鄧久天眯着眼睛,嘴角那時刻洋溢的自信飛揚笑容不見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平復一下想要發怒的情緒,他知道眼前這個傢伙打架很厲害,連平江的黑-道大亨管窺豹都吃虧後蟄伏,但這厲害在他的面前一文不值。
“張世東,你很自信。”
“是嗎,我也一直這麼覺得。”
鄧久天不再說話,端着茶杯望着窗外,嘴皮子厲害沒有用,事上見吧。
趙雅離開房間時,擡起腳給了盧風一下:“還傻站在這裡幹什麼?”
盧風哦了一下,還不忘衝着鄧久天躬了躬身才離開房間,懦弱的內心暴露無遺,對於他來說鄧久天就是遙不可及需要無限仰視的大人物。
盧風開着他的車悄然離開,他不知道該跟趙雅和張世東說什麼,心中除了害怕就只剩下害怕,害怕真的與鄧久天這樣的大衙內撕破臉皮,車子開了一段以後停下來,雙手合十祈禱着一切不好的事情不要發生,祈禱張世東不要和鄧久天發出衝突。
車中,張世東平靜的開着車返回平江,趙雅也靜靜的坐着,直到車子上了高速,趙雅纔開口:“你有什麼打算?”
鄧久天不是管窺豹,也不是孔鑫,大衙內的風度絕不會與你正面撕破臉皮,以張世東一直以來表現出來的強勢,在鄧久天的面前沒有任何作用,孔鑫那樣的衙內蠢貨並不多。
看看鄧久天是經歷了多少才決定動手就知道其謀定後動的能力有多強了。先是江雪羽的事情,一個在臨湖的大哥六爺六老炮專門找江雪羽的麻煩,林子強替張世東打招呼,背後的鄧久天選擇了沉默,像是給了林子強面子不再糾纏江雪羽,能爲了全局利益而將個人情慾放在一邊的公子哥,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緊接着就是孔家的倒臺,鄧家在省城沒有受到一點影響,可誰都知道,孔學東在平江雖說是土霸王,卻也不是一點上面的靠山都沒有,鄧久天的父親鄧培民在年輕時與孔學東算是一個派系內的官員,隨着鄧培民在省裡站穩腳跟,與孔學東儘管也有競爭,但老領導還活着雙方就不會真正的衝突,相反還會偶爾合作,謀得政治上的利益。孔家倒臺,這筆賬也有張世東的一份,對鄧久天的影響更大,在平江一些生意立時陷入了泥藻,他又忍了下來。
女人,金錢的利益都因爲張世東受到了嚴重的影響,鄧久天依舊沒有任何動作,直到冰城的唐氏兄弟徹底退出國內的舞臺,鄧久天才真正被傷到了筋骨。
作爲省內的一線衙內,鄧久天很懂得韜光養晦,很懂得低調做人悄悄賺錢的道理,唐氏集團在鄰省頗具名氣,來北海投資是有政策的,明裡暗裡再有鄧久天的協調,檯面上文章做的漂亮極了,不僅給雙方都帶來經濟利益,也給鄧培民帶來了政治資本。
暗地裡,有兩個省份的渠道,將上下境外的國家走私渠道全部連起來,錢如滾雪團般迅速的滾起來,雙方的合作也更加的深入,逐漸的交織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鄧久天不怕張世東,唐氏兄弟則被打怕了,隨着他們的撤離,鄧久天一下子有些懵。唐氏兄弟也夠狠,所有的資金項目都撤離國內後,直接開口威脅鄧久天,現在唐氏兄弟成了光腳的,鄧久天這樣的政治家族成了穿鞋的,在唐氏兄弟的手中掌握了太多太多不利於鄧久天的證據。
什麼丟了都不怕,什麼丟了都可以重新獲得,唯獨老爺子的官位和自己衙內的身份不能丟,鄧久天不得不站在張世東的對立面,從抓他個人的痛腳到去針對張軍找麻煩,鄧久天給雙方都留有了餘地,林子強背景深厚趙美茹站穩腳跟,硬碰硬兩敗俱傷的結果是誰都不想看到的。
張世東手指敲打着方向盤:“這段時間,省市兩級相關部門沒少到中心區分局找麻煩吧?”
趙雅點點頭:“形式很不利,前面的一些瑣碎事情也都扛在了張叔叔的肩膀上,我媽徵求過張叔叔的意見,可以到市局擔任分管副局長,張叔叔沒有同意。”
張世東笑了笑:“老頭年紀大了,看起來圓滑了,實際上是越來越硬了,算了,隨他的心意吧,他不想動,沒人能讓他動的。”
這一刻,張世東雖然在笑,可在這笑容之下是從沒有展現過的自信,是一種在規則內我依舊能夠掌控一切的自信。
趙雅輕輕的將頭靠在車窗上,輕聲問道:“累嗎?”
張世東失笑:“你不如直接問我總是惹禍累不累?趙市長有煩惱嗎?累嗎?”
趙雅沒有出聲,默認,身爲市長能不累嗎?不光是工作上,人際關係上下級相處,方方面面都需要照顧到,要在妥協之中緩步前行。
張世東:“林子強有煩惱嗎?累嗎?鄧培民有煩惱嗎?累嗎?省委的艾書記有煩惱嗎?累嗎?”
趙雅打斷了他的話:“就不能不爭嗎?”
張世東正面回答:“不能,只要你還在吃飯,還在活着,就一定是在抗爭,即便你真的不爭了,也會有人主動跟你爭的。”
趙雅嘆了口氣:“張叔叔那邊……”
張世東自豪的按了一下喇叭:“我有一個好的家庭。”
………
家,是最溫暖的港灣,張軍在家中沒有一點工作壓力巨大的模樣,正坐在房間中,接受女兒張以晴的指導,學着使用電腦,時不時被女兒批評一下也不在意。孔梅在廚房中忙碌着晚飯,聽着房間內丈夫和女兒的笑聲很是滿足,儘管來自外界的壓力很大,家庭的幸福能夠驅散一切。
張世東和趙雅回來後,張以晴就從指導的位置退下來,跟着趙雅一起到廚房幫忙,房間中剩下了爺倆,張軍依舊在笨拙的操控着電腦,張世東靠在父母的牀上。
“年紀大了,去市局也是挺好的選擇,未嘗不是跳板。”
張軍沒有停止自己的動作,咔咔的點着鼠標:“在分局拿到副處,直接上市局一把不是更好。”
張世東:“分局要提半格?”
張軍:“好位置,惦記的人自然多,不然你以爲一個公子哥就能左右中心區分局局長的位置嗎?”
張世東看着父親,曾經兒時那個霸氣的父親回來了,在分局遭到排擠和壓制數年,兒子又總是惹事,十幾年的時間張軍都將所有的精力放在了偵破案件上,那顆躁動的心沉了下來,兒子的歸來,幾個月內三級跳讓他那顆沉寂的心重新活了過來,真正成爲一把手之後,大展拳腳不免要遇到各種各樣的阻力,曾經的同僚成爲下屬,曾經的上級要平起平坐,曾經敢在面前張揚的如今都低着頭張局張局叫着,短短時間內,他已經重新擁有了一張霸氣的面孔。
張世東拿出煙,父子倆走到陽臺上,點燃。
“爸你的資歷再網上跳一跳也沒人說得出什麼。”
“有點事做,就挺好,年紀大了,也沒那麼大野心,大不了現在就退休,反正兒子能賺錢養活我了。”
張軍的表現給了張世東無限的信心,每個人都有弱點,家人是張世東的弱點,如龔家一樣,禍不及家人指的是直接人身傷害,其它的招數完全可以八仙過海。
當張世東第二天一大早走出家門時,整個人是滿血滿氣爆管狀態,驅車來到了訓練基地,看着門口萎靡不振的警衛連士兵,直接將車子開到欄杆前幾公分的距離,狠狠的按了一下喇叭,嚇得門衛士兵趕緊站直身軀敬禮,其中一個沒有見過張世東這輛車,正準備示意這裡不允許私人車輛進入,另一個老兵馬上拉住他,按開車欄杆。
“班長,上面不是告訴我們……”
老兵打斷啊:“打起精神來,你知道這是誰嗎?”
“誰?”
“是咱基地的這個。”老兵豎起大拇指:“告訴你,裡面那些爺,見到這位保證沒脾氣,不信你就等着,裡面保證又有熱鬧了。”
天空飄着雪,基地中警衛連的戰士正在掃雪,一羣教官穿着厚厚的棉衣站在內門的門口,面對着空空如也的操場,臉色都異常的難看。
張世東下車,所有的教官臉上都露出了複雜的表情,既有解脫也有難言的憤怒,半個多月的時間,這位直接來了失蹤,一次沒有來過,一個電話也沒有打過,真的就讓所有教官按照訓練大綱來訓練那些兵王。
張世東沒等這些教官開口,抖了抖身子,示意人將倉庫內消防用的噴水管擡了出來,開着車子進了操場,人站在車頂上,抱着噴水管,示意教官吹響集合的哨音。
哨音響了三遍,沒有任何反應。
張世東接過連通着基地擴音喇叭的裝置,先是一陣狂笑:“都休息夠了吧,三分鐘內不出現在操場的,直接滾蛋,既然你們強烈要求我好好訓練,那就出來玩一玩,COME!”
擰開,噴涌的涼水順着水管噴出,落在警衛連不進入清掃的操場積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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