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轉頭看去,門口站着三個青年,林元只認識莊朗。吳富民舒蘇也見過了,看來另外一位就是兩人搬來撐場的了。
“舒蘇,今天你必須跟我走。”滿臉怒氣的莊朗目光只盯着舒蘇。李茗茗側身跟蕭媛說話,對這一切視而不見。
舒蘇正要開口,林元起身道:“你這是要強搶民女嗎?臉上的腫消得挺快的嘛。”
莊朗這纔看見林元:“你,林……王八蛋,今天看誰能護得了你。”
“啪”地一聲,莊朗臉上捱了一下,倒在地上兀自眼冒金星。張航撫了下手掌道:“還真有膽來京城,信不信我今天就讓你變成個死蟑螂。”
吳富民沒想到張家憨牛在這,自忖自己還惹不起。不過他也並不害怕,身邊還站着一尊大神呢。府身扶起莊朗,眼睛看向林元,這就是跟表弟搶女人那小子?
“張航,你確定要扛下這個‘樑子’,爲這小子出頭嗎?”同莊朗一起來的青年終於開口了。
林元打量他一下,二十七八歲,身材不高,剪着平頭邊幅修的齊整,臉上透着一股陰鷙。說話間眉梢也跟着抖動。
張航脖子一梗:“鄒立,我想怎麼行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順便告訴你,林元是我大哥,也是我爺爺請來的客人。”
鄒立皺了皺眉道:“張航,這種橫刀奪愛的無恥之徒你怎麼會結交,你爺爺又怎麼會請他?”之前莊朗已經把林元的底細說得很清楚。
“你才無恥,你全家都是無恥之徒!”舒蘇指着鄒立罵道。
鄒立眼睛盯着舒蘇道:“一看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嘀嘀’,我不屑跟你計較,我們走。”他倒不是怕了張航,只是覺得不值。吳富民見鄒立如此,雖心有不甘也不敢多說。扶着莊朗跟着往外走去。
舒蘇眼裡飽着淚強忍着,憋得滿臉通紅。
“等下!”林元聲音不大,但透着一股壓力。
三人身子一顫停下,鄒立回過頭看着他道:“怎麼?”,他還想着過了今天隨便就可以收拾林元。
“跟她道歉!”林元揉着舒蘇肩膀。
鄒立素來深沉陰險,這是哪冒出來的二五眼。還真以爲張航能護得了他了,今天可以,明天呢?這裡可以,走出去呢?
“憑什麼?”鄒立臉露笑意。他這是有意做給張航看,他覺得自己姿態已經很到位了。因爲相互之間都得給對方一定的面子,都得衡量值不值翻臉。
“就憑她是我的女人!”林元一字一字擲地有聲。
鄒立怒極反笑:“哈哈哈……誰的褲拉鍊壞了把你露出來了,就這八路公交……”
“啪”地一聲,清脆響亮。鄒立臉上一個清晰地手掌印。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根本沒看清林元怎麼出手。而且兩人距離好幾米遠,不知道怎麼突然就在鄒立身前。
張航暗自佩服:林哥這耳光打的比自己高明!李茗茗見林元行事如此殺伐果敢,眼光也是一閃。
鄒立又羞又驚又怒,如見鬼般指着林元:“你……你敢打我?!”
“道歉!”林元一副雲淡風輕。
奇恥大辱!鄒立只覺得胸臆間有股微腥熱流直往上衝,強自嚥下嘴角還是流出來一絲。不過衆人都以爲是林元那一巴掌打的。
“夠了!”李茗茗一聲嬌喝站了起來。
衆人一起看向她,鄒立張大着嘴:“茗茗,你……怎麼也在這,這小子是你朋友?”
不等李茗茗開口,林元道:“這裡除了舒蘇,所有人我今晚都是第一次見!”衆人都明白林元這話的意思。
李茗茗拿起包,重重地“哼”了一聲。微仰着頭誰都沒看一眼朝外走去,也沒有跟任何人招呼。
林元對呆呆看着李茗茗背影的鄒立道:“你記住,我叫林元,今天的事跟任何人無關。”
鄒立臉色由潮紅轉青白,轉身右手偷偷捂住胸口往外走去,也沒理會吳富民跟莊朗。一進電梯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口鮮血噴在地上。幸好電梯裡面鋪着紅色地毯,只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長這麼大他才明白什麼叫“急怒攻心”,應該叫“羞怒攻心”!
李茗茗走出酒店,司機劉叔已經開着車在迎賓廊等候。一輛普通的奧迪A6。
劉叔看了一眼李茗茗臉色,自己送她參加過不少宴會,從未見她中途退席,而且臉色如此難看。是誰還能,又敢惹得她這幅模樣?拉開後座車門虛扶頂棚讓她上車,心裡納悶着開車出了酒店。
下午李茗茗打算約蕭媛去逛王府井,蕭媛說王陸叫她一起赴張航的宴席,說是要給一位粵州來的朋友接風。
她馬上給張航打電話,本來是想給蕭媛推了讓她陪自己逛街。大老爺們聚會扯着蕭媛幹嘛。張憨牛哪裡答應,說什麼林元是他大哥,又說有女同事要蕭媛作陪。
林元?李茗茗覺得名字有些耳熟,想了一下才記起早兩天無意聽到張老跟父親說話,就是說什麼林元,憑一己之力毀了M國一個基因島,又破壞了他們一場演習。
會是那個林元嗎?想想反正沒什麼事,又給蕭媛打電話說她也會過來。蕭媛還以爲她說着玩。平時李大小姐請都請不到,蕭媛因爲幫幾位大少邀李茗茗參加宴會還被罵過。當然兩人是閨蜜,也不會真傷和氣。
開始到還好,直到跟林元比酒,莊朗闖席。林元那句“憑她是我的女人!”讓她心裡猛地顫了一下。
特別是林元說這話時渾身展現的那股氣勢!又看見舒蘇那幸福得酥軟的表情……自己本不欲摻和,又無端被牽扯進去,已經牽扯進去,林元還要裝模作樣撇清表現一下清高。
鄒立肯定要顧及自己不敢對他怎麼樣。無端送了個人情實實在在受了還不想承擔,這什麼人啊?!
李茗茗越想越覺得心裡氣悶,滑下一點車窗。一股冷風襲了進來,拉了拉貂裘。感覺清爽了些。
看着車窗外閃過的霓虹,心裡一動,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真像張老和父親說的那樣,他還會怕什麼鄒立嗎?只怕就算懟上鄒立的老爸,父親和張老恐怕也會一力承擔!
鄒立他們肯定不知道林元身份來歷,憑鄒立的陰險睚眥,估計林元要陰魂上身了。倒要看看他如何應對。李茗茗把手伸到窗外,讓寒風吹了一會縮回來撫在額頭……
泰山包廂裡,衆人見李茗茗、鄒立先後離去,一時都沒出聲。蕭媛熟知李茗茗脾氣,倒也沒有在意。
吳富民和莊朗見鄒立也吃癟走了,轉身也要離開。
“蟑螂,你覺得不應給我林哥一個交代嗎?”張航不打算就此放過兩人,他在京城圈子裡出名的“憨牛”,一根筋。令很多大少頭疼。
“你……還想怎樣?”莊朗語聲帶顫明顯中氣不足,他今天見識了張航的實力。表哥已經給他介紹過鄒立的背景,但他不知道鄒立真正忌憚的是李茗茗。
吳富民心裡清楚,他拉着莊朗的手輕輕捏了一下。莊朗知道這一次不服軟肯定過不了。
舒蘇開口道:“張憨牛,算了,讓他們走吧……莊朗,看在你我父輩的份上,我不想跟你計較了,在粵州我說過的話今天我再說一次,天下就男人都死絕了我也不會看上你這種人!”
莊朗臉上肌肉一陣抽搐,吳富民拉着他走了。
張航對林元道:“哥,真對不起。本來想給你接風沒想被這臭蟑螂攪成這樣。我讓他們重新安排。”說完朝樑冬使個眼色。
林元擺手止住起身正要出去的樑冬道:“今天就算了吧,改天我做東請大家再聚。”
見他這麼說,大家知道今天就是重新來個“滿漢全席”氣氛已經沒了。王陸他們起身告辭,曾志豪,樑冬也跟着一起走了。
蕭媛開着車,見王陸沉默不語,問道:“還在想今晚的事?你擔心自己被牽連進去?”
“這個我倒不擔心,我在想林元,這個人不簡單。”
蕭媛一笑道:“是啊,我也期待哪天你能爲我說一句‘憑她是我的女人’!”
“誰敢打你的主意,我就不是讓他道歉那麼簡單了。”臉色一正又道:“我是說憑張航的身份背景,他竟對林元如此禮敬尊崇……而且我覺得李茗茗是奔他來的。”
“你怎麼知道,我瞭解茗茗。她跟林元之前絕對不認識。”
“張航並沒有說邀請了李茗茗,而且就算邀了,她也不會來。”
“茗茗下午打電話約我去逛王府井,我說要跟你赴張航宴席……後面她又打電話說也要過來,我還以爲她說着玩,難道他們以前真的認識?”
王陸點頭道:“不是沒這個可能。你沒見她走的時候發作鄒立嗎!”
蕭媛回想當時李茗茗那紅顏嬌怒的表情,現在想來似乎不完全是對鄒立。不過她沒把這話說出來,畢竟兩人從小相交,李茗茗的脾氣性格她很清楚。
“你說鄒立會就此善罷甘休嗎?”
王陸看着前方:“那又怎樣?我有預感,鄒立若不識趣,很可能栽在林元手上!”
蕭媛扭頭看他一下:“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牽扯在裡面好。”
“你別忘了,圈子裡誰都知道,我跟張航是一條線的……況且,我就想被牽扯都還未必夠格。”
蕭媛並不完全明白王陸話:“你們男人的世界,有時真搞不懂。”
王陸拍了拍蕭媛握着方向盤的右手道:“你只需要懂得我對你的愛就行了!”
蕭媛心裡一暖,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