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夙白天就是逛逛網, 有合適的就隨便應聘一下工作,更多時候是學習做菜。後來操練多了,她也就慢慢就掌握技巧了, 炒菜也算清香可口, 正向複雜的葷菜邁進。鄭凌鋒公司的運作倒還正常, 不算超級忙, 也不會因爲剛開沒有生意, 主要因爲是他的老本行,多少還有丁點的人脈在裡面。他白天上班都很充實,夙夙也儘量不去騷擾他, 自己找事給自己消磨時間。雖然是老闆,但他的工作都不帶回家裡, 回家也很準時, 週末就陪夙夙去逛逛商場和超市, 也算個標準宅男。兩小口子的生活,是標準式的居家恩愛, 出門模範。
趙珊珊自那次被欺負之後,就沒再提過去要去夙夙家蹭飯了,夙夙也樂得沒人騷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後來,趙珊珊覺得很久沒見夙夙了,就打電話約她去逛街。對白摘錄如下:
趙珊珊給夙夙電話說:“很舊沒見你了, 倒是有點想你了呢。一會等我下班了去逛街吧, 不過我不在你家蹭飯, 我們逛到哪吃哪, 好不好?”
夙夙說:“晚上我老公沒應酬啊, 回家吃飯。”
趙珊珊翻白眼,“你給他打個電話, 說和我出去吃,讓他自己解決吧,他手藝還比你好呢。”
夙夙又說:“他到家都六點半多了,最近修路,公交車都堵,他沒以前那麼早到家,到家再做,太晚了。”
趙珊珊那本來就不多的耐性馬上消耗完了,她忍着勸說道:“那讓他隨便在外面吃點好了!”
夙夙耐着性子回答:“在外面吃多沒營養,結了婚就要吃居家飯。”
“靠!”趙珊珊最後的耐性也被消磨殆盡,對着手機的那頭吼道:“人家說有妻奴,我看你是要成夫奴了!”隨後氣憤地掛了夙夙電話。
夙夙也沒放在心上,她知道趙珊珊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給她打個電話就沒事了。
那天晚上鄭凌鋒回到家就對夙夙說:“剛纔趙珊珊氣哄哄地打我電話,說我不單止把你拐走,還給你洗腦,讓你心甘情願地做我的小奴隸。”
夙夙幫鄭凌鋒拿包拿外套,然後盛飯,“她就是想找我逛街,”然後哧地笑出來,“讓你晚上自己吃自己。”
鄭凌鋒趕緊過來圈抱着夙夙,“我不要自己吃自己,我要吃老婆,”然後嘟着嘴去親夙夙臉蛋,“啵一個。”
夙夙擋開他的嘴,用筷子打在他手背上說:“吃飯!”
“遵命!”鄭凌鋒立刻乖乖地坐到椅子上,等夙夙給他飯,“接受投訴的部門是我,被投訴人也是我,最後連執法部門都是我,珊珊這投訴等於沒投訴。”
夙夙緩緩地吃着飯,“其實她脾氣我瞭解得很,就像最熱時候的雷陣雨,轟隆隆地響幾下大雷,然後撒幾粒小雨,立刻又陽光燦爛了。”
“不過她對你不錯的,你們也挺久沒見了。她好象自從上次來我們家吃飯,又要帶外賣又沒素菜吃,最後還要被迫洗碗之後,就沒再來過了。”鄭凌鋒只是實事求是地說着,忘記掩蓋事實的真相了。
結果夙夙扒了一大口白飯,低着頭悶悶聲說:“原來真的沒菜吃,你當時何必哄我,就算第一次,也差得太過分了。”
“沒,沒,老公覺得還可以入口啊,第一次有那樣的成績,挺不錯的。”鄭凌鋒連忙改口勸慰夙夙低落的心情,見不起效用,立馬把風向標一轉,換話題,“明天週末,你陪她去逛吧,都說逛街買衣服,是要女的跟女的一塊逛纔有意思。我正好在家裡看看文件,也許這次能接個大單子。”
“哦。”夙夙悶聲應着,還是大口大口扒飯。
夙夙陪趙珊珊逛街,兩個女人在一起,果然是會增加非理性消費。兩人逛了一天,穿着平底鞋也快磨出水皰了,才各自打車回家。
夙夙進了門,把手上的袋子全扔在單人沙發上,然後自己往後大沙發一倒,兩腳翹到茶几上,仰頭大喊:“老公,我回來啦!”
鄭凌鋒已經做好飯,擦乾手走過來,笑着說:“大豐收啊,都買了些什麼,吃過飯給老公看看。”
夙夙歇了幾分鐘,一聽到問買了什麼,就來勁,立刻跳下沙發去翻袋子裡的東西。她把三條領帶全掛在手上,一條一條在領子下比過,“好看不?”接着她又拿出襯衣,“還有這兩件,素色的,繡花暗紋,配這條領帶一條能跳出來。”她又繼續翻,“還有,還有,這條褲子,大特價,才五十九塊,做居家褲不錯。”她神秘兮兮地笑着,又準備去翻袋子,“還有最貼身的純棉小內褲哦!”
鄭凌鋒扶着她肩膀,不讓她彎腰去翻東西,心裡柔柔的,很暖。他問:“給我買這麼多東西,你自己的呢?”
夙夙拉高了調子,怪聲怪氣地說:“你一定會喜歡的。”然後掙開鄭凌鋒的手,又去翻,“噔噔噔!性感而妖冶的內衣一套。”她說完自己的臉先微微的紅了,湊近鄭凌鋒耳旁小聲補充:“這套太妖,只能跟你那個那個的時候穿。”
鄭凌鋒又把夙夙滿地抱在懷裡,用下顎蹭着她的鬢髮,喃喃地叫:“老婆……老婆……”
第二天星期天,照理應該是鄭凌鋒和夙夙去逛超市,補充一些家庭必須品。結果鄭凌鋒卻忙了起來,文件昨天一天還沒看完,今天繼續。鄭凌鋒不去,夙夙一個人覺得無趣,也不去了。
夙夙先翻電視,沒有好看的,關了上網看小說,最後終於覺得坐累了,起來活動一下,決定拖地。
鄭凌鋒在電腦間看文件,時不時透過玻璃門瞄一眼夙夙的狀況。後來再瞄的時候,看她從陽臺拿出了地拖,鄭凌鋒於是喊:“老婆,你別拖,你昨天逛了一天,歇歇去,我看完這幾份文件我來拖。”
夙夙已經開始進行中了,“多運動才能保持良好身材。你好好看你的文件,多掙錢,其他的不用管了。”
客廳和房間是木地板,深顏色的,夙夙拖的很快。拖到電腦間的時候,鄭凌鋒趕緊讓位,臨走還藉機親了她一下說:“老婆辛苦了,老公如果接到這個單子,就帶你出去玩。”然後拿着東西跑到廚房,打開簡易小桌子在那邊繼續看。
夙夙之前還是哼着小曲,拖得挺輕鬆的,到攻克廚房和浴室就慢下來了。那兩個地方鋪的都是大塊的米白色瓷磚,夙夙喜歡拿個抹布蹲在地上細細地擦。那樣可以把地磚擦得特別乾淨,白白的,亮亮的,如果打了蠟,一定可以當鏡子用。這個時候夙夙就會拿着抹布站在一旁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她覺得這事特有成就感。
夙夙蹲在廚房的一角開始擦地,鄭凌鋒又準備移動,夙夙說:“外面還沒全乾,你別出去。反正我是蹲地上用抹布擦的,可以遷就你的位置。”
鄭凌鋒看着夙夙蹲在那,一格一格地磚地擦,有點心疼,走過去要拿她的抹布,“老婆,還是我來擦吧,你都拖了那麼多地方了,坐下喝口水歇歇去。”
夙夙死拽着破抹布,瞪他,“趕緊坐回去!看文件!敢多羅嗦一句,晚上開始就給你禁慾三個月!”
鄭凌鋒投降,“好好,但老婆你別太累了,隨便擦擦就好了,就我們兩人,不太髒的。”
夙夙慢慢挪移到鄭凌鋒腳下,突然擦着擦着擡起頭來,兩眼茫茫地看着他說:“我突然覺得是有點像小奴隸了。”
鄭凌鋒說:“還是老公來吧,你洗手吃水果去。”
夙夙又低下頭去,握緊抹布拼命擦,“我發現我愛當小奴隸,愛當老公的小奴隸,不愁吃不愁穿,也不愁沒人疼,哈!”
鄭凌鋒摸摸夙夙的頭,“我討了你做老婆,真是賺到了。”
夙夙擡起頭來朝鄭凌鋒裂開嘴笑。都說露八顆牙齒的笑,是標準的笑,夙夙足足露了十六顆牙齒出來,連眼睛也擠成一條線,“嘻嘻!我也賺到了,所以我們是雙贏!”
鄭凌鋒放下文件,挽起袖子,也去拿了塊抹布過來,與夙夙蹲到一塊一起擦,“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夙夙扭頭看了眼那疊文件,也不是很厚,“那文件很複雜嗎?還是這單子很棘手?”
鄭凌鋒沒擦多少,見夙夙把抹布放盆子裡洗,他也放到盆子裡洗,還抓着夙夙手,把兩快抹布疊在一塊洗。洗完抹布,他才大聲地說:“我是實在看不下去老婆矮我這麼一大截了!”
夙夙翹了下嘴竊笑,哄人的話也要說得這麼彆扭。肯定是剛纔自己不讓他接班,纔想出來兜這麼個圈子幫她擦地。
夙夙平時一個人擦的時候,只需要十五分鐘。現在兩個人一起擦,按理說,效率提高一倍,時間應該縮短一半纔對。結果那天,兩人足足花了三十五分鐘,比夙夙自己一個還慢上一倍多。當然,這其中還包括了鄭凌鋒的偷襲,和夙夙的反偷襲,磨磨唧唧,拖拖拉拉,還卿卿我我,所以,也就這個時間,很正常。
那個大單子,最後還是沒有接成功。鄭凌鋒說完全沒有失落是假的,但表面上都藏得極好,他不想夙夙也跟着他一塊心情低落。夙夙是隔了很久,才無意中知道的,他把整個家撐起來,卻有苦不能言,隱隱埋在自己心裡,她看着也覺得心疼。
週末鄭凌鋒又復悠閒了起來,和夙夙兩小口逛逛超市,買買紙巾牙膏的也樂。週末因爲鄭凌鋒在家的關係,一般是他燒菜做飯,畢竟他的手藝還是比夙夙要好一些。這周逛完超市準備去賣菜,夙夙卻說把東西先帶回家,然後出去吃飯,她要請客!
鄭凌鋒轉頭對着興奮的夙夙一笑,答道:“好!但是是老公請。回去換套好看的衣服,老公帶你去吃法國菜。”
“不要!今天老婆高興,老婆請!我有錢,雖然我沒上班。”夙夙說。
“你那點零花錢自己留着吧,老公埋單。”鄭凌鋒把購物帶往上提了提,再說:“就你怪,人家都是結了婚工資上繳老婆的,你還偏不收,要搞兩個小金庫。”夙夙不答他,只瞄着那兩大袋東西,正準備偷偷過去搶一袋自己拎上,這才叫共同進退,同甘共苦。鄭凌鋒見她小動作,一轉身避開,訓道:“重呢,拿什麼拿,老公來,你去按電梯!”
夙夙行動失敗,嘟嘟嘴去按電梯。電梯很快到了,夙夙進了裡面,對着鏡子無奈地蹙了下眉。自己兩手空空,鄭凌鋒卻兩手都負重,真不像夫妻之道。但她搶不過他,她回回纔剛伸手要拿,他就會兇她,剛纔準備突擊,卻還是功虧一簣。她只好縮了手低着頭站在旁邊,回味着他剛纔裝模作樣的兇巴巴的樣子,嘴上不自覺地就划起弧度,甜甜的滋味在心裡偷着樂。
鄭凌鋒又說:“一會換套好看點的衣服,別穿太隨便,嗯?”
“老公,我不愛洋餐,我喜歡農家菜。”夙夙低着頭,“我知道我就是上不了檯面,但我就是愛吃農家野菜。”
鄭凌鋒看夙夙低着頭小聲說話,像小孩子認錯一樣,他就笑了起來,“那吃農家菜去吧,健康又營養。”
那一頓是夙夙點的菜,也不知道是菜太好吃了,還是夙夙點得太有技術了,結果碟碟清盤。夙夙摸着疑似突起來的小圓肚子,笑着說:“吃飽了,老公可以埋單了,我們散步走回去,消化消化。”
鄭凌鋒雖然疑惑夙夙這回怎麼這麼順當,本來說她請的,爭都沒跟他爭一下,直接又喊他買單,換以前肯定要用女人的殺手鐗——一哭二鬧三上吊,來達到她的目的的。但他也沒去多想,就當自己教育得當,把她說通了。鄭凌鋒打開錢包,迅速又擡起頭來,瞪了一眼坐在對面裝得一臉無辜的夙夙,很快結了帳。
夙夙挽着鄭凌鋒的手臂走出去,笑嘻嘻地答:“味道很好,一定再來。”因爲吃得飽,夙夙拉着鄭凌鋒慢悠悠地走在路上,吹吹晚風,很是恰意。
鄭凌鋒終於發話:“把一千塊放我錢包裡幹什麼?吃這頓飯你還擔心老公埋不了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