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經濟學家認爲19世紀的拉美經濟與北美差不多,其實從鐵路修建這個指標來看,差得太遠了。美國境內已經累計投入了2億美元左右修建鐵路,拉美國家則寥寥無幾,由於礦產豐富而比較富裕的智利是較早修建鐵路的,也是相當的初級。
拉美國家因爲獨立戰爭以內戰頻發,基本上都打得新政府無力修鐵路,沒有外資的介入基本不可能。這爲野心家某財閥大佬提供了一個良機。你們不是沒有錢嗎?我們溫莎財團最不缺的就是錢,蘇黎世銀行可以爲亞馬遜雨林所涉及的所有國家提供低息貸款,甚至無息貸款,條件是將境內熱帶雨林的林業政策決策權交給蘇黎世銀行。
這些國家包括巴西、秘魯、格蘭納達、委內瑞拉、厄瓜多爾、玻利維亞、圭亞那、蘇里南、法屬圭亞那。其中格蘭納達不用說,已經被東印度公司派出的日軍佔領,秘魯與格蘭納達臨近,迫切需要建造鐵路以發展經濟。秘魯政府聽蘇黎世銀行的解釋,這筆貸款相當優厚,就算是沒有項目,用來再次放貸都可以賺不少錢,於是秘魯政府首先動心的。
委內瑞拉剛剛從大哥倫比亞獨立出來,對格蘭納達懷有戒心,因此他們翹首觀望中。而巴西擁有大部分亞馬遜雨林,這個超巨大的熱帶雨林實在是太大了,巴西政府視之爲瑰寶,捨不得將林業政策出讓,不管多少錢都不願,他們是野心家謀取亞馬遜的最大障礙。
厄瓜多爾也是格蘭納達的臨國,加入委內瑞拉的觀望隊伍。玻利維亞、圭亞那也成爲了“觀察員”,而蘇里南屬於荷蘭殖民地、法屬圭亞那就更不用說,都是北約敵對勢力,對野心家的古怪陰謀不屑一顧。
秘魯政府規劃十年內修建1200英里鐵路,總投資額800萬英鎊,恐怕這些年賣的鳥糞錢全都得砸進去。民選總統卡斯蒂里亞經過與蘇黎世銀行談判,確認了秘魯國會有權以三分之二的多數來否決“亞馬遜林業政策委員會”的方案之後,開始商討這筆低息貸款到底低到多少。
蘇黎世銀行給出的優惠階梯是這樣的:30年林業政策權力可獲7%的利息(正常銀行貸款價位),60年爲5%,100年爲3%,200年爲1%,500年爲免息。
800萬英鎊的免息貸款啊,真是無比的誘人,反正國會還有否決權在,這筆買賣賺大了。於是乎,蘇黎世銀行拿到了包括格蘭納達雨林在內的23%的林業管理權。林業能賺多少錢?資本家們紛紛認爲溫莎財團這是錢多得燙手還是怎麼地。唐寧所說的“爲了保護熱帶雨林”的理由被各方嗤之以鼻,不予以採信。
東印度公司似乎不太管格蘭納達政府的內部事務,這使新的政變上臺的政府變得越來越自信起來,他們將國名改成了大家熟悉一點的“哥倫比亞合衆國”。爲了賠償因巴拿馬運河使查格里斯河水位大降的事宜,擁有雨林面積小一點的哥倫比亞政府也拿到了800萬英鎊的免息貸款以修建鐵路。不過,這800萬英鎊有很大部分又回到唐寧的荷包裡,因爲巴拿馬運河完工,其大量的工程機械正可以用來開山填谷造橋修鐵路。
巴西獨立之後幾經周折,成立了以葡萄牙貴族爲皇帝的巴西帝國,國土面積已經相當巨大,800多萬平方公里,並在佩德羅二世的帶領下積極推進工業化,其棉花、菸草、可可豆、橡膠及巴拉圭冬青都是大宗出口產品,爲巴西帝國的經濟帶來活力,也爲佩德羅二世帶來了大國的自信,這可是比整個美國還大的國家。
美國現在的國土面積約785萬平方公里,不包括阿拉斯加,俄國倒是想把阿拉斯加轉賣給美國,但美國人認爲俄國跟日本的條約已經生效,在溫莎財團的庇護下,日本現在不是軟柿子,阿拉斯加那麼冷,又不是什麼兵家必爭之地,還是先別要了,因此俄國似乎把阿拉斯加砸在手裡了,以現在東印度公司的海軍實力來看,俄國弄丟阿拉斯加的概率就像某個姑娘聲稱自己處女身懷孕的說謊概率一樣高。
自信的巴西皇帝斷然拒絕了蘇黎世銀行企圖控制其林業政策的計劃,唐寧早就有準備的經濟制裁計劃也悄然啓動。批發超市metro開始拒絕巴西出產的農產品,這是批發業的霸權。控制着化肥、食品防腐劑、食品包裝等關鍵產業的蘇伊士運河公司也提高了對巴西商家的售價,使巴西農產品喪失國際競爭力。橡膠就更不用說了,最重要的汽車產品原本還少量採購巴西的野生橡膠,現在這一塊全部放棄。巴西引以爲傲的咖啡被java速溶咖啡和冰雪女王等強勢品牌所放棄。
佩德羅爲鞏固其統治,運用憲法賦予的權力,解散自由派佔多數的下院,並重新甄選出保守派的議員,以壓制自由派的勢力。他赦免各省的叛亂者,並把他們驅逐出境。野心家正在收集資料,將這些共和主義分子一個個找回來……
雖然這是一個野心家的陰謀,但由於跟之前的控制林業企圖聯繫在一起,巴西人很快不發現了苗頭不對,農產品開始滯銷了。憤怒的巴西人要求皇帝幫他們討一個說法,佩德羅二世公開聲稱這是溫莎財團喪心病狂的政治陰謀,控制林業政策是嚴重干涉巴西內政的事情,身爲帝國皇帝,他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巴西一面強烈譴責無良財團的骯髒政治手段,一面與北約國家發展友好關係,北約國家裡也有不少的工業企業,能夠吸收巴西越來越慘淡的農業產品。林肯立即意識到這又是一個很好的夥伴,強烈建議巴西加入北約,共抗無恥之尤的商業霸權。
華萊士等生物學家對唐寧保護熱帶雨林的決心是非常相信的,不過他們認爲這樣的手段似乎粗暴了一點。唐寧不以爲然。這算什麼?爲了按倒強勢的美國關稅政策,他連支持奴隸制的事情都做了,經濟制裁簡直小兒科。
除了巴西之外,別的拉美國家和美國南方正在享受着巴西-溫莎財團經濟戰所帶來的歷史商機。
剛剛好了一陣子,又被巴西這樣的大國所怨恨。恰好此時加州傳來了天花病毒肆虐的消息,爲了緩和國際輿論,溫莎醫院宣佈免費爲全體加州人民注射天花疫苗。雖然別人也有用種痘的方法來降低罹患天花的危險,但那是非常初期的方法,從病牛的身上刮下病體樣本,製作成含有牛痘的溶液塗在健康人的傷口上,即不衛生又沒有足夠高的效率。當年發明這種方法的英國醫生愛德華·詹納接種在自己的兒子身上,導致與妻子糾紛,甚至被說是發狂想殺了自己的兒子。
雖然加州政府跟溫莎財團正處在交戰狀態,但爲了民衆的健康着想,趕緊向聯邦政府申請允許溫莎醫院進入加州的許可。林肯很快就同意了加州政府的要求,他可不想自己痛失愛子的悲劇發生在加州那麼多父母的身上。
有了加州政府作榜樣,其餘零星暴發天花的州政府也迅速有樣學樣,很快的,全美國都得到了允許溫莎醫院商業化行醫的許可,只不過他們沒有那麼好的運氣,政府部門需要出錢來採購溫莎醫院的高效安全疫苗。
天花病毒是能夠引起人類疾病的最大病毒,邊長達400納米,爲光學顯微鏡剛好能看到的長度。由於美國深厚的自由氛圍和宗教氛圍,一些地方政府反對疫苗注射這種不自然的違背上帝旨意的技術,因而阻礙了全民種痘的進程。《自然》很快就詳盡解釋了爲什麼溫莎醫院發明的疫苗高效無毒。原來,溫莎醫院已經使用上了透射式電子顯微鏡,能夠在電子示波器上觀察尺度極限爲0。1納米的物體,這是在研究納米金的時候創造的一種技術,如果連看都看不到,如何能操控納米金的誕生?用電鏡可以仔細地觀察天花病毒的毒性特徵和滅活之後的特徵,因此能保證疫苗的安全、高效。
“病毒”這種生物也在這一期的《自然》中閃亮登場,據某神級生物學家“猜測”,這種極爲微小的生物在少許媒介(如多肽糖)的幫助下,突破細胞的各種防禦機制,直接利用細胞的整個遺傳物質複製系統來增殖。由於其個體太小,且本身並無多餘的代謝環節,所以弱點也極少,人類將在很長的時間內無法直接殺滅病毒,疫苗這種防禦性機制將在長時間內成爲人類唯一有效地對付各種病毒的方法。
這個技術公佈之後,北約國家全都瞠目,媽的,跟我們幹仗的這都是什麼人啊,隨手發明一個東西都像是從外星文明帶過來的,咱們還有必要繼續嗎?特別是商業氣息濃厚的美國人,厭戰情緒漸生。
當然了,北約聯手的好處不少,也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比如:普魯士爲了提升北約的戰鬥力,以克虜伯爲首的公司向北約國家公開了鍊鋼的奧秘,再加上關稅原因,幾乎使英國鋼鐵公司的產品無法賣到美國北方。這相當於是北約版的經濟制裁。這麼好的盟友,怎麼能輕易言棄呢?
普魯士人的技術當然是落後於英國鋼鐵公司一個級別的,因爲bs採用的是純氧鍊鋼,沒有氮的干擾,質量更高,速度也更快,如果沒有關稅,高端市場仍然要被bs統治,現在嘛,美國市場自然是卡耐基的天下了。
法國人的青黴素量產技術也很快地授權給北約各成員國,以備軍用,民用這塊是很難跟溫莎醫院的多種抗細菌藥優勢配合及大量的臨牀數據產生的病人信任感競爭的。
美國人當然也不閒着,下了極大的功夫去打撈那艘沉沒的費厄潑賴號重巡洋艦,企圖發現它高航速、艦炮高射速、大威力的奧秘。這艘沉沒的戰艦一直堅持到水深達100米的地方纔完全沉下去。因爲東印度公司海軍的水兵大概知道這裡非常深,所以完全不用擔心對方能打撈上來,然而……
王級是萬噸級的船隻,要拖動這麼沉的船難度不是一般地大,更難的是要潛到100米的地方去打撈。深度潛水是一項非常危險的運動。只需10米的深度,水壓就能達到兩個大氣壓,此時肺中的空氣被壓縮成了一半體積,當他上升時,如果不能順利呼出這種壓縮氣體,其容積會增加一倍,可能導致肺過度膨脹,甚至造成死亡。100米能有多危險,難以想象。
潛水者從水下上升時,肺內空氣隨壓力降低而膨脹,使血流中出現氣泡,造成潛水者氣泡阻塞血管,如果氣泡阻塞了腦血管,就會引起類似中風的後果。空氣栓塞是非常緊急的情況,可能導致潛水者死亡。
空氣中的三大成份:氧氣、二氧化碳和氮氣在正常氣壓時都是人類的好朋友,在高壓下全都成了危險的殺手。氧分壓高會導致氧中毒,二氧化碳分壓高會引發意識障礙,氮氣分壓高則會引起類似酒精中毒的氮麻醉。100米左右,幾乎所有的強壯的潛水員都會推動工作能力。
英勇頑強的美國大兵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玩兒命去打撈沉沒的費厄潑賴號。經過兩個月艱苦卓絕的打撈,美國人終於在沒有現代潛水科技的情況下完成了將繩索繫到沉船上這個幾乎不可能的任務,爲此他們犧牲了10個優秀的潛水員,還有35個潛水員受到重傷,有可能終生殘疾。
美軍爲這些死去的大兵進行國葬,華麗的星條旗覆蓋在他們的遺體上,低調來參加葬禮的美國總統林肯飽含熱淚發表簡短的致辭,最後,他說“我們一定要贏得勝利!上帝保佑美國!”他轉頭看了眼費厄潑賴號上那船身上的兩個單詞“fairplay”,似乎感到一絲非同尋常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