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遙縣位於汾河之東,這是一條清澈的河流,黃河的第二大支流,本身不屬於黃土高原,加上富裕的晉商運集,平遙城相當地有錢。唐寧對有錢人沒興趣,倒是對黃土高原有興趣,越是貧窮越是顯得大神有神力嘛,他就是想施展神力,讓窮鄉僻壤變天。
大神與發小來到了山西之西北的沙漠——毛烏素沙漠,這當然是比黃土高原還惡劣的地貌,也許這纔是他發揮神力的最佳場所,站在流動沙丘上,眺望萬里無人煙的荒涼,興嘆:“哇,這裡太美了!”
有飛艇的日子真是幸福啊,一般人哪裡可能到沙漠無人區來觀賞風景呢,發小也是讚歎了一番,但話鋒一轉:“美是美了,但不適合人居住,旅遊者不過是匆匆過客,等會兒我們就要走了……聽說阿拉伯人經常住在沙漠裡?太厲害了。”
唐寧微笑,指着天空:“看到那些白雲了嗎?其實,那都是水,而我可以把它們取下來,有了水,沙漠裡也可以生活,阿拉伯人算個屁!”
祁泰裕點頭:“我也聽過你的水電一體設備,原來沙漠裡也可以取啊。”
唐寧:“沒錯!不過,水電一體設備需要霧和雲,雲的含水量比霧還要高十倍,只要咱夠得着。還有這些沙漠,這些所有的沙子,我都可以把它們變得比金子還珍貴,你信不信?”
祁泰裕:“啊?真的?雖然知道你能耐大,可是……憑什麼呢?”
唐寧:“我要告訴你一個只有世界上只有我知道的秘密……因爲告訴你你也聽不懂。”
祁泰裕很激動,雖然被損了一把:“什麼秘密?”
唐寧:“這些沙子的主要成份是二氧化硅,高溫融化之後可以得到純的硅,那是一種跟鑽石很像的晶體結構,我再往純硅晶體里加入一點點硒或者砷,能把它變成介於絕緣體和導體之間的半導體,可以製造出計算機,將來的計算機可以變得能攥在手心裡那麼小,所以,這些沙子全部能變成寶貝。”
祁泰裕很尷尬,果然一個字也聽不懂,好吧,反正知道能變成寶就好了,他又變得激動起來:“這麼說,你打算在我們山西建這樣的變廢爲寶的工廠?”
唐寧笑眯眯:“是的,不過,不要着急,這個項目需要大量的科學家和工程師,我準備在你老家平遙建一所世界一流大學。民俗學者告訴我,中國流傳了幾千年的神話——聖人出,黃河清。嗯,我就取一個名字吧,渾水成清華,這所大學就叫清華大學。有了清華大學,變寶工廠就可以變成現實了。”
祁泰裕哈哈一笑:“好極了好極了,這聽起來來似乎比廣東塔和solo還厲害,我們山西超過廣東有望啊。呃……我可以做點什麼?給清華大學捐點錢?”
唐寧:“辦大學還得靠我的招牌,你可以做點別的,嗯,有了,我把地球大動脈的線路改改,河南出來之後不走河北,而是到山西來,從山西再到內蒙、東北,這個路線更變無人區,景觀更奇特,這個黃土高原就是很好的例子。你呢,可以援建一條大動脈的分支,格局放大一點,不僅是山西,在整個黃土高原建立秒殺羊腸小道的交通網絡,只要交通方便了,山西的發展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祁泰裕拍手:“好極了!千溝萬壑不再是問題,山西人要真正發達了,說實在的,沒有科技技術,再多錢也沒有用,再多錢也不能跟老天爺抗衡吧?”
唐寧:“山西的農業不發達,可是農民一大堆都擠在那貧瘠的田裡,不行,我們還可以請氣象學家來考察整個高原,看看哪個地方雲霧比較集中,利用空中取水的辦法將黃土高原的農業再提高一下,這一次絕對不能再採用傳統的農業技術,而是像馬達加斯加高原區那樣高標準的梯田,讓德國佬來幫山西農民發展機械化。
還有,高原地區的氣候變化劇烈,你可以成立泰裕農業保險公司,將旱災的風險分散到更長的時間去,僅此一項,你就功德無量了。以往這種救災者都靠朝廷,這不行,朝廷辦事效率低,就舍點稀飯給災民,太慘了。你不是跟巡撫關係好嗎?可以讓他來幹這事兒,不用農民出錢,只要從農業稅裡抽一部分給保險公司,很快就能把農業保險普及。
哎呀,巡撫要真配合那就好辦了,可以把那些被過度放牧的地區列爲禁區,用飛艇從草原上擼來的草籽灑播到整個高原上,先黃河邊,再支流,再小流域,讓草原蔓延,說不定能把整個高原變成草原。河套地區大概是指黃河的‘幾’字套住的沿河那一片吧,原先是水草豐美的放牧天堂,現在都給過度利用了,政府得管起來,最好聯合內蒙、甘肅兩省的巡撫,恢復河套地區的生機。”
祁老闆對唐老闆描述的這個場景相當嚮往,他發財也發夠了,就圖個功在千秋,成爲一代傳奇晉商翹楚。隨後的考察發現西部的大片沙漠、沙地,祁泰裕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遼闊的荒漠景緻,感嘆:“怪不得西北地區這麼多風沙,看來都是從沙漠吹過去的,這個……對莊稼傷害太大了。”
唐寧:“是啊,我現在懷疑這幾百米厚的黃土全是從巴丹吉林、騰格裡沙漠吹過來的。如果要削弱沙暴對河套地區的影響,恐怕要造一條防沙長城……咦?讓我算算……”
他拿出地圖來,用手指比劃了一下,說:“大概要800公里的長城,修在黃河‘幾’字的那一撇上。一米寬的厚牆,10米高,一公里需要一萬塊巨磚,800公里也不過是8000萬塊巨磚嘛,我用黃土做磚,那就便宜了,我看到黃土高原上大多數民居大多數是黃土磚夯實之後做的,也蠻牢固的樣子,我再請建築專家設計設計,搞一種適合砌牆的磚出來,估計一百塊磚一英鎊,修一公里100英鎊,整個工程頂多10萬英鎊,很便宜嘛。”
祁泰裕哈哈一笑:“是嗎?照羅斯柴爾德那老傢伙的算法,你就算去當漁民也能賺12萬英鎊一年吶!不過……老大,你是不是漏了人工費?這纔是大頭!始皇帝修長城把帝國都修跨了呢。”
唐寧微笑道:“始皇帝沒技術,我來修長城,把整個中國圍起來都不用一千個工人,哈哈!讓想想……盾構機的方案可以借鑑,我算算,水的重量是一立方米一噸,混凝土是二點二噸,我把磚做成中空結構,跟水也差不多,就算一噸吧,一臺雙魚座起重機可以裝500塊磚,一公里只要跑20趟,磚廠距離平均50公里,一個小時一個來回,正好差不多一天。只要一艘飛艇就能保證一天一公里的建造速度。施工現場就更簡單了,幾臺起重機忙活就行,最好磚塊設計的時候增加一個提樑,效率更高了。”
祁泰裕也算:“如果十臺飛艇,那就是80天做完工程,跟西伯利亞大脈差不多,哇,這速度,就算把萬里長城建一遍也不過是四、五百天呢!強大!”
唐寧:“算得不對,長城上面還能走人呢……咦?光是砌牆似乎太浪費了,要不我們也把城牆設計成公路算了,在黃河的‘幾’字西岸本來就有巴彥淖爾、烏海、銀川、吳忠、中衛幾座城鎮,我們把長城修在他們左側,萬一防沙塵暴失敗,至少也算修了一條路。”
祁泰裕:“好主意!那這樣城牆至少要寬4、5米,長城就是這樣的。所以工期要增加4倍。”經過現代文明的薰陶,來自大清的祁老闆也熟悉了“米”的概念。
唐寧:“沒那麼困難,我們的長城不是用來打仗的,中空的設計沒問題,可以增加黃土磚的水泥和固化劑,做空,做大,大到4米是可以的,最多增加一倍工作量。再把磚廠設計成移動的,每修50公里就搬遷一次,工作量仍然是老樣子!”
祁泰裕豎起拇指大讚,彷彿一道瑰麗的防沙長城已經屹立在沙漠邊緣,像800公里長的巨神一般,守護着黃土高原上的農民。
唐寧:“我不能白出這10萬英鎊啊,正好我們不是要在山西尋找用水電一體設備建立新農場的地嗎?讓政府按市價把這10萬英鎊用土地補償回來,這樣,政府不分錢不花,修了一道長城,多划算?你跟甘肅、內蒙古、山西的巡撫去談吧。”
10英鎊對唐寧來說是九牛一毛,不過他習慣了做事划算,就像身價千萬的大媽在菜市場唾沫橫飛地砍價一樣。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輿論就是政策的糧草,大清新聞報現在已經差不多是半公開的溫莎共濟會的“黨報”,這讓之前大清被溫莎財團挾持的傳聞更加逼真,不過,共濟會不在乎這些,讓朝野上下更敬畏也不錯。
繼廣東得到溫莎共濟會的支持之後,交通惡劣的山西又得到了第二個名額,再也沒有比溫莎財團更適合把山西的交通狀況徹底改善的機構了,那“空中列車”的建造方式是全球獨一份,可以把任何天塹變通途。防沙長城的設想更是撓人,但幾乎沒有人看好,連科學家也不看好,認爲才十米高的防沙牆,根本不頂事,風沙很輕鬆就能越過防線。
大清中央政府比較注意的是共濟會想把河套地區列爲禁牧區,在與各省談判的時候要求這事兒要讓共濟會來做,則他們將擁有相當靠近北京的準軍事力量,李鴻章政府表示反對。因此,祁老闆的談判只有山西省輕鬆過關,因爲山西巡撫是他的好友,而甘肅和內蒙古的巡撫就比較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