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莎醫院還發明瞭一種納米粘合劑來代替大部分的手術縫合。它不僅能用在外部的創口,還能用在一些很難縫合的器官、組織上,比如埋藏很深的肝臟傷口。
使用時把納米粘合劑塗在傷口的兩邊,使傷口牢牢地粘在一起,過了一段時間之後,納米粘合劑自身是可在人體中降解的,彼時人體組織已經自己長出了新的組織而自然癒合。
自然癒合的傷口原本只有在很小的創口上才能發生,現在相當於使用新材料和新手術技術使這種自愈在幾乎所有的手術上發生。它的操作比縫合更簡單,也可以通過微創切口伸入極細的柔性機械臂來完成。
它使用早就準備好的的類似創可貼的東西,大大地加速了手術的進程,也爲自動化手術機械提供了一種捷徑。有了這種,對於世界上難度最高的心外科手術大有裨益,因爲心臟無時不刻不在跳動,就算使用了降低心跳的藥物作用也是有限的,在它上面縫合原本是個幾乎無解的難題。
激光刀有了,切得快,創可貼有了,縫得快,使溫莎醫院在心外科手術上的成就遠遠超過任何對手。在棄嬰中有很多是因爲嬰兒患有先天性心臟病,這在不久前還是不冶之症,他們有一個可怕的名字:藍嬰症。
先天性心臟病大概有有五種,總結起來就是在胎兒在發育過程中心臟發育畸形,有的是大血管沒長出來,有的是長錯了,總之是造成心臟無法正確地將被肺氧化的紅血(攜帶氧的血的顏色)泵到全身去,造成嬰兒局部或全身變藍色。
溫莎醫院是唯一有技術將錯綜複雜的先心病手術治療達到極高成功率的醫院,最差也能做到姑息療法,將體循環的一部分血液向肺循環分流,增加肺循環血流量,使回到左心的氧合血量也得以增加,從而減輕青紫症狀。
爲了便於跟超強磁性的核磁共振成像系統配合,所有金屬手術器械都要被改造,因爲金屬導體會響應磁力,給病人造成不可預料的危險。手術時醫生、護士所帶的眼鏡、手錶等隨身物件在新規則下都要被專用的設備所取代。
由此可見,ct的功能還不能完全被取代,有時候手術要涉及的病人恰好就是需要對病人體內的金屬,比如殘留在病人身體裡的彈片。
這五個科技界的大爺其實一邊參觀製藥廠一邊在拍紀錄片,因爲老闆要立牌坊,以德服人嘛,特別是提到無差別拯救先心病嬰兒的時候,到出片的時候播放一點小寶寶病人的鏡頭,立馬能不分國家、民族、宗教地戳中觀衆的萌點。
提到戰士的話,那就是隱隱地暗示我們聯合國的軍人是多麼的幸福,對比協約國那些受傷戰士待遇豬狗不如,這個紀錄片拍出來之後的牌坊效果是剛剛的。
核磁共振三維成像那是重中之重,這東西使現場的四大科學家都目瞪口呆,更不用說普通人看過之後對溫莎醫院壟斷會產生“理應如此”的感覺。協約國那些要抵制溫莎醫療帝國的政策出爐之時一定會碰到巨大的反彈,因爲沒有了這些黑科技,協約國的國民的健康怎麼辦?
溫莎醫院找來志願者,將他的身體內部構造製作成了生理學教學材料,學生可以從中看到骨骼系統的每一根骨頭,血液系統的每一根血管(除了毛細血管),血管中血液流動的細節居然也可以動態地演示出來。
消化系統中食物在其中從攝入到排出整個過程,神經網絡中密密麻麻的神經之傳輸。跟傳統的紙質教材相比,簡直是從乞丐到國王的對比。任何資質平庸的醫生都能從這個完全真實的人體三維、動態教材中受益無窮。
在這些三維教學材料中,最受歡迎的可能要屬姓教育的一個片子,那是溫莎醫院的拍攝團隊到每個人種的演藝圈裡尋找敢爲藝術獻身的男女演員來拍攝的。片子中大部分的情節把人物虛化成了藍色(男)和粉紅色(女),但所有的生理過程都是真實的核磁共振成像。
這個倍受爭議的片子其倫理和科技上的震撼性遠超常人的想象,目前在大多數的國家是已婚人士才能看的。幾乎成了成人禮必看片子,只要片子被一直播放,溫莎醫院就支付給演員們每年一千歐元的鉅額版權費。他們也是賺大發了。當然,溫莎醫院賺得更大。
蒙古人種(黃種人)當中,中國人很保守,拍攝團隊居然在八大胡同都找不到願意出鏡的演員,最後到了新收的日本九州島上才找到,頗費周折。
五個紀錄片的閒聊式節目,似是很偶然地說到達爾文研究所的基因研究項目。化石這種東西嘛,不是專家的話,很難從中看出什麼名堂來,當物種的研究來到分子生物學時代之後,又有了一個很重要的發現。
分子生物學的科學家們發現了進化的直接動力——基因突變的規律。基因通過把自己表達成蛋白質而成爲生命,在此過程中,蛋白質的分子構成每一代都有些微的不同,但其功能仍然是一樣的,這種過程的專業術語叫“同義置換”。
蛋白質的同義置換在分子生物學層面上顯然是因爲dna的鹼基對發生了同義置換,事實證明dna確實也是在一代又一代地發生這種過程。爲什麼會這樣呢?原來,生物要保證自己有一定的基因突變率,會突變的生物才更有生存能力。
每一代都發生的分子級別分化就是生物保證後代有一定突變機率的好法子。我們可以拿細菌來做例子。爲什麼細菌在抗細菌藥的作用下很快就能表現出抗藥性?當然是因爲它的後代擅長突變,這是細菌這種原始的生存能力。試想它們沒有一代又一代的同義置換,是不是很容易被抗細藥所消滅?
細菌的天敵所產生的天然的抗細菌藥就是對付沒有突變能力的細菌的大殺器。這種擅長突變的能力存在於所有的生物中,從原始的生命到高級的,包括我們人類。
通過對一些蛋白質的考察,科學家們發現這種同義置換的速率大致是恆定的,也就是說,一個基因發生突變的時間是有數的。把大量的基因突變綜合起來考察,又發現它們發生的時間的速率是大致恆定的。科學家把這種時鐘稱爲“分子鐘”。
分子鐘的發現讓達爾文很激動,因爲它意味着理論上可以通過分子鐘來把生物進化的樹畫出來,跟化石證據相對比。當下達爾文研究所正在大力研究的課題就是用分子鐘來重繪進化樹。
達爾文對着拍攝的鏡頭說,從目前的進展來看,成果豐碩,分子鐘之進化樹基本與化石證據吻合。
談到這裡,唐寧接過話頭來說:“分子鐘還有一個有趣的應用場景,我給大家舉個例子。”
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之後,科學先知不負盛名,開始講這個應用:“我先提出一個問題請大家思考一下:我們人類是什麼時候穿上衣服的?”
大家都在動腦筋,達爾文說:“剛開始的時候人類肯定只能使用獸皮來做衣服,經過幾萬年,這些衣服早就爛了,所以在化石中根本找不到這樣的證據。”
好戲來了:“有辦法。跟分子鐘有關。我看到過一些科學家對寄生在人類身上的蝨子的研究。這種討厭的小東西有一個特點,它們分化非常厲害,生活在頭上的頭蝨和生活在衣服上的體蝨。通過觀察它們在頭髮和衣服上的運動可發現,頭蝨無法適應體蝨的生活環境,體蝨無法生活在頭髮上。
更有趣的是人類的體蝨只能生活在人身上,因爲它們擅長在衣服上運動,所以人類體蝨跟我們的近親黑猩猩體蝨大不同。黑猩猩體蝨跟人類體蝨應該是同源的,也就是說,他們之間的基因在我們人類穿上衣服的時刻開始發生不斷地變異,最終變成了兩種不同的物種。
通過分子鐘來確定這個時間就能大概知道我們的祖先什麼時候發明衣服的。”
有意思,達爾文:“是嗎?有人做過這方面的研究嗎?”
唐寧:“好像還沒有吧,你要是感興趣可以讓後面的博士生做一做,我覺得沒有問題。”
這個片子拍完之後,還真的有團隊去搞這個課題研究,得出的結論相當靠譜,人類穿上衣服的時間約爲7萬2千年前,正好跟人類走出非洲的時間點吻合。也就是說,只有發明了衣服,纔有能力走出非洲,否則會凍死在路上。
達爾文研究所在基因方面的研究很是被關注,孟德爾很自然地問到一個很嚴肅地問題:“不同種類的基因能不能通用?意思是,動物的基因能轉到人類身上嗎?或者甚至植物的、細菌的基因能轉到動物身上嗎?我們來討論一下這個問題吧!”
這個問題就真的是有點科學家想當上帝的感覺了,如果答應是肯定的,也應該是肯定的,那麼科學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呢?
李比希老了,比較保守,而達爾文和巴斯德一致表示應該是可以的,不過,目前暫時還沒有辦法做到,但只是技術問題,原則上沒有問題。
大家又把目光望向告知,看他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