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錯了。”
他拉着羅琰,數了數面前的幾個人,道:“這裡一共八個人,你我是夫妻,當然要同住一間,王……少爺跟少夫人當然也是同住一間,再加上其他幾個,不就是六間房麼?”
她的雙眼,睜得大大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剛纔的分配有什麼不妥,卻讓羅琰一臉錯愕。
“怎麼了,夫君,你我才新婚燕爾,難道你打算跟我分房睡麼?”
話音剛落,便淚光閃閃,記得一向看上去正義凜然的羅琰,竟然有幾分手足無措,想也不想,便趕忙搖了搖頭,“不……不是,不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在意喬羽畫的情緒,可一看到她在自己面前淚光閃閃,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便急得立即搖頭,就是不想看到她在自己面前流淚。
“那你是想讓少爺跟少夫人分開睡嗎?”
喬羽畫很快便收住了眼淚,緊隨其後質問道。
羅琰愕然,這小姑娘的情緒來去也太快了。
“這……”
他的目光,朝容聿跟楚辭看了過去,這對夫妻此的情緒看上去有些古怪,可他由始至終都沒打算把王爺跟王王妃分開啊。
同時,他也由始至終都沒想過,他會跟她同住一個房間。
他這才定了七間房,可眼下這情況……
眼前的喬羽畫,給他的感覺跟先前那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完全判若兩人,變化太快,甚至讓他有些來不及適應。
其實,他完全可以拒絕喬羽畫的意思,可當對上那雙真誠又清澈的美麗眸子時,他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紅着臉,站在一旁,擰着眉,左右爲難。
“小二,聽我的,就六間房了。”
反倒是喬羽畫顯得乾脆又不做作,當下便替他做了決定。
而其他幾個人自然是沒什麼意見,就這樣,店小二拿了賞銀,熱情地帶他們上樓,給他們開了六個房間。
上樓的時候,容聿走在楚辭身後,兩人之間的沉默,讓他越發變得煩躁。
可那高傲的男性自尊,硬是讓他不肯在楚辭面前低下頭來。
就這樣,他沉着臉,來到了房間。
推門進去的時候,見楚辭並沒有跟着他進來,而是推開了銀杏的房間,走了進去。
他的心,往下一沉,一團怒火,從他的眼底,瞬間迸射出來。
剛纔,他竟然還理所當然地認爲她會跟他住一個房間,現在是什麼意思?
那個女人是明着擺臉色給他看!
一股無名的怒火直衝腦門,他退出房間,對着銀杏的房間,低吼道:“楚辭!”
沒想到容聿會在這個時候叫她,剛剛進入銀杏房間的楚辭,背後一僵,緊接着,她擰了一下眉,回頭的瞬間,卻化作了事不關己的模樣。
“王爺有何吩咐?”
她挑眉對着容聿,眉眼中,帶着一抹挑釁。
見容聿提步,跨入房間,頎長的身子,陰戾的氣場,散發着十足的壓迫感,朝她襲—來。
“回房!”
聲音,冷然!
楚辭一怔,跟着,略帶諷刺地笑出了聲,“王爺沒看到,我已經進房了嗎?”
她,刻意理解錯了容聿的意思。
見容聿的眼中,流淌出了幾許淡淡的不耐,懶得跟她廢話,冷着臉,開口道:“三聲過後,本王沒在房間裡看到你,你這個丫鬟,今晚準備好露宿街頭。”
“公主……”
銀杏一聽,急了,也怕了。
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讓她露宿街頭,她可怎麼辦呀。
況且,王爺這樣的脾性,定是說到做到的。
嗚,公主,奴婢不想露宿街頭啊~
她請求地看着楚辭,見楚辭怒氣衝衝地瞪着容聿,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容聿,你也太無恥了,拿我丫鬟威脅我。”
“一……”
完全無視了楚辭的怒氣,他冷着臉轉身跨出了門檻,留下一個不容質疑的背影。
“公主,您跟王爺回房間吧,奴婢求您了,奴婢真的不想露宿街頭……”
銀杏嚇得眼底氤氳起了水霧,看着楚辭乞求道。
該死,天知道她多麼不想回去跟渣男住一個房間,可那渣男竟然無恥到那銀杏去威脅她。
她也知道,渣男說到做到,她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挑戰他的脾氣,只要忍着怒火,走出房間,回到了隔壁房。
推門進去的時候,容聿正坐在桌子邊上,手裡端着一杯茶,漫不經心地品着,儼然沒有先前那盛怒的模樣。
楚辭癟癟嘴,將門給甩上了。
看到她進來,容聿放下了茶杯,從凳子上站起,移步朝她走了過來。
居高臨下的氣勢,不管楚辭怎麼努力去忽視,還是無法排開那從她頭頂上方壓下來的壓迫感。
她擰了下眉,聽容聿嘲弄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三!”
他,將剩下的一個數字數完,眼底,噙着嘲弄的笑,“還算準時。”
卑鄙無恥的渣男,專門欺負弱小,你丫還覺得很自豪是不是?
有種別拿我丫鬟威脅我啊!
像我這種這麼富有責任感的主子,肯定會爲了我家小丫鬟跟你妥協的。
楚辭在心裡亂七八糟地咒罵了容聿好幾句之後,懶懶地擡起眼皮,看了容聿一眼,臉上,露出了幾分嘲諷,道:“王爺用這麼下賤的手法讓我跟你住一個房間,就不怕我不識時務地破壞了你的好事嗎?”
她的眼底,在想到容聿跟喬羽畫在馬車裡很可能發生的一幕幕,眼神有些暗淡地垂了下來,心裡隱隱地有些不舒服。
那一抹不知覺的難過,開始從她的眼底,緩緩淌出。
容聿低垂着眸子看着她,她眼中沉澱着的難過,自然也完全落入了容聿的眼中。
儘管不確定她這樣的難過是否真的是誤會了他跟喬羽畫的關係,可他心裡還是因爲這樣的難過而感到欣喜。
“你指的好事是什麼?”
他問,引來了楚辭一記鄙視的白眼。
明知故問!還真是個沒臉沒皮的傢伙。
她在心裡鄙視地癟癟嘴,卻聽到頭上方,傳來了容聿戲謔的聲音,帶着毫不掩飾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