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簡直就是如坐鍼氈,生怕自己萬一說錯了話,很可能連命都沒有了。
容聿表情嚴肅地聽完太醫說完,沉默了半晌,凌厲的目光,再度投向他,“沒有其他症狀了?”
那個凌厲的眼神,嚇得太醫整個人都禁不住顫抖了起來。
“回……回王爺,沒……沒有了。”
容聿看着太醫那誠惶誠恐的模樣,想到楚辭先前那詭異的樣子,容聿的眉頭,又一次擰緊了。
半晌,纔對御醫揮了揮手,“下去吧。”
“是,是,多謝王爺,卑職告退!”
像是得到了大赦一般,御醫連連磕了好幾個響頭之後,才一邊擦着額頭上的冷汗,一邊從房間裡退了出去。
看着楚辭昏睡的臉頰,他蹙着眉,陷入了沉默。
楚辭剛纔到底怎麼了?
爲什麼她的樣子,像是沒了魂魄的行屍走肉,她爲什麼突然要殺他,卻完全像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她的匕首又是哪裡來的?去靈堂之前,她手中根本沒有匕首,靈堂那邊,也不可能備着匕首。
匕首是誰給她的?
突然間,他想到了之前那幾次,楚辭每次都是在下雨天就莫名其妙頭疼,只要雨一停,她的頭也就不疼了。
會不會……這次的事,跟她的頭疼也有關係?
還有她之前說的笛聲……
容聿眼中的不可思議越來越強烈,目光,朝楚辭昏睡的臉上投了過去,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他,所有的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楚辭的身邊,太危險了。
想到這個,容聿的眼眸開始加深,眉頭,也在這個時候蹙得越來越緊了。
昏睡中的楚辭,再度看到了曾經熟悉的地方,那個熟悉的房間裡,一個拿着笛子的人。
“沒關係,今天殺不了容聿,以後還有的是機會……”
夢中,一個尖銳的女聲,夾着陰狠的笑,在她耳邊響起,她看不到那張臉,卻讓她覺得無比的恐慌跟害怕。
即使是在夢裡,都嚇得她渾身顫抖.
“小辭,只要你愛容聿愛得越深,殺了他就越容易,等你的好消息,哈哈哈~~~哈哈哈~~~”
接着,又是一道男聲,笑聲在夢中聽上去格外尖銳,不斷地刺激着她的耳膜,彷彿那聲音就在她的耳邊,又清晰,又真實。
儘管她沒出聲,可容聿就坐在她身邊,都能清晰地感覺到從她心底發散出來的恐懼。
她在發抖?
容聿意識到了這一點,心頭,猛然收緊了。
“你是誰?爲什麼要讓我殺容聿,你是誰……”
楚辭的聲音,顫抖得十分厲害,儘管聲音又低又沙啞,可容聿還是清楚地聽到了從她口中說出來的每一個字。
有人讓楚辭殺他?
這是楚辭的夢境,還是真實?
楚辭剛纔在御花園的反應,更讓他選擇相信後者。
同時,有人在暗中不知道對楚辭用了什麼方法,可以讓她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動手殺他。
還有當時她那一股異常的蠻力,根本就不是普通女孩子該有的力量。
難道楚辭被人使用了什麼巫蠱術?
想到這個,容聿的心頭,驟然一驚,甚至有些不可思議。
是誰在楚辭的身上下了巫蠱之術?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就在這個時候,銀杏端着剛熬好的藥,從門外進來了,看到容聿手背上被楚辭劃傷的傷口,她腳步一頓,眼底掠過一絲害怕。
“王……王爺,公主的藥熬好了,太醫說,等公主一醒來,就要讓她及時喝下,避免傷口受到感染。”
她將藥,放到桌子上,戰戰兢兢地站到一邊,沒敢說話。
容聿看着她,沉默了片刻之後,道:“剛纔在御花園裡的事,不要讓公主知道。”
“嗯?”
銀杏有些愕然地擡起頭來,對於容聿的要求,有些吃驚、。
王爺是說公主在御花園裡刺傷他的事?
王爺是不想讓公主擔心嗎?
銀杏迷惑地看着容聿,點了點頭,“是,王爺。”
“嗯。”
沉悶地落下這一個字之後,他在起身從房間裡離開了。
楚辭昏睡了好久好久才醒過來,見自己躺在景陽宮的房間裡,有些驚訝和茫然。
她怎麼在景陽宮?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迷惑地從牀—上撐着爬起,燙傷的雙手,像是被重新包紮過了。
可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爲什麼她一點影響都沒有。
銀杏坐在桌子旁打瞌睡,腦袋差點磕到桌子上,嚇得她猛然被驚醒。
看到楚辭一臉茫然地坐在牀—上發呆,她眼眸一亮,快速朝她走了過去。
“公主,太好了,您終於醒了,可把奴婢給嚇壞了。”
銀杏一邊說着,一邊將熬好的藥端到楚辭面前,道:“公主,太醫說了,這藥給趕緊喝下去,不然的話,傷口會感染的。”
楚辭擡起眸子,眼中始終一片茫然,“我怎麼回來了?”
她的話,引得銀杏一臉吃驚,“公主,您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楚辭點點頭,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您在雲皇后的靈堂前跪了好久,奴婢自知勸不動您,就回來喊王爺去勸您了,結果,纔到半路上,就看到您自己走會回來了……”
“我自己走回來?”
奇怪,爲什麼她連這點記憶都沒有?
“對啊,當時雨下得很大,王爺冒着雨把您抱回來的,你都把王爺給……”
說到這裡,銀杏像是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似的,猛然捂住了嘴巴,輕聲嘀咕道:“糟了,王爺說不能告訴公主的。”
“什麼事不能告訴我?”
楚辭看着銀杏那模樣,總覺得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爲什麼容聿說不能告訴她?
該死的,不會是渣男在她身上做了什麼壞事不讓她知道吧?
她的臉色,往下一沉,看着銀杏,眼底縈繞着幾分不悅,“銀杏,別忘了誰纔是你的主人,別老是站在容聿那邊,快點告訴我,他有什麼事不能讓我知道的?”
“公主,您別生氣嘛,奴婢說就是了。”
銀杏撅起嘴,皺起了眉頭,表情看上去有些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