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好大的勁,她才勉強平靜下來,看着容聿的黑眸,諷刺地冷笑出聲,“容聿,你未免也太自信了,你以爲全天下的女人,都該像那個莉莎公主一樣,對你眉目傳情是嗎?我只不過是困了,想要回去休息而已,這就能讓你想象成我吃醋了?看不出來,容親王的想象力還真夠豐富的。”
她連續說了好長一段話,就怕自己解釋得不夠清楚明瞭而讓容聿誤解她吃醋了一般。
容聿也懶得跟她爭辯,只是道:“你很在意那個賀莉莎,是不是?”
楚辭的心,緊了一下,目光,卻有些閃爍地迴避着容聿的目光,沒好氣地輕笑了一聲,卻並不否認,道:“我是很討厭那個賀莉莎,不過,不是因爲你。”
她裝作毫不在意地樣子,繼續道:“我只是看不慣她那種發—騷的樣子,大臣們就算了,要是真把我皇兄勾引走了,表姐怎麼辦?”
她口是心非地解釋了一通,見容聿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一聲不吭地看着她,看得她心裡越發不自在了起來。
“好了,我回去睡覺了,你要是能做件好事,娶了那個賀莉莎,解除了我表姐的危機也挺好。反正,你們的心裡,也都裝着彼此。”
她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徹底惹怒了容聿。
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瞬間往下黑了幾分,幽深的眸光裡,在下一秒,融進了幾分慍怒之色。
“楚辭,你鬧夠了沒有,到底要我怎麼解釋,你纔會相信,我跟她之間,根本就沒什麼!”
他怒了,卻沒有讓楚辭看到他眼底隱藏着的失落和難過。
楚辭被他這麼一吼,也是一團怒火往心頭竄上來,手腕,被容聿拽得有些生疼,她蹙了下眉,忍着手腕上傳來的劇痛,道:“是嗎?沒什麼嗎?沒什麼你還把她穿着紅衣跳舞的樣子,畫得這麼傳神,連每個表情都捨不得放過?”
她大聲對他吼了出來,不知道自己的記憶力,這幅畫到底來自哪裡,可她就是記得。
那畫面,跟賀莉莎跳舞時的情景,一模一樣。
容聿聽她對他吼出來的這句話,愣住了,下一秒,原本慍怒的眼底,掠過難以掩飾的驚愕,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你……”
她怎麼知道那幅畫?
是,曾經他是爲穆沄曦畫過那幅畫,畫畫能讓他緩解平時的壓力,那時候,穆沄曦要求他幫她畫,他也就應了下來。
至於什麼每一個神情,每一個眼神,那只是他畫畫的習慣罷了,不管畫什麼畫,他都習慣在細節中入手。
如今,那幅畫在什麼地方,他都不記得了,爲什麼她會知道有這幅畫?
楚辭看着他愣着,加上他眼底無法掩飾的愕然,她在心裡笑了。
沒想到,自己還是猜對了。
“今晚,她跳得這支舞,叫人灑下的那些白梨花花瓣,都是專門爲你準備的吧?是想勾起你們曾經在一起的日子麼?”
她冷笑着,像個充滿嫉妒的怨婦,口氣酸溜溜地質問着容聿,又點了點頭,“挺好,一個跳舞,一個作畫,琴瑟和諧的樣子,真叫人羨慕。”
嘴上說着不在乎,心裡,卻吃味得要命,說出來的話,簡直又膈應又讓人氣得抓狂。
容聿沉默着擰起了眉沒吭聲,這個時候,他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無奈。
這傢伙,鑽牛角尖的脾氣,還是一點都沒改。
楚辭說完這番話,心裡那種酸溜溜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見容聿沒有出聲,她便冷着臉,轉身離開,就在雙眼離開容聿視線範圍內的時候,酸澀的瞬間,瞬間模糊了。
她倔強地將眼淚忍在眼眶裡,不讓它流出來,更不想被容聿發現。
她恨死了自己這種莫名其妙地介懷和生氣。
她的腳步,越走越快,根本沒有顧及到腳下,下一秒,被腳下凸起的石頭一絆,因爲速度太快,她根本來不及做任何的反應,就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容聿跟她拉開了有一段距離,當他注意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楚辭在自己的面前摔倒了。
他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哪裡還顧得上生氣,立即衝了上去。
伸手將他扶起,責備的語氣中,透着濃濃的心疼,“怎麼這麼不小心,有沒有摔到哪裡?”
他拉着楚辭的手檢查,楚辭的心裡,本來就很難過,被這麼一摔,膝蓋上,手掌上都擦破了皮。
被容聿這麼一問,心裡的難過一瞬間便涌上心頭,原本噙在眼底的淚水,也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看得容聿的心,募地一緊。
“是不是摔疼了?給我看看。”
他攤開楚辭的掌心,掌心被磨破了皮,掌心還滲着血,血中還混着地上的泥,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容聿蹙了下眉,心疼得不行,握在手中的手,卻有些賭氣地抽了回去。
“我沒事。”
她嘴硬着,聲音卻明顯哽咽了。
她在心裡不斷地罵自己沒用,以前雖然在黑幫裡混日子,沒那些人那麼能打,可也不至於摔個跤都都會疼得哭成狗。
手,還沒有完全抽離容聿的掌心,就被容聿重新給握了回去,“還在跟我生氣呢?”
他有些無奈又有些憐惜地看着楚辭泛紅的眼眶,在楚辭開口之前,伸出長臂,將她擁入懷中。
“對不起,我剛纔不該對你那麼兇,我是太着急了,真的好害怕你誤會。”
容聿帶着歉意的聲音,隨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手,輕撫着楚辭背後柔軟的長髮,對她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自從你不記得之前的事之後,我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就怕你會突然間悄悄地走了,我怕我再也沒有能力找到你,這種擔驚受怕的感覺,讓我越來越焦灼。”
他抱着楚辭的力量,稍稍收緊了一些。
感覺到楚辭在他懷中沒有再掙扎,他有些欣喜地繼續道:“那個女人,不管是賀莉莎還是穆沄曦,對我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我跟她,都不會再有任何關係,你相信我,小辭,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