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間,輕風自耳邊輕輕掠過,林菲箬轉動操作杆,調動方向,在天空中劃出一道弧形,向更高的天空飛去。
幾隻飛鳥輕輕在身邊掠過,發出陣陣清悅的鳴叫,兩人自上而下,向地面望去,唯聽地上仰望二人的人們,發出一陣陣歡呼。
朱佑樘向林菲箬看了一眼,輕聲叫道:“菲箬。”
林菲箬回過頭來,幾縷長髮在風中飛起,道:“怎麼了。”
朱佑樘輕輕一笑,道:“記得在吳縣江上,我們飛在天上,我本想吻你,豈知載着我們飛上天的布不結實,我還沒碰到你呢,便掉到江裡去了。”他目光一轉,笑道,“你說,我現在吻你,我們不會再掉下去了吧。”
林菲箬低頭一笑,道:“我不知道。”
忽然,一陣溼熱的氣息撲在面上,朱佑樘已然輕輕吻在她面上,在她耳邊輕聲道:“菲箬,能認識你,真的很好,很好,真希望永遠像現在這樣,只有你和我兩個人,那該多好。”
林菲箬一笑,心裡涌起一陣幸福的味道,向他瞧了一眼,低頭笑道:“好啦,別鬧了,我們下去吧,時間不多了,明日興王登極,我們先準弄好更多的滑翔傘,然後飛進宮去,不然,不但我們活不了,只怕興王也有性命危險了。”
朱佑樘嗯了一聲,點了點頭,兩人憑藉滑翔傘,在空是盤桓了一圈,緩緩降落。
兩人一經着地,翼輝和王守仁幾人立時搶上前來,大喜道:“皇上,怎麼樣?”
朱佑樘向林菲箬看了一眼,哈哈笑道:“感覺很好,再沒有這麼好了。”
林菲箬橫了他一眼,知道他這是一語雙關,戲說剛纔吻自己的事情,禁不笑了起來。
王守仁深深吸了一口氣,向林菲箬一笑,面上大是佩戴,笑道:“林姑娘,真是太聰明瞭,這樣複雜的東西,也能想出來啊,我自認爲見多識廣,竟也從沒見過這樣的古怪事物呢,姑娘竟能想得出來。”
林菲箬一笑,呵呵道:“那是,我是誰了。”我可是未來人呢,這種滑翔傘,在二十一世紀,其實是很常見的,如果連這相也想不出來,那就叫笨了。
不過,如此一來,不但第一次飛上天空的人,是中國人不說,也可以讓這些古人開開眼見了,哈哈,可惜不能記在史書裡,向後人炫耀一翻,不然,她林菲箬就是留名清史了,成爲第一個發明飛行器的人了。
王守仁一笑,道:“好就行了,咱們趕快動手,一定要在明日天明前,把這什麼東西正數着,儘快弄好,到時候,纔有時間,阻止興王繼位。”
衆人一點頭,分頭行動,各行其事,七手八腳的行動起來。
如此一來,大家忙到大半夜,已經做好幾十只滑翔傘,下半夜休息一陣,只等天明行動了。
忽然,第二天早上,林菲箬忽然想起吏明聰,咦的一聲,道:“吏明聰怎麼還沒回來。”
她話沒說完,遠遠只聽一吏明聰高聲道:“老大,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林菲箬擡起頭來,只見吏明聰在一片晨霧中向這邊走來。
林菲箬道:“吏明聰,我讓你買的鬼神面具,可都買到了。”
吏明聰嘆了一口道:“我跑了整個小鎮,也沒找到這樣的面具,本想到更遠的地方去,又怕來不及了。”
林菲箬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道:“那怎麼辦,東西都準備好了,我本想用這些鬼神的面具,嚇他們一嚇,讓守城官兵不敢向空中放箭,如果沒有,就沒有這樣的效果了。”
吏明聰哈哈一笑,道:“老大,我辦事,你還能不放心麼,沒有面具,我請回一個戲班子呢。”
林菲箬一愣,不解道:“戲班子,那做什麼用。”
隨即醒悟,大喜之餘,身手一把抱住吏明聰,在他面上啪的親了一下,道:“史明聰,你這小子,總算聰明瞭一回。”
原來,吏明聰沒買到面具,心想,戲班子裡總有神話裡那些鬼神怪物的道具吧,因此,請回一個戲班子回來,林菲箬一開始不明白他的用意,不過,很快明白了。
吏明聰扶着給他親過的面頰,訕訕的笑了起來,不好意思的道:“我吏明聰一向很聰明的呢,只是老大沒發現嘛,呵呵,因爲他們戲班子,正在鎮上出演呢,因此,我等到現在,才把他們請回來。”
林菲箬擡頭看天,道:“好,時候不早了,我們這便動身。”
當即,林菲箬讓給柳青崖和翼輝兄弟挑出十餘名身手不差的手下,讓戲班子給他們化妝,很快,便把他們裝扮各種神人的模樣。
柳青崖和翼輝兄弟二人,和另外兩名兄弟,穿了一身長袍,面上畫得花花綠綠,扮成天庭四大天王的模樣,一個個不禁指着對方,大笑起來。
王守仁手中託了一隻塔,向自己身上看了幾看,笑道:“我扮的這又是什麼呢。”
吏明聰哈哈一笑,道:“李天王,你扮的是李天王呢。”他自己衣着古怪,自稱是太白金星,和大家笑成一困。
林菲箬拍手一笑,穿了一身談綠衫子,手中拿了一朵蓮花,見衆人裝扮好了,抿嘴一笑,道:“就是這樣。”
她向朱佑樘看了一眼,身手隨便拿了一個面具給他戴上,道:“在沒有進入皇宮前,你是主角,就不用裝扮了,不過,你最好還是不要現身,暫時不要讓人認出來纔好。”
她向已經裝扮好了的衆人看了一眼,但見這衆人衣着古怪,樣子十分搞笑,不過,定然能把這些信奉鬼神的古人嚇到,順利通過城門,進入皇宮,說不定,還能讓朝中大臣認爲,朱佑棕仍真命天子,自有神助,豈不更妙了,她忍住笑意,揮了揮手,道:“好了,我們現在就出發,呵呵,有了咱們這些天兵天將,定然嚇得那些守城官兵半死呢。”
大家笑了一陣,眼見天已大明,各就各位,一個個運用滑翔傘,御飛天天,直上青雲。
一時,天空中黑壓壓的一片,遠遠瞧去,彩袖輝煌,衣襟飄飄,竟似真的飛滿天兵神人一般。
附近的小鎮居民見了,一個個爭先恐後,出來觀看,見到這般情形,驚得說不出話來,只道真是天降神人,忙跪了下來,拜成一片,高呼天神顯靈了。
後世,因爲此地出現過這般奇景,這個普通的小針鎮,數年間,竟然在附近建起了數座大刑神廟,香火不斷,小鎮因此,也越發繁榮起來,直到二十一世紀,人們仍然可以看到當年留下來的古蹟。
當即,林菲箬一揮手,道:“快,我們飛過城門,到皇宮去。”數十人操作滑翔傘,向皇宮方向飛去。
一時,飛到城門的上方,守城官兵見了,神色大變,目瞪口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擠在城頭,爭相觀看。
一名守兵拿出弓箭,便要放箭,另一名守兵身手在他肩膀上一按,大驚道:“這可是天上的神人,你竟然放箭,不想活了。”
那守兵囁嚅道:“神人,這世上真有神人。”
“那當然了,要不,這些人能飛麼,而且,你看,四大天王,托塔天王,什麼都有,跟戲裡演的一樣,可不是神人顯靈了。”
一時,城頭上守軍議論紛紛,竟沒人敢放箭,反而頂禮膜拜,跪成一片。
林菲箬見計成功,向朱佑樘一笑。
朱佑樘側頭在她面上輕輕一吻,道:“菲箬,你真是太聰明瞭。”
當下,御風而行,一路向皇宮的方向飛去。
此時,皇宮中守衛森嚴,文武百官位列兩班,聲勢浩大。
陸長青以太傅的身份,主持興王續位。一名太監,高聲喧讀着聖旨。
文武百官,摒氣凝神,注視着兩名宮女推着興王緩緩走來,正要扶興王坐上皇座。
忽然,一名侍衛匆匆過來,跪在臺下報,稟道:“太傅,怪事了,怪事了。”
“何事慌張。”陸長青微微皺眉,道,“什麼事情,慢慢說來。”
那侍衛指着天空,神情慌張,結結巴巴的道:“天上,天上……忽然出現了好多神兵天將。”
陸長青喝了一聲,怒道:“胡說八道,哪有什麼神兵天將了。”
那侍衛道:“真的,真的,千真萬確。”
他話音不落,天空上一大片陰影投下來。
文武百官一陣喧譁,紛紛紛擡起頭來,但見天空中黑壓壓的一片,彩袖飛揚,果然出現了無數神兵天將,有的跪在地上,膜拜起來,有的看得出神,忘了說話,一時,官員侍衛,宮女侍婢,指指點點,議論起來。
“天啊,你看,真是神人啊。”
“你說,這興王登極,忽然出現這麼多神人,是何用意。”
“莫非神人提示,這興王不該繼位。”
“我偶聽人說,刑部主事王大人,前幾來回來時,帶回一位年輕公子,卻讓太傅下令擋在城門外,不讓進城,你說這事會不會另有隱情。”
陸長青聽着文武百官的議論,心中一陣不安,只怕耽誤了興王繼位的時辰,壞了他的陰謀,忙道:“快,吉時已到,先扶興王登極纔是。”扶着興王座上皇位。
他話音不落,忽聽天空中一個爽朗的聲音遠遠傳來,道:“陸長青,你包藏禍心,企圖陰謀篡位,還不快快跪下。”
陸長青皺起眉頭,擡起頭來,向天空中望了一眼,只見一人乘風而來,緩緩揭下面上的面具,竟是朱佑樘,大驚失色,道:“原來是你……”
文武百官一見,驚喜交集,大聲道:“原來是皇上,皇上回來了,如何皇上竟和神人在一起,這真太好了。”早有幾人跪下迎接聖架,也有的人,不知發生什麼事,給眼前的景像驚呆,呆立不動。
林菲箬向朱佑樘使了一個眼角,手中的蓮花輕輕一擺,道:“當今皇上,仍真命天子,命中自有神助,因爲奸人所害,流落民間,我衆神不忍看天子受難,因此,親自送皇上回宮,懲治奸人。”
朱佑樘向她一笑,道:“是啊,若非衆神相救,只怕朕已經爲奸人所害了。”
朱佑杬一見朱佑樘,大喜道:“皇兄,皇兄,你回來了。”他拉着陸長青的衣角,道,“太傅,皇兄回來了,我不當皇帝了。”
陸長青向他瞪了一眼,怒道:“已經登極了,不當皇帝如何能行。”大聲吩咐,道,“別聽這些妖魔鬼怪的胡話,這個長相和皇上相似之人,定是妖人幻化而成,快,放箭,保護新皇。”
一部份侍衛們瞧瞧天上的朱佑樘,又瞧瞧陸長青,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道:“太傅,沒錯啊,這是皇上,皇上回來了,我們不能放箭。”
陸長青大怒道:“你不放箭,我來。”搶過他手中的弓箭,張滿了弓弦,哧的一聲,便是一箭,向朱佑樘射去。
林菲箬皺眉道:“小心。”揮動兵器,撥落羽毛箭,大怒道,“陸長青,你陰謀造反,人神共奮,見到皇上,還下跪下,竟敢放箭,四大天王,先把這奸人拿下了。”
他話音不落,翼輝和柳青崖和另外二人,應了一聲,放下繩索,溜下地來,各持兵哭,向他搶去。
皇宮侍衛,見皇上歸來,又見天降神兵,見二人向陸長青逼近,呆在當地,竟無人陰攔。
陸長青見二人逼近,大驚失色,向後退了幾步,吩咐身邊幾名親信,大聲道:“這些人定是假冒神人,這皇上,也一定是妖人所扮,快,抓住他們,保護皇上,別讓他們過來。”雖然,一部份侍衛不願向朱佑樘動手,不過,陸長青即然蓄意謀反,安排在場中人,自然大多是他的親信手下,聽他下令,忙幾柳青崖翼輝幾人圍了過去。
他一面連聲催促,一面神情驚慌,向後面退開。
翼輝見大羣侍衛洶過來,大怒道:“混蛋,敢不敬神人,你們不想活了。”剛刀疾揮撞倒幾人,向陸長青追去。
這時,又是數十名侍衛,一擁而上,向四人擁動。
柳青崖長臂探出,抓住兩人,直摔了出去。一時,和侍衛打成一片。
朱佑樘和林菲箬見雙方打了起來,大聲道:“快,我們一起下去。”
衆人趁着混亂,放下繩索,直溜下來,足底着地,拳打足踢,雙方撕殺,殺聲響成一片。
林菲箬飛腳踢飛一名侍衛,怒道:“明明是真的皇帝回來了,竟然還不住手。”
一片混亂中,忽聽身後殺聲大作,回過頭來,只見幾人護着朱佑樘,緩緩退到牆角邊。
林菲箬見他沒事,剛放下心來,忽然,眉心一跳,只見一名太監手持短劍,繞到朱佑樘向後,向他背心刺落。
林菲箬大驚失色,驚道:“朱佑樘小心身後。”
她和朱佑樘距離較遠,翼輝柳青崖幾人,雖在他身邊,但是,正在激鬥中,分不開身,無法相救。林菲箬眼見那太臨已然向朱佑樘背心一刀刺落,一心救人,來不及多想,在地上拾起一柄刀來,呼的一聲,揮手擲了出去。
刀鋒在空劃出一個弧形,向那太臨頭上飛到。
那太奸聽到風聲,大吃一驚,忙低頭避讓。
噗的一聲,刀鋒削斬斷他頭上發冠,那太臨啊的一聲,一頭青絲傾斜而下,回過頭來,幾林菲箬狠狠瞪眼。
林菲箬啊的一聲,瞧得清楚,道:“太師夫人。”
原來,這個太臨,竟是蒙古的後裔,孛兒只斤,賀蘭,也就是太師夫人假扮而成,混亂中,一時沒能把她認出來。
朱佑樘回過頭來,見到她手中的短劍,正指着自己的背心,嚇了一跳,道:“是你。”
孛兒只斤,賀蘭咬了咬牙,揮手一刀,向他胸口刺去。
朱佑樘閃身讓開,太師夫人又是一劍。
林菲箬怒道:“太師夫人,你該住手了。”幾步搶上去,擋在朱佑樘身前,右足飛出,一腳踢在她手腕上。
陽光照耀下,但見白光耀眼,太師夫人手中的短劍落手飛出,飛天而起。
林菲箬一步邁出,身手一把握住刀柄,在空中輕輕一劃,怒道:“你該住手了。”
話音不落,忽聽宮門一陣大聲喧譁,林菲箬擡起頭來,只見李君昕和吳元暢,大學士張巒等朝中官員,帶着大羣人馬,分成幾路,擁進宮來,見場中一片混亂,高聲吩咐,道:“來人啊,先把這裡的反賊給我抓起來,一個也別放過了。”
林菲箬大喜道:“李君昕,你來了。”
一片混亂中,李君昕向林菲箬輕輕點頭,高聲道:“林姑娘,在下不負所托,總算把信物送到幾位大臣手中。”
緩兵已到,朱佑樘和林菲箬二人約而同,對望一眼,自然而然的握緊對方的手掌,他們的計劃,終於成功了。
吳元暢下令,吩咐帶來的禁軍,道:“保護皇上,把場中反賊抓起來。”
朱佑樘一笑,道:“扮成神人的兄弟,都是自己人,駙馬小心,別傷到他們了。”
吳元暢躬身道:“尊旨。”
一時,場中禁軍,一部分保護皇帝,其餘向四周分開,捉拿反賊。
一片混亂中,不時有反賊給禁軍拿住。一部份反賊負偶頑抗,企圖做最後掙扎,最終給幾名皇宮待衛斬殺,血濺當場。
林菲箬見場面太過血腥,不禁伏在朱佑樘懷是,不忍再看。
忽在,她一聲驚呼,道:“咦,太師夫人和陸長青呢,可抓到兩人了。”
場面混亂,一片撕殺聲,朱佑樘一時沒聽到她說話。
林菲箬擡起頭來,目光在場中收尋,忽然,眼前一亮,但見太師夫躲在一根石柱後,向外張望,企圖逃走。
林菲箬皺了皺眉頭,道:“哪裡走,你給我站住了。”
她放開朱佑樘,穿過一片撕殺的人羣,向她追去。
太師夫人一見,皺了皺眉頭,向後一縮,轉身便逃。
林菲箬咬了咬牙,見她自臺價上向西逃去,忙穿過一道門洞,操近路追了過去。
她見太師夫人便在前方不遠了,縱身一躍,半空中長臂探出,向她肩上抓去。
太師夫人聽到風聲,皺了皺眉頭,咬牙道:“可恨。”呼的一聲,回手便是一刀。
林菲箬驀然間見刀光一閃,急忙縮手,腳下向前邁出大步,已然擋住她去路了。
太師夫人向後退了一步,怒道:“臭丫頭,你找死麼。”
林菲箬冷笑一聲,道:“太師夫人,你做惡多端,爲了復國,你竟然連自己親生女兒也殺死了,如果張嫣在天有知,只怕她也不會原諒你了。”
太師夫人聽到她說起張嫣,畢竟是自己親生女兒,眼中神情黯了一黯,忽然,冷笑一聲,面上掠過一陣狠戾的神情,瞪着林菲箬,怒道:“這是我的事,還論不到你這臭丫頭來管,只恨我當日沒有一刀殺了你,讓你現在來壞我好事。”
林菲箬皺起眉頭,忽聽一陣破空聲響,太師夫人已經一刀向她砍到。
林菲箬低頭讓開,怒道:“真不知道,你這人還是不是人了。”揮拳直擊,向她胸口襲到。
太師夫人閉嘴不答,見她手掌拍到,單刀一豎,向她手腕削來。
豈知,林菲箬手腕一轉,避開刀鋒,右拳揮動,嘭的一聲,已然狠狠一拳擊在她肩上。
太師夫人一聲驚呼,連退數步。
林菲箬不侍她腳步立定,縱身而起,半空中一個旋轉,橫腿直踢,啪了一聲,準確無誤的踢落她手中的單刀。
太師夫人手中的單刀飛天而起,向後直跌出去。
林菲箬身手一把拿住落下的刀柄,揮手一劃,刀鋒已然對準了她的咽喉。
太師夫人躲在地上,面色慘白,冷笑一聲,道:“成王敗寇,你動手吧。”
林菲箬冷笑一聲,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一襲白衣,在風中獵獵飛起,虎毒不食子,這女人,連自己的親生骨肉也不放心,不禁心中鄙夷,不屑道:“你這樣的人,死一千回,一萬回,也不能抵消你做的惡事,我不殺你,自然有法律來治裁你。”
太師夫人冷笑一聲,身手抹去嘴角的一縷鮮血,冷笑道:“是麼,只怕……”忽然,眼望林菲箬身後,大聲道:“陸長青,快,殺了朱佑樘。”
林菲箬聽她這麼一叫,只道朱佑樘具有危險,大驚失色,忙回頭去看。
驀然間手腕劇震,太師夫人趁她回頭分神際,一腳狠狠踢在她手腕上。
林菲箬大驚失色,腕上一痛,太師夫人已然縱身躍起,身手一把奪過她手中單刀,倒過刀柄,狠狠砸在她肩頭上。
林菲箬肩上箭傷剛渝,太師夫人這死命一砸,林菲箬但見肩上一陣劇痛,傷口裂開,鮮血立涌,幾欲暈去,身子晃了幾晃,終於,身子一軟,驀的倒地。
侍她神志稍稍清晰,太師太人已然身手一把抓住她胸口衣襟,提了起來,刀鋒橫在她咽喉上,陰森森的笑道:“臭丫頭,落到我手裡,我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握了握手中的刀柄,正要動手,忽聽一個聲音厲聲道:“住手。”
太師夫人擡起頭來,大驚失色,原來,自已竟然已經讓朱佑樘帶兵包圍起來,已然不路可走了。
朱佑樘緊張的瞧着她手中的刀鋒,見林菲箬肩上鮮血,已婚然染紅大片衣襟,面上又是憐惜,又是擔心,幾道汗水自額上流了下來,道:“住手,你別傷害她。”
太師夫人面上變色,挾着林菲箬,退到牆角,怒道:“別過來,誰要趕再往前面一步,我就殺了她。”
朱佑樘大驚失色,道:“不要,不要,你要什麼都行,別……別,千萬別傷她。”
太師夫人本想逞一時之愉,殺了林菲箬以解心中之恨,忽然,見朱佑樘神情緊張,又是擔心,又是愛憐的樣子,心中一動,暗道,這小子,爲了這丫頭,寧原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何不利用這丫頭,逼他交出皇爲,豈不比殺了這丫頭更好了。
太師夫人瞧着朱佑樘,陰陰的笑了一聲,道:“好啊,我不傷害她,可以,你現在就寫下召書,通告天下,退位讓賢,把皇位讓出,我大可放了這丫頭性命。”
林菲箬肩上傷口流出鮮血,染紅大片衣襟,這時,神志清晰起來,聽到太師夫人的話,怒道:“朱佑樘,別……千萬不要讓皇位落到這女人手中了,你這壞女人,不會有好報的。”
太師夫人大怒,喝道:“臭丫頭,死到臨頭,還這樣嘴硬。”揮掌在她傷口上猛擊幾下。
林菲箬肩上一陣劇痛,眼前一陣眩暈,忙咬住嘴脣,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朱佑樘面上變色,太師夫人幾掌,打在林菲箬肩上,真比打在她心上還在疼痛,怒道:“你放開她,我們什麼都可以商良。”
他話音不落,忽聽身後吏明聰大聲道:“死老太婆,你再不放開老大,我先宰了你老好的腦袋。”
衆人回過頭去,只見吏明聰得意洋洋,押着陸長青,緩緩走上臺來,道:“死老太婆,咱們一人換一人,你放了老大,我們就放了你相好。”
朱佑樘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道:“吏明聰,你這是……”
吏明聰呵呵一笑,道:“皇上,你不知道,剛纔,我們抓到這人,一經逼問,竟才知道,這老白臉,竟是這兇女人的相好呢。”他向夫師夫人一笑,道,“老太婆,快放了我老大,不然,我殺了這老白臉,你就要當寡婦了。”
太師夫人狠狠呸了一聲,道:“臭小子,胡說八道什麼。”
陸長青見她沒有放開林菲箬,救自己的意思,急道:“蘭兒,救我啊。”
太師夫人向他狠狠一瞪眼,怒道:“沒用的東西,我救何用,一點小事也辦不好,死了更好。”
陸長青變色一變,道:“蘭兒,你這是什麼話啊,畢竟,我們相愛一場,嫣兒在天得知,你這樣對我,只怕也會難過了。”
這時,衆人方知,張嫣竟是太夫夫人和陸長青所生。林菲箬一直猜測太師夫人和陸長青的關係,這時,聽到陸長青親口說出來,到是大出意料之外。
太師夫人怒道:“你別在我面前提嫣兒,爲了復國,親生女兒也可以殺了,何況是你。”
陸長青大驚,面上變色,道:“什麼,嫣兒,嫣兒竟然是你殺的,你如何這般狠心,她可是我們的親姓女兒啊,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我殺了你。”
他紅着眼睛,狠狠的向前撲去,竟似要和太師夫人拼命一般。
吏明聰怕他逃走,忙用力把他拖了回來。
太師夫人怒道:“白癡,你以爲,我放了這丫頭,姓朱的真會放我們走了麼,只怕,到時候,我們會死得更慘。”
吏明聰和朱佑棕,本打算讓陸長青和林菲箬交換,豈知,太師夫人仍不肯放人,聽她這麼說,忙道:“只要你放了她,我大可讓你和陸長青平安離宮,絕不食言。”
太師夫人聽到他這話,神情微微一變,瞧着朱佑樘,若有所思。
一時,朱佑樘和吏明聰兩人,瞧着太師夫人面上神情一變再變,不知這女人心裡做何打算,是否願意放了林菲箬,不禁心中怦怦亂跳。
半響,卻聽太師夫夫低低的笑了一聲,厲聲道:“不能復國,我寧願和這丫頭同歸於盡,也絕不離開。”
這時,翼輝兄弟,王守仁和李君昕已然趕來,帶着禁軍,侍衛,錦衣衛,把臺價重重包圍,只要太師夫人有什麼異動,立時動手。
忽然,太師人夫人厲聲喝道:“退開,給我退開,否側,她便沒命了。”一面說,一面揮手在林菲箬脖子前面輕輕一劃。
朱佑樘和李君昕二人同時叫道:“不要,你要什麼都可以,只要別傷害她就行了。”
太師夫人冷笑一聲,道:“朱佑樘,我要你的江山,你肯給麼。”
忽然,她咬了咬牙,咬牙切齒的道:“朱佑樘,如果,你不想這個她死,你就跟着我是樓去,我有話要跟你說,其他人要是有誰敢過來,我就在這女人咽喉上劃上一刀。”
朱佑樘大驚道:“好,好,我跟你去。”他頭也不回的吩咐,道,“王守仁,吏明聰,你們都不許跟來,否側,以搞旨罪名處置。”
王守仁道:“不行,皇上,你不能……”
不等他說完,朱佑樘一揮手,道:“夠了,不用說了。”
太師夫人哈哈一笑,得意道:“有種,果然是個有情有義的皇帝呢。”
一面說話,一面挾着林菲箬,一步步踏上臺價,向樓上退去,她向朱佑棕看了一眼,寒聲道:“我們一起走吧。”
朱佑樘深深吸了一口氣,一身是汗。忽然,李君昕身手放在他肩上,道:“大明皇帝陛下,我們一同去吧。”
朱佑樘輕輕一笑,道:“世子,謝謝,不過,這一次,真的不用了。”說着,他擡頭向林菲箬和太師夫人看了一眼,大步向前,跟着太師夫人走上樓去。
不知不覺中,原來,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一輪明月,如同羞澀的少女,在溥雲的掩蓋下,尤抱琵琶半遮面,瀰漫出一片悽然的白光,讓所有的東西看起來,都顯得及不真實,仿如夢中。
朱佑樘走上樓臺,只見太師夫人抓着林菲箬,立在危欄前面,兩人的衣帶,在風中高高的飛起。林菲箬肩頭上一片殷紅,白色慘白,只瞧得朱佑樘一陣心痛,一陣憐惜。
樓下,是奔騰不息的江水,滾滾江水,在月夜中,翻騰起一片鱗鱗白光,一但掉下去,定然要粉身碎骨了。
朱佑樘大吃一驚,向前邁出一步,道:“太師夫人,你……你別站在哪裡,小心掉下去。”
太師夫人冷笑一聲,道:“朱佑樘,給我站住,你別過來。”她見朱佑樘嘴角抽動,面上現在陣陣痛苦的神情,不禁得意,陰森的笑道,“你怕了麼,你害怕這個女人死掉吧,好,那你快點救她啊,那你快點寫下召書,退位讓賢,我也許可以放過她一命。”
林菲箬皺起眉頭,這個女人,真的太陰險了,怒道:“太師夫人,夠了,你不會成功的,歷史記載,元朝亡國後,便永遠沒能復國,你是永遠也不可能改變歷史的,你別妄想了。”
太師夫人反手一個把掌,狠狠打在她面上,大怒道:“住口,臭丫頭,你找死麼。”月光下,她拉着林菲箬,向後退了一步,拉住她的透發,回頭向滾滾的江水望了一眼,道,“朱佑樘,我再說最後一次,你到是是讓位還是不讓位。”
朱佑樘見她神情幾乎瘋狂,真怕她抓着林菲箬,就這樣逃了下去,大驚失色,道:“別跳,別跳,我寫,我寫……”
他擡起頭來,向林菲箬望去,月光下,林菲箬胸前衣襟,已然給鮮血濡溼大片,她的面色,因爲失血過過,已然蒼白得全無人色。
兩人目光一對,都禁不住心中一酸,悽然落淚,但願爲對方,承受所有的痛苦。
朱佑樘擡起頭來,終於,不忍再看林菲箬蒼白的面容,目光一黯,痛苦的道:“我寫,我立時便讓位給你,只要你別傷害她,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你滿意了吧。”
他話音不落,忽然,林菲箬撕聲道:“不,朱佑樘,不要,不要把皇位交出來,你不能因爲我,成爲千古罪人,不能讓大明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中,更不能因爲我,改變歷史。”
忽然,林菲箬忍住痛楚,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再不能讓這個陰險的女人牽制住了。
嘭的一聲,林菲箬狠狠一下,反肘撞在太師夫人胸口上,太師夫人胸口一痛,同時,林菲箬身手一推,趁機向前奔了出去。
太師夫人罵道:“臭丫頭,你不想活了。”長臂探出,一把抓住她後襟。
林菲箬咬住牙齒,再不能落入她的手中了,側身回臂,揮掌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