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樓臺上動起手來,水光悽白,只瞧得樓下衆人一陣心驚膽顫,真怕二人一不小心,就此掉下江去,粉身碎骨了。但是,懾於皇帝的聖旨,又不敢上去,而且,這樣的情況下,就算真的上去了,只怕也沒有用處。
朱佑樘見二人在樓臺邊上打了起來,只瞧得心驚膽寒,忽然,見林菲箬反手一掌,逼開太師夫人,心中一跳,向她奔去,伸出手去,叫道:“菲箬,我來幫你。”
大師夫大見林菲箬向邁步向朱佑樘奔去,暗道,要是讓這丫頭逃走,她復國的最後希望也沒有了,咬了咬牙,怒道:“臭丫頭,給我站住了。”一把抓住她的秀髮,向後力扯。
林菲箬眼見朱佑樘已然奔近自己,伸出手去,大喜道:“朱佑樘。”眼見二人的手掌要握到一起,忽然,林菲箬頭髮一緊,給太師夫人一把抓住,向後扯去。
林菲箬頭上一陣痛楚,頭髮給人抓住,皺起眉心,自然而然的反掌擊去。
忽聽太師夫人見她拍到,向旁邊一讓,忽然,一聲驚呼,嘩啦啦一陣響動,撞斷樓臺的欄杆,腳下一空,向下墜去。
她雙手亂抓亂舞,五指探出,竟在她身體已然墜下大半時,身手一把抓住林菲箬的足踝。
林菲箬一聲驚呼,身子一晃,跟着太師夫人向下墜去。
朱佑樘大驚失色,眼見她二人要落入滾滾江水中,他離二人尚有一段距離,想也不想,縱身撲出,總算在千均一發之際,握住林菲箬的手掌。
三個人,就這樣,太師夫人抓住林菲箬的足踝,林菲箬的手掌握住朱佑樘的手掌,懸在高樓上。
夜風掠過,林菲箬和太師夫的身體在風中輕輕搖晃,隨時都可能掉下樓去。
朱佑樘緊緊握住林菲箬的手掌,不堪重負,身體向樓邊上一點點滑去。幾塊木屑,給他向前移動的身體,帶下樓去,墜入翻涌的江水中,瞬間給奔騰的江水吞沒了。
林菲箬擡起頭來,見他一張面漲的通紅,她知道,如此下去,朱佑樘也會跟着自己一起墜入江水中,喪生江水中,一陣難過,痛苦的道:“朱佑樘,放手吧,放手吧,再不放手,你也會死的。”
“不,我死也不會放手的。”朱佑咬緊牙關,一字一句的道,“我死不會放手的,菲箬,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情,我永遠也不會放手的,不會。”
說話之間,朱佑樘的身體,又向前面滑落了寸許,忙手中一把抓住身邊的欄杆。
林菲箬見他大半個身子已然滑出樓臺,終於,忍不住嗚咽出聲,搖頭道:“朱佑樘,你放手吧,放手吧,我本來就是一個歷史的錯誤,一個多餘的人,死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然而,你不同,你肩負着整個大明江山,肩負着整個未來,你不可以死的,不可以死的,你是這不可改變的命運。”
“什麼命運,什麼江山,不,我朱佑樘絕不認命。”他狠狠的咬着牙齒,幾道淚水,自他堅毅的面上緩緩滑落,“我再也不要經受一次失去最愛的痛苦了,菲箬,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了,求你,一定要緊緊抓住我的手,死也不要放開。”
盈盈月光下,朱佑樘深邃的目光,如同千年不化的堅冰,忽然,幾點滾燙的淚水,自他的眼眸中溢出,如同晶瑩的珍珠一般,直直的砸碎在林菲箬的面上,和林菲箬滿面的淚水,溶在一起,化入風中。
林菲箬的腳下,太師夫人瞧着樓下奔騰的江水,瀕臨死亡,不禁害怕起來。
她聽到朱佑樘和林菲箬的說話,不禁求道:“別,別放手。”
一時,又記起自己辛辛苦苦的復國計劃,讓二人破壞了,不禁心裡又生出一陣恨意,發一陣瘋狂的笑意:“哈哈哈,朱佑樘,你臭小子有種有放手啊,讓這臭丫頭,跟我一起死,豈不妙啊。”
“住嘴。”林菲箬雙足力揮,怒道,“死老太婆,你給我住嘴,給我住嘴。”
“哈哈,我爲什麼要住嘴。”太師夫人咬了咬牙,恨聲道,“要不是你,我的計劃就成功了,哈哈,我便是死,也要拉着你做替死鬼,哈哈,哈哈。”
林菲箬見朱佑樘的身子已然滑出大半,太師夫人卻死死抓住她的腳不放,如果再這樣一下,三個人,一個也活不了。
終於,她擡起頭來,流着淚水,向朱佑樘悽然一笑,哭道:“朱佑樘,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下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話音不落,已然嗚咽出聲,緩緩放開朱佑樘緊緊抓住她的手掌。
“不,別放手,別放手。”
朱佑樘大叫,然而,卻見林菲箬的手掌,已然自他手中緩緩的滑落,出江水中墜去。
林菲箬的身體,衝破空氣,向下一直墜落下去。月光下,她一襲白衣,風中飛起,仿若瞬間綻放的花瓣,絕美而悽麗。
“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她想到自己再不能見到朱佑樘,心裡一陣難過,終於,還是仍不住擡起頭來,向他望去。
“不,菲箬。”
朱佑樘痛苦的叫着她的名字,幾點淚水,從他的眼中飛落下來。忽然,他大叫一身,竟然縱身跟着林菲箬跳了下去。
忽然,足踝一緊,已經給王守仁一把抓住,驚道:“皇上,你不能這樣啊。”
王守仁見林菲箬和太師夫人懸在樓臺上,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去,情勢急急可危,忙帶了人衝上樓去。
然而,最終還是慢了一步,林菲箬和太師夫人墜下樓去,不過,總算在千鈞一髮之際,抓住朱佑樘的足踝,沒讓他跳下去。
譁,發出一陣水花四濺的聲音。
終於,林菲箬和太師砸破江面,向江水中沉去。
“不,菲箬。”朱佑樘見一個濤頭,打在二人的頭上,一片泡沫中,再看不到林菲箬的身影,終於,他大叫一聲,“天啊,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爲這樣啊。”
他向王守仁瞪了一眼,厲聲道:“王守仁,你拉着我幹嘛,讓我和她一起去啊。”
王守仁抓住朱佑樘,死也不放,含淚道:“皇上,你不能這樣啊,臣救你了。”
“菲箬,菲箬。”朱佑樘喃喃自語,忽然,他一把推開王守仁,發了瘋一般,向樓下衝去。
這時,吏明聰和李君昕等人正好自樓上向上奔來。
朱佑樘一路狂奔下樓,險些把幾人撞下樓去。
吏明聰身手拍了拍胸口,見朱佑樘狂奔下樓,忽見王守仁跟着追了下來,咦了一聲,奇怪道:“怎麼,老大呢,老大在哪裡。”
王守仁哎了一聲,一跺腳,道:“林姑娘她……哎,咱們先追皇上吧,可別出了什麼事纔好。”
吏明聰和李君昕對望一眼,面上變色,忙跟着王守仁追下樓去。
一羣人跟在朱佑樘身後,遠遠瞧見朱佑樘奔到江邊,縱身一躍,躍入江水中。
王守二大驚失色,奔到江邊,只見朱佑樘在江水中沉沉浮浮,他目光茫然,舉目四顧,尋找墜入江水中的林菲箬。然而,波濤起伏,江水洶涌,卻哪裡有林菲箬的影子。
朱佑樘面色蒼白,溼淋淋的水珠和淚水,從他絕望的面上流了下來。
終於,一頭扎進水中,再度潛回水中,卻給一道潛流衝出水面。
“菲箬,菲箬。”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叫聲,在江水上遠遠傳了出去。
月光如晦,江水濤濤,起落的如聲,如同情人的嗚咽,只得人一陣傷心欲絕。仍他如何大咸大叫,終究不見林菲箬的身影。
吏明聰見朱佑樘在江水中沉下水中,又潛出水面,忽然,他什麼都明白了,忽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跪在地上,拍打着堅硬的地面,嗚咽道:“老大,老大,你怎麼可以這樣就去了。”
忽然,他指着天空,大罵道:“老天沒眼,世上壞人無數,你不去害他們,爲何把老大帶走了,爲什麼?”
李君昕面色黯談,嘴角輕輕顫動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柳青崖和翼輝二人,面面相對,神情悽然。
王守仁心裡一陣難過,嘆了口氣,吩咐侍衛,道:“快去,把皇上先救上岸來。”
幾名侍衛,跳進江水中,橫拖豎拽,總算把朱佑樘拉上岸來。
朱佑樘溼淋淋的跪在江水邊,望着奔騰的江水,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他和吏明聰二人的哭聲,一時,此起彼伏,響徹皇宮,只聽得宮中衆人,肝腸寸斷,情不自禁的落淚。
宮中禁軍,侍衛,傾巢出動,在滾滾的江水中搜尋了三個月,竟連林菲箬的屍體也沒找到。
朱佑樘座在皇座上,痛苦的聽完王守仁的顫報,一時,竟是全身都顫抖起來。
王守仁怕他有事,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道:“皇上,你……”
卻見朱佑樘擡起頭來,輕輕一笑,道:“菲箬她說是未來人呢,她際然可以從未來穿越到明朝,也一定可以從明朝穿回未來,我相信,她一定沒死,一定還活在另一個空間,和她的家人生活在一起呢。”
王守仁見他神色有異,一跪落地,道:“皇上,你要保重啊。”
朱佑樘一笑,道:“五卿家,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你先退下去吧。”
王守仁無奈,只得退開。
朱佑樘見他走遠,忽然覺得面上一片冰涼,用手一摸,竟滿面是淚。
第二天,朱佑樘下旨,以林菲箬的名義,大赦天下,一時,舉國上下,高呼皇后萬歲。
同年,朱佑樘逮捕侍郎李孜省、太監樑芳等朝中奸小,罷免外戚及黨羽。裁汰傳奉官,罷免右通政任傑、侍郎蒯鋼等千餘人,任用賢能,提拔徐溥、劉健、李東陽、謝遷等名臣參與機密事務。提倡直言進諫,多次修省,求直言,並令講官進講直言勿諱,努力扭轉憲宗時朝政腐敗狀況。
他提倡直言進諫,多次修省,求直言,並令講官進講直言勿諱。注意節儉,減免供用物料,節省各種費用。朱佑樘勤於政事,多次減免災區糧賦。禁止廷臣請託公事,禁宗室、勳戚霸佔土地,侵奪民利。重視司法,令天下諸司審錄重囚,慎重處理刑事案件在他的治理下,大明皇朝的社會矛盾有所緩和,統治階級內部亦較穩定,外患平定,史稱弘治中興。
夜深人靜,明月當空,月影匝地。朱佑樘靜靜立在錦華宮前院中的一株紫薇花下,身手輕輕扶着紫薇花的樹幹,一時,似乎真聽到林菲箬爽朗的笑聲。當日,他記起和林菲箬在花樹下飲酒打架的形情,不禁笑出聲來。
然而,物事人非,往事如煙。當時的歡聲笑語,卻早已成爲往事了。
“菲箬,你在哪裡,你真回到二十一世紀了麼,如果真的回去了,遙遠的未來,你可知道,此時,我現在在想你麼,你在那邊,可過得還好,是否也在想我。”
朱佑樘輕輕扶着花樹的樹幹,他想起曾經和自己打架吵鬧的女子,一時,不禁悵然若失,黯然落淚。
林菲箬的身體,衝破空氣,向下一直墜落下去。月光下,她一襲白衣,風中飛起,仿若瞬間綻放的花瓣,絕美而悽麗,她想到自己再不能見到朱佑樘,心裡一陣難過,終於,還是仍不住擡起頭來,向他望去。
終於,身體衝破江面,在和片濺起大片水花中,向下沉去。
她揮動雙臂,努力想掙出水面,然而,一個浪頭砸了下了,身體劇震,她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肩上一陣劇痛,傷口裂開。終於,隨着一道潛流,無力的向下沉去。
一陣痛楚中,她看到自己傷口涌出一片鮮血,在江水中散出一片紅霧。
終於,意識越來越模糊,在暈迷前的一瞬間,水波盪漾中,隱隱見到水中有一個白色的事物,她鮮血的氤染中,幻出一片白光,如同母親愛扶的手掌,把她包圍起來,這樣的畫片,依稀有些相似,一時,大腦暈眩,如同墜入無邊的深淵,終於,不省人事。
眼前,是一片無邊的黑暗,她像一個迷路的孩子,在黑暗中徘徊,叫着親人的名字。終於,不知過了多久,在前方的黑暗中見到抹光亮,不顧一切的向光亮的地方飛奔過去,那抹光亮越來越近,終於,她努力的睜開了眼睛。
尚未看清眼前的事物,忽然聽到一個聲間,充滿驚喜的道:“天啊,真不敢相信,她暈迷了一年的時間,竟然醒過來了。”
“是啊,剛纔,我給她換針藥的時候,看到她動了一下,還以爲自己看走眼了呢,原爲,她真的醒過來了,這真是一個奇蹟了。”
林菲箬睜開眼睛,亮光透進她的目光中,有些刺眼,忙又閉了起來,半響,才緩緩的睜開,朦朧中,依稀見到有兩個人影在身邊說話,終於,視線越來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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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楚的看到,兩名白衣女子,正好奇的瞧着自己。
“不對,不對啊。”林菲箬看清兩人的衣着,不裡不禁一陣心慌,眼前的兩名女子,分明穿着護士的衣服,心想,“天啊,難道自己竟然回到了二十一世紀。”
“天啊。”林菲箬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的嗓子有些發痛,堅難的擠出一句話來,“這是什麼地方,難道不是明朝,我又回到二十一世紀了,朱佑樘,朱佑樘呢,他……他在哪裡。”
二名護士好奇的看她,眼中誘出異樣的光來。
“不好,病人似乎神志不太清楚,快去,把病人的家人和醫生請來,如是是迴光返照,就不好了。”
“好,我這就去。”一名護士慎重的點了點頭,道,“先注意一下病人的情況,我馬上就去。”
她一邊說着,腳下發幾蹭蹭的腳步聲,匆匆忙忙的去了。
林菲箬心中一陣混亂,等眼睛完全適應眼前的亮光,她心神不安的打量着房間的四周。
她躺在一張白色的病牀上,身上甚至還插着各種儀器。
白色的房間,白色的牀單,還有懸在架子上輸入她身體的液體,還用心記錄儀器上數據的護士。
她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如果真是這樣,她便可以見到朝思夜想的母親了,可是,朱佑樘呢,在他在明朝,怎麼樣了。
當她證明,自己真的回到二十一世紀,一時,竟不知道是悲是喜。
忽然,一陣匆忙腳步聲響了起來,一男一女兩人匆匆走進病房。
“菲箬,菲箬真的醒了麼。”一個身着藍色風衣的中年婦女,焦急的推開擋在她前面的護士,當她看到林菲箬真的醒過來的時候,禁不住身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天啊,菲箬,你真的醒過來了。”
“媽媽。”林菲箬清她的臉,雖然,她比自己記忙中的要蒼老許多,但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心中一陣不自禁的跳動,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她終於見到她了,“媽媽,我好想你。”
“不好,夫人,請讓開一下,病人心跳異常,讓來看看。”
“好,醫生,快看看,菲箬她怎樣了。”
林母讓開,一個架着眼境,身穿白在卦,醫生打扮的男子走到牀前,仔細檢查着林菲箬的心跳呼吸。
“剛纔的異堂的心跳,好像是因爲過於激動引起的,脈搏正常,呼吸,正堂。”醫生眼中透出不可思意的神情,“現在,連心臟跳動也恢復正常了,病人除了身體十分虛弱外,竟然全部和正常人沒有分別了,天啊,她暈迷了一年時間,這真是醫學上的奇蹟。”
“真的嗎,醫生,這是真的嗎。”林母欣喜若狂,“天啊,菲箬好了,我不是在做夢吧,嗚嗚。”
忽然,林母失聲哭了起來,警察在爆炸的汽車外面的地上,找到她時,她幾乎已經停止呼吸。
總算醫生搶救及時,救回她一條性命,檢桌報告單出來的時候,林母幾乎給報告單上的結果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病人大腦因爲受到爆炸的衝擊,腦細胞嚴重死亡,可能因此成爲植物人。”
林母得知,女兒可能會成爲植物人,一生在醫院的牀上度過時,曾經一度,經受不起打擊,暈厥在病牀前。
但是,林母很快安慰自己,不能這樣絕望了,菲箬一向是個堅強的孩子,她一定可以戰勝病魔,醒過來的。
因此,林母一邊工作,一邊抽時間,每天到醫院探望女兒,像對孩子時候的女兒一樣,在她的牀邊給她講着各種關於公主和王子的故事,有時候,不知是不是幻覺,她竟然可以看到女兒的嘴邊掛着微笑,當她激動的叫來醫生時,竟然什麼也沒有發生。
一年過去了,奇蹟仍然沒有發生。
林母幾乎已經對女兒的舒醒經絕望的時候,醫院竟然打來電話,說已經暈迷一年的林菲箬已經舒醒過來了。
“一切正常,除了身體虛弱,她幾乎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分別了。”
林母着到醫生做出的結論,一時,又驚又喜,她身手緊緊抓住林菲箬的手,聲淚俱下。
“上蒼保佑,菲箬,媽媽的好孩子,你終於加到媽媽身邊了。”
“媽,我終於回來了。”忽然,林菲箬撕啞的嗓子裡發出一陣嗚咽,“我終於回來了。”
“別哭,別哭。”林母伏下身子,抱住虛弱的女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的孩子。”
林菲箬給母親抱在懷中,不知爲什麼,竟然哭得更兇了,淚水漣漣,連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哭成這樣,是爲了回到二十一世的興奮,還是因爲永遠也見不到朱佑樘的悲傷。
或許,朱佑樘,只是她暈迷中的一個華麗的美夢,夢醒了,便什麼也沒有了。幾道淚水,從林菲箬的眼中滾落下來,濡溼了母親的衣裳。
在醫院中住院觀察了幾天,醫生經過檢察,證明她一切正常,但是,這個暈迷了一年的女孩子,爲什麼爲這樣奇蹟般的恢復,連醫生也無法解釋了。
林菲箬的病例,成爲了醫學史上的一個奇蹟。
出院以前,林母爲了讓女兒及早恢復健康,每天變着花樣,給女兒做着各種營養美食。
林菲箬的身體,在林母的照顧中一天天恢復起來,但是,林母卻發現,往日愛動愛鬧的林菲箬,忽然變得安靜下來,每天呆在房中,不聲不響的着關於明朝的各種書籍。
有一天,林母帶着女兒上街,在一家書店的櫥窗前走過,林菲箬忽然停下來不走了,她望着櫥窗中,一本名爲《明朝那些事兒》的書,流下眼淚。
林菲箬掏錢買下這本當年明月的著作,一遍又一遍的着明孝宗朱佑樘的那一段事蹟,神情複雜,若有所思。
“明孝宗,朱佑檔,一生只有一位張皇后,夫妻恩愛和諧如同民間夫婦,別無其他嬪妃。”
“張皇后,大學士張巒之女。”
林菲箬讀到這裡,放下手中的書,心中一陣難過,不禁想起自已在明朝的身份張嫣,原來,朱佑樘最後竟娶了張巒那老頭的女兒,當日在明朝的時候,倒是見過這個瘦小的老頭兒,只聽說張巒有幾個兒子,倒是沒聽說他有還一個女兒,既然他沒有女兒,奇怪,這個張皇后,到底又會是誰呢,想到朱佑樘最終娶了別人,林菲箬心中劃過一陣傷痛,悶悶不樂的身手關上燈,靜靜的躺在牀上,拉開窗簾,窗外,竟是一輪冰輪般的圓月。
數百年的歲月,滄海桑田,什麼都變了,偏偏這輪明月,仍然如同數百年前,明朝夜空中。此時,一輪明月正懸在半空中,發出淡淡的光暈來,林菲箬望着窗外的明月,不禁發起呆來,在另外一個世中,朱佑樘他怎麼樣了,他和他獨一無二的張皇后,恩愛的時候,可曾想到了自己。
林菲箬翻來覆去,始終不能入睡。
忽然,門外響起一陣輕輕的敲聲:“菲箬,你睡了嗎?”是林菲箬的聲音。
“哦。”林菲箬應了一聲,“媽,我還沒睡呢,有什麼事麼。”
林菲箬翻身下牀,打開門來,見林母站在門口,讓她進來:“這麼晚了,媽你還有什麼事麼?”
林母一笑,向房裡看了一看,牀頭還放着那本《明朝那些事兒》,書頁上還有些溼跡。
她向林菲箬一笑,道:“沒事,我只是看你這幾天心事重重的,想和你聊聊。”
林母拉着女兒在身邊坐下,輕輕一笑,身手扶着女兒的長髮,嘆了一口氣,道:“菲箬,如果,你有什麼心事,能跟媽媽說說,好嗎。”
“媽。”林菲箬靠在母親的身上,不是她不說,而是這樣的事情,連她自己都覺得像在做夢,說出來,母親也一定不會相信,就算真的要說,她也要找個適當的時候,而不是心情很亂的現在,忽然,林菲箬想起一件事情,“媽,我能問你一件事情嗎?”
“什麼事?”林母一笑,愛扶着女兒,“你說好了。”
林菲箬猶豫一下,說:“我出事的時候,警察發現我時,不知道,可見到我身邊有一隻白玉古佛什麼的東西。”
“白玉古佛。”林母想了一想,“劫持你的歹徒,事先搶劫了一家博物館,好像是聽說有一尊什麼白玉古佛,事發當日,我見你暈迷不醒,肩上老大一個傷口,只擔心你了,也沒去注意,不過,事後,聽幾名警員說,在汽車爆炸的現場,卻實發現了一個什麼佛的,哎,管他什麼古佛文物的,我女兒沒事就好了,嗯,一定是上天保佑,汽車都炸成碎片了,我的菲箬還能活過來。”
林母身手把她擁在懷裡,輕輕的搖着,一臉的幸福。
“對了。”忽然,林菲箬皺起眉心,當時,她記得自己墜入水中時,暈迷前隱隱約約見到水底不一困白光,難道,她一直尋找的白玉古佛,竟然在皇宮外面的江水中,真是這尊十佛,把她帶到古代,又把她送回發事發現場,否則,那樣強烈的爆炸,如果不是這樣子,自己不可能沒有事的,早和兩個歹徒一樣,粉身碎骨,早登極樂了,“如果,她找到白玉古佛,是不是就可以……”
忽然,林母見林菲箬面上現出一陣激動的神情:“菲箬,你怎麼了?”
“不,媽媽,我沒事。”林菲箬忍不住心中的興奮,她望着林母,喜形於色,“媽,當年,爸爸做警察的時候,我記得有一個張叔叔,和爸爸關係很好,不知道現在和我們家裡還有沒有聯繫。”
“有啊,你爸爸出事後,張叔叔還常來看我們呢,後來因爲事情太忙,就不常來了,只是打個電話來問候一下,聽說,你出事的那個案子,便是他着手察辦的呢,對了,現在,只說張叔叔已經是巿裡警察局長了,怎麼,菲箬,你忽然問起這個事情,有什麼問題麼。”
“太好了。”林菲箬雙手一拍,如果真是這樣,她豈不是更容易打聽到白玉古佛的事情了。
“媽,我現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問張叔叔,不知道張叔叔的電話是多少呢。”
“什麼事情,這麼重要。”林母滿面疑惑,不過,沒有多問,她知道,女兒做事,一向有她自己的道理,她拿出電話,撥通一個號碼,“這麼晚了,不知道有沒有接呢。”
“沒關係。”林菲箬深深吸了一口氣,“今晚打不通,我明天再打,我一定要找到白玉古佛。”
天啊,白玉古佛,你到底是一件什麼樣的神奇古物,爲何把我帶到數百年前的明朝,又把我帶了回來。
林菲箬幾乎聽到自己的心跳,林母終於撥通了張叔叔的電話。
“喂,是老張嗎,啊,是啊,菲箬好了呢,哈哈,真是上天保佑,她終於回到我身邊了。”
“哦,沒事,沒事,你要看菲箬,什麼時候都可以過來呢,對了,菲箬正有一件事情找你呢。”
林母和電話裡的人寒喧一陣,把電話遞給林菲箬。
“有什麼事,你自己問吧。”
林菲箬點了點頭,雙手幾乎是顫抖着接過電話。
“喂,是張叔叔叔嗎?”
“是啊,是啊,是菲箬呢。”電話裡面,傳來一個厚重的男音,聽起來,讓人想起威嚴的父親,讓人心裡一陣感動,“菲箬,你終於好了,這幾天,張叔叔有事,忙過來,也沒來看你,你的身體,都還好吧。”
“嗯嗯。”林菲箬點了點頭,“我沒事了。”
林菲箬急於找到白玉古佛,也不寒喧了,直入主題,道:“張叔叔,當日,我給歹徒劫持的案子,是你們局裡辦的吧。”
“是啊,那兩個歹徒,真是活該,最給炸得粉身碎骨了,可惜那一批從博物館裡的文物,還讓菲箬受傷了。”
林菲箬心中一驚,難道白玉古佛也沒了。
她緊張的抓緊電話:“張叔叔,我想問你,當時,在事發現場,你們發現我的時候,有沒有見到一尊純白古佛,聽說,還是從明十三陵中出土的文物呢。”
“哦。”電話裡面,張叔叔似乎想起了什麼,道,“你不說,我還真忘了這件事情呢,你出事當時,我並不在現場,聽幾名同事說,發現你的時候,你的身體,確實有這麼一尊古佛,哎,一大批文物,全沒有了,就留下了這到一尊古佛,真是可惜了。”
林菲箬禁不住一陣激動,壓制下心中的激動,忙追問:“張叔叔,你可知道,現在這尊古佛在什麼地方。”
“哦,這個啊,當然是還給人家博物館了,不過,聽說,這家博物爲了玉佛的安全,已經轉移了,具體的情況,這就不是我們警方過問的事情了。”
“哦。”一時,林菲箬的心情,從高峰落到低谷,打聽不到白玉古佛的下落,敷衍幾句,便掛了電話。
忽然,林菲箬心裡一陣難過,禁不住伏在母懷裡哭了起來。
回到二十一世紀這的這些日子,林菲箬忽然發現,她對朱佑樘思戀的痛苦,幾乎壓過她回到現代的興奮。
不過,事情還沒有發展到沒轉機的地步,明天,可以到博物館去問問,說不定,可以打聽到白玉古佛的下落。
朱佑樘,你這臭小子,一定要等我回來,可不要奈不住寂寞,娶了別人啊。
忽然,林菲箬記起,現在是二十一世紀,明孝宗,朱佑樘,那個曾經和自己打架吵鬧的小子,如今已經長眠地下,化爲塵土,而在另一個時空,他卻依舊年輕英俊,穿越,真是一件不可思異的事情。
林菲箬一想到,有機會再回到明朝,心裡忽然踏實了很多,說母親聊了一陣,安靜的睡下。
第二天,不等天明,林菲箬便迫不及待的來到哪家遭劫的博物館。
當管理人員聽說她的來歷時,用疑的目光看了她半天,懷疑起她的用意來,死活不肯說出白玉古佛的下落來。
林菲箬和博物館管理員爭執起來,最後,管理員竟然撥通了警方的電話,最後,林菲箬在警察局裡解釋了半天,還是他父親的朋友張局長過來解圍,警方這才讓林母帶她離開。
離開警察局,張局長把林母拉到一邊:“我看,菲箬似乎有點不對勁呢,會不會是爆炸時,因爲恐懼留下的後遺症啊。”
林母回頭向失落的林菲箬看了一眼,心中一陣難過,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忽然,張局長說:“我看,一定是菲箬在爆炸中受到驚嚇,一時不能從陰影中走出來,我看,得找一個人和她說說心裡話,說不定能解開她的心結呢,要一直這樣下去,看着真讓人心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