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箬怒道:“好啊,臭小子,你果然又在使詐。”
朱佑樘嘻嘻一笑,道:“我騙你那又怎樣?”
他雙臂一張,抱住林菲箬雙腿不放。
林菲箬措不及防,一個立足不定,跌翻在地。
朱佑樘趁機翻身騎在她身上,雙手按住她肩膀,呵呵笑道:“怎麼樣,臭丫頭,你認不認輸?如果認輸,就讓我在你嘴上親一口好了,我就放了你。”
林菲箬又氣又惱,呸了一聲,用力一掙,扭身把他丟翻在地,躺在地上伸腿一腳狠狠踢在他身上,罵道:“你這小子,什麼東西啊。”
她這一腳,踢得朱佑樘一聲驚呼,向後跌去,摔在一片泥濘中,他翻過身來,抹了把臉上的爛泥,林菲箬已經一腳踩在他胸口上。
朱佑樘大聲驚呼,道:“哎哎哎,我可是皇帝啊,你可別亂來啊,這可是死罪啊。”他見林菲箬皺起眉頭,冷冷看着自己,似乎完全不爲他的威脅所動,忙換了一副笑臉道,“哈哈,哈哈,我,我開玩笑呢,你可千萬別當真啊。”
“呵,朱佑樘,就是在幾百年後的二十一世紀,我都沒見過你這麼無賴厚臉皮的人呢。”她一面說話,一面捋起袖子來,一副狠湊他一頓誓不甘休的樣子,咬牙笑道,“雖然你現在的樣子挺可憐的,不過……”她瀟酒的一驚耳邊的長髮,“不過呢,今天我不打你,還真不能出心裡這口惡氣呢。”
她揮拳欲打,忽見朱佑樘瞪大了眼睛,目光中透出驚慌的神色,身手指着她身後,結結巴巴的道:“你……你身後那個人是誰?”
“我身後。”林菲箬經她這一說,忽然覺一道異樣的目光自身後謝來,只看自己背後一陣發寒。
她遁着朱佑樘的目光向身後看去,只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從她身後緩緩飄過,她雪白亂髮散落下來,掩住她的整個面孔,看不清面容,一雙明亮的目光,在亂髮下不安的轉動着,透過垂在面上的亂髮,神情古怪的打量二人。
“啊。”林菲箬乍見之下,嚇了一跳,她一聲驚呼,隨即想起當日在天香公主房中聽到怪詭哭聲,一路追出去,在一口古井邊看到的似乎正是此人,道,“我認得她,就是這個人在一直在皇宮裡裝神弄鬼的嚇人。”
忽聽那白影人一聲怪叫,轉身扭頭便逃。
林菲箬見她逃走,喝道:“你別走。”縱身搶上,抓他肩臂。
她手指剛碰到這人衣料,忽聽她又是一陣哇哇怪叫,一面奔逃,一面雙手揮舞亂抓,長長的指甲,幾乎劃破他手背的皮膚。
林菲箬見她五指漆黑,骯髒破爛,還真怕給她抓到了,連忙縮手。
那怪人一得空閒,立即飛奔而去,逃進一大片花木之中。
朱佑樘翻身爬起,奔到她身旁,瞧着那怪人逃去的方向,道:“這是什麼人?”
林菲箬搖頭,道:“我怎麼知道,上回我見她坐在一口古井邊哭,一路追着他到了你的房外,見她鬼鬼祟祟在你房外偷窺,當時你不信,還和我大鬧一場呢。”
朱佑樘皺起眉頭,若有所思,道:“這怪人在我房處偷窺,不管他有什麼目的,我們都要先找到她再說。”
話音不落,已經邁步從林菲箬身邊飛奔而過,追了去去。
林菲箬見他溥脣緊閉,神色鎮重果斷,這時的他,竟和剛纔裝鬼嚇人的朱佑樘判如兩人。
林菲箬微微一愣,不知爲什麼,忽然她覺得這小子並非像他表面上的那樣膽小胡鬧。
兩人追入花木深處,忽然失了那怪人的蹤影。
“奇怪,怎麼不見了,我剛纔明明看到她往這邊跑了。”
“她一定就是這附近,跑不了多遠。”
忽聽背後簌的一響,白影一閃,那怪人一面向北面大片破舊的建築蹦跳着奔去,嘴裡發出咕咕的笑聲,似乎是故意把二人向什麼地方引去。
林菲箬和朱佑樘不約而同的對望一眼,都是微微點頭,心中都是一般的心思,如果今晚抓不到這怪物,看看她整天裝神弄鬼的到底有什麼陰謀,今天晚上是睡不着了。
兩人竟是破天荒的相視一笑,眼見那怪人奔入一扇破爛的鐵門,忙加快腳步追趕上去。
兩追進前方高聳的破門,只見裡面一片斷牆殘壁。
林菲箬心想,這些天住在皇宮,還不知道皇宮裡還有一處比錦華宮更破的地方,舉目四顧,再次失了那怪人的蹤影,唯有滿地的落葉,在風中紛飛,吹得人雙目難睜。
“這裡……這裡是……”
朱佑樘打量着四周,皺起眉頭若有所思,目光恍惚,似乎想起身麼。
忽然身後一陣咕咕咕的笑聲,一雙蒼白的手,無聲的放到二人的肩上。
兩人大駭,一驚回頭,只見那怪人滿面白髮的腦袋,近在眼前,她從身後一片大葉芭蕉的後面探出來,雙手分別放在兩人的肩上,白髮分開,咧開了嘴一陣咕咕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