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宇文承淵眼裡盡是不捨,“今晚留下來吧?”
雲書巧笑嫣然,“不。”
“爲什麼不?”宇文承淵極度沮喪的同時又被他的笑弄得牙根發癢。
“伴君如伴虎,我可不想屍骨無存!”
“哪有那麼可怕呢?”趨前一步,“至多吃幹抹淨而已。”
“你敢——你還敢?”雲書美目流盼,幽幽地問。
四皇子覺得口乾舌燥起來,苦惱道:“好雲兒,別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雲書後退一步,“是你先折磨我,我報復一下不行嗎?”
四皇子看着他,“行,但你已經報復了很久了,總得有個了結吧?”
雲書咬脣,“報復你一輩子,沒有了結。”
“天啊,我的雲兒怎麼這麼冷酷無情。”
“那是跟你學的!”
宇文承淵忍不住笑了,“那——咱今晚先暫停,明天繼續報復怎樣?”
“哪有這樣的?!”
“雲兒,人生看來很漫長,其實生死不過瞬間,你打算一輩子生活在怨恨中嗎?”宇文承淵深深嘆息着,“雲兒,我知道錯了,我已經想盡一切辦法求你原諒。我甚至把聖月神幢都交給你了,你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雲書冷笑一聲,“如果我現在就帶着聖月神幢逃回蕭樑,你又會怎樣對我?”
四皇子淡然道:“你要走,隨你。”
“我不信。”
宇文承淵聲音變得很苦澀,“你還不明白嗎?把聖月神幢交給你,那是我一生中最艱難的一個決定。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留在我身邊就是爲了聖月神幢?等你得到了它,你一定會離開我遠走高飛。但我還是決定把它交給你,不是因爲我要補償什麼,而是因爲我愛你。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很多,我終於明白了真正愛一個人是心甘情願的付出,所以我決定了,不再用任何羈絆來強留你。”
這話大大出乎雲書的意料,他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宇文承淵苦笑一下,“怎麼?還是不相信我嗎?君無戲言,如果你願意,明天就可以走了。”
雲書深深地看着他,四目教纏,繾綣無聲。
半晌,雲書盈盈揖拜,“殿下海量,非常人能及,多謝殿下成全!”
說完,他翩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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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書幾乎是逃離一般跑出了明心殿。再遲上一瞬間,他定會淪陷於四皇子的溫柔和深情。就讓他把這一副冷酷的面具一直戴到底吧。既然註定兩人沒有將來,又何必糾纏於現在,讓分別的時候更痛苦?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走得太急,沒想到跟一個人撞到了一起,定眼一看,原來一身金黃龍袍,原來是宇文承平,便笑着道歉,又道:“平哥,怎樣這麼晚了一個人逛蕩?不陪雪衣嗎?”
宇文承平也笑道:“雪衣睡了,我出來散散步。”
“那,雲兒先告退了,平哥也早點休息吧。”
宇文承平微微頜首。
雲書便向自己居處走去。走到半路,隱隱覺得有些不妥,到底是什麼,又一時想不清楚。他甩了甩頭,都是四皇子的話擾亂了自己的心神,想到這雲書心頭又澀澀地難受起來,還從來沒有見過四皇子如此落寞和憂傷的眼神,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一直愛着宇文承淵,即使發生了那麼多的事,他對他的感情也沒有一分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