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書微微一笑,縱身一躍,輕飄飄地就跳上了樓頂。他極目遠眺,四野風光無限。
忽然,他看到茫茫原野的西北方,有一片灰黑色的陰影正向村莊這邊蔓延過來,行進速度極快初看似是雲影,但此刻天上相應的地方並無雲層。伴隨着陰影的移近,雲書又聽到隱隱的簫聲,不是樂曲,依稀能辯是漠北的音律,似是控制陰影的前移。
雲書暗覺不妙。
“雲兒,那是什麼?”宇文承淵的話音響起,已經來到雲書身邊。
雲書緊蹙雙眉,“蛇,毒蛇,是蛇陣!”
“蛇陣?”宇文承淵也大吃一驚。
雲書思忖着道,“這些不是普通的毒蛇,是訓練有素的蛇陣,曾經漠北鐵勒大公秘密培育專門用來暗殺的工具。它的絕妙之處在於來時無影,去時無蹤,噬肉融骨,殺人於無形。不過這樣的興師動衆的陣勢,目標會是誰呢?”
宇文淵正要回答,突然看到,一條綿長而又纖細的紫色煙霧在不遠處的空中顯現,盤踞在李家宅院的上空。清嘯之音綿延不絕。
雲書神色大變,頃刻間,紫色的煙霧已經在空中彌散開來,笛音越來越近,黑壓壓的蛇陣如潮水般涌入了宅院。
宇文淵急道:“不好!李叔他們有危險!”說着跳下樓去。
“殿下,等等!”雲書跟着跳了下去,他一把拉住宇文承淵,從身上掏出一個瓶子,把裡面黃色的粉末向樹下撒去,蛇馬上退了開去。
“硫磺?”
雲書點頭,把硫磺全灑在宇文承淵身上,說,“我引開蛇陣,你去救李叔他們!”
“不,這太危險了!”
雲書道:“殿下別擔心,我自有辦法。這種蛇叫巖棲蝮,聞音律而動。”說着掏出一支小巧的玉笛,“用這個可以暫時控制它們,當我吹笛時,蛇陣會暫時得到控制,你馬上帶着李叔他們離開,向東南走不過三裡,有一條白水溪,水面氤氳着硫磺之氣,過了溪就安全了。”
宇文承淵猶豫了一下。
雲書也不管他,徑自跳到一塊石頭上,頃刻間,黑壓壓的一片岩棲蝮像潮水般圍了上來。雲書橫笛而奏,一道清靈的笛音飄蕩開來,蛇聞聲停了下來,如同聽到了主人的召喚,然後隨着笛音彷彿起舞一般。
“殿下,快去!”
刻不容緩,宇文淵趁着蛇羣被雲書控制,衝出了蛇陣。雲書用笛聲和操縱蛇的嘯音互相較勁。初始,笛音還處於弱勢,但云書很快就感知到嘯音的規律,並設法用笛音把這種有規律的節奏一一打破,但是,嘯音彷彿不止是一個聲源,連綿不絕,此起彼伏,形成強大而深邃的氣流,漩渦一樣越纏越緊。
待至宇文承淵身影消失,雲書從懷裡取出火石,點燃後扔至柴房,瞬間燒起熊熊烈火,火勢迅速蔓延,稍頃,整個李家宅院都陷入火海之中。
雲書看着無數巖棲蝮葬身火海,轉身朝白水溪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