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一處空地中央,便要開始比試。
百里屠蘇的劍法大開大合,講究以力破巧,化繁爲簡,對應這種劍法,軟劍並不合適,主要是就力量和技法上薛塵不弱於百里屠蘇,他不需要以巧破力,所以他使用的也是師門發下來的長劍,與百里屠蘇的劍相同。
“師弟,我們開始吧。”百里屠蘇淡然道。
“師兄,請。”薛塵擺開架勢,兩人間氣勢如風,揚塵盪開。
百里屠蘇腳跟微蹬,藉助這股力量,揮劍直刺而來,這一劍全憑氣勢和速度,無半分真元夾雜其中,薛塵故作謹慎,擡劍格擋,兩劍相接,百里屠蘇的劍尖抵住薛塵劍身,只見百里屠蘇手腕抖動,一股巨大的力道從劍尖傳遞而來。
這個力道對於薛塵而言微不足道,但他可不想過早的暴露自身的實力,藉助這股力量,身體凌空後撤,落入地面。
百里屠蘇迅速跟上,並詫異的轉身揮劍劈向薛塵右肩,薛塵再次格擋,百里屠蘇卻利用劍與劍之間光滑,直接拉下,切向薛塵手掌。
薛塵腕部同樣抖動,將劍震開,不退反近,直刺百里屠蘇面部。
兩人你來我往,攻勢猛烈,顫抖一刻鐘,仍沒有勝負之分,一旁的觀戰的風晴雪攥着小拳頭,激動的想到:“小師傅可真厲害,竟然能和屠蘇師兄對戰而不弱下風。”
歐陽少恭則道:“兩人劍法旗鼓相當,但若繼續比試下去,薛師弟必敗無疑。”
風晴雪不解道:“不是不能使用真元嗎?怎麼小師傅就必敗了!”
歐陽少恭哈哈一笑,道:“你還真是笨,雖說不使用真元,可屠蘇從小修煉星蘊,體質比薛師弟可好上不好,到時候薛師弟沒了力氣,可屠蘇卻還有的。”
風晴雪抿嘴一笑,道:“原來如此。”
果然,就如同歐陽少恭所言,薛塵體力漸漸不支,拆招以顯慌亂,敗像以顯。
“不打了,不打了,沒勁了。”一招逼退百里屠蘇後,薛塵氣喘吁吁的抱怨道。
百里屠蘇亦將劍歸鞘,冷冰冰的說道:“師弟劍法果然精湛,屠蘇佩服。”
“佩服有什麼用,又沒有好處。”薛塵一屁股坐到地上,發着牢騷。
沒成想,百里屠蘇卻成懷中掏出一顆淡青色的丹藥,遞到薛塵跟前,道:“薛師弟,這顆藥丸名爲蘊靈丹,服用後能夠增加修煉星蘊的速度,想必對你有些用處。”
薛塵凝視着這顆丹藥,上面濃濃的藥香顯示着這顆丹藥的不凡,想不到只是一場比試,百里屠蘇就拿出這麼貴重的東西送給自己。
見薛塵面露謹慎,百里屠蘇說道:“這枚丹藥是爲了感謝師弟幫助我斬殺姑獲鳥以及降服妖靈的謝禮。”
薛塵慢悠悠的接過丹藥,不知所措的說道:“那我就…謝啦。”
風晴雪見屠蘇竟然送給薛塵丹藥,卻沒有自己的份,不滿道:“屠蘇師兄,那我的呢。”
“蘊靈丹只有一顆。”百里屠蘇答道。
風晴雪還欲討要,一旁的歐陽少恭摁住她的肩膀,附在她耳邊說道:“晴雪,你還沒看出來啊,屠蘇是想和薛師弟用真元比試劍法,你瞎摻合什麼啊。”
聽到歐陽少恭的解釋,風晴雪羞得滿面通紅,薛塵也明白百里屠蘇的意思,這小子八年如一日的刻苦修煉,除了與大師兄偶爾切磋外,並沒有多少對戰經驗,如今好不容易碰到旗鼓相當的對手,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朋友歐陽少恭的朋友,且百里屠蘇本身對薛塵亦充滿好感,自然就產生了以武代練的想法。
他不是佔便宜的性格,一顆蘊靈丹的價值相當於薛塵這種新晉弟子三四年的修煉資源,條件只是對雙方都有好處的切磋。
薛塵接過丹藥就算是默認了百里屠蘇的條件,蘊靈丹的價值薛塵看不上,他看上的是和百里屠蘇結交的機會,他可沒有歐陽少恭那麼厚的麪皮主動貼上去,這不是他的風格,現在能借助切磋的機會取得百里屠蘇的信任,還蠻不錯的。
接下來的日子,後山中便又多了一道身影,那就是薛塵,每隔兩三日,薛塵就會和百里屠蘇切磋一場,薛塵假裝服用蘊靈丹效果不錯,漸漸開始使用靈力戰鬥,結果自然不言而喻,薛塵每次都惜敗百里屠蘇劍下。
薛塵大大咧咧的性格也頗得百里屠蘇好感,常與歐陽少恭和薛塵三人共同飲酒論劍,話說江湖上的事,百里屠蘇自從八年前上山後就沒有下過山,亦是嚮往紅塵,可惜他也知道自己體內攜帶焚寂煞氣,下山只會害死更多,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通過薛塵的觀察,百里屠蘇的性格真的很不錯,雖說冷漠了些,但極其樂觀,很多事情都會往好的方面想,也不會惡意揣測他人,即便是三番四次爲難他的師兄弟,他也是以德報怨,這樣的人,不做主角都是罪過。
薛塵和百里屠蘇切磋的消息畢竟是瞞不住的,陵端就知曉了,因此同樣給了薛塵不得習劍的處罰,好在芙蕖念在薛塵三番四次幫助於她,向掌教真人求情,纔算躲過陵端的刁難。
當掌教真人得知薛塵竟然常常與百里屠蘇切磋,且互有勝負後,也倍感驚訝,他透過芙蕖傳遞,竟然有將薛塵收爲座下弟子的打算。
這倒是一件喜事,爲此風晴雪和芙蕖兩人恭賀他許久,如果他們知道薛塵內心極爲不屑後,不知會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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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近幾日歐陽少恭心緒不寧,常常獨自一人喝悶酒,這讓薛塵和歐陽少恭大爲不解,兩人聯袂找到歐陽少恭,才知數日後是其妻子的忌日,他必須趕下山去祭拜。
百里屠蘇自身就是用情至深的性格,對歐陽少恭的決定他是贊同,只是在他看來天墉城乃天下第一劍派,是多少人夢寐已久都無法進入的聖地,歐陽少恭好不容易進來,豈能因爲私自下山而被逐出門派,故而勸道:“少恭,你真的執意要下山。”
歐陽少恭喝了一口悶酒,唉聲嘆氣道:“她爲我付出所有,我卻虧欠於她,七日後就是她的忌日,我豈能因貪戀天墉城之位,而不顧於她。”
薛塵聽聞,嘆道:“少恭對妻子的情誼,薛塵佩服。”
百里屠蘇見歐陽少恭去意以絕,亦不在挽留,出於朋友情誼,還指出了一條避開封印的下山之路,歐陽少恭則是感嘆日後再來相見。
薛塵知道按照劇情的發展,百里屠蘇肯定會偷偷的送歐陽少恭下山,薛塵卻另有打算。
次日夜晚,料定面具人會來襲擊的薛塵,爲了擺脫自己的嫌疑,幾日前就了找到芙蕖和風晴雪,以傳授二人一道小法術爲由,製造自己不在場的證據,擺脫天墉城的猜疑。
他在天墉城內還有需要獲取的東西,自然不能輕易離開,如果他和百里屠蘇一樣去送歐陽少恭的話,肯定會被逐出天墉城,而即便他什麼也不做,亦會因爲平日與兩人關係親近遭到猜忌,唯有拉上芙蕖,纔有可能避開嫌疑。
風晴雪目前雖說只學了薛塵一招閉息隱匿之法,卻是受用無窮,她常常利用此法潛伏到各位師兄弟身旁數米處,竟然都不會被發現,只有修爲差距太大時,纔會被看破。
所以她在三天前得知薛塵又將傳授她一套小法術時,暗自雀躍了好久,即便是她認爲薛塵是藉着自己的關係向芙蕖獻殷勤。
傳授的地點就安排在芙蕖的房間內,修煉之人沒有那麼多男女之別,只要經過主人同意,進入房間是很平常的事情,再則有風晴雪在場,芙蕖也不怕別人說閒話。
等到薛塵跨入房中,早已恭候多時的風晴雪便迫不及待的說道:“小師傅,我早就知道你會很多法術,快告訴這次打算傳授給我和芙蕖的是什麼法術。”
薛塵掌握的法術不要太多,即便一天一門也夠她們學的,當即笑道:“我今天將要傳授給你們的這門法術乃是上古仙人流傳之術。”頓了頓,看了二人希冀的眼神,賣個關子。
這話有些誇大,不過卻成功的引起了芙蕖的好奇心,她嬌聲問道:“師弟,到底是什麼法術,你快說說。”
薛塵點點頭,繼續說道:“這道法術名爲遁地術,可日行千里。”
“遁地術!”風晴雪大驚。
身爲幽都之人怎麼不知遁地術,她本身就是呆在地界的,不過說來奇怪,風晴雪還真不會遁地術,她從地界進入人界都是通過特殊的通道,可不是穿過地面而來。
“且看我爲你們掩飾一番。”言罷,手印結起,薛塵的身體便一寸一寸的沒入地面,消失不見。
過了數分鐘,薛塵纔再次出現,道:“你們學不學。”
“學學,師弟快教我。”就連一向矜持的芙蕖也抓着薛塵的胳膊,雀躍道。
風晴雪就更不用說了,這姑娘可不喜歡舞刀弄劍的,她更擅長法術,且天資極高。
“好,現在我就將口訣和手印教給你們,你們聽好了。”正待薛塵說完。
突聞窗外鐘聲大作,風晴雪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芙蕖卻知道,這是天墉城獨有的鐘聲,一旦敲響,必有大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