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一人就如同救了一家啊!”
“是啊,前年我街坊劉老七家的男娃丟了,劉老七的媳婦後來就瘋了,整日滿街找孩子,最後不慎跌入河中,淹死了。劉老七現在成了鰥夫,原本和美的家庭,就這麼完了。”
“我孃家一個哥哥,一個女娃兒丟了,如今已經過去十來年,可是依舊念念不忘,估計到死也忘不掉了。”
這時那名巡街又炫耀似的說道:“你們不知道,我一個做衙役的兄弟昨晚參加了抓捕行動,昨晚秦二公子大發神威,據說一把長劍砍死了十幾個人販子,那場景,血流成河啊!要知道那些人販子可都是有武功的,周捕頭都不是對手呢。”
“而且啊,那些沒死的也沒有落好,都被熊大熊二兩位壯士,給斷了手腳四肢,如今情形那叫一個慘啊。”
圍觀羣衆轟然叫好。
“那些天殺的人販子,就應該打死他們。”
“斷了四肢便宜他們了,應該直接剁碎了丟到錢塘江裡餵魚。”
“二公子做的好。”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漸漸的人們都知道了這件事情,秦家門前的這條大街都已經被人羣擠滿,比那日秦蔚秦觀兩人同時考中舉人還要熱鬧。
“都讓讓、都讓讓,又有人帶着孩子來磕頭了。”
“這已經是多少了?”
“好像是第81個了。”
“我的天啊,這是萬家生佛啊。”
秦府外面的人越來越多,秦蔚趕緊讓人去通知秦觀,秦觀聽了這個消息也是一愣。
有這麼誇張嗎!
他當時主要是爲了救幼娘,救那些孩子只是機緣巧合而已,卻沒想到引起這麼大的轟動。
帶着熊大熊二來到秦府,衆人看秦觀過來,自動讓開一條路,很多人鼓掌叫好,齊齊誇讚秦觀做得好。
那些被救孩子的家長,終於見到秦觀,再次磕頭感謝,秦觀趕緊讓熊大熊二將人攙扶起來。
“各位毋須謝我,我也是因爲要救自家女眷,纔會機緣巧合救了各位的孩子,是那些人販子可惡,想必官府不會放過他們,如今孩子受了驚嚇,各位鄉親還要好好安撫一下孩子。”
秦觀雖然說的隨意,可是這些人知道,如果沒有秦觀的出手,官府又哪能追查的到,他們的孩子終究還是秦觀所救。
“秦老爺,您的大恩我們一家永記於心,回去後必定給您日日祈福,保佑您萬事順泰,長命百歲。”
“您的恩德必不會忘......”
聽到這些孩子家長如此說,那些圍觀的人也都紛紛誇讚秦觀。
秦觀也沒想到,這件事情讓他在杭州的威望大增。
這不比詩詞示人,讓人仰慕敬慕,這是真真實實的救了幾十家的大恩德,最容易讓底層百姓們記住。
秦觀不知道,這件事情還沒完。
後來整個杭州的百姓,幾乎都知道了這件事情,再加上秦觀名頭,接連考中秀才舉人,還是有名的詩詞大家,竟然敢殺人,自然引得很多人好奇傳播。
後來又有說評書的將這件事情編成段子,在茶樓酒館評說,百姓們還非常愛聽。
評書先生嘴裡,秦觀的形象已經變了。
成了口能吟詩作賦,手能持劍殺人的詩仙人物。
有人讚道,這不就是青蓮先生嗎。
秦家門外亂了好一陣,秦觀才勸走那些人,人羣漸漸散去,秦觀回到家中。
秦夫人看着自己這個兒子,說道:“我聽了昨晚的事情,雖說你做的有些魯莽,可是卻也是爲了家人,又救了百十個孩子,這是積功德的好事,娘就不說你了。”
秦觀嘻嘻一笑,“那我就謝謝娘了。”
秦夫人白了他一眼,然後說道:“就算今天你不來,我本也打算叫你回來,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一聲。”
“是父親來信,讓我和哥哥進京嗎。”秦觀拿起一塊芙蓉糕咬了一口,這芙蓉糕做的還挺好吃。
“不是,是關於你未婚妻韓玉卿的事情。”秦夫人語出驚人。
“咳咳咳...”秦觀被這個消息弄得咳嗽了起來。
“你這孩子,吃東西慢一點。”秦夫人撫着秦觀的後背說道。
老孃提到未婚妻韓玉卿,讓秦觀的腦海裡立刻浮現出那日在蘭芳苑,一拳將他打暈的那個韓玉。
當時秦觀確實沒有往韓玉卿身上想,那時他剛剛附身不久,腦海裡很多記憶還沒來得及梳理,可是在第二天,秦觀回想起兩人的話語,以及那韓玉卿的言談舉止,再加上她的名字韓玉,秦觀有八成把握,那個韓玉就是自己的未婚妻韓玉卿。
調戲未婚妻,還被自己未婚妻一拳打暈,真丟人啊!
“娘,韓玉卿有什麼事情。”秦觀問道。
秦夫人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原本我打算,等你與你大哥考完會試,不管成績如何,也該給你們完婚了。”
“你大哥那邊已經說好,今年七月初八正式舉行大禮,我就打算着,你也考中了舉人,歲數也差不多了,就打算給你將婚事在八月辦了,可是韓家卻拒絕了。”
“拒絕!韓家要退婚嗎?”秦觀驚訝道。
我靠,退婚流啊有木有!!!
秦夫人拍了他一下,沒好氣的說,“退什麼婚,韓家回信說,玉卿要去邊疆帶兵,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所以暫時不能確定婚期。”
秦觀一驚:“上戰場,她一個女人上哪門子戰場。”
秦夫人嘆了一口氣道:“明日一早玉卿就要離開杭州,去雄州信安軍報道。”說完看了看秦觀,起身離開了。
秦觀有些愣怔。
冬日清晨的杭州城,周圍飄散着一股薄薄的霧氣,呼吸一口覺得有些凜冽,一片枯黃的葉子被風從枝頭吹落,掉在地上,滾了幾滾,躲到了牆角里不動了。
秦觀踩在青石板上,一步一步的往城東而去,身後跟着二寶,手裡還拿着一個小包裹。
韓府外,卻是一片熱鬧場景,大門外一溜十幾輛大車,無數身穿盔甲的士兵在進進出出搬運東西。有人牽出馬匹套上馬鞍,整理行裝,秦觀遠遠的看着他們有條不紊的忙碌。
就在這時,站在門口的一個身影映入他的眼簾。
一身女士勁裝,身後披着猩紅色的披風,看側臉一片白皙,就在秦觀要再仔細打量時,女人好似察覺了什麼,忽而轉身看向秦觀這邊。
秦觀與那雙妙目在清晨的空氣裡交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