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期間,除了晚上整理一些文檔外,楚天齊大部分時間都在路上跑,都在觀察治超卸載情況。有時是與楚曉婭同乘一輛車,有時是各坐各的,但兩人都是同時去往同一超卸站。前幾次都是以暗中觀察爲主,偶爾露面,最後一天則直接現身,因爲超卸站已經識破他的“伎倆”,已經能夠認出那輛車了。
之所以採用暗中方式,主要是爲了看到最真實的情況,既看交警和路政人員工作狀態,也看卸載工作推進難易程度。
在此期間,孫廷武也帶人去了路上,市公安局分了好幾拔去。但孫廷武也明白楚市長暗訪的心思,從不主動打擾,除非楚市長直接找他。當然在兩個男人見面的時候,楚曉婭並不在楚市長車上。
從這三天的觀察來看,交警和路政執法都很嚴格,也很正規,但卸載工作難度不小。雖然在此期間,對超載車輛有效實施了卸載,但期間並不順利,好幾次都是劍拔弩張的狀態。有的司機玩橫的,大有“讓老子卸載,老子就拼命”的勁頭,甚至以死要挾;有的司機則是“肉頭陣”,要麼裝病,要麼躺倒不起,可謂無賴至極。
面對司機的軟、硬手段,執法人員始終堅持文明執法、嚴格執法,最終攻克了這些堡壘。不得不說,孫廷武、楚曉婭對屬下的要求很到位、很嚴格,提前公示一個月,也有助於卸載的正式實施。
但楚天齊依舊叮囑孫、楚二人,一定要嚴密關注,一定要提高警惕,也一定要文明執法。他告訴二人,短期內工作能夠推進,說明不了什麼,必須有一個相對長時間段的平衡才行。
一月四號上班後,楚天齊又處理了一些事情,還到主管部門轉了一圈,於第二天便踏上了進都之路。在走之前,自是又向李子藤做了一些囑託,尤其事關安全的事項更是重點叮嚀。
……
一月五號這天,楚天齊是早上七點多出發的,九點多便到了首都區域,可是在進主城區時趕上了堵車。
所好的是,已經見慣了這種樣式,而且也沒有火燒眉毛的事,楚天齊並不着急。嶽繼先那是血與火中鍛煉出來的,對待這種事情更看得開,不急不躁的“蝸速”移動汽車。
反倒是有人急的不行,一會兒一個電話,一會一條短信的,不時問着具體*位置,不時詢問着行車情況。
“叮呤呤”,手機鈴聲再起。
笑着搖搖頭,楚天齊接通了電話:“老曹着什麼急?今天指定能到。”
“不行,必須中午前趕到。剛纔也是湊巧,我準備問問邢行長什麼時候有時間,結果他說下午要趕飛機,中午有兩個小時。他這次要出國一個多月,錯過的話,肯定得春節後才能再見面,很可能就出正月了。”對方的語氣很急。
楚天齊趕緊道:“那好,我們儘量趕,去哪見?”
“*飯店怡心居,十五層,到樓下再打電話。”對方報出了具體地點。
“知道了。”楚天齊說完,摁下紅色掛斷鍵。又對着嶽繼先說,“想辦法快點,爭取在十一點半左右,趕到*飯店。”
“好的。”嶽繼先應答一聲,眼睛緊緊盯着前方。
汽車還是蝸速,那麼多汽車在那堵着,前後都沒有空間了。
又蝸速行駛了十多分鐘,越野車挪出了一百米左右,不過卻也到了一個便道出口處。
嶽繼先左扭右拐,楞是在不可能的情況下,挪到了出口處,衝了過去。不用說,這種做法肯定違章了,但嶽繼先有辦法處理,自是不用擔心。
從便道出去後,汽車沒有再駛上主路,而是順着人行道走了幾十米,便拐進了一條巷子。
移動、鳴笛、轉彎,汽車在巷子中扭動着前行。雖然要注意人、車安全,巷子裡走的並不快,但和蝸速比起來,幾乎相當於高速動車速度了。
出了這條巷子,從主路十字路口通行後,汽車再次鑽進小巷,依然是移動、鳴笛、轉彎等動作。
就這樣,走了十多條巷子,轉了兩次大彎,*飯店已經近在咫尺。
看到前方的飯店,楚天齊笑着說:“剛纔走的這條路線,讓我想起了以前的貨郞,恐怕除了他們,沒有人能找到這些巷子了。
嶽繼先“嘿嘿”一笑:“他們也未必找這麼全。”
“叮呤呤”,手機又響了。
楚天齊趕忙接通電話。
“老楚,再有半小時行不行?抓緊呀,邢行長十二點肯定能到,他就在樓裡開會,咱們要提前迎候纔對。”對方的聲音依然很急。
“馬上就到,五分鐘。”楚天齊給出回覆。
“真的?”對方顯然不太信,“我跟你說的是正經話。”
“我也正經呀。”楚天齊說完,掛斷電話。
“滋”,越野車適時停了下來。
楚天齊推開車門,跳下汽車,向着*飯店走去。
由於通往飯店旁側這百多米堵滿了車,楚天齊只能貼着便道邊沿行走。
可能是樓房遮擋了太陽,而且樓體間有風的緣故,剛一下車,還覺得很涼,似乎比定野市冷的多。
下意識裹了裹風衣,楚天齊加快步子,很快通過了擁堵區,來在*飯店主樓前。
踩着臺階,楚天齊向樓門口走去。
“哎呀老楚,你真到了。”隨着話音,一個胖乎乎的身影從樓裡走出來。
“曹司長,讓您久等了。”楚天齊笑着,快步迎上前去。
來人不時別人,正是前發改委同事,現農業部副司長的曹玉坤。
曹玉坤直接就來個熊抱,拍打着對方後背:“老楚,你是非想讓我喊你官稱呀。”
“這傢伙,感覺像棉手套在按摩。”楚天齊調侃着。
“去你的。”曹玉坤鬆開對方,看着自己的胖手,“這哪是手套,分明是麪包嘛!”
“哈哈哈……”兩人都笑了。
說笑着,兩人走入主樓,鑽進電梯。
“叮咚”一聲,電梯停在十五層。
轎廂門打開,二人先後出了電梯。
樓道里很靜,燈光也很暗,顯然這裡是住宿區,住宿區專門闢出的餐飲包間才更高檔。
直行大約二十米左右,曹玉坤示意右拐。又走了十來米,再向右一拐,出現一扇屋門。
曹玉坤取出一張磁卡,開了屋門,二人走了進去,迎面又是一個屋門,屋門門牌上是“怡心居”三字。
屋門從裡面推開,兩名高挑清秀的女服務員走出門來。
楚、曹二人進了屋子,先行坐到外間沙發上。
服務員立即上前,給二人倒上了茶水。
“你倆先出去吧,有事再喊你們。”曹玉坤示意的擺了擺手。
“好的,先生。”應答着,兩名服務員退出了屋子。
看了眼屋門,曹玉坤道:“老楚,我說的邢行長,是陸路交通銀行的大行長,平時很難見到的。說實話,雖然我們家與他關係不錯,可一年我也就能見到他兩、三次,有時還是他去看望我爺爺的時候。邢行長肯定不管具體業務,不過只要與他見上一面,對於後面的操作指定有益處。”
楚天齊點點頭:“明白。老曹,真沒想到,你竟然和銀行一把手這麼熟。以前怎麼沒聽你說?”
曹玉坤“哼”了一聲:“你也沒問呀。這次要不是我正好打電話,可能你還不說呢。自從做了常委副市長,你這聯繫可是少了,不要太官僚了。”
“別埋汰我們土包子了,在部委領導面前,我根本什麼也不算呀。”說着話,楚天齊看了看錶,“現在十一點三十五,我們是不是該出去迎接了。”
“不用這麼早。”曹玉坤擺擺手,“邢行長要是到來的話,秘書會提前告之的。早出去也不好,萬一遇到熟人,也不方便。”
楚天齊“哦”了一聲,繼而問道:“那個小子怎麼就調出部裡了?”
“你是說你情敵呀?”曹玉坤已經知道了歐陽玉娜其人,便拿這事調侃了一句,然後又說,“他調走比什麼都強,要不我倆一個司,他還是第一副司長,那他還不得給我穿小鞋?他這次調走,顯然是想謀大發展,雖然暫時是常務,但市長再有一年多就到站,他是直接謀着政府一把手去的。據小道消息說,也許那個市長明年就退,到時他可能就早些上去了。”
“就那傢伙的脾性,能做一個稱職的父母官?我真擔心他把市裡的小姑娘都禍禍了。”楚天齊語帶擔憂,真覺得有這個可能,那傢伙可是有前科的。
曹玉坤“嘿嘿”一笑:“老楚,這就不對了吧?你先把人家女人玩了,直接給人家送了一頂綠帽子,人家咋就不能找別的女人樂呵?你這州官放火,也得讓百姓點燈吧?”
“盡瞎說,根本就沒有的事。”楚天齊點指對方,“他能算百姓?這是百姓被黑的最慘一次。”
“黑不黑不說,我只知道綠帽哥絕不會善罷甘休,你一定要小心纔是。”曹玉坤拍了拍對方肩頭,“老婆讓別人先給開發了,給誰也受不了。”
楚天齊一抖胳膊:“你,怎麼就……”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是曹玉坤手機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