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所里人並不多，苟先生解釋。“一到五樓都是拿物資換工分的，現在大家都緊着物資，所以不是必要都不來。”
李杉點點頭，苟先生帶他來到二樓。“這一溜兒都是拿晶核換工分的，您隨便找哪個都行。”
李杉把口袋兒裡二十幾的晶核都拿出來，對面兒的工作人員收過去。“e級晶核十九個，d級晶核三個，c級晶核五個。總共一萬一千七百六十二工分，你的工分卡給我。”
“價格牌在上邊兒，”苟先生指了指，“每天的價格變動都非常大，您一定記得看。”
李杉點頭，看着工作人員把卡插到卡槽上，按了幾個鍵就還給了他。拿回卡，上邊兒跳動的數值已經變成了“11762”。
“那麼，怎麼付給你工分兒？”李杉把卡交給苟先生。
苟先生拿着兩個卡，側壁貼在一起。李杉看着兩張卡吸在一起，覺得是磁鐵之類的東西。苟先生按了下“轉賬”的鍵，再按了“3”，把工分卡還給李杉。
“這就成了，工分卡差不多就這用處。”苟先生呲出一嘴黃牙，“去練習場的話也要帶工分卡，要登記的。”
李杉點點頭，苟先生搓搓手，“您看，咱去樓上看看？”他肚子鬧得不行，得上去買個饅頭。
李杉欣然同意，他也想看看這裡有什麼東西賣。
“六樓七樓都是賣熟食的地方，八樓到十樓是賣各種食品，米麪都在上邊兒。再往上就是日用品和其他商品了。”苟先生爬樓梯爬得哼哧哼哧，還不忘給李杉做講解。
李杉在沈非凡家練就了一身爬樓梯的好身手，現在倒也沒什麼感覺。李狼身材強健，自然也不可能出現扶着牆大喘氣的樣子。
到了六樓，苟先生挺不好意思的，或者說他單純地擔心惹李杉不高興，失了明天的金主兒，“爺兒，我得去買個饅頭。您瞧瞧，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哎呦喂，我都兩頓沒吃了……”
李杉趕緊擺擺手讓他去，苟先生感恩戴德地離開了。李狼抱着李杉，專心致志。李杉看着牆上的牌子。
主食只有饅頭跟窩頭，全部都是一個工分。鹹菜的種類倒是多了，一個工分到五個工分不等。礦泉水一瓶竟然要三個工分，貴得要死。
一塊兒小小的黑板就寫了這些，李杉感慨這裡的食材還真是貧乏啊……
但是人不少，六樓跟下邊兒的幾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人擠人的。李杉看着那邊兒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餓民，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如果不是有空間，自己也是他們之中的一員吧……
李杉看着排在隊伍末尾的苟先生，苟先生也看到了他，臉上有點兒掛不住了。加塞兒沒成功，自己難道要餓着肚子陪那兩位逛，回來門都關了。
李杉看出他的尷尬，指了指樓上。做了個“我們去上邊兒”的口型。苟先生一愣，隨即點了點頭，目送着他們離開。
七樓賣的東西高級多了，看起來像個食堂的樣子，就是沒有桌椅。但是人少了很多，穿得也都不錯，看得出來混得還成，跟下邊兒的人不是一個級別。
李杉看着牌子，有水煮蔬菜，水煮蛋，茶葉蛋，包子，餃子，餡餅……種類繁多，但是價格都不是開玩笑的。
一顆水煮蛋要二十工分，相當於二十個饅頭，省着吃就是一週的口糧。茶葉蛋翻倍，四十工分，比半袋子面還貴！
吐了吐舌頭，乖乖，這個他們可吃不起啊……
“衫，醬牛肉！”李狼吸吸鼻子，又吸了吸口水。
七樓確實有賣醬牛肉的，標着“一塊兒三十工分的字樣。”李杉覺得還成，比茶葉蛋便宜，而且肉嘛，抵餓。
找了個地方排隊，前邊兒站着個扎馬尾的女人。身材高挑，就是臉有些凹陷。
她看了一眼李杉，“新來的？”
李杉笑着點頭，“嗯，剛進來沒一個小時。”
女人裂開嘴，眼睛卻沒有任何溫度可言，“這麼說跟進監獄似的。”
李杉笑而不語。女人催了口唾沫，“媽蛋，來吃個好的真不容易，要不這次收貨頗豐，我還真不敢上來。”
李杉歪歪頭，“嗯，一顆e級喪屍晶核大概只能買十五個水煮蛋。”
女人順着往下，“對啊，而且每次出去賺回來的報酬，還得攢着準備下次出去。”
李杉一愣，“幹嘛要攢着？”
女人看着他一眼，嘆了口氣，“對哦，你是新來的。”
“打個比方，我所在的隊伍叫秦威小隊，五個人。我們出去殺喪屍，大堆的不敢惹，小堆兒的不好找。出去一趟，大概也就二三十個晶核弄回來，分到每人手裡就四個。”
“下次出去，是不是要買油，租車，這不得預留三四千工分出來，每人不就只剩下六百多工分了嗎。”
“六百多工分，天天吃饅頭鹹菜能吃三個月，一天一個水煮蛋就二十天，一天仨水煮蛋就十天。我們還要留些工分，萬一下次出去沒收穫怎麼辦。”
“萬幸保護所晶核是不強制上交的，不然這日子真是沒法兒過了。”
女人說完，嘆了口氣。李杉點點頭，女人問他，“你有隊伍了嗎？”
李杉搖頭，“沒，這不才進來嗎？”
“是異能者嗎？”女人問得直白。
“是，我們兩個都是。”李杉點頭，“我是空間系異能者，他是雷系的。”
“啊……”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杉，“空間系啊，可惜我們不是出去收物資的。”
“爲什麼不呢？”李杉問道，“出去收物資的話，雖然會上交絕大部分，但是剩下的自己吃的話，應該要比在這裡買的划算。”
“是划算，但是太危險了。”女人擺擺手，“我們去打喪屍都是數量少了就上，數量多了就撤。收集物資的話，一般都是那種超市什麼的，喪屍一堆一堆地往上糊……”女人打了個冷戰。
李杉若有所思，自己的異能果然適合出去收集物資的隊伍啊……
“這次出去運氣好，”女人說，“打到的喪屍晶核不是c就是d，這纔敢上來買個水煮蛋嚐嚐。”女人砸吧了下嘴，“希望他們能放點兒鹽。”
“這位吵着要吃醬牛肉，我給他買一塊兒。”李杉拍着李狼的腦袋說。
“不是吧？！”女人一臉震驚，“你們也太奢侈了！”
“嗯？”李杉不解，“一塊兒醬牛肉三十，比茶葉蛋還便宜啊。”
“一塊兒大概一立方厘米。”女人比劃了一下，“一口不到，塞牙縫都嫌少！”
李杉沉默了，女人憋着笑看着他。李狼調整了一下呼吸，衝女人笑笑，“謝謝提醒。”拉着李狼就要走。
李狼不知道爲啥還沒買就走了，李杉往樓上走，氣壓很低。李狼張張嘴，一臉委屈。衫是不是不喜歡他了？
上了八樓，李杉鬆開李狼的手，認真地看着他。“李狼，我決定了！”
“衫？”
“以後絕對不在這裡買吃的東西，真是太……”李杉不顧形象地揉了揉頭，嘆了口氣。
李狼到現在還是渾渾噩噩摸不清況，李杉看着牆上的黑板。這一層買的東西種類也少，有米麪跟方便麪掛麪之類的。
九樓就有蔬菜水果肉蛋奶了，李杉看着上邊兒的天價嘆了口氣。
十樓一個人沒有，確切的說是一個顧客沒有，櫃檯裡邊兒趴着一個工作人員。李杉看着黑板上的“巧克力，三百工分每塊兒。糖果，三百公分每塊兒。蛋糕，一千工分每塊兒……”
錘了李狼肚子一下，“熊孩子，你吃下去多少工分知道不？”
李狼一臉無辜，李杉嘆了口氣。自己養的這個東西消耗太大了，不行，得趕緊把人扔到喪屍堆裡讓他弄幾百個晶核回來……
先撈回本兒，這是李杉的近期目標。
十一樓有賣能量轉換器的，一個九千五百五十五工分。李杉要是買了，剩下的工分還不知道能不能夠租房子的。
再往上就沒什麼稀奇的了，李杉跟李狼回到六樓。正看見苟先生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着半個饅頭塞到懷裡。
“可以走了嗎？”李杉出聲，“我們先去租個房子吧。”
“當然，當然。”苟先生唯唯諾諾地站起來，弓着身子。“您是想住宿舍呢，還是想租一套房子。”
“嗯……”李杉想了想，“有個地方睡覺就行。”李狼補充了一句，“一間房。”
苟先生一愣，隨即沒事兒人一樣說，“二位要是一間房的話，房間得大一點兒。咱就去c區的公寓吧，離自由貿易場挺近的，沒事兒可以過去逛逛。”
苟先生領着李杉往東走，北邊兒是一大塊空地，陸陸續續地有人擦着汗從裡邊兒出來。
“那是訓練場，”苟先生說，“您也可以進去訓練，記得在門口劃卡登記一下。您是s級異能者，可以有專門的訓練場地。”
李杉指着一邊兒架着棚子的場地，問，“那兒是什麼？”
“自由貿易場，”苟先生回答，“不少人在裡邊兒賣東西，您要喜歡明天可以帶您去看看，現在已經散場了。”
“對了，問一下，”李杉突然想起來那三個工分一瓶的礦泉水，“爲什麼水會那麼貴？”
苟先生嘆了一口氣，“這邊兒的水庫兩週前檢測出來含有微量的h0n0病毒，工業用水沒事兒，但是飲用多了就變成h0n0的感染者了。所以水價才如此飆升。”
走到一棟公寓底下，苟先生說，“這棟採光最好，我早就物色好了一個房間，保準您滿意！”
苟先生幫李杉推開門，有人攔住他。“租房在這裡登記。一套房的一天一百工分，一間屋兒的，主臥室六十，次臥市五十。”
“主臥，租十天的。”李杉把卡遞給他。
“603，603！”苟先生表現得比李杉還積極。
拿到鑰匙，爬到六樓。打開門，正如苟先生說的，採光非常好。
屋子裡有人，一個抱着小孩的女人看到李杉，急匆匆地進屋兒了。“主臥室是您的，次臥室是他們的。”苟先生笑笑，“我還以爲沒人呢……”
“沒事兒。”李杉說。
“客廳廚房是公用的，但是沒水沒電也沒天然氣。您可以在客廳堆東西，”苟先生看了次臥室的門一眼，“但是別放貴重的。”
李狼拿着鑰匙，一把是外邊兒的大門的，另一把是房間的門鎖的。李狼打開門。
臥室裡很空，除了一張雙人牀什麼都沒有。苟先生解釋，“衣櫃什麼的都被搬走了，說是木頭有用……”
李杉坐到牀上，也行。他還記得給留下一套牀上用品，但是這個味兒真是有點兒怪。
“今天麻煩您了，”李杉衝苟先生點點頭，“如果可以，我們明天早上八點在樓下集合行嗎？”李杉撓撓頭，“還有很多不知道的地方。”
“當然，當然！”苟先生連連點頭，“明天八點，樓下，樓下……”
送走苟先生，李杉躺在牀上，伸了個懶腰。終於迴歸人類社會了，真是感慨萬千吶……
“高興嗎？”李杉衝趴在牀上的李狼笑笑，“我們的小窩。”
李狼湊上去舔了李杉一下，“高興！”因爲衫高興，所以我高興。
明天出去看看的話，得留意一下比較強悍的隊伍了。李杉閉上眼，是直接找個靠山靠上呢，還是先跟李狼自己幹一段兒時間，把名頭打響了再選擇個隊伍呢……
自己建造隊伍實在是太費事兒了，李杉沒那個心思。但是如果自己偶然遇到了個合適的隊長人選，把這個活兒扔給他也可以……
可惜李狼心性太小了，不然肯定是個最棒的隊長。
這種事順其自然吧，現在要考慮的是怎麼填飽肚子！所以說，“李狼，我們晚上吃什麼？”
李狼砸吧砸吧嘴，“醬牛肉！”
警告完李狼做醬牛肉不到半夜是吃不上的，李狼仍然死心不改非要吃那個。無奈，李杉拿出一大塊冷凍的牛肉出來。
切成比拳頭還大一圈兒的塊兒，李杉想到了今天在貿易所的事兒。看看盆裡的大肉塊兒，再想想女人比劃的那個渣渣，那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好嗎……
倒水，泡上牛肉。水漸漸變黃棕色，李狼在一邊兒沒事兒幹，老拿手去戳裡邊兒的生牛肉。李杉的任務就是把他的賊手拍掉。
拍到李狼手背紅了一片，李杉倒水大火煮。血沫兒撇掉，之後換水，加蔥姜，花椒大料一起煮。李狼喜歡辣，李杉倒了不少幹辣椒進去。
倒點兒醬油，放點兒鹽，再放點兒白糖。無視耳邊李狼“多放點兒，多放點兒”的請求，李杉只放了兩勺兒。
之後就是煮了，這種沒技術的活兒交給李狼。李杉摸着頭，感覺有點兒長了，出前李杉本來想剪的，被李狼死活攔住了。現在正處於半長不短，扎不起辮子，又刺得皮膚難受的狀態。
李杉上到陽臺，倒水給自己擦了擦身子，順便洗了個頭。趁着李狼不注意這邊兒，李杉給自己胡亂剪了個頭。
洗乾淨身上的碎，李杉覺得自己一身兒乾乾淨淨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幾乎所有人的頭都是一團茅草，自己這邊兒是不是該掩飾一些？
李狼在外邊兒叫他，李杉大大方方走出去。看到李杉的新型，李狼眼都直了。
縮到牆角，李狼身上散着不同尋常的低氣壓。李杉不管他，這孩子連自己的頭型都要管？
往火堆裡添着火，李杉對醬牛肉興趣不大，但是很喜歡牛肉乾兒。想着是不是找個時間做點兒出來，李杉感覺腦袋上壓上了一個熟悉的重量。
果然，頭少了蹭起來不舒服……
李狼用自己的下巴感受着李杉的新型，出一聲又一聲嘆息。
李杉頭上的青筋都出來了，“再出聲晚上就沒有醬牛肉吃！”
李狼乖乖閉嘴，視線卻透露出一股哀怨。
躺在牀上，李狼蹲在陽臺刷牙。李杉看着手上的卡，空間系異能s級嗎……
那麼他的另一個異能到底是什麼？吸收了那麼多晶核，空間都擴大了，爲什麼另一個異能卻毫無起色？
李杉皺皺眉，翻了個身。
希望是個攻擊型異能……空間確實給自己帶來了不少便利，自己也深深地體會到了爲什麼它在網上被稱爲金手指的原因。
但是，自身實力不強是不行的。閉上眼睛，李杉分析自己的優勢。身體素質還能過關，但是不會使用兵器。
給自己一把軍刀，自己只會胡亂瞎砍。有時候還不如自己一抽腿的威力大……
自己學的都是空手搏擊，使刀什麼的真是沒想過。李杉嘆了口氣，真是要命了……
李狼老纏着自己，根本沒機會進空間。難道要趁他睡着自己偷偷進去練習嗎？
喂喂，睡眠不足會要人命的啊，親~
李狼刷完牙，兩隻胳膊往李杉腰上一環。李杉再次嘆了口氣，自己要是突然消失了，這孩子估計得把這棟樓給拆了。
眼皮漸漸變得沉重，李杉模模糊糊地決定，果然還是去正式的訓練場吧，說不定還能有教官給指導一下。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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