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還未等夕嵐說完,葉修庭很快就明白了。
小心翼翼藏着掖着的齷齪心思第一次被人戳破,葉修庭倒也從容不迫,不慌不忙,雙手剪在身後,氣定神閒。
眸光轉冷,葉修庭開口,“夕嵐,你可知爲何你能在葉府待到現在麼。因爲我原本以爲,你聽話,老實,也知道這眼睛和嘴巴該如何用。”
葉修庭爲人,無論朝中還是私下,一向進退有度,對誰都是不刻意親近,也不故意疏遠。
夕嵐來府裡有些時日了,葉修庭待她也如待別人沒有什麼兩樣,吃穿絕不虧待,言語間談不上熱絡可好像也不算冷淡。
她問,他就答,她要多少錢,他就給她多少錢。
夕嵐一直都以爲,依着葉修庭這樣不溫不火的性子,還能待她如此,已算是極好了。
直到那天,她親眼見到葉修庭是如何待葉棠的。混跡風塵多年的直覺告訴她,舉止之間,他們不像兄妹。葉修庭對葉棠,倒是更像一個普通的男人之於心尖上的女人。
這樣的葉修庭,她夕嵐未見過,更不可能擁有過。而此刻,葉修庭又將話說得冰冷森然,似乎一下露出了本來面目,完全不是她認識的溫文少將軍了。
觸及他眼神,讀懂了殺意。不過一瞬間,夕嵐就後悔了。
這個男人,她不瞭解,從來都不。
千不該萬不該,她不該窺探他和葉棠,更不該明目張膽來要挾他。
夕嵐更沒想到的是,關於他和葉棠的這醜事兒,葉修庭能這麼容易就認了。
葉修庭雖未明說,可那態度,沒有窘迫,也沒有不安,簡直就差了一句,我就喜歡葉棠了,你能將我怎麼樣。
葉修庭負手,繼續道,“夕嵐,這幾年,你要什麼我便給你什麼,若你安安穩穩待着也就罷了。既然你不知道這眼睛和嘴巴該如何用,留着也沒用,還不如不要。”
他這話說得淡然,她卻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雙腿一下子就軟了,跪在地上,不住磕頭,“不敢了不敢了,夕嵐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髮髻凌亂,額上也磕出了血。
葉修庭擡腿,厭惡甩開夕嵐扯着自己衣角的手。
事關葉家和葉棠的聲譽,他怎麼可能放過她。
“來人!”
門一開,進來的卻是葉棠。
一見葉棠,夕夫人有些慌不擇路,明明平日連話都沒說幾句,這會兒倒是爬到葉棠跟前求她了。
不得不說夕夫人聰明,就算這秘密不能給她葉家夫人的位子,卻能讓她知道關鍵時候該求誰,誰說話管用。
夕嵐伏在地上,扯着葉棠的衣角,發間一支珠釵歪斜,眼看就要從頭上掉下來,卻又堪堪被幾縷髮絲纏住。夕夫人也顧不上扶,“大小姐,求求你救我,我不是故意要窺探你們的------”
葉修庭也不在多猶豫,轉身提了自己的劍。死在他手上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多這麼一個,手中劍出鞘,正打算親自了結了她。
又顧忌葉棠還在,不忍她見血,葉修庭便說,“葉棠,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