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強一走,那相親的局就擺不了了,茶莊裡的局很快散了,方曉北也跟着一起離開。
白蔡蔡則陪着阿爸阿媽繼續逛廠甸。毛毛最是樂呵,一手拿着風車,一手還拿着一大串的糖葫蘆。這會兒走累了,就吵着要回去了。
“那就從這邊走,正好這邊幾個攤子逛完回去。”白爸道。
毛毛這才點頭,幾人便又逛了起來,走了幾步,白蔡蔡看到場子邊上一個賣唐卡的攤子,不由的停下了腳步,這個攤子上大大小小的唐卡不少,不過都是當代作品,作工用料也就一般,沒有什麼太大的收藏價值,不過白蔡蔡卻發現,其中有一幅只有巴掌大小的唐卡卻很特殊,它本身居然帶着一種氣感,能引動周圍的唐卡於之相呼應,這種氣感是白蔡蔡以前從沒有遇到過的。
唐卡本身就是藏傳佛教信徒的祈福之物,一幅由信徒們精心製作的唐卡那是絕對的吉祥之物,而若活佛親手製作的唐卡,那就是法器了。
而眼前這塊巴掌大小的唐卡,雖然製作的並不精細,但奇怪的每一筆一畫都極爲工整,而正是這工整的一筆一畫這間,帶出了一種祥和的運勢,這運勢線路跟白蔡蔡所刻的康壽玉符有些相似,但又有區別,這裡面帶着一股氣感,同時白蔡蔡發現也正是這一股氣感引動周圍唐卡的相呼應,想來製作這唐卡的人修爲絕對不低。
“老闆,這張小的藥師佛唐卡怎麼賣的?”白蔡蔡拿起那幅唐卡問。
“啊,小姑娘看中那幅唐卡啊,新年大年初一的生意,看中一千塊錢拿走。”那老闆笑mimi回話,卻是衝着站在邊上的白爸,那模樣子似乎在說,別裝了,知道是你們大人看中,以爲叫一個小孩子問,我就不開高價了,卻不知小孩子哪會看中這種東西,都是買吃的喝的玩的。
白爸這會兒看出了攤主的意思,有些好笑,這分明就是他女兒自己看中的。
“老闆,你這價開的太離譜了,便宜點。”白爸的道,即然老闆認準了他,那他就幫女兒還價,只是如今他多年不搞銷售,這討價還價的手藝也生疏了,這價還的忒沒力道了。
果然那老闆毫不動搖:“大兄弟,這已經是最便宜的了,這可活佛開過光的。”
這老闆也是妙人啊,一句活佛開過光的,那真是多少價都不爲過,將白爸的話堵的死死的。
“蔡蔡,要不,我們到別家看看。”白爸道,反正賣唐卡的也不止這一家。
白蔡蔡鬱悶了,她可以肯定,她看中的這唐卡,那絕對是過了這村沒那店的,正想着,乾脆一千就一千,這老闆不識貨,在白蔡蔡的眼裡,這唐卡一千那是絕對值的。
沒想這時一邊周老師先開口了,用着京城人裡特有的腔調:“老闆,你這是訛人吧,這唐卡是現代的,又不是老貨,還活佛開過光呢,這騙誰啊,要真是活佛開過光的,你出一萬我都要,還一千呢,這不是睜着眼說瞎話嗎,還有這做工,估計還不知是哪個的塗鴉之作呢,唯一可稱道的也就這用料還算正宗,可架不住這唐卡太小啊,用料再正宗也是用限的,這大過年的不興這麼宰人的,有失厚道,小心來年生意不順嘍……”周老師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通,唯一肯定的就是唐卡的用料還算差強人意,其它的那全都是渣。
白蔡蔡在一邊瞪大眼睛,沒想自家老媽還有這本事,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那磨刀霍霍的老闆也叫周老師說的一臉悻悻,連邊上其他的顧客也被周老師的話給鼓動了,幫着一起還價,紛紛指責那老闆太黑。
最後開價一千的唐卡,硬是讓周老師二百塊錢拿下。
白蔡蔡第一次見識到自家阿媽侃價的本事,不由的有些傻眼,前世今生,兩輩子加一起,她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家阿媽侃價是這麼有水準的。
“奇怪吧,想當初,我跟你阿媽私下結婚回京城的時候,爲了給你外公買個禮物,當時,你阿媽就帶我闖過鬼市,挑了一隻玉扳指,當時,你阿媽那侃價叫大刀闊爺啊,侃得那賣玉扳指的小夥子直喊大姐,最後只花了兩塊錢,外帶幾斤全國糧票就買了下來,那玉扳指你外公至今還戴着呢。”白爸有些得意的道。
自家外公手上的玉扳指白蔡蔡知道,地地道道的老貨,正宗的羊脂白玉,還以爲是小舅收來送給自這外公的呢,沒想到卻是阿媽和阿爸送給外公的禮物。
現在想來,這些年,外公一直戴着那玉板指不離身,豈不正是一直掂記着兩人。周家的人啊全都是硬在一張嘴上,白蔡蔡想着前世今生,有些唏噓。
“陳芝麻爛骨子的事情,有什麼說頭,快付錢。”周老師一手牽着毛毛,橫了一眼在一邊嘀嘀咕咕的父女倆,沒好氣的道。嘴角卻翹着,那樣子有些小甜密。
“阿媽威武。”白蔡蔡呵呵笑着,又衝着自家阿爸眨眼。
白爸乖乖付了錢,那賣唐卡的老闆裝好唐卡給白爸,還衝着周老師豎了豎拇指,表示服了。
白爸轉身將那唐卡交給白蔡蔡:“是你要的,自己收好。”
白蔡蔡連忙寶貝似的收着,很有一種落袋爲安的感覺,這幅唐卡正好可以給外公用,對外公的身體有好處,雖然現在外公的身體還好,但實則戰爭時代留下來的傷一直在折磨着他,這段時間白蔡蔡一直琢磨着給自家外公外婆的房裡佈置個康壽玉符陣,正好可以用這幅唐卡做玉符陣的陣眼。
當然以後還要讓項叔寶定期給外公檢查檢查,及早發現問題,玉符這東西不是萬能的。
“這位大哥,我看你一路來都是看畫,我手上有幾幅好玩,有沒有興趣看看。”這時,一個人擠到白爸身前道,他能知道白爸一路來多是看畫,那顯然的已經盯着白家人有一段路了。
這時他打開背在身上的帆布袋,從裡面拿出一幅畫撐開在白爸面前,白爸一下子就被那副畫吸引了,是一幅蘇武牧羊圖,草原的風霜,蘇武的風骨表現的淋漓盡致。
那人一看白爸的表情,就知道白爸看中了:“來來來,我們到邊上一點,我打開給你看。”那人說着,就走到一邊,臨時擺了個地攤,拿出一張塑料皮攤在地上,然後將畫撐開放在上面,雙從包裡拿了塊石頭壓着畫的一頭,今天的風有些大,不壓着怕吹壞了。
白爸跟過去,蹲在地上仔細欣賞着。
那人便極力的介紹:“這是任伯年的蘇武牧羊圖,你知道嗎?去年的時候,上海第一界古董拍賣會,同樣一幅任伯年的花鳥圖,拍了三十多萬,這回,我若不是家裡出了點急事,急等錢用,這幅畫那是絕對不捨得拿出來。”那人一臉心痛的道。
那這畫你賣多少錢?”白平康好奇的問。
“二十萬,誠心要二十萬拿走,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那老闆道。
白爸聽了搖搖頭,雖然之前這人說的可憐,但白平康也是跑慣的人,再加上這幾年從酒廠到舊城改造辦,那形形色色的人也見多了,打心眼裡覺得這人說話不實,便搖搖頭:“這畫我看不準,我再琢磨琢磨。”
“這還琢磨什麼,你瞧瞧這筆法,你瞧瞧這印章,再瞧瞧這紙張,我瞧這位大兄弟也是這圈內人,眼力界不會低,這畫你再品品就能出味兒了。”那人指着畫道。
白爸聽他這麼說,越發的不信了。
“阿爸,在看什麼?”白蔡蔡也湊了過去。
“哪,一幅蘇武牧羊圖,說是任伯年畫的。”白爸道。
任伯年的畫?那怎麼也是清朝的啊,可眼前這畫卻是一點氣場也沒有,完完全全的新貨。
“阿爸,走了。這畫是假的。”白蔡蔡衝着自家阿爸低聲的道。
沒想那賣畫的耳尖,一聽白蔡蔡這話就炸毛了:“你這小姑娘,不懂可別亂說,我這可是祖上傳下來的,真正的真品。”那人說着,手一揚。
“你想幹什麼?”白爸以爲那賣畫的要打人,連忙將蔡蔡拉到身後,瞪着那賣畫的人道。
“沒什麼,我伸伸手怎麼了,你也太小看人了,我怎麼可能什麼做出打人的事情。”那賣畫的人一臉氣憤的道。
白爸發覺自己會錯了意,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看你突然舉手,誤會了。”
白爸說着,就在這時,突然感道耳旁一陣風聲,本能的用手一接,沒想到是一個尹拉罐,而且這尹拉罐兩頭都開了口,他剛接到手裡,就從那開口處滴下來幾滴飲料殘汁,正正好滴在那畫上。
這一下,白平康愣住了,白蔡蔡先反應過來,連忙回頭一看,可到處都是逛廠甸的人,是誰丟的尹拉罐哪裡還能找出來。
這時那賣畫的人一個箭步就衝了上來,一把扯住白爸,大聲的道:“你不準走,是你把這畫弄污了,你得賠。”
路邊逛街的人看到這邊情況也紛紛的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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