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解石廠,已經有人在解石了,解石機邊上圍了一圈子的人。
“哇,出綠了,漲了漲了。”白蔡蔡一行人剛進來的時候,就聽人羣裡暴發出一陣哄聲。
“我們先看看他們解。”那莫祖德衝着老餘,白蔡蔡和金璐道,幾人自然沒有異議,那金璐更是有一種近鄉情怯感覺,這會兒能看一場別人的解石做緩衝也好,於是一行人就擠進圈子裡盯着那解石機上的石頭看。
而讓白蔡蔡有些意外的是,解石的居然是陳易。
前兩年,陳家在緬甸公盤上損失不小,最後還是在五峰山石是搬回一局面,畢竟誰也沒想到小小的五峰山彩玉居然出盡了風頭,讓陳家佔了先,尤其是白蔡蔡當初解出的七仙女遊圖,在今年年初的京城奇石展上,讓陳家出盡了風頭,後來據說這塊石頭被某一個高層人物收藏了,陳家玉石算是從前兩年的陰影中走出來了。
沒想到這回倒是巧了,居然在陽美遇上,還一起在解石廠碰頭。
“真漲了,是翠絲種吧,不愧是賭石神童,雖然前兩年在緬甸公盤和廣州賭石上損失不小,但人家有本事,先在五峰山石上出了一次大臉,這回又在陽美賺夠了本。”一邊的金璐道,都是京城賭石圈裡的人,陳氏玉石的少東,金璐還是認識的。
白蔡蔡只是隨意的嗯了一聲,心裡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雖然說,不是所有的玉都會有運勢,但象這樣達到翠絲種的玉,已經算是不錯的了,沒道理一點淡淡的運勢也沒有的,更甚者連氣場也隱隱約約的,這說明整塊石頭根本沒太多的料好用,這是爲什麼?
“這石頭賣不賣,我出八百萬。”這時,人羣裡有人叫,顯然是不清楚陳易身份的。他聲音剛落邊上就有人道。
“老包,你傻了,人家是京城陳氏玉石的少東,這好料子,他自己都嫌不夠,怎麼會賣給你。”邊上有人取笑道。
那叫老包的卻是惱怒的瞪了他一眼,顯然是怪他這話讓他沒面子,不過卻也不再提買毛料的事情了:“羅嗦,看解石。”
而這時,陳易的第二刀已經下去了,他的眉頭不由的微皺了起來,因爲玉料邊上,居然出現了癬。
而一邊的白蔡蔡看到這癬也突然明白了,癬吃綠,這塊石頭裡面定然佈滿了癬,要不然,氣場不會那樣隱隱約約的。
這時,陳易很快又第三刀下去,石頭的表現開始明顯了,只見第三刀的切面上,就開始更多的出現了大大小小的癬。
“呀,不好,癬吃綠。”圍觀的人都叫了起來。
陳易這時額上已經佈滿了汗珠,第四刀,第五刀的下,開着解石機,解的非常的快,最後他更是沒有信心了,在後部直接攔腰切了一刀,仍是大大小小的癬,這塊石頭,除了最開始那一段翠絲種外,其它的全廢了,當然了,從裡面那些癬裡面,倒也還能再掏一點玉料出來,只是受到癬的影響,那些玉料顏色暗沉,地也很髒,也只能做十幾二十塊那種最低檔的掛件什麼的了,而這對於陳氏玉石來說是完全沒用,因爲陳氏玉石走的是中高檔的路線。
陳易重重的將拳頭砸在解石機上,顯得心情十分的鬱悶。
“哎,可惜了…………”一邊圍觀的人不由的發出一陣嘆息。
“也就只是最初那一點有用,不過,就那一點,回不了多少錢,這回陳家少東損失大了,起碼損失一多半。”
“是啊,是啊……”周圍人竊竊私語。
“該你們解石了。”這時,那莫祖德招呼着金璐和白蔡蔡道,一邊一個解石師傅已經把白蔡蔡她們那玉從運了過來。
“莫老闆,這塊石頭是你的啊,挺大啊。”那解石師傅拍着石料感嘆道。
“不是我的,是這兩個丫頭的,你幫着解一下。”那莫祖德指着白蔡蔡和金璐道。
“沒問題,兩位小姐,是全權由我來解呢,還是你們指着由我來解?”那個解石師傅問,畢竟有的人對解石很看中的。
白蔡蔡和金璐看了一眼。
“蔡蔡,還是你來指吧,我現在看都不敢看。”金璐是關己則亂。
“那這樣,師傅,你就先從左邊切個口子看看。”白蔡蔡道。
“行。”那師傅點點頭,這麼大的原石,先開個口子看看也對。說着,就讓人把石頭運到解石臺上。
見到這邊又有解石的了,一些人又圍了過來。
此時,那解石師傅繞着石頭轉了一圈,仔細的打量了一會兒,在心中默算着,隨後就在頭上稍微進去兩工分的地方開了一刀,白蔡蔡看着這解石師傅下刀,暗暗點點,不愧是解石師傅,眼火很不錯,這一刀下去,已經接近玉石的氣場了,或許不會出色,但質地肯定能看出點來。
而隨着解石師傅一刀切好,早有徒弟在邊上用水一衝,那切面便清晰的露了出來,沒有出綠,質地看上去不夠透,裡面有棉,表現不算好,但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這麼大的石頭,這樣的表現在也正常範圍內。
“怎麼樣,怎麼樣?”這時,一邊的金璐有些迫不急待的問,白蔡蔡轉臉一看她,有些哭笑不得,這姐兒心裡壓力太大,都不敢看,一直閉着眼睛。實在是有些掩耳盜鈴。
“沒出綠,有棉。是藕粉地,這纔剛剛切一小口子呢,別急。”白蔡蔡道。
“要不要換一頭開窗?”這時,那個解石師傅問白蔡蔡。
“不用了,再切一刀。”白蔡蔡回道。一般出這種藕粉地,很可能會出紫色的翡翠。而且根據氣場和運勢的遞進來看,這塊玉料應該是從這頭起越往後越好。
“嗯,那我繼續切。”那解石師傅點頭。
果然,隨着那解石師傅第二刀下去,所有的人都打起了精神來,只見那切口處露出一抹淡紫色,而且這紫色還很清亮,沒有那種暗沉的感覺。裡面的棉也開始減少了。
“是春色,如果接下來出綠的話,那就是春帶彩了,雖然質地還不夠透和乾淨,但這個紫色很舒服,而且這麼一大塊毛料,本錢應該能回來。”這時,一邊的莫祖德道。玉石界,把紫色稱爲春色。
這時,金璐早就睜開眼睛,緊緊的盯着切面的紫色,臉上先是鬆了口氣,但還是有些失望,如果僅僅是保本的話,那她這一趟就白走了,而且這次她是瞞着她父親偷偷出來的,而這肯定是滿不了多久的,錯過了這次機會,想來沒有再賭的機會了,而說實話,剛纔見到陳易的賭垮,她的心裡更是沒底,如果這次不成功,下次她還有沒有勇氣來賭就說不好了。
白蔡蔡能想到金璐的想法,便拍了拍她的背:“別急,這纔剛開始呢。”
“師傅,再沿着側面切。”白蔡蔡衝着那解石師傅道。
“好咧。”那解石師傅應了一聲,其實不用白蔡蔡說,這會兒他也肯定是沿着側面切了。
幾刀過後,就在大家都有些失望的時候,在一片水光之中,突然映出了一抹綠色,很亮,如初春之芽。
“呀,出綠了,出綠了……好象是陽綠,紫色的部分也更亮更透更淨了,已經是芙蓉種的春帶彩。而且是陽綠,漲了漲了,絕對的漲了。”圍觀的人叫了。
“蔡蔡。”金璐這時候也有些激動了,使勁的拍着白蔡蔡的胳膊,白蔡蔡齜着牙,沒看出,這姐兒力氣還挺大,不過,白蔡蔡這時心情同樣是激揚的。
“我出兩百萬收……”之前那個老包又在外面叫了。
“老包,你別再現眼了,人家是京城義厚生玉莊的少東家,再說了陽綠的芙蓉種春帶彩,這麼大的料子,你出兩百萬,呵呵,少啦……”先前埋汰他的人又道。
“倒,今天怎麼都是少東家,老樑,我不就前天截了你一塊玉料嗎,你至於這麼小家子氣到現在。”那老包很有些鬱悶的嘀咕了句。
得,這兩位原來是結了樑子的。
繼續解,紫色漸漸的少了,而且沒讓大家失望,芙蓉種已經逐漸變成了冰種,而陽綠卻越來越多,也越來越亮。
“冰種陽綠,大漲了,真正的大漲了。”圍觀人即興奮又羨慕的道。之前的芙蓉種春帶彩,雖然是漲了,但跟現在這種冰種陽綠來比,那就完全被比下去了。
“金璐,大漲了,老坑冰種陽綠。”白蔡蔡轉過臉衝着金璐笑道,同時握着拳頭,在她面前揮了揮。
“漲了,漲了……”金璐這時卻有些茫然,看着白蔡蔡,又轉臉看着莫老闆和老餘,那樣子好似還在做夢似的,好一會兒,金璐卻突然就蹲了下來,整張臉埋在膝蓋上,哇哇的大哭了起來。
這姐兒,這是喜極而泣了,白蔡蔡即有些哭笑不得,同時那心裡卻漲滿着喜意。倒是一邊圍觀的人叫金璐這一舉弄的莫名其妙。
不過,賭石圈子,看似很大,但其實也沒多大,一點小事都能傳的到處都是,更何況金陸順那樣叫人坑了的大事,所以,一些知道金家情況的人也不禁唏噓。
而驚喜還在繼續,隨後解石師傅最後幾刀,最後的玉料已經全部變成了滿綠,而且是玻璃種滿綠,滿目綠色,濃豔而明亮,但並不刺眼,反而帶着一種柔和,剔透晶瑩。
雖然最後這點玻璃種滿綠是整塊玉料中極少的一部份,但其價值怕是超過前面所有玉料的總和。
“白家這丫頭的運氣還真好,聽說這塊玉料是她跟那個金璐一起合賭的,她佔一半,咱們要不要在她手上買點玉料。”這時,也夾在人圍裡觀看的徐正明道,他邊上站在陳易,徐正明是陳氏玉石的首席玉雕師。
“哪個玉雕師會把到手這樣的玉料賣掉,如果是你,會隨便賣掉嗎?算了,我們回去吧。”陳易心情不好的反問。然後轉身就離開,這場景更刺得他心情大壞。
“也是,我倒忘了這丫頭本身就是個不錯的玉雕師。”那徐正明搖搖頭,跟在陳易後面一起離開。
白蔡蔡在人羣裡看到兩人離去,之前她沒打招呼,這會兒就更不好招呼了,那不是太刺激人了嘛。
再轉臉看金璐,這姐兒狂喜的傻掉了,一直在那裡傻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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