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果然,整個教師大院人滿滿當當的站了一院子,都圍在白蔡蔡家門外,毛毛扯着白蔡蔡從人羣外擠了進去,進了屋,就有些扭捏在站在白爸身邊。
“這就是蔡蔡和毛毛吧?”說話的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女記者,姓江,叫江月盈,邊上跟着一個扛着攝像機的攝像記者。
“嗯。”白蔡蔡和毛毛同時點頭。
“呵呵,介紹一下,姐姐叫江月盈,蔡蔡長得可是清秀可愛哪,毛毛以後也是個大帥哥。”江月盈一上來先是誇了幾句,然後迅速的轉入話題:“聽你們阿爸說,金山酒廠的窖池是你們和另外一個同學先發現的?”
“嗯。”兩姐弟再一次點頭,毛毛在一邊更樂呵了,兩眼笑成了彎月亮,白蔡蔡表面也是笑眯眯,只是,暗地裡卻在打量着江月盈,剛纔,這個江記者在報出自己名字的時候,身上便突然現出一股子煞氣,這股子煞氣相當銳利,按白蔡蔡對煞氣的瞭解,那可是會出慘禍的前兆啊,可煞氣出現的也很短暫,隨後又馬上消失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姐姐我有一個問題,很好奇?你們種樹,爲什麼要挖那麼大的一個坑呢?”江月盈又道。這個問題,她一直就有些好奇,三個孩子,偷不偷懶且不說,挖那麼大一個坑也實在出人意料。
“我姐姐讓挖的。”毛毛理所當然的道。然後轉臉看着自家阿姐。那江月盈轉忙將話筒轉過來對着白蔡蔡。
“阿爸說的,坑要挖的深一點,大一點,樹纔好種活,再說了,我們三人,打算種三棵樹的,那不是更要大一點,可把我們挖累壞了。”白蔡蔡感嘆着道,表現的一臉純良,卻悄悄的衝着阿爸打了個眼色,意思是這麼說可以吧,白平康也暗地裡衝着女兒微微點點,意思自然是,不錯,不錯,還行。
兩父女都清楚,爲啥要挖又深又大的坑,但之前,白平康雖然在縣誌裡查到窖池的事情,但畢竟不知真假,白平康也就不好明着說,於是才發動種樹活動,等到發現了窖池,也就不好再說之前已經在縣誌裡發現了,也是爲了一種宣傳的傳奇性,乾脆就當一次巧合。
正因爲是巧合,江記者聽說是三個孩子挖到的窖池,便提出要採訪一下,白爸才帶他們過來了。
“原來是這樣,看來這裡面最終還是白廠長的功勞。確實,那麼大的坑,別說你們幾個孩子,就是姐姐我去挖,也要累的慌,你們記得,定要讓白廠長請一頓好吃的慰勞你們。”聽了白蔡蔡的回答,江月盈有些打趣道,一臉忍俊不禁,心裡卻想着,這丫頭似乎有些缺心眼兒,阿爸說挖深一點大一點,她就只認這理兒。
隨後又閒聊了幾句,江記者就帶着採訪的人離開了。
“江姐姐,你這名字不好。”白蔡蔡突然的道。
“爲什麼,月盈不好聽嗎?”那江記者停了下來,有些奇怪的看着白蔡蔡,心想着,這孩子真有此缺心眼,哪能這麼說什麼家的名字呢。
而白蔡蔡此時一直盯着江記者,等她說出月盈之時,身上果然的又涌出煞氣,跟她猜測的一模一樣,這個江記者什麼都好,但這名字取壞了,一旦這個江記者事業達到高峰時,說不定就會有災禍,從剛纔的煞氣來看,不遠了。
“月盈是好聽,可我聽寶嶺鎮上的徐師公說過,月盈則虧啊,他說,這個詞不能取來當名字的,否則,在事業顛峰的時候,會有災禍發生。我覺得,你還是改個名字的好。”白蔡蔡呵呵道。其實,並不是說完全不能取月盈這個名字,其中還要看五行八字的,這方面,蔡蔡也不太明白,不過,明顯的,從剛纔的煞氣來看,這個江記者是不適合的。
說着,又拍了一下額頭,然後打開還提在手上的袋子,從裡面拿了一條麒麟掛件,塞在江月盈的手裡道:“江記者,這個掛件送給你,你可要幫我阿爸好好宣傳酒廠,我阿爸說了,金山酒廠能不能打翻身仗,這次可是關健。”
“你這丫頭,什麼鬼心眼。”一邊周老師快叫自家女兒給氣死了,先說人家名字不好,又拿東西賄賂,也不知哪裡學來的臭毛病,說着,重重的拍了一下白蔡蔡的頭:“還不快回屋。”
白蔡蔡撇了撇嘴,然後拉着毛毛進了屋。
江月盈拿着掛件不知收好還是不收好,有些悻悻。
“江記者,別理會這孩子,成日就喜歡聽鎮上的師公說些亂七八糟的,你別放在心上,不過,這掛墜你就收着,不算什麼,都是那丫頭自個兒雕的,這丫頭跟她爺爺一樣是個石頭瘋子,平日就喜歡雕點石頭,也喜歡拿自個兒雕的東西送人,只要人家喜歡,她就滿心眼裡高興。”周老師道,一邊的白爸也應和。
“那就謝謝了,這麒麟雕的可真不錯,蔡蔡可是好手藝。”江記者道。
“我女兒,就這方面還有點天賦。”白平康有些自得的道,現在石雕方面,自己這個老子都叫女兒給比下去了。
隨後,江記者一行再次告辭。白爸和白媽將他們送了出門。
“你這丫頭,都什麼毛病啊,你今天倒是跟我說道說道。”一回屋,周老師就拿了雞毛禪子,追着白蔡蔡打。
白蔡蔡就圍着家裡的方桌直轉悠,弄得周老師追的氣踹吁吁,卻也奈何不得她。
“阿媽,我都讀初中了,你還打……”白蔡蔡瞪着眼抗議。一邊小黑滿屋子亂飛,嘴裡尖叫着:“打人了,打人了,周老師又體罰學生了。”
這聲叫的,白爸和毛毛兩個笑成一團,白蔡蔡在一邊真瞪眼,這兩個沒義氣的。
“好了,周萍,蔡蔡你又不是不清楚,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她定是聽徐師公說起月盈這個詞,好心提醒一下唄,別說,叫蔡蔡這麼一說,我也覺得那名字不好,月盈則虧,水滿則溢,不是好事。”白爸說着,拿過周萍手上的雞毛撣子掛在門後。
“你就慣着吧。”周老師橫了白爸一眼,白爸嘿嘿一笑,卻悄悄的捏住了周老師的手。
白蔡蔡一陣肉麻,擰着那一袋石雕回屋裡整理去了。
“別隻顧着你那堆石頭了,這段時間給我好好收收心,看看書,複習複習。”周老師又在外面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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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阿媽。”白蔡蔡也揚聲回答,放好石雕,便拿出書本,專心的複習起來,雖然有着前世的記憶,但那時學的東西早就還給老師了,如今白蔡蔡也算是一切重來,自然也不敢掉以輕心。
中午吃過飯,白蔡蔡又抓了毛毛一起看書。不過,毛毛似乎沒有看書的心思,整個人坐在那裡,好象位置上長刺了似的,沒一刻安慰。
“阿姐,我聽阿爸說了,今天採訪的東西,晚上電視裡會播出來。”毛毛有些興奮的道。
“播就播唄。”白蔡蔡淡定無比。
“你怎麼一點都不高興啊。”毛毛不幹了,對於自家阿姐不痛不癢的表情很不痛快。
“這有什麼高興的,播不播還不一定呢,別想那些了,快看書。”白蔡蔡打了一下毛毛的額,先不提她和毛毛的鏡頭會不會播出,就算播出了,那也是倆打醬油的,毫無壓力。
“哼,肯定會播的。”毛毛嘟着嘴,可以掛油瓶了。
於是,吃過晚飯,毛毛便搬着小馬紮坐在電視機前。死巴着縣電視臺的屏道,不讓任何人換。
“毛毛,你現在巴着有什麼用,縣新聞要在新聞聯播之後再放。”白蔡蔡拖着毛毛的後領往後移。
“那不一定,興許今天就早放了。”毛毛扭着身子道,就一別扭小孩。
三人都拿他沒法子,只得由着他,節目播完就好了。
漫長的半個小時新聞聯播後,終於迎來了寧山縣新聞,毛毛盯着電視屏幕,那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很快就播到了金山池廠發現窖池的事情,首先出來的是縣文史辦的,然後鎮政府,最後是白爸,再後面……沒了。
毛毛繃着張臉,仍盯着電視。
“毛毛,放完了。”白蔡蔡在一邊道。
“沒,新聞沒放完了呢。”毛毛頭也不回的道。
可一會兒,二十分鐘的寧山縣新聞也結束了,仍然沒有蔡蔡和毛毛這倆姐弟。
“姐,咋沒有我們呢,不是拍了嗎?我看他們拍的。”毛毛皺巴着小臉。一臉很受傷。
“時間太短了,咱們的鏡頭裁掉了唄。”白蔡蔡道。
“可爲什麼要裁掉我們的,如果不播爲什麼又要拍要採訪呢?”毛毛打破沙鍋問到底。眼眶卻紅了,眼淚在眼眶打轉,很委屈。
這……一時的,白爸,周老師,白蔡蔡,三個望來望去的,不知如何解釋。
白蔡蔡抓着頭皮想了一會兒,一眼看見邊上的課本,腦子一閃:“毛毛,快考試,你會複習很多東西,這些東西是不是考試的時候都會考到?”
“當然不會,有的會考到,有的不會考。”毛毛道。
“這就是了,記者姐姐來採訪我們也是一種備課,真上了電視,有的會用到,有的不會用到。你明白了嗎?”白蔡蔡彎着腰問。
毛毛抽泣了一下鼻子,歪着頭想了一會兒,然後舉起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哦,原來是這樣,咱們就是那被複習到卻不會考到的內容。”
“正是。”白蔡蔡點點頭,卻叫毛毛的說話給逗樂了,果然,她們就是那會被複習卻不會考到的內容。
毛毛嘿嘿的不好意思的笑了,一邊白爸白媽才鬆了口氣,白爸暗暗的衝着蔡蔡豎了豎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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