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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票已經定好了,但我想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爲了她臉上的疤,爲了他腿上的傷,也爲了死去的人們。
劃開鎖屏,按下常用聯繫人,那邊立刻傳來了聲音,和隨叫隨到沒有什麼差異。沒有等那邊的聲音響起,我已經搶先開了口:“滄露,幫我在網上訂兩張週五上午10:09起飛的機票,急用。”然後“啪”一下按熄了手機屏幕。這早就成爲習慣了。
另一邊,在簡單的公寓裡,袁滄露緩緩地吐出一句話,但耳邊早已換成了“嘟嘟嘟”的忙音,她的話,那個人並沒有聽見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這種日子,什麼時候纔會是個頭啊
高大的建築前,白刷刷的牆,白得扎眼。擡頭,紅十字之餘還有一行一般人看到都會笑的字,可惜我笑不出來。我要進去做一件事,找一個人。
之前顧唯一去加拿大進修時那次飛機事故笨蛋都知道絕對不是這麼簡單的氣流原因,更不可能整架飛機的人就她一個活了下來。如果目的真的是這麼純粹讓顧唯一毀容,又何必如此大費周折再來一次車禍?
門前的少年低着頭,聽見我的腳步聲,擡頭看着我笑了笑:“走吧,她的病房我知道。”
“作爲她的前男友,有什麼可能會不知道?!”我斜着眼睛看着他,語氣裡帶着一陣打趣和挑逗,卻在不經意間,勾起了他那惆悵的思緒。那年少時的情誼迷茫,青春萌動,那懵懂無知的曾經,讓所有人都在這一場生活的舞臺劇中傷痕累累。發現他沉默,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想要擡頭打破這一片瀰漫着傷痛的沉默時,卻對上了他那雙銀灰色的眼眸。想要說的話,就在剎那間卡在了喉嚨裡,一陣悲傷的海浪向我撲來,那種感覺,痛的我要窒息
“鑰濱”恍惚間,我下意識地開了口。
“算了,都過去了,不管怎樣都好,這些傷痛,都讓我們成長。”藍鑰濱轉過頭,我看見了他那急於掩飾的淚水,看見了他的強顏歡笑。他大步向前走去,把我那句話泡在背後,**在醫院的嘈雜聲中。
我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是的,傷痛,它讓我們明白了很多,但是鑰濱,那些事雖然已經成爲了過去,但在你的心裡,它真的過去了嗎?真的已是毫無牽掛毫不在意了嗎?你真的可以坦然的去面對了嗎?
要知道,有些事,是我們不得不經歷的,有一些痛,是我們不得不接受的。愛過了痛過了,你纔會明白,不是每一對相愛的人就一定能夠在一起的。
我輕輕地嘆了口氣,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