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瀾聞言大驚失色,忙着擋在邵赦面前,驚呼道:“太子殿下,你要做什麼?”
太子陡然拔出佩劍,指向邵赦,邵瀾大驚,忙不迭的擋在邵赦面前,跟着太子背叛是一回事,讓他殺了老父,卻是怎麼都做不到。
“殺了我,也改變不了你是我兒子的事實。”這等時候,邵赦居然還笑得出來,原本以爲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說出口,卻沒有料到,他竟然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訴他。
“哼!”太子聞言,強壓下心中的怒氣,冷冷的道,“我要你給我做點事情。”
“什麼事情?”邵赦問道,他就知道,太子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殺了他的,最多就是虛張聲勢,逼他就範。
“父親大人跟隨陛下多年,想來對於陛下的親筆,也模仿得差不多了?”太子冷冰冰的問道。
“這個自然!”邵赦點頭道,“我善於模仿任何人的筆跡,而且,早些年我就曾經代替陛下批閱奏章,這筆跡嘛?自然是模仿得爐火純青。當然,你若是想要我私下模仿陛下的筆跡,弄個詔書什麼的,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現在可由不得你。”太子一邊說着,一邊走了過去。
邵赦擡頭看了看他,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捨得殺了我!不過……普天之下想要是殺我的人多了,我至今還是活得好好的。你以爲憑着慕蓮那小丫頭,就可以騙過我?”
“邵大人,就算你安排了什麼後招,我也不怕,只要等着天一亮,邵書桓就會從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太子想到安王的安排,心中甚是高興,不。今兒他有些興奮,甚至有些得意忘形。
“你做什麼了?”邵赦好奇的問道,他知道如今安王的大軍圍困密州,但是,就算是安王爺,對上戰神墨菲,勝負還是未知數,想要殺邵書桓,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今夜。”太子嘿嘿冷笑道,“戰神會帶着邵書桓前來燒了我軍糧草,而我,只是在糧草上動了一些手腳。”
“你在糧草裡面動了什麼手腳?”邵赦皺眉問道。
“糧草裡面埋了大量炸藥!”太子得意的笑道,“父親大人,你想象一下,等着墨菲和邵書桓點燃糧草,然後。砰!爆炸了……哈哈……在然後,我軍把他們圍困在大火中,就算那戰神陛下有着通天徹地之能,只怕也保不了邵書桓的小命。”
“書桓素來怕死得緊,這等燒糧草的破事,他是絕對不會親自動手的。”邵赦搖頭道,心中卻是暗暗叫苦,在糧草中埋着炸藥,引誘戰神和邵書桓上鉤?可是,如果前來燒糧草的不是戰神和邵書桓,對方最多就是損失一些兵馬罷了。
“你錯了!父親大人!”太子搖頭道,“早些時候,我就曾經和南夏國的一些權貴取的了合作。”
邵赦是雙手雖然被綁在身後,聞言之下,卻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太子早就和南夏的某些人取的合作,會是誰?
當然,吳軍卓是不會背叛墨菲的,另外的一些跟隨墨菲出生入死的大將、官員等等,也斷然不會背叛,除非。
“墨武?”邵赦的眉頭輕輕一挑,難怪他會不通過墨菲同意,就在蘭若寺私下攔截邵書桓。
那時候,他確實是絕對不敢傷了邵書桓,拼死也要保護着他的安全。但若是南夏國戰神陛下戰死大周,南夏國的一切,立刻改觀!
墨武只是墨菲的養子,最多隻能算作傳人,絕對不具備皇位繼承權。但是,篡位另當別論。邵赦自然看得出來,墨菲對墨武也算是好的,倚重得緊,讓他領兵出征,甚至讓他娶了慕華公主,竟來冊封親王是免不了的,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天知道墨武心中如何想法?
如果墨菲戰死大周國,墨菲的兩個兒子還小,朝中大臣就算想要選合適的繼承人,最後軍政大權,還是落在墨武手中。畢竟,吳軍卓也老了……
“父親大人以前常說。識時務者爲俊傑,如今邵書桓大勢已去,我只要父親大人寫一份詔書,而且,父親大人以前不是一直盼着嘛?”太子再次道。
“我寫了詔書,你也可以送我上路了?”邵赦擡頭問道。
太子倒也光棍得緊,嘿嘿一笑:“站在我的立場考慮,父親大人會如何做?不過,父親大人大可放心,我一定善待邵瀾。”
“幫我把手上的繩子解開。”邵赦有着意味深長的笑了一笑,“鋪紙,研磨!”
太子聞言,頓時大喜,忙着親自給邵赦解開綁住他雙手的牛筋,將早就準備好的紙鋪下,邵瀾研磨。
太子甚至親自蘸了墨,把一支狼毫遞給邵赦。
邵赦嘆了口氣,提筆沉吟了片刻,突然在紙上一揮而就,太子愣然,略一看看,卻頓時便了臉色。
“父親大人,您耍我?”太子見着紙上所寫,頓時就變了臉色。
“書桓有一句對聯寫的極好,我這時候也是情不自禁。假作真時真亦假!”邵赦突然哈哈大笑,“煒兒,你說,爲父會給你寫上這麼一份詔書嘛?寫個詔書倒是沒什麼,反正我欺君罔上的事情,着實做了不少,也不在乎多這麼一次,但是,我爲什麼要給你寫?不錯,我原本確實是費盡心機,甚至不惜一死,想要保住你,可是你卻讓我失望之極,把江山社稷交付到你這樣的人手中,那是一種罪過!”
“放肆!”太子大怒,喝道,“你敢再說一個字,我立刻就殺了你。”
邵赦卻是無所謂的笑了笑:“殺我,那你爲什麼還不動手?”
太子操起旁邊的佩劍,便於向邵赦刺過來,不料身上陡然一重,邵瀾從後面一把死死的把他抱住,叫道:“父親大人,快走!”
“邵瀾,你要做什麼?”太子驚怒交集,大聲喝問道。
“父親大人,快走!”邵瀾再次催促道,雖然外面有着千軍萬馬把守,邵赦這麼一介文官,想要逃出去也有些不切實際,但是,他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老父被太子所殺,“父親大人,慕蓮小郡主就在隔壁營帳中,父親大人出去。找慕蓮小郡主就是……”
“你給我放手!”太子眼見邵赦已經大步向着營帳外面走去,心中大是焦急,安王吩咐過,邵赦關係重大,能不能殺了陛下,成敗都在他身上,因此這人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但是,太子心中着急,就算殺了陛下,他也免不了一個謀逆的罪名,所以,他需要邵赦給他一份詔書,假說是陛下臨終所留,然後回到京城,這話還不都是由着他說?最好陛下和安王能夠拼個兩敗俱傷,然後讓他揀現成的便宜。
雖然他不明白,爲什麼安王會說,要殺陛下,必須要抓邵赦,但是,他至少也找到邵赦的重要性,因此絕對不能讓邵赦跑了。
太子使勁甩開邵瀾,一個箭步搶到邵赦面前,伸手就向他肩膀上扣了下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聲清冷的笑聲,詭異的在營帳裡面響起。
“誰?”太子大吃一驚,大聲喝問道。
營帳內的燭火似乎閃了閃,一個全身黑色衣裙的貴夫人,飄飄然的出現在營帳中。
“獨孤雲卿?”太子有些驚訝,獨孤雲卿居然也來到了密州?
“太子殿下看樣子真要謀逆啊?”獨孤雲卿嘆了口氣,長長的袖子捲過,已經把邵赦護在身後。
“娘娘本該處於深宮之中,豈可以拋頭露面,來此戰場之上?”太子冷哼一聲,“而且,我大周國素來祖訓,後宮妃子不得干政,不可結交外臣,難道娘娘不知道?”
“我大周國祖訓,好像也說皇子之屬,不該私自結交外臣,結黨營私,圖謀不軌!”獨孤雲卿咯咯笑道,“如今太子殿下所作所爲,已經是謀逆無疑,本宮勸你一句,還是早早罷手,說不準還可以保個全屍。”
“你給我閉嘴!”太子怒哼了一聲,突然提高聲音叫道,“來人,有刺客!”
外面,早就埋伏着的衆將士一擁而入,將獨孤雲卿和邵赦團團圍住。
安王身着戰甲,大步走了過來,見着居然只有獨孤雲卿一人,頓時皺眉不已,他早就在營帳附近安排下埋伏,就是等着周帝前來救人,好將其一舉擊殺,如今卻僅僅只來了獨孤雲卿,豈不是功虧一簣?
但是,他就不信了,邵赦在他手中,周帝不來,幸好他也早就有萬全之策。
周帝若是任由邵赦死在他安王軍營中,周帝也妄爲人君。安王在心中冷笑。
“王爺,好久不見。”獨孤雲卿對於紛紛涌進來的衆將士視同不見,只是衝着安王爺點頭道,“王爺應該知道我此來的目的。”
“爲着邵大人?”安王爺挑眉問道。
“對!”獨孤雲卿點頭道,“爲着主公,我不能不來。”平常時候,她乃是周帝妃子,就算偶然出現,也絕對不會在人前稱呼邵赦“主公”,如今她卻在衆目睽睽之下,公然承認,自己不過是邵赦的一介從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