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中心,操作員向值班軍官報告:“目標繼續前進,這個方向……”
“我注意到了,向着西牆和九嬰去了,現在九嬰那邊什麼情況?”
“還在做九嬰身體鱗片的清洗工作。”值班通訊員報告,“預計還有一個小時完成。”
“所以莎莎小姐在那裡?”值班軍官咂嘴,“這九嬰,沒有變成莎莎小姐的寵物之前,幾十年都不會清洗一次鱗片吧?”
“按照綠海生態大圖鑑的說法,九嬰的鱗片在長期接觸熔岩的過程中會不斷重複生成-被熔岩破壞磨損的過程,應該不用清洗。莎莎小姐現在所謂的清洗,其實只是磨掉本來應該由熔岩融化掉的部分而已。”
通訊員話音剛落,值班軍官就搖了搖頭:“那就讓九嬰潛入地下在熔岩裡洗澡不就完了。算了算了,我也不是荒獸馴養方面的專家,說這話不合適。”
他拿起電話,看了眼通訊員,後者馬上在自己的平板電腦上操作了一番,很快電話就接通了。
“這裡是九嬰特別處理站,什麼事?”特別處理站的當班軍官問道。
“有客人可能往你們那邊去了。”
“敵人嗎?讓應急小分隊擋下來啊,我們這邊有莎莎小姐一個拖油瓶,能不戰鬥還是不要戰鬥。”對面果然一副責備的口吻。
其實不管軍銜還是管理權限,控制中心的值班軍官都比特別處理站的守衛隊隊長要高,但是人家現在保護着馴化荒獸的關鍵人物,而且還是萬司令的女人之一,說話自然特別的硬氣。
而控制中心這邊也沒脾氣,誰讓人家保護的人重要呢。
值班軍官也不計較這些,用四平八穩的語氣回答道:
“對方到現在還沒有做出敵意行爲,之前徐小姐交代過我們,無論如何不能對沒有做出敵意行爲的守法公民出手。”
“我勸你還是請示一下權限比你高的人吧,萬一那是來狙擊莎莎小姐的,你我都擔不起責任啊。而且,就算拋棄個人榮辱考慮,莎莎小姐的重要性,不需要我跟你說吧?”
值班軍官沉默了幾秒,點頭:“你說得對。”
他掛掉了電話,但馬上又拿起來。
通訊員問:“聯絡誰?徐主任?”
“不,人家現在應該在接風宴會場裡,打擾不太好。貓小姐權限有點低,而且應該也在會場裡。聯絡呂小姐吧。”
呂曉寒雖然是戰鬥隊那邊的長官,理論上講控制中心不歸她管,不過她是萬航的女人,這種時候找她拍板不會有人說什麼。
何況呂曉寒在最近一系列的戰鬥中,都證明了自己,大家還是很服她的。
電話很快接通,呂曉寒那邊風聲比較大,值班軍官推測要麼她在天上騎飛龍呢,要麼在高塔頂端的飛龍飼育站給飛龍沖洗鱗甲。
“什麼事?現在遠野不能指揮你們嗎?”
“徐小姐在接風宴。”
“哦,對,還有這事情。不過,警報沒響說明事情不大,對吧?”
“是的,是這樣,有個新來的天選者……”值班軍官用最簡短的語言,把發生的事情概括了一遍。
呂曉寒那邊回答得很利索:“沒問題的,就加強監視就好了。”
“可是,莎莎小姐……”
“我說了沒問題的,你執行就好了,你不需要知道爲什麼,不該你知道的事情,最好不要知道,懂嗎?”
“我懂了。”值班軍官點點頭,“打擾您了。”
“沒事,我理解你的擔憂,你這時候選擇上報是對的,我會跟徐遠野誇獎你的正確處置。”呂曉寒那邊說完,掛斷了電話。
值班軍官聽見通訊員咂嘴:“嘖,我一直覺得,我們的高層裡,架子最大的是呂小姐。”
“大小姐嘛,有架子才正常。”值班軍官擺了擺手,“徐小姐那種沒架子的纔是異端啊,不對,徐小姐也有架子,只是表現得不明顯,林小姐也是一樣,不如說,我懷疑林小姐眼中除了自己認可的人之外,根本就沒看到我們這些下人,她只是靠着一種本能或者習慣,維持着對我們的平易近人的感覺。我倒是覺得武漢那邊的秦小姐,和我們萬司令最般配。”
操作員回頭看了眼,贊同道:“感覺秦小姐和林大小姐正好相反,秦小姐是被教養和規矩束縛着,才表現出那種大小姐的派頭,內在根本沒架子。”
另外兩人連連點頭,突然通訊員說:“那這事情怎麼辦?就讓那個新來的直接闖到九嬰那邊去?”
“那還能怎麼辦呢?說明莎莎小姐不簡單,身上有秘密。至於具體什麼秘密,我們還是不要問的好。”
“嗯,我也這麼想。”
控制中心的值班三人組取得了共識,隨後值班軍官打了個電話給九嬰特別處理站。
“這樣啊,”那邊的守備隊長也一副懂了的口吻,“雖然是這麼說,可你們不在第一線啊,幹,我和弟兄們還得打起精神來。萬一出事了,我們可慘了。”
說完那邊掛上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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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吉訶德正在穿越被萬航他們稱作狄奧多西牆的城牆的建築工地。原本堂吉訶德以爲這個西牆是個景觀工程,但是現在近距離觀察施工現場,他發現這是個正兒八經的防禦工事。可是,在元穹天幕這麼裡面的地方,建這麼一道牆到底要防禦誰呢?
看這牆的高度,確實可以阻擋一些機動能力不佳的天選者,可問題是,天選者可以外掛技能模塊,而機動能力越是缺乏的天選者,外掛的技能模塊槽裡就越會常備機動用的技能。
阻擋九嬰的話,人九嬰能在地下移動的啊。而且九嬰不是已經成爲重慶養的看門犬了嗎?
阻擋普通人?
普通人,有阻擋的必要嗎?
堂吉訶德百思不得其解。
他怎麼都想不到,這個牆現在不過是徐遠野個人執念的產物。
他默默的掏出自己的備忘錄,記上了這麼一筆:“重慶可能存在一個只能進行地面機動的強大敵人。”
寫完這句話,他猶豫了一下,又在文字上打了個巨大的問號。
堂吉訶德在偵查敵情的時候,一向很嚴謹。
有時候這種嚴謹,讓他真的很像那位和他同名的風車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