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宮門,來到綠洲旁。不,應該叫藍洲。圖達正在教新東方班的學員通用語。周宇給他們起的名字,這個班叫新東方。學員有黃巢、張角、白起、張獻忠和石虎。周宇看着他們盤膝而坐,目光炯炯,咿呀學語的樣子甚是滿意,不住地點頭。
轉過彎去,範二推着他來到藍翔班上課的地方,老師是薩曼達推薦的部落裡一個長老擔任,學員有建國、露西、來俊臣、豐臣秀吉、黑齒常之,學的是地理、歷史、農耕和曆法,幾個人忙着跟老師辨認植物,都沒發現周宇路過。
再往前走,就有些不一樣了。先是呂布,按照周宇的指示,當然也是薩曼達要求的,部落中的精壯男丁一共五百人分爲兩批學員,輪番接受他的武術指導,包括短兵器、長兵器、徒手和隊列配合,在一批學員學習的時候另一批學員耕種、畜牧、勞作。
最讓周宇滿意的還是貝爾曼,小夥子央求了他媽媽兩天兩夜,薩曼達終於同意讓他跟這夥人學習。周宇專門求得輪值首領冉閔的同意,讓貝爾曼拜入他門下,行了拜師之禮。冉閔則教授貝爾曼兵法、術數、攻城和人倫。
這四方人馬如火如荼地運轉着,經常出現的問題便是肢體語言無法溝通的時候,便有信使穿花蝴蝶般來尋大都督,由他來當通譯,才能解決。呼來喚去地讓周宇着實頭疼,縱使三頭六臂都不嫌多,更何況如今身殘志堅的模樣,這促使大都督不得不十分關切新東方的學業進程,第一批學員畢了業,自己才能輕鬆一些。
日子一天天過去,算來已有月餘,車車族人和大軍在語言溝通上的障礙越來越小,就連黑齒常之這種惜字如金的黑臉包公都能用通用語跟周宇開開玩笑了。新東方、藍翔都已經畢業了兩批學員了,呂布那邊的學員顯然也英武了不少,時不時地在空地上齊練一套拳法,打得也是虎虎生風。
倒是小傢伙貝爾曼,彷彿是十萬個爲什麼,天天纏着冉閔,就怕是連去茅房都得跟着。周宇搓了搓下巴笑了笑,心想老冉,苦了你一個、幸福千萬家啊!
大都督這身子骨是越來越硬朗了,已經能站起來直立行走了,雖然還得靠個木棍當拐。就在一腳蹬開輪椅的剎那,周宇仰天長嘯了一聲,喊到:"要什麼自行車!"惹得旁人連連駐足觀看。
是日,周宇和輪值首領冉閔聽取前方斥候回報的情況,回報者是朱粲。朱粲剛從代太夢老巢偵察歸來,他舀了兩瓢水倒在河馬一般的嘴裡後,哇呀呀地說:"報告冉大人,大都督。那、那蛇穴所在此城向東四十里處,爲巨大石庭縫隙內部。不妙、不妙的是!"朱粲大口喘着粗氣,也不知道是跑的還是嚇的。
"是什麼?別大喘氣!"周宇擡起利索的那條腿,踢了他屁股一腳。
"不妙的是,那巨蛇一共有三條!所傷那條,是最小的。另外兩條,目測都有此蛇兩倍之大。"朱粲越說越急。"就是暗室那種蛇卵,冉大人、大都督,足足有幾千枚吶。"
周宇皺了皺眉,這幾天沒事的時候他就在琢磨,如果說藍蚩是代太夢的蛋,那這怪物的繁殖能力也太強了吧?假設這個命題成立,那爲什麼只有三條呢?餘下的這些蛋爲什麼沒孵化呢?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三條蛇都是母蛇,只能產卵無法給卵授精。
另外一種嘛,就是這根本不是蛇卵,最有可能的是蛇的糞便或者是分泌物。想到這裡,周宇一陣噁心,掏出把玩過藍蚩的右手在衣服上使勁兒蹭了蹭。
他把自己的想法跟冉閔交換了一下,冉閔也同意。此時必須要釐清的一個問題不是藍蚩到底是什麼,而是如何應對三條代太夢。周宇經請示四位輪值首領後,召集了第二次擴大會議,與此前不同的是此次會議邀請了薩曼達、貝爾曼、圖達、莎莉和個別熱心車車族羣衆列席,會議採用通用語召開。
會上,大都督坐了熱情洋溢的開場白,內容無非是感謝車車族人的款待、無私和接納,也對貴我兩方未來在外交事務方面的美好預期作了展望。說到正事兒的時候,周宇的面色凝重起來。
"冉大人、三位大人,今天我們會議的主題是討論如何應對代太夢的問題。"大都督雙拳一抱,向四人一揖。
"都督有何高見,請講!"冉閔一擺手。
"在下--"周宇拉了個長音,扭頭看向了薩曼達。"在下想先聽聽車車人的意見!"衆人略感詫異,這是撼天盟的會,怎麼要聽車車人的意見,搞不懂大都督這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
眼見大家目光順着大都督的眼神都聚焦在自己身上,薩曼達避無可避,秀臉微赧,盈盈站起身來清了一下嗓子後說:"諸位壯士,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你們。我代表車車人感謝你們,帶給我們很多,實用的武藝、兵法、術數等等,也很感激你們帶給我們勇氣,面對苦難的勇氣。尤其,要感謝大都督!"說到這裡,她臉更紅了,還攏了攏頭髮。站在後面的建國捅了捅前面範二的腰眼兒,意思是有好戲看呦。範二頭也沒回使勁跺了他一腳狠的,這倆淫賊。
"但我想說的是,你們的家鄉有一句諺語,昨天貝爾曼教給我的,叫做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已經看到了你們中有些人打好了行囊,我猜、我猜別離的日子近在眼前了。剩下,剩下的快樂或者苦難請允許我們車車人自己去承受。"說到這裡,她眼眶有些溼潤了。
"這麼久以來,我們被代太夢和毀滅之王雙重奴役着,在夾縫中生存,部族人口從十年前的一萬多人降到今天的兩千人。我不想,真的不想,讓部落亡在我哦不,衰亡在貝爾曼手裡,那樣我和他都會死不瞑目的。"薩曼達說的真切,下面有些車車人已經掩面而泣了。
她堅定地咬了咬嘴脣說,"請把尊嚴還給我們,我們會用自己的方式去迎戰代太夢。如果它再度來犯,我們車車人絕對不會再藏匿偷生,而是要與它決一死戰。戰鬥到哪怕只剩下一個人,或者亡族亡種,我相信到了另一個世界,達裡巴和貝爾曼的爸爸,也會以我們爲榮!"
"榮耀!"貝爾曼跳起來舉着小拳頭喊。
"榮耀!"其他的一些車車人也跟着一起舉拳高呼。
大都督看了一眼冉閔,點了點頭,顯然二人之前有過合計。冉閔清了清嗓子說:"貝爾曼,你覺得呢?"
小傢伙貝爾曼沒想到恩師會在這麼關鍵的場合讓自己發言,他都沒有準備,眼神起初有一些慌張,看到冉閔和大都督剛毅肯定的表情,才從媽媽背後走了出來,站在人羣之前。貝爾曼年齡雖不大,但自幼出生、成長在酋長之家,多少經歷過一些場面,怯場這種不過是瞬間的事情。他目光環顧了一週,深深鞠了一躬,最後面朝着冉閔緩緩跪了下去。
"恩師在上,受徒一拜。師門之術、博大精深,徒兒頑劣、天資愚笨,傾其力承襲十之二三。貴軍義膽、教化我族,勇搏巨獸、驚爲天人,以滄海一粟之勢顯橫刀立馬之威,非戮力同心同仇敵愾而不能爲。"
說到這裡,貝爾曼頓了頓,冉閔滿意地點了點頭。周宇側目瞥了他一眼,看來這師父是給小子找對了。
"師父、大都督、各位豪傑。接下來,是我們的宿命。這千百年來,庫茲西亞的人民與代太夢的恩怨也該有個了斷了。我會帶領族人復仇,不死不休,爲千萬被吞食的同胞復仇。你們向我們展示了它不是無堅不摧的,我們相信一定能夠找到殺死它的辦法,希望我們的覺醒能夠帶動整個大陸幾百個部落的共進退、共生死、共命運,我也同樣堅信父親在天堂裡能夠笑着等我去團聚。"說到這裡,貝爾曼已是泣不成聲。
"啪!啪!啪!"周宇鼓了鼓掌,笑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起來之勢有些猛加上舊傷未愈差點一個狗吃屎,範二急忙躥出一步扶住了他。他尷尬地笑了笑,擺擺手意思是不礙事。
"好,說的好啊!"周宇總結到。
"薩曼達、貝爾曼、所有在場的車車人,你們聽好了。我們是要離開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你們有你們的宿命,我們有我們的,緣分使我們二者之間有交叉,但交叉之後只會越走越遠。這是其一。"
"說到這代太夢,我是最有發言權的。我想說,憑我跟它近距離交手的感覺來看,不吹不黑啊,它就是一條蛇,無非大了一點而已,物理攻擊強一點而已,血槽長一點而已,僅此而已。除此以外,我還真沒看出來它有什麼過人之處。說句實在話,比起我們家鄉的麒麟、鳳凰、饕餮、睚眥、窮奇、檮杌來,可真不夠看的!這是其二!"他扭頭向四位輪值**攤了攤手。張角等人交頭接耳了幾句,一齊點了點頭。
這一下車車族人坐不住了,他們看到對面這幾位大佬不住點頭,明白了一件事。這世上比代太夢彪悍的生物不僅有,而且很多,這大都督不費力就數出六七種了。從輪值首領的表情看來,這些傢伙顯然比代太夢難應付得多,而這些人。。。卻還活得好好的。他們哪裡知道,其實張角他們也沒見過麒麟、饕餮,這是大都督玩的一個心理暗示,打了雙方一個信息不對稱的落差。
"其三,你們有你們的仇要報,你們失去了很多同胞。我也有我的仇要報,我全身的骨頭都碎了,活脫脫在輪椅上坐了一個月呀,都得帶狀皰疹了你們知道嗎?我們老家有句話,叫做睚眥必報,睚眥就是你們剛纔聽到的一種兇獸哈。睚眥咬我了,我必須得咬回來!"大都督順勢做了一個瘋狗咬人的姿勢,睚眥必報也不是這個意思,不過在這裡被他借用了而已。在場之人大汗,不知道這狂人到底有譜沒譜,一件生死存亡的大計讓他這麼一說就跌落神壇,變成了狗咬狗一嘴毛的瑣事,反觀到了雷霆萬鈞的時候他卻也從沒退縮過。
"內什麼,緩解一下現場緊張的氣氛啊!我們也要報仇,但最關鍵的不是這個,而是藍蚩。據你們所描述,這藍蚩是進貢給土王塚的貢品,是也不是?"周宇目光如炬地望向薩曼達和那個部落長老,兩人點了點頭。
"土王塚是毀滅之王麾下四大天王,是也不是?"
"沒錯,千真萬確。"長老上前回答。
"要想接近毀滅之王就必須得過四大天王之關,是也不是?"
"那是自然,相傳除了四大天王還沒有人見過毀滅之王本尊。"
"那毀滅之王神功蓋世,有毀天滅地之能,若是發起瘋來可以將天空撕裂、大地對摺,能逆轉時空,是也不是?"
"此言非虛,各族長老和吟遊詩人確如是說!"長老答。
"逆!轉!時!空!是也不是?"大都督特意提高了嗓門,加大三十個分貝,一字一字地問他。
"是!"長老不明白他強調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
逆轉時空,逆轉時空?撼天盟的人卻都聽清楚了。靜、絕對的靜,連掉地上一根毛都能聽見。
冉閔嗖的站了起來,青筋暴起、聲音嘶啞地說:"逆轉時空,是真的嗎?"張角、黃巢、高洋也都坐不住了,紛紛站了起來。底下的各位大小王和地府兵瞬間炸裂開來,嘁嘁喳喳議論聲不絕於耳。
周宇擦了把額頭的汗。唉,引導你們上道還真費腦筋,他悻悻地放下手,故意讓這個場面持續了一會兒。
"怎麼樣,四位大哥?"過了一會兒,周宇再一次試問他們的決心。
"嗯,大都督,我們四人合議了一下。一致認爲,呃,一致認爲,張大哥你來說吧!"黃巢有些結巴。
"都督,天公(張角自稱天公將軍)以爲此物雖龐龐,亦唯皮堅體壯耳。遙想昔年,精衛一介女流,愚公山村野夫,尚行填海移山之舉。吾等口口聲聲人中之龍、曠古名將,豈能聞風喪膽或不戰而退?吾四人以爲,若有法子以大量藍蚩爲誘餌接近土王塚,擇機將其擊殺並挾持毀滅之王。吾等願以死相搏!"
譁!場面更混亂了,周宇拿柺杖在地上duang、duang地敲,嘴上大喊靜一靜、安靜一下都無濟於事,撼天盟的人一個個彷彿看到了回到前世的希望。而那些車車人聽到擊殺土王塚、挾持毀滅之王的時候驚訝得嘴巴里能塞下鳳梨。薩曼達也在嘀咕,這些人莫不是一齊得了失心瘋?怎麼公然說這種瘋話?
周宇不得不拄着柺杖走到水車那裡,卡啦啦把密室機關打開,滿宮殿的人看到升起的水車皆都安靜了下來。周宇踱了半圈大聲說到:"列位,先靜一靜!靜一靜好不好?請保持會場安靜,聽我繼續說!"
"我知道,車車人,你們一定以爲我們瘋了。不過你們做不到、不敢去想的事情,只是被你們的想象力所限制了而已。很久以後,也許你們也會有槍、有汽車、有導彈,有你們自己的諾貝爾和愛迪生。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不,不可能的。美好的願景和殘酷的現實永遠不會重合,無盡的沙漠會吞噬無家可歸的人。你們、你們這樣做無異於自尋死路。"薩曼達帶着哭腔喊到。
周宇沒有答他,目光緊緊盯着那名長老。良久,看的一大把年紀的長老都有些心裡發毛了。"噢哈哈,請問長老,聽到過這樣一個傳說嗎?"他仰起脖子,慢條斯理地吟到:"在那熾熱的天空,有謎一樣的黑洞。從洞裡走來的人,沒有愛也沒有痛。。。也匆匆!"
待到他吟完這首打油詩,撼天盟的人先是一頭霧水,一個個疑惑到,這詩歌的前半段分明說的就是自己這幫人嗎?於是又開始交頭接耳起來。車車長老接着他的話茬說:"聽過,此說流傳已久,庫茲西亞噢不,四個大陸上了年紀或者有些學識的人應該都會吟誦!雖然,這首歌在屠夢城是禁歌,誰唱是要被滅族的。你不怕嗎?大都督!"那長老說到後來面露得色,貌似是給周宇的異想天開澆澆冷水。
"怕?奉先!"周宇喊了呂布的名字。
"奉先聽令!"呂布跨上一步單膝跪地。
"奉先,你怕嗎?"周宇故意喊他出來,此人因爲武藝高強、腳踏實地、不苟言笑,良久以來給車車族人的印象甚好。
"奉先不知怕爲何物!"呂布斬釘截鐵的回答。
"那我問你,這歌裡唱的人是誰?"
"依奉先所見,歌中所唱之人是大都督您!"呂布一字一字地吐出,在場之人悉數入耳。
此話一出,薩曼達和長老俱是眼前一黑,那圖達、貝爾曼也不相信,紛紛跑過去拉着冉閔、範二等人問前問後,求問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正在薩曼達心跳稍微平伏一些的時候,她剛想張嘴卻聽到那個嬉皮的聲音說到:"散會!"
接下來幾天,周宇一直避着薩曼達和貝爾曼,反而跟圖達和莎莉走得很近。以他看來,薩貝母子倆是部落酋長家庭,也就是現在所說的CEO,遇到什麼事情肯定是要思前想後、權衡利弊的,考慮的問題不得不多一些,方方面面的啊!這一塊那一塊啊!
跟她們談融資,你拋給她一個美麗的故事就行了,至於這故事到底有多美,是阿里巴巴和白雪公主還是辛巴達和七個小矮人,全靠她自己去悟。但是跟底下的人打成一片就容易得多,周宇深諳此道。你只要讓這些老百姓相信你是英雄,他們就相信你是萬能的,就能死心塌地地跟你擼起袖子加油幹。
這幾天,車車人不斷地和撼天盟的人求證,每一個人都回復他們說,的確從熾熱天空來的,的確從天上黑洞下來的,這些殺神屠夫也確實沒什麼愛、不知道疼。。。沒等他們問弓和龍的事兒,車車人就飛也似的驚叫着跑開了。
別人不知道,這是周宇下的一盤棋而已。至於這個傳說,他也是霸王硬上弓的,在擂臺上要想跟泰森對打第一件事是什麼?第一件事是先提升到泰森的體量,否則你連打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過關斬將的事情了。周宇現在所做的就是,藉助這個傳說迅速提高自己和撼天盟的身價。等你有了身價,自然會有各路別有用心的人找上門來,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光耍嘴皮子是不夠的,這兩天周宇天天跟圖達他們在一起,他見過代太夢的次數最多,從小看着這個怪物長大的,對它的生活習性多少有些瞭解。圖達一衆所描述的內容可以總結爲:第一,代太夢不止一隻,目前看到最多的就是朱粲,他一次看到三隻。還有沒有,不知道。
第二,代太夢的老巢是在一個巨大的裂縫之中,裂縫猶如刀斧切割,邊緣光滑,內裡黑暗而巨大。第三,代太夢沒有天敵,不懼怕水火,能吞食水井火牆,全身鋼甲刀槍不入,所有物理攻擊包括在地上埋刀劍的方法絕對是行不通的。第四,代太夢在沙子下行走如同游龍一般,百倍靈活於地面之上。若與它相搏,必須要避其鋒芒、反客爲主。
周宇掰手指頭算了算這幾點,這等於沒說嘛!這不就是最新一集的Mission Impossible了嗎?還用阿湯哥演?我在這兒就給它演了。想到這裡,他閉目仰面,放空自己,想嘗試一下達裡巴能不能給他一些指引。話說自從上次一別,無論他在心裡怎麼呼喚達裡巴,都沒有迴音。
"圖達、圖達!"正在周宇閉目的時候,由遠及近跑來一個小夥子,周宇認得此人,正是圖達的死黨巴卡。
"圖達,呼-呼-呼!"巴卡上氣不接下氣,弓着身子。
"怎麼了?巴卡,你老爹又追着打你呢?"
巴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混蛋,我說的是--茫崖,茫崖來了,擋都擋不住啊!"
"啊?有多少?"圖達一聽,嚇得手裡的餑餑掉到地上。
"不知道,數不清。莊稼、莊稼全完了!"巴卡一臉沮喪,一屁股坐在地上。
"走,快走,看看去。你,去稟告薩曼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