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你爲什麼會突然這麼問？”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很長時間的沉默，安素素忽然笑了起來：“沈離我沒有說錯吧，他不敢回答你了。爲什麼？因爲是真的，你女兒被他藏起來三年，韓朵朵是你的親生女兒，不過卻變成了一個孤兒，怎麼樣，這個消息夠震撼吧？”
“你給我閉嘴！”
我拿起手機對葉峻說：“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不要告訴我說是因爲喜歡我，爲了我好才這麼做的，葉峻，當年我在醫院裡面醒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告訴我說，我的孩子死掉了，我親眼看着號碼牌對應的那個是死嬰，看着工作人員把她處理了，可是現在三年後有人告訴我孩子還活着，你讓我怎麼受得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相信你？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沈離，你先不要聽安素素說，我是不知道她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但是我……我馬上回去親口跟你說清楚，在這之前請你先冷靜好嗎？”
“我冷靜，我怎麼可能冷靜？朵朵被別人給收養走了你知不知道？”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情。這樣，你先聯繫孩子的養父母，我馬上就回去。”
我掛了電話，把她的電話往桌上一扔，就要打給韓召南，讓他趕緊把孩子給找回來，不要耽誤了。誰知道剛把手機掏出來，安素素卻忽然把手覆在我的手面上：“想打給誰呢？韓召南啊，我勸你最好不要，否則的話，我可不能保證你女兒的安全。”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我把一切都告訴你，是爲了讓你們一家三口團聚的嗎？沈離，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孩子被人帶走了，你以爲憑你的本事，能夠找到她？”
“是你安排的？那對夫妻是你的人？”
“嗯哼，不可以嗎？我派人盯着葉峻好一段時間了，他經常會開車去孤兒院偷偷看這個孩子，再加上你跟她那麼像，我就猜到了說不定會有貓膩，真是不查不要緊，一查嚇一跳啊。算這個孩子命大，竟然還活着。”
“安素素你別太囂張了，就算孩子如今被領養了又能如何？我只要報警，警察一定能夠查到那對夫妻的頭上，到時候你們一個都逃不了，我勸你還是趕緊把孩子給交出來的好，到時候礙於你和韓召南往日的情分，我們還能放過你一次。”
“實名制領養，證件齊全，人家是合法收養小孩，你憑什麼隨便抓人。找孩子是嗎？不是出去旅遊了嗎？孩子在旅行途中走失了，不知道去哪裡了，到處找都沒有找到，他們也很着急，本來也準備報警的……這個理由如何，沒有證據，孩子自己走丟的，你問人家要孩子，現在沒了，一點法律責任都沒有，最多就是沒有照顧好孩子，每年丟失孩子的父母那麼多，也沒有哪個犯法的。沈離，說到打法律的擦邊球，這點你遠不如我，如果不是想的周全了，我也不會現在找你來了，是不是？做任何事情都要講究證據，沒有證據的話，口說無憑的。我不跟他們聯繫，你就沒辦法拉我下水。”
“卑鄙無恥。”
“我大費周章地把孩子從孤兒院裡弄出來，就不會輕易地讓你找到孩子的。你大可以報警，警察找不找到孩子誰都說不定，也許她被送到某個偏遠的連通訊都弱的山區裡，我都不一定知道是哪裡，到時候你就是翻遍整個中國，也不可能把她給翻出來。想讓一個人失蹤，有時候比較難，有時候又太簡單了。韓召南再有錢再有本事，都沒有用。”
“瘋子，你把我女兒還給我。瘋女人！你知不知道這樣是犯法的，到時候被人查到了你插翅難飛，要判刑坐牢的。”
‘我這樣活着，跟死了有什麼區別，我愛了十五年的男人在婚禮現場當着左右人的面跟我說他不願意娶我。我被多少人看了笑話，都是因爲誰啊，沈離，都是因爲你，你大概不知道，我恨不得把你挫骨揚灰了纔算解恨，你的孩子不該是你的孩子，所以你欠我的東西，她得還。”
“安素素你有什麼事情衝着我來，對一個孩子做這種事情算是什麼本事？你把我女兒還給我，不然我死都不會放過你。”
“我敢做，就已經什麼都不管了，大不了到時候你和你的女兒同歸於盡，那樣才更好了，黃泉路上大家一起做個伴，我也不會孤獨了。”
說這話的安素素，臉上的表情很猙獰，我看着她的紅色裙子和豔豔紅脣，只覺得心裡一陣發涼，孩子在她的手裡，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情能夠？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孩子被人給帶走的，我怎麼就沒有多想一點，不對，當年那個死嬰，我就應該再確認多一些，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會不會有別的可能，可是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後悔也已經來不及，眼下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需要我替你報警嗎？不如讓我們看看，是警察的速度更快一些，還是我的速度更快一些。”
“你想怎麼樣？”
她把我的手機慢慢地放在桌上：“很好，那麼遊戲開始。”
“你想找到孩子，就得答應我兩件事情。”
“你要我跟韓召南分手？”
“這是自然，我說過，你不會幸福的，我詛咒你。”
“還有呢？”
“你跟葉峻結婚。”
“什麼？”我被安素素的話給弄得一頭霧水：“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可能跟葉峻結婚？”
“他應該很樂意吧。說不定還很感激我撮合你們兩人。你結婚了，我才能稍微放點心，不然的話，韓召南也不會死心，等你和葉峻結婚了，你們兩個滾回北京，到時候韓朵朵再回到你們身邊，就是你和葉峻的養女，因爲喜歡她，從別人的手裡過繼過來的。你最好不要耍花招再想和韓召南有機會複合，只要我不死，總能想辦法對付你的孩子，你難道要把她藏一輩子？還有就是，爲什麼你沈離現在會和韓召南和好，不爲了別的，你是爲了報復，發泄他從前給你的傷害，所以先假裝跟他在一起，到時候再突然跟別的男人結婚，來報復他。”
安素素把一切都想好了，包括我跟韓召南分手的措辭都安排妥當，她這一次是真的徹底做絕了。我把拳頭握的緊緊的，指甲掐着皮膚差點嵌到肉裡，冷冷地看着她，她忽然拿起桌上的一杯紅酒往我的臉上一倒：“這杯酒我還給你，在酒店裡，你敢算計我，我說過的，早晚要你付出代價。”
“現在你有兩條路可以選。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那個孩子，繼續跟韓召南在一起，說不定孩子就死在某個地方了。還有一條路，就是按照我說的去做，演戲給韓召南看，讓他對你徹底死心，你跟葉峻結婚，到了北京纔有機會見到孩子，不然的話，一切免談。”
我把眼睛緩緩閉上：“你要是敢動孩子一根汗毛，我都不會放過你。你說的要求，我答應你。”
往回開車的路上，我的速度飛快，眼前閃過朵朵的小虎牙和看我的眼神，她那麼乖巧，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現在如果葉峻在我面前，我殺了他的心思都有了。想到了安素素的話，她恐怕已經把孩子轉移到了一個不爲人知的地方去了，眼下要做的，就是趕緊暗中把孩子給找到，且穩住安素素。
想了想我趕緊打給韓召南，他接到我的電話問道：“正準備打給你呢，晚上一起吃飯吧，我去接你？”
“先不要吃飯，有件事情，我一定得告訴你。”
……
葉峻從比利時回北京，再轉機回到a市，東西都沒有放下就過來找我，他一進門我就給了他一巴掌：“混蛋你，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麼？你瘋了嗎當時，竟然騙我說孩子死了？她還活着你怎麼不告訴我？這三年我是怎麼過來的你不知道嗎？把她那麼小的孩子放在孤兒院裡，也是你葉峻做出來的事情？”
“對不起沈離，除了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麼，你應該是要恨我的，可是我當時真的是鬼迷了心竅了，就突然地動了那個念頭纔會變成如今這個情況，我其實一直都想告訴你的。”
“明明你有那麼多的機會跟我說，可是你早做什麼人了？我現在從安素素的嘴巴里聽到了你才告訴我說這件事情是真的，你讓我怎麼原諒你？還說什麼朋友的故事給我聽？那個時候你爲什麼不告訴我，拐彎抹角的編出一個故事出來，是在試探誰嗎？我告訴你我不原諒你！”
“對不起。”
“朵朵現在在安素素手裡。一時估計找不到，你想彌補過錯，得答應我一件事。”
“孩子怎麼會在她的手裡？趕緊要回來啊。不是說被人領養了嗎？到底怎麼回事？”
“領養孩子的，是安素素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