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先生,請你們快點來,我看那個人吊在窗戶上,怕是……很危險了。”
電話中女子聲音都在顫抖。
報警電話迅速被報轉到羅隱那裡。
從雲南回來後羅隱幫助蘇三在一家報紙謀得個寫奇聞異事的職位,接着在家休息了兩天,沒想到剛進辦公室就有了新的案子。
報案的是住在河濱大樓六樓的白小姐。這位小姐聲稱,她方纔從窗子裡看到對面五樓的女子上吊自殺。
河濱大樓是一座S型的水景住宅,位於蘇州河邊,被叫做亞洲第一公寓。能住在那裡的自然非富即貴,因此接線員很快就呈報上來。
只是一件普通的自殺案,羅隱便讓苗一和小那馬上去查看一下。
苗一和小那開車迅速趕到了河濱大樓,車子剛停穩,就看到一個穿着淡綠色風衣的年輕女子在門口走來走去,看上去很是焦慮的樣子。
苗一問:“請問可是報案的白小姐?”
那女子急忙點頭:“是我是我,我帶你們過去。”
這位白小姐看着20來歲,相貌清麗,衣着打扮不俗,苗一說:“現在像白小姐這樣有公德心的人真是不多了。”
“我每天早上都要開窗子透氣的,順便練練舞蹈動作,上個月我發現對面五樓搬進來一位小姐,瘦瘦小小的,隔着窗子我們能看到彼此,哪想到今早卻看到她掛在窗戶上面自殺了!真是太嚇人了!”
叮噹一聲電梯到了五樓,白小姐指着508號說:“就是這裡。”
小那還要敲門,苗一喊道:“人都死在裡面了,敲門等鬼開呀。”
說着就一腳踹上去嗵的一聲。
白小姐這才醒悟過來轉身說:“我去找管理員。”
三個人正在門口忙乎,門忽然打開了,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子站在門口問:“找死啊,好好的爲什麼踹門?”
白小姐嚇得呀的一聲躲在苗一身後,苗一也是一愣,還是小那先反應過來:“我們接到報警,這有人自殺。”
“開什麼玩笑?”那女人火了,“我家只有我一個人在,紅口白牙的你們咒人死?”
白小姐從苗一身後探出頭說:“可是這位小姐,我剛纔真看到你在窗戶那上吊的啊?”
那女人大怒指着白小姐就要上手打,苗一一把攔住她說:“人家白小姐也是關心你,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小那盯着那女子,越看越覺得眼熟。
“你不是小翠嗎?”
這女子身材瘦小,錦緞旗袍像是掛在身上,越發顯出平板的身材,像是個沒發育完全的半大孩子。頭髮是新燙的,劉海吹的高高的,耳朵上帶着很大的金耳環,脖頸上一串鋥亮的珍珠項鍊,充滿了暴發戶的味道。
那女子瞪了小那一眼:“什麼小翠?我不認識。你們就是警察也不能隨便踢人家的門啊,還有這位小姐,我壓根不認識你,帶着警察上門算什麼?”
“奇怪你不是小翠怎麼曉得我們是警察的?”
“凶神惡煞樣子一看就知道。”
那女子說着就要關門,小那搶先一把攔住:“慢着,先讓我們進門看一下。”
“開玩笑,看我單身女人好欺負是伐?”
女子個子小小氣勢倒是蠻足。
“我們是警察,現在我懷疑你房間內有兇案發生,讓開。”苗一急了,上前用力推了那女人一把。那女人站立不穩坐到地上,嘴裡哇哇大叫:“搶劫啦,強盜打劫呀。”
這叫喊聲驚動了別的住戶,有人隔着門喊:“喂,你有沒有事?我家有電話的要不要幫你報警啊小姐,”
“我們就是警察!”
管理員上氣不接下氣地從一樓跑上來:“發生了什麼事?”
苗一和小那掏出證件一晃,小那指着那女子說:“我們懷疑這裡是兇案現場。”
管理員大驚失色,急忙上前扶起那女子說:“孫小姐,就讓警察先生進門檢查一下啊,你不要怕,是不是壞人在你房間威脅你?”
那被叫做孫小姐的女子抽抽噎噎地說:“什麼警察,兇的來,青天白日的咒人死,哪有這樣的?晦氣死了。”
那白小姐說:“管理員先生,你可認得我?”
那管理員真真好記性,這棟大樓有11層,194套居室,還有好幾多家影業公司在此租住辦公,他卻是一眼認出了白小姐:“你不是對面六樓的白小姐嗎?怎麼也在這裡?”
“管理員先生,我在家裡看到這位小姐用絲襪掛在窗戶上自殺,這才報警叫警察先生過來查看的。”
“什麼自殺?老孃我又不是鬼?胡說八道?”孫小姐站起身,拍拍自己的旗袍叉着腰罵道。
管理員忍不住皺皺眉,心想這麼高級的公寓,租戶非富即貴,怎麼這孫小姐竟然這麼潑婦,下只角的都不如。
但身爲管理員,也只能好聲氣道:“既然無事就讓警察先生進去檢查一番。”
孫小姐氣呼呼地讓開道,嘴裡還嚷着:“看看看,看你個死人頭。”
這是一套二居室,房間寬敞明亮,裡面擺設也極爲豪華,小那和苗一間間仔細檢查,沒有發現任何疑點。
白小姐站在窗戶前指着對面說:“我就住在那裡。”
孫小姐嘴一撇:“誰管你住哪裡?簡直是瘋婆子。”
小那和苗一面面相覷,認定白小姐一定是看錯了。
苗一還擡頭看像窗子上面,羅馬杆很結實,這上面吊死一個人還真是挺簡單的。
白小姐低着頭不再說話,只有孫小姐一個人不停叫罵。
管理員好說歹說勸了一番,卻跟着苗一三人一起被孫小姐用拖把轟出門。
“這位小姐,真是兇悍。”
管理員掏出手帕擦着額頭汗水。
“可我覺得她的表現未免太誇張了一些。”小那皺着眉頭。
“都是我,是我害的大家跟着捱罵。”白小姐低着頭,猶豫一下還是說道,“可我真的看到她自殺了呀?怎麼又活了過來。”
“呸呸呸,趕緊摸摸木頭。”管理員指着樓梯欄杆說。
苗一心想到底是氣派公寓做事的人,處處學洋人做派,什麼Knockonwood,洋鬼子味道十足。
苗一和小那回到警察局,小那說:“我怎麼看那孫小姐都像是小翠。”
“不會吧,一個女傭能闊氣到那個程度,那種房子,咱倆的薪水加一起不吃不喝都租不起的。”
苗一搖頭不信。
倆人正討論着,看到羅隱走過來便將詳細情況彙報了一番。
“頭兒,你說有沒可能小翠霸佔了全部家財?”
“嗯,明天你們有時間去調查一番不就什麼都明白了。”
因爲今天蘇三換了報社,下班的時候羅隱專門開車去接她。在車上將今天的故事講了一遍:“你看,多奇怪,那位白小姐一定是眼睛花了。”
“可能當時有風吹動了窗簾吧?”蘇三也覺得一定是白小姐看錯了。
這樣過去了兩天,等到第三天,警察局在中午的時候接到好幾個報警電話。
“這裡是河濱大樓,我看到六樓窗戶有人死了!”
“喂,警察先生,我們這有人掛在窗戶上,是六樓,對就是六樓。”
還有一個帶着哭腔的聲音:“警察先生,真的有人死了,我好害怕啊!“
這正是前天報警的那位白小姐,白曉,一個小電影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