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位高高在上的暴君,即便是面前的張爺,也是絕對敬佩加畏懼得無以復加,長三角這一塊道上稍微吃得開的貨色都知道當年張爺幾乎是隻身一人闖到上海,短短几年時間裡便黑白通吃,跟上海真正的有錢人稱兄道弟,和上海有份量的二世祖關係更是很緊密,卻非酒肉朋友歡場上你吹捧我我吹噓你吃完散夥那麼簡單,其中的門道,大概就只有閒哥這類人清楚,都是檯面下見不得光的大手買賣。
可誰都知道,十年前的張爺不過是北方那位暴君的一個司機,可想而知那位北方的爺纔是真真正正能呼風喚雨的角色,他豈能不怕。
在沿海一帶混社會,想睡安穩覺,就不可能一味打打殺殺,在大城市拉上幾百號人打羣架,那純粹是找死,閒哥手下的邵家錦,其實到了邆紅酒吧,也一直不是完全不留退路地咄咄逼人,可惜不湊巧遇上了倔強的西北男人和洗浴中心長大的暴發戶,更有爲了兩個沒上過牀就肯幫忙出頭的秦三代,以及身上會帶着把***玩的社會我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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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八戒酒樓的幾人感受到了度日如年的苦難歲月,暴發戶和西北男人酒醒了大半,轉輾踱步,欲出!被八戒和秦素雅伸手阻攔,在秦三代爆發出一股子倔勁,頂在前頭,後院的草原女神一改往日的柔弱,雷厲風行!
她當時就說了一句:誰也不要去給秦唐添亂,如果秦唐瘸了,斷胳膊了,她一輩子就是秦三代的手和腳。在一起經歷的風風雨雨中,特別是這一次他像個戰神一樣立於蒼穹間,秦素雅再難保持從容。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女神歸心,不到最後一刻,誰又能猜到結局?
林婉儀趁着上廁所的空擋,憑藉記憶跑向邆紅酒吧,已經很晚很晚,她卻無所畏懼。
到了邆紅年代,李剛正好重新戴上鴨舌帽與氣喘吁吁跑進酒吧的林婉儀擦肩而過。
秦三代下樓,看着沒頭沒腦不管不顧衝進酒吧踏上樓梯的漂亮女孩,撓撓頭問她怎麼來了?
林婉儀站在樓梯上,仰起頭望着安然無恙的年輕男人,咬着嘴脣,一向雲淡風輕的她滿眼淚水。
秦三代最怕女人這副樣子,好言相勸。林婉儀還是安靜地流淚,就是不說話。
秦唐解釋他真沒事。林婉儀倏地蹲在樓梯上哽咽起來,肩膀聳動。
秦三代深呼吸一口,這纔想起她只不過是一個漂亮一些,聰明一點,膽子不大,假裝堅強的女孩,會擔心,會害怕,會無助。走下去,坐在她身邊,點燃一根菸,沒有碰她,只是輕輕道:“哭吧,哭出來就沒事了。”
林妹妹哭了一會兒,擡起淚眼婆娑的精緻臉蛋,望着秦三代。
秦唐突然笑了,道:“哭成小花貓啦。”
林婉儀破涕爲笑,百轉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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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三代不會吟詩作賦,不會油腔滑調,不會製造浪漫氣氛,只是說送林妹妹回去,她沒有答應,說再走走,秦唐看了下時間,已經夜深,不過既然林婉儀一個女孩子都不介意大半夜軋青石板路,秦唐即便是個榆木疙瘩也沒傻到堅持己見。
兩人之間究竟是什麼心思,彼此都很清楚,林婉儀不肯罷手,秦三代或許是有愧疚,只要是女孩提的要求基本都會滿足。
陪着林婉儀走在古鎮小道上,此時幾乎見不到路人,小橋流水人家,安靜祥和,秦三代猶豫了一下,問能不能幫個忙,雙手擺在身後蹦蹦跳跳腳步輕靈的林婉儀說沒問題啊,活脫脫一個感受到戀愛召喚中的女孩子,秦唐隱晦的嘆了口氣,說等下去住的地方,到時候朋友問起來就說警察的插手才讓這起風波平靜下來,林婉儀想了想說好,她沒有問秦唐她走後邆紅酒吧發生了什麼,秦三代一路上也不曾提起,兩人慢悠悠到了八戒經營打理的酒樓門口,草原女神站在街道上,望着秦三代和林婉儀,看到兩人始終間隔半米距離,微微鬆口氣。
暴發戶一夥人都在一樓等着消息,見到秦三代完好無損,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如釋重負,不說305,就連爲林婉儀打抱不平的鄭曉彤,都很真心實意地擔心秦三代,第一次發自肺腑覺得這個穿着樸素相貌簡單的傢伙是值得交往的朋友,也難怪林妹妹對他死心塌地,並不是沒有道理。在局面打了一個死結後,並沒有讓他們被動參戰,很爺們地找了個並不算高明的理由讓他們離開得有臺階有面子,光是這一點,八戒最爲感激,暴發戶這幫人根不在西塘,鬧僵了大不了繼續去江浙、上海廝混,他不行,除非把酒樓關門大吉,灰溜溜逃回杭州。
秦三代見到衆人後,把想好的話說了一遍,暴發戶等人雖然覺得不太合情理,但有林婉儀一板一眼的證實,就都不再追究,沒事就好,出了這檔子事,衆人也沒心思在西塘繼續下去,決定明天一大早就回杭州。
因爲秦三代的義氣,八戒引他爲知己,關係與之前天壤之別,抽着空問秦三代是不是給他秦素雅和林婉儀的房卡,以他一個過來人的眼光來看,今天晚上秦唐進任何一間房都該是滿載而歸。
對於一個有時候講原則的人,道路肯定比許多人來的艱辛,秦唐謝絕了八戒的好意,即使後面他擠眉弄眼說秘密給他送上個不輸草原女神的女孩子也被秦三代拒絕了,一個人一生也許會犯很多錯誤,更要經受各種各樣的誘惑,唐僧西天取經,如果不是有非人的意志又如何取得真經?秦唐不奢望成爲玄奘,但希望能成爲一個優秀的人,一個榜樣。
當榜樣的後果就是他只能與衢州小男人爲伴,大被同眠,暴發戶這個老騷隨心所欲慣了,根本不會管任何人的看法,待秦唐平安歸來,便沒有浪費任何時間,摟着蕭大美人的腰,旁若無人的卿卿我我,勾搭着去了房間;一起經歷了風波更知道存在的意義,西北男人虎軀一震,拉着鄭曉彤的手去了另一個房間。秦三代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在酒樓大廳煮一壺茶,自斟自飲,夜半上樓,有一身影從房中而出,沉吟了一會,道:“秦唐,你的備胎生涯結束了”。說罷,關上房門,並沒有給他進入的機會。唯留下在樓道癡癡傻笑的秦三代如在仙境飄蕩,幸福來的太突然,讓他一時找不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