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三十七)

“你看,那風箏飛得好高啊!”我指着操場上空的風箏興奮地說。

見懌心沒有反應,我又推推她的手臂:“懌心?”

“啊?”懌心這纔回過神來。

“怎麼了你?”我問。

“我想去畫室。”懌心突然看着我很認真地說。

自從受傷之後,懌心一次也沒有去過畫室,也沒有再提起過關於畫畫的事,一方面,是因爲當時摔倒的時候扭傷了右手,暫時不能畫畫,另一方面,是因爲畫室有太多她和我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的人,還有太多的記憶和太多理不清的思緒。

從教室走到畫室,一路無言。

到了畫室門口,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放慢了腳步,只見畫室的門半開着,懌心走上前,推開了門,緩步走了進去。

“懌心?”裡面傳來了小均興奮的叫聲。

我緊跟在懌心身後走了進來,一進門,就看見小均手舞足蹈地站在畫室的中間,而懌心的臉上毫無表情,目光鎖定在畫室的一角,順着懌心目光的方向看去,坐在角落的人竟是菡菡!

菡菡看到我和懌心的出現顯然很吃驚,而我和懌心也是同樣驚訝地看着菡菡,三個人,面面相覷,只剩下尷尬的沉默。

小均一臉的興奮逐漸退去,後知後覺地發現了我們三個人之間複雜的關係。

“菡菡,什麼回來的?”懌心首先打破了沉默。

“上個星期纔回來。”菡菡回答。

“菡菡的媽媽生病了,菡菡是回來照顧媽媽的。”小均搶着解釋說。

“那現在病情怎麼樣,沒事吧?”懌心問。

“已經好多了。”菡菡笑笑,依然那麼純淨的笑容。

“會留下來嗎?”懌心繼續問。

菡菡搖了搖頭說:“不知道,等媽媽的病好起來再作打算。”

懌心和菡菡雖然都在努力表現友善,但她們之間明顯不如從前那樣親暱了。

我轉過身背向着他們,看着窗外,窗臺上的文心蘭抽出了嫩綠色的新枝葉,彰顯着它蓬勃的生命力,我卻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這裡。

菡菡的出現太突然,讓我不知道如何面對,我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的人,突然間又這麼鮮活地站在面前,本來收拾整理好的心情一下子又亂成了一團。

“還有兩個呢?”懌心質問道。

“冬溫哥現在迷上攝影了,已經很久沒來這兒了。”小均抱怨說。

“那莫望呢,不是拿到保送生的資格了,這麼清閒也不來畫畫?”懌心又問。

“莫望哥,最近在忙他第二次畫展的事情,也不怎麼來這兒。”小均說。

“我最近找你,你老說有事兒,不要告訴我你是在這裡乖乖地畫畫?”懌心很久沒有展示她的首領風采了,這會兒逮着機會一個接一個審查。

“我最近真的很認真地在畫畫,不信你問菡菡!”小均慌忙澄清。

“以前要不是我監督着,你能坐着好好畫畫嘛!現在怎麼這麼自覺了,有什麼貓膩?”懌心不折不撓地盤問。

“你們都不來了,我再不來我們畫社就沒人了!”

小均這話一說出口,大家的心都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