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爾天空花園酒店,2046號豪華間。
窗簾緊閉,光線暗沉,暗黃色燈光曖昧的照亮那小小一塊區域。
一張雙人大牀,兩具人體相互糾纏着,一具雄渾強健的黝黑男體壓在上面。
大牀不堪重負的搖晃着,發出一陣陣令人牙酸的吱吱聲,女人的喘息聲毫無節制的溢滿整個房間。
聲音越來越高昂,房間內的溫度彷彿升高了幾度。
一聲手機鈴響,將激情在一瞬間凍結。
iwantnobodynobodybutyou
......
手機鈴聲一聲又一聲的響着,男人的動作變得遲緩起來,女人佈滿春情的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滿。
“歐巴,不要停下,快點,快點嘛!”
她抱着他的腰部,自己主動迎合起來,神情癲狂。
男人從枕頭底下拿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竟然是妻子徐尹靜的手機號。
不是說今晚要到外地去工作嗎?怎麼在這個時候還給他打電話?難道是事情敗露了嗎?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頓時意興闌珊地從女人身上爬了下來,撿起地上的睡衣披在身上。
張開的雙腿上滿是黑油油的汗毛,低頭蹙眉地坐在牀沿,雙手緊緊地握着手機,終於,鈴聲停止,手機停了下來。
他頓時鬆了口氣。
女人從身後像水蛇般纏繞上來,纖細靈巧的手指輕輕劃過他敏感的胸膛。
“別鬧。”他說。
“不是已經斷了嗎?我們繼續吧,歐巴,不會是不行了吧?”
女人嬌滴滴的聲音再次點燃男人心裡的火苗。
“小賤人,看哥哥怎麼擺弄你。”
他剛要一把扯下浴袍,手機鈴聲忽然又響了。
“該死的!”他惡狠狠地咒罵了一句,依然是妻子的來電。
接還是不接,這麼晚了,她爲什麼要打電話過來,真的被她察覺了嗎?還是他自己疑神疑鬼,可能不過是一個日常電話?
手機固執的響着,男人稍微猶豫了一下,點了點綠色接通鍵。
“哎,老婆,剛剛洗澡去了,沒接到你的電話,抱歉啊!”
他斟酌着語氣和用詞,儘量不漏出馬腳。
看到男人一心在那和妻子通話,完全將她忘記,女人嘟着嘴不滿的從牀上爬了起來,開始穿衣服。
“老公啊,快回來,家裡出事了,尹才被人打了,情況很嚴重,已經送往惠民醫院進行急救,你快點回來吧。”
“是的老婆,我馬上回去。”
接着,手機掛斷。
男人點燃一支菸,沉悶地叼進嘴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之一口青色的煙霧從他的嘴裡吐出。
揹着光,他黝黑臉孔上的表情顯得無比陰沉。
“宣美,恐怕我要回去了,米啊內,下次哥哥在補償你吧!”
“補償補償———整天說補償,我都給你當了七年的小三,得到什麼好處沒有?你是給我買了房子還是車子?我今年都已經二十二歲了,樸振英,我給你說,你再不給我一個交代,咱們就over了!”
女人正是國民組合wondergirls的前成員宣美,以一雙優美的長腿著稱,2010年因學業問題暫時退出組合,2013年,以solo歌曲《24小時也不夠》迴歸樂壇。
事業發展的頂峰,爲何會在2010退出組合,原因就在那時候兩人早有姦情,爲了陪伴作爲藝人身份進軍美國市場的樸振英,女孩毅然決然的放棄了自己的演藝生命。
沒有人會想到,這個外表看起來清純大方的女孩子竟然是jyp社長樸正英的情婦。
“對不起啊,宣美,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和她在一起十六年,不是說斷就能斷的,總得給我一點時間處理吧!”
樸振英轉過身來,抱住宣美,無比可憐地哀求道。
頓時女人就沉默了,徹底陷入成熟男人制造的溫柔海洋,每當男人用這種哀愁的表情,乞求的眼神看着她,她就會心軟,然後一切如何發生,如何結束的,她都模模糊糊。
她的身心徹底被男人所佔據。
“我累了,你快回去吧,要是讓老婆發現了,可就慘了,最近你老婆不是盯你很緊嗎?”
宣美抱着雙臂,有些無奈地說道。
樸振英再一次親了親她的臉頰。
“baby,等我處理完小舅子的事情,會馬上手機聯繫你的,再見!”
“再見!”
從電梯直接進入酒店地下一層停車場,然後駕着車迅速前往首爾江北的惠民醫院。
至於明明說會去外地工作,又爲什麼回來得如此迅捷,他早已找好了藉口。
例如,司機臨時有事......車子中途拋錨......公司有事耽擱了一下......外地的工作突然取消等等一系列說辭。
這些年來的地下偷情,已經積累了無數的經驗。
雖然敏感的妻子似乎已經察覺了什麼,但至少,從表面上,兩人還是相安無事,除了冷戰,分房睡之外,兩人並未爆發大的衝突和矛盾。
樸振英雖然一邊嚮往着年輕女孩的肉體,可是一邊又捨不得與妻子十六年來的感情,況且十年的婚姻生活也不是兒戲。
安定的港灣雖然平靜舒適,可是也不免讓人覺得乏味,於是便嚮往動盪的生活,尋找刺激和緊張感,可是動盪的生活也不能待久。
出海的大船遲早還是要回到平靜的港灣。
每天早上,妻子會做好早餐,然後等他起牀,幫他套上西裝,繫上領帶,殷勤的來到玄關,幫他拿出清理整潔的皮鞋,幫他穿上。
然後收拾餐具,打掃衛生,一切弄完之後再匆匆去公司上班。
妻子徐尹靜是一家大型廣告公司的設計師,除了在自己的專業領域做得有聲有色,家裡也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條。
不管從哪方面來看,她都是無可挑剔的好妻子。
可是,樸振英還是出軌了。
可是他卻不認爲責任在自己身上,兩人雖然一開始的時候感情很好,可是後來進入婚姻之後才發現,現實並不像想象的那般甜美。
兩人的愛好也完全不同,很多話題都說不到一處去。
矛盾的爆發點就在2010年,作爲藝人歌手的樸振英試圖進軍美國市場,將長時間定居美國,妻子徐尹靜強烈表示反對。
或者就在那個時候,妻子已經察覺到除了他之外,丈夫的身邊還有另外一個女人,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將丈夫迷得神魂顛倒。
她不認爲丈夫是爲了事業,而是爲了和女人雙宿雙飛所以躲到了美國去逍遙。
兩人開始分居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2013年進軍美國失敗之後,樸振英雖然試圖再次挽回兩人之間的熱情,不過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的感情走到了盡頭。
或許是習慣吧,另樸振英無法徹底狠心的從這場婚姻中抽身。
隱隱中,他感覺到自己對妻子的虧欠。
離婚的意念其實並沒有那麼強烈,或者他對宣美的感情也沒有表面上的深厚。
總之,讓他立即拋下妻子和家庭,離開現在這種安逸舒適的生活,從內心裡是抗拒的。
況且,婚外情出軌如果曝光的話,他這些年來苦心塑造的公衆形象可就徹底毀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樸振英=jyp,如果樸振英倒下的話,jyp也會被拖累的。
醫院長廊上蒼白的燈光將他晃動的影子拉得老長,他按照妻子所說的房間號碼,找到了那間病房。
推開門,妻子身穿一件羊毛針織衫坐在病牀邊垂着眼淚。
病牀上躺着那個令他頭疼不已的小舅子。
他想,或者他和妻子感情的冷卻也有小舅子的原因。
結婚十年,這個浪蕩輕浮的小舅子不知道給他惹了多少麻煩,爲此多少次進入警察廳和檢察院,賠了多少錢,又低了多少次頭給人道歉。
爲了妻子,一切他都忍了,畢竟自己的岳父是c船舶公司的社長,資產億萬,小舅子再怎麼瞎來,他分擔的也只是一小部分。
可是去年四月份發生的震驚國內外的沉船事故,岳父的船舶公司已經徹底完蛋,昔日的風光已經不再,可是這位頑劣的小舅子不僅半點沒有收斂,反而是愈演愈烈。
上個月,竟然還偷偷跑到公司來搭訕秀智,如果不是他發現得早,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樣的亂子。
他在公司內外塑造的形象,一向都是溫和有禮,謙虛大方,jyp公司在國人心目中也是內部管理最寬鬆最富有人情味的一個公司。
憑此,他可以收到不少有潛力的練習生。
畢竟,sm雖好,可是嚴苛的公司制度不是誰都可以忍受的,特別是對那些十幾歲青春期正反叛的孩子們。
此刻,他冷冷地看着病牀上的那個傢伙,心裡竟然生出一陣快意。
他爲什麼不死?死了就好了,這個念頭一直在心裡翻滾不休。
他壓抑住心頭思緒如潮,從妻子身後走過去,將手搭在了她的肩頭,隔着羊絨毛衣,能夠感受到妻子的體溫,依然是那麼熟悉。
女人手擡了起來,兩隻手掌交疊在一起。
“老公,你來了。”
“我來了,尹才怎麼樣了?看起來情況很嚴重?”
“他被人......被人傷了下身,情況十分嚴重,剛剛纔經歷過手術,現在還在麻醉昏睡中......老公,我怎麼辦?”
妻子徐尹靜扭過身來,將腦袋埋在男人的懷部,輕輕地啜泣起來。
這是這些年來,樸振英第一次看見妻子哭,而且哭的如此傷心。
他的心忽然疼了起來,原來對妻子,他並不是完全斷了情。
他在意她的傷痛,也在意她的眼淚。
“沒事,有我呢,一切都有我在,放心吧。”
他抱着妻子的腦袋,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頭,以作安慰。
小舅子那張明顯整容過度的蛇精臉顯得那麼蒼白,他躺在病牀上,胸口微微起伏着,手腕和下身都插着管子,液體從他的身體流進流出。
他鬆了一口氣,傷成這樣,即使以後恢復了,也完全無法作惡了吧。
“老公?”妻子不知何時擡起頭,發現丈夫的表情有些詭異。
“哦,我只是看見尹才着孩子傷成這樣,實在是太憤怒了,到底是誰,把我家尹才傷成這樣,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樸正英憤怒地大吼着。
果然,妻子緊緊揪着他的衣服,表情緊張地說:
“不要,不要那樣。聽說這次對方的來頭可不小,聽警方初步調查結果說,現場所有的攝像頭都被毀壞,包括車子裡的,小區的監控錄像也莫名消失不見,恐怕都被兇手帶走。目前,除了根據一里外的幾輛車牌號可以推測出此事有可能與新村派有關,其他的竟然完全查不出來了。”
如果一開始是因爲小舅子的意外感到輕鬆快樂,可是現在,他的心又提了起來。
是偶然踢到鐵板上了呢?還是針對他樸振英,所以對他身邊親近的人下手?
不管兇手是誰,樸振英決定揪出他,作爲男子的尊嚴,怎麼說也得給哭哭啼啼、悲傷過度的妻子一個交代。
“你留在這兒陪尹才,累了就睡在旁邊的牀上吧,我這就出去將這件事徹底查清楚,看是哪個王八蛋竟然敢對我家尹才動手!”
“老公,你小心!”
老婆殷切地叮囑着。
樸振英從病房裡出來,走到外面,回頭看了一眼,老婆沒有跟出來。
他鬆了一口氣,從口袋裡掏出煙盒,一簇火星在他的指間燃氣,他剛剛要深吸一口氣,一個年輕的護士小妹走了過來。
“先生,這裡禁止抽菸,如果非要抽的話,請到吸菸區。”
樸振英瞪了她一眼,頭也不回的出了醫院,同時一個手機打到了首爾警察廳一位警長那裡。
一分鐘之後,他掛斷手機,神情變得嚴峻起來。
警方竟然完全沒有收穫不說,而且對此案也完全不重視,只派了轄區內的幾個民警去處理此事,能有收穫纔怪。
最起碼,也得派一位老成持重的刑警到現場走訪一下啊!
畢竟是韓國大型演藝公司的社長,他敏銳的從中嗅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到底是何方神聖呢?半夜強闖民宅,脅迫保安,毆打別墅主人,銷燬所有證據,簡直是肆意妄爲、無法無天!
他卻從未曾想過當他的小舅子對那些弱勢者做出更過分的行爲時,他是如何買通相關環節,軟硬兼施擺平一切的。
對別人的苦難視若無睹,對自己的苦難卻關懷備至。
人真是卑劣的動物!
根據那位在首爾警察廳工作的朋友提示,這件案子可能會不了了之,可是最後,那位警官卻交代給他一個信息。
一個名詞———菲林酒吧!
那麼,一切都應該從那裡開始的吧?
他驅動車子,迅速前往弘大酒吧街,他要親自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徐尹才那個渣滓又再次得罪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最好,不要和自己扯上關係,他想。
直覺告訴他,這一次,比以往他所善後的無數次加在一起都要麻煩。
可是不弄清楚事情的經過,他也實在是不甘心。
萬一日後出了什麼事,他卻一頭霧水,豈不是滑稽?
他一向習慣將所有的事情掌握在手心。
(感謝“靈灬動”的打賞,不會很虐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