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可怕的威勢

古樸的宮殿,在虛空之中沉浮,彷彿飄零在大海之上的一葉扁舟,但是這一葉扁舟,卻彷彿是永恆而立,無論大海之中驚濤駭浪多麼的狂暴,卻始終沉沒,成爲永恆。

一座宮殿定鼎河山,擁有磅礴無邊的氣勢,無論何人看見這座宮殿,心底都涌現出一種莫名的敬畏。

這是源自那久遠的年代裡,不敗的皇朝無數無上聖者祭祀之時產生的信念,化作了這一座實質化的宮殿,庇佑天地間億萬萬文士書生,給予他們與武修者,與妖對抗的資本。

“文殿!一個小小的鎮竟然有人留下了文殿!”

蛇妖的神色惶恐,亙古相傳,妖與人的對抗,文士最爲可怕的殺招就是文殿,一旦文士進行最終的殊死一搏,將文殿祭出,哪怕是同等境界的妖,也免不了被文士拖下水。

這纔是文士能與武修者、妖抗衡的真正殺招,真正的底牌。

如果說文寶、殺伐文章是文士常規的戰鬥方式,那這文殿就是戰略性的殺招,一旦文殿真正的被催動,文士將變得無比可怕,這是一個文士所有文書之氣的源泉,與武修者的丹田一般。

“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有如此大氣魄,生生的將自己的文殿摘除出來?”

蛇妖驚恐了,它感覺的到,虛空之中那座文殿太強大了,其內所具有的威勢,所蘊含的氣息太恐怖了,彷彿是妖之中的大妖一般,單單這樣的一股氣勢就壓得它無比難受,連抵擋的念頭也在逐漸的消逝。

“父親,助我殺敵!”

林韻無慾無念,整個人化作聖潔的仙子,神情端莊,當真如同一尊謫仙臨世,在俯瞰人間大地。

她在輕語,這是以自身的精氣神以及文書之氣甚至是血脈之力,在溝通文殿之中林家家主的一縷不滅真靈,希冀可以催動文殿殺敵。

文殿,寄託着文士的一切,精氣神甚至是靈念,只不過這樣的靈念無比的純粹,僅爲了維持文殿的存在而誕生,並不是真正的主人。

轟!

在這一刻,就在林韻的輕語剛剛落下之際,古樸的宮殿陡然間顫抖了一下,一股更加可怕的威壓橫掃。

惶惶然,彷彿有萬千利劍在虛空之中縱橫呼嘯,天地間瞬時響起了尖銳的破空之聲,肉眼可見,虛空產生了一道道的漣漪,一道身影赫然出現在虛空之中,盤坐在文殿之上。

這道身影很模糊,看不清真顏,依稀只可見他身着一身書生服,頭髮高高豎起,那模糊的臉龐上,兩隻眼睛有光芒在閃爍,整個人有一種說不出的飄然意境。

緊接着,虛空之中響起了一道誦經聲。

起初,這道聲音很飄渺,很空靈,彷彿是空山新雨後,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可捉摸,彷彿響自心靈深處,迴盪在心間。

“無形無影,只爲守護。”

“無文無武,只爲人族。”

“無我無念,只爲蒼生。”

“無爲無法,只爲輪迴。”

這一道聲音,沒有人知道在誦唸的是什麼,‘天地賦’、‘歌賦’、‘問世道’之中都沒有記載,至少易辰沒有看過甚至是聽過。

“傳聞,這是不敗皇朝之中的祭祀之語,無數年來,已經沒有人記得當年先賢諸聖是如何禱告蒼天的。”梓木喃喃,這一段話他曾經見過。

上古的那個時代,距離現在太過久遠了,哪怕是不敗的皇朝,也僅僅只是號稱不敗,在時間長河之中,沒有什麼真正永恆不滅,哪怕是日月星辰,也難逃天地動盪,毀於一旦。

如今的這個時代,經歷了那遙遠的上古,甚至更爲久遠的太古時代,至今已經沒有人記得那個時代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爲何無數的無上聖者會聚集在一起,爲天地間諸多的文士書生而祭祀天地。

“是啊,家族祖籍有記載,我太易王朝立國之初,也曾經祭祀天地,誦唸過這樣一段祭祀篇章,只可惜,當年我太易王朝的老祖曾說過,太古、上古時代真正的祭祀篇章早已失傳,哪怕是這亙古就流傳下來的文殿,也沒有記載那樣的祭祀篇章。”凡末也是神色有些迷離,喃喃而語。

“如今的祭祀,都是各大不敗皇朝一點一點揣度而來的,與真正上古的祭祀篇章相差的太遠了,產生的效果不可同日而語。當年上古諸聖祭祀天地,可以產生神秘莫測的力量,引起天地震動,而如今,一個王朝億萬萬人的祭祀,連一個王朝都不能庇佑了。”

王琦同樣很是嚮往,真正的文士,治國、祭天、理億萬萬的事宜,才能最終成爲真正的聖者,而不是單純的只會誦唸文章。

何爲聖者,爲天下億萬萬的人族同族祈福、庇佑,這纔是真正的聖者,這一句話,太子太傅早已傳遍了天下,可惜偌大的王朝,無人可成聖,哪怕是太子太傅,縱使知道真正的聖者是如何,也不得不止步於聖者的門外。

“爲守護,誅滅億萬諸敵,還我一片清明天地!”

“血與淚,灑不盡,長空之上當縱橫!我輩縱是讀書人,亦有熱血滅強敵!”

“殺!殺!殺!”

古樸宮殿之上那道模糊身影的誦經聲越來越激揚,直到最終,整座書院都充斥着這種浩大且帶着無窮無盡殺意的經文。

轟隆隆!!!

虛空真的塌陷了一般,一股可怕的殺氣瀰漫,無數道光芒在交織,整片天宇都被這樣的光芒籠罩了,彷彿有一片雷霆海正在朝着這裡覆壓而下,氣勢巍然不可測。

嘶!!

蛇妖的神色越發的驚恐,口中不斷響起尖銳的嘶嘯聲,幾欲刺破諸人的耳膜。它那龐大的身軀在不安的扭動,大地劇烈的震盪着,天穹上方,那一座文殿可怕的威壓死死的壓制着它,讓它焦躁不安。

轟!

陡然,一聲劇烈的爆響迴盪在天地間,彷彿是天地崩毀,無量的光芒在這一刻鋪天蓋地的落下,天地間下起了一片絢爛的光雨,只不過這絢爛迷人的色彩下,蘊含的是可怖的殺傷力。

嗤!

第一束光芒落了下來,地面直接就被洞穿出了一個深不可測的洞,泥石無聲無息的被湮滅了,這樣的威勢,讓易辰等人看得心悸不已。

“這是大文師巔峰的真正威勢嗎?”易辰捫心自問,他面對這樣一道光束,都不可能抵擋住,更何況是蒼穹上方那鋪天蓋地的光束。

“一座文殿罷了,竟然當真如同真人復生,具有無上的威勢!”易辰震驚,這只不過是林家家主當年留下來的一座文殿,遠不及林家主的真實實力。

但是就是這樣不足一半的實力,卻深深的震撼着易辰的心靈。曾幾何時,他認爲自己也算是瞭解了文士的攻擊,不過如此,遠沒有武修者的天地元氣來的霸道,但是這一幕,生生摧毀了易辰此前的猜測。

“這不僅僅是一座文殿,這裡面蘊含了當年林家主的殺伐詩文,那些光束,每一道都是一種筆鋒。”梓木同樣心馳神往,但是他了解的要多一點。

“嗯,據說當年林家主是真正的天才,哪怕是在我們這道衍府一府之地,都是真正的天才。十歲成文士,十三歲成爲文者,而後研讀聖賢書,苦練行文書畫,精通各種殺伐之文,他的事蹟,傳的很廣。”凡末點頭,道。

身爲文士,最爲佩服的就是這樣的天才。

“是啊,要不是當年林家主爲了將自身的根基打的更加的牢固,說不定早就可以突破到文侯境界,那樣的話,林家主當年也不至於發生意外。”王琦心有嘆息。

這是清河鎮真正的大人物,真正的璀璨明星,只可惜閃耀的太快了,還來不及名傳天下。

而且當年林家主出事,這是妖早有預謀的,只不過事情來的太突然了,哪怕是鴻儒,也沒有來得及救援。

“文士的殺伐詩文,行文筆鋒,在文殿的滋養之下,竟然如此的可怕!”易辰心悸,這一刻他明白,自己所瞭解的文士殺招遠遠不夠。

這樣的威勢,同等階的武修者也難以取得上風。

“嗯,否則我朝太子太傅他老人家何以與武皇一起,震懾整個王朝。”衆人點頭應聲。

嗤嗤!!!

天地間,光雨漫漫,一片一片的落下,絢爛奪目,蛇妖周遭百丈方圓,密密麻麻的都是這樣的光雨,每一滴都蘊含着莫大的殺傷力,這是林家家主最爲巔峰時期留下來的殺伐詩文,依靠着林家家主行文書畫的造詣,化作銳利的殺伐劍氣,誅殺敵手。

“吼!”

蛇妖咆哮連連,它那龐大的身軀上,一個個的大洞,露出來的是猩紅的血肉,那堪比金石的森森鱗甲,擋不住絲毫。

在這些光雨落下之際,這堪比金石的鱗甲,瞬間就被洞穿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大人它不是說這只是一個小鎮嗎,只要我們……”蛇妖發瘋了一般的厲嘯,然而在最終一句話還未說完之時,蛇妖的聲音已經戛然而止。

“大人?難道這尊蛇妖它是被人派遣來清河鎮的?”瞬間,衆人冷汗淋漓,幾乎溼透了衣衫。

“有預謀的,它們這是打算做什麼!”

“妖,難道又有什麼陰謀嗎?”

“到底清河鎮中有什麼,竟然引得妖前來?”

“它死在文殿之下,問不出什麼來了。”

易辰幾人對視一眼,很明顯,這不是一尊妖不經意的路過清河鎮,而是真正有預謀的一次行動,目的何在,沒有人知道。

撲通!

就在此時,林韻臉色一白,身體也瞬間自虛空跌落下來。

“三小姐,你沒事吧?”易辰一個快步上前,飛掠到近前,擔心的道。

“林小姐,你怎麼樣了?”其餘等人也圍了上來。

“我沒事,有些脫力而已,催動文殿,消耗的太大了。”林韻臉色蒼白,自身卻沒有什麼大礙,只是文書之氣與精氣神有些萎靡。

這是一座大文師巔峰的人留下來的文殿,想要真正的催動,哪怕是血脈相連的嫡親子女,消耗也是難以承受。

“好在蛇妖終於死了,我也可以好好休息了。”林韻一笑。

“嗯,三小姐不要說話好好休息,我立即找人帶三小姐回去。”易辰點頭,吩咐一位文士前去林家通知。

蛇妖雖然被斬殺了,但是書院還需要整理,這裡離不開這些文士。

“諸位公子,你們都好好休息吧,通知的事情,我們去就可以了。”

“對,你們受累了。”

另一羣武修者邁步上前,攬下了這個任務。

“如此,多謝諸位叔伯了。”

“哈哈,不必客氣,你們拯救了清河鎮,說起來我們應該多謝你們纔是。”

“對,你們是清河鎮的英雄,替我們報仇了。”

“兄弟們,我們在這裡守護他們,老劉,你派人去通知各家族,讓他們前來接英雄回家。”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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