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李兄弟?”
陳周鶴愕然回頭才驚覺李衡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自己身後,而他卻毫無察覺。
“不覺得可惜麼”
李衡走到他邊上,目光落在那個專心刻苦的身影上。
陳周鶴張了張嘴皮,也不知說些什麼,又是沉默了半晌。
唯有嘆息一聲。
想了半天剛打算說點什麼,李衡突然腳步一轉就要下樓,臨走時拍了拍肩膀道:“陳師傅早點下去睡覺吧, 今晚好好休息一番。”
“嗯?什麼……意思?”
陳周鶴一愣,察覺到李衡這話裡有話呀。
這不禁讓他又想起來山上那隻大貓,也不曉得它現在如何了。
又是一招。
陳周鶴按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臉上青筋綻起,看上去呼吸頗爲困難。
李衡語氣平淡無波穩如古井,與之前點到爲止不同,即便是見他已經傷到自身仍未叫停。
他頗爲興奮得說道,這兩天他一直想找李衡試招對練,奈何對方就是不出手, 每次都只是笑笑應付過去。
第二天一早,他便早早起來,用完早飯不多久便開始鍛鍊熱身活動筋骨,然後他便看到在院子裡溜貓逗狗的李衡。
“什麼事?”
又是一招, 可能連完整的一秒都不到。
陳周鶴嘆了口氣說道, 得虧自己已經習慣了他這種態度,也瞭解對方的實力,隨便換個別人來都會被李衡這種“傲慢”激怒。
撂下這麼句話,陳周鶴便轉身回去了。
“這……這怎麼會的……怎麼會呢”
“那你還擱着玩呢, 快快去熱個身鬆鬆骨,咱們開始吧!”
整個過程李衡就這麼一直無動於衷得站着,好似冷漠無情鐵石心腸的神像一般端立着看着他。
徹底力竭的陳周鶴跪倒在地,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了,渾身已如散架一般脫力,而由於肺功能的缺陷他無力馬上補足氧氣供應,全身的肌肉被迫開始無氧呼吸,一陣陣痠痛開始發作。
沒了,沒有第二招了,因爲陳周鶴已經倒翻在兩步之外的地上。
電光火石之間試招已經開始了。
最後一招。
“無意義的執着有時換來的只會是更多的遺憾”
“這……陪我對練啊!我可準備到現在了,瞧我這練功服都穿好了。”
甚至還要繼續無情得打擊他:“你連我的一招都接不住,現在接不住,往後不論如何也接不住。”
“好好休息,養足精力,明日我同你試招對練”
直到傍晚的時候纔出了家門,徑直得走到了林石頭的家門口,將那小夥子叫了出來。
來了!
嘭!
這是第一招,緊接着是第二……
沒有過多的花架式,穿着練功服的陳周鶴上來就是一個搶招直攻,他知道李衡的反應速度和出招力度,自己一定要把握先機,只要能在初始的三招佔到先機,那麼隨後的攻勢他就有更多的餘地招架。
“可算是等到你這句話了!就等着呢!”
這是他動了真氣,牽動了肺腑舊傷,現在發作了。
按照自己的推算,只要能應住前三招,那麼他撐過李衡十招的可能性就很高,這樣便打破了他之前一直在李衡手上走不過十招的記錄!
“繼續,陳師傅”
作爲曾經橫霸一時的冠軍武術家,他的天賦絕對是人類之中第一階層的,再加上無比的好勝心和求武心,他對武術的理解更是每日都在精進。
“晚上來我這吃飯吧”
怎麼回事?我怎麼睡地上了?我在哪?我要幹什麼來者……
“李兄弟你幹嘛呢?”
“呼——呼——呼——”
“嘖嘖……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啊……”
砰,秒了。
李衡笑道:“這我當然記得”
這不是假話, 哪怕是舊疾復發那幾天,他都一刻不停得在腦子裡思考李衡的招數破綻,尋找更高水平的技擊格鬥技巧。
李衡微笑回道:“熱身?鬆骨?沒有必要, 陳師傅若是願意隨時都可以開始”
但是陳周鶴有些不高興了:“李兄弟,伱還沒忘昨晚說好的事了吧?”
比岩石還要堅硬,比冰雪還要寒冷,冷硬的話語就如“現實”那般席捲着陳周鶴。
陳周鶴想跟李衡對戰訓練的心情就好像林石頭找自己拜師的心情一樣,這回可算是同意了。
“陳師傅,你好好的思考思考,究竟什麼是值得的。”
“玩啊”
一招,秒了。
陳周鶴頓時眼前一亮,臉上之前的鬱悶一掃而去。
陳周鶴是懵圈的——
頭都沒擡的李衡繼續用茅草逗弄着那隻貓兒。
“這就是現實,你必須看清的現實”
陳周鶴咬着牙站了起來,強忍住咳出來的衝動,再次提起內勁發動全力攻殺過來!
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翻起來, 他帶着難以置信的神色以及不甘的心情再次發起了攻擊!
噗, 倒地。
“李兄弟,你看好嘍, 可別小瞧我,這些日子我也是想了許多練了許多, 你的招數我也差不多摸清了!”
不可置信, 又是鉚足了氣力雙腳立地生根,側身發勁改換打法。
整整大半天的時間,陳周鶴都沒有動過,一直待在院落中一邊休息一邊沉思,像是塊化石一樣,飯也沒吃水也不喝。
他立刻回到樓下臥室,安穩地上牀睡覺去了。
噗通——
陳周鶴頹然得坐在地上,似乎有些迷亂。
“就如你的遭遇,你的傷病,你那已經逝去的黃金歲月……這些都已是既定的現實,是揮之不去的遺憾”
李衡說完便離開了院子,留他一人獨自靜思。
一招。
砰~
陳周鶴用已握不緊的拳頭無力得捶打着地面,一下又一下,雖然力量不大,但是次數夠多時也足以磨破拳頭,就這樣捶打到拳面已然出血,讓這痛楚不斷成爲刺激運動神經的信號,催促着自己的身體站起來,再度站起來!
“啊……啊?哦……哦!好好咧!額一會就到!”
然而,直到他耗盡最後一絲揮拳的力量,都迫不出來能使雙腿再次站立的能量。
一臉懵逼得少年愣了半會才興高采烈得大聲應道。
到了晚飯時,陳周鶴簡單準備的些家常葷素菜,還有兩壺清酒。
“倒酒”
指着林石頭陳周鶴吩咐他給桌上三人的酒盅都倒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