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後,經由大夫的診治,曾宏總算是從昏迷之中甦醒了過來。
“唔,我這是在哪?”
曾宏說着,便想要掙扎着從牀上起身,一旁負責看護的人見狀,連忙上前,將曾宏扶起,旋即頗爲興奮地出言詢問道。
“族長,您醒了,您有沒有感到哪裡不舒服,需不需要小的去給您請大夫過來?”
曾宏聽聞此話,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臉上流露出茫然的神色,向來人詢問道。
“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
眼見曾宏這位曾氏一族第六十一任族長,向自己詢問具體的緣由,此人不敢有絲毫隱瞞,旋即將自己知道的一切,盡皆敘述了一遍。
“族長,事情是這樣的,您先前……”
經由此人的敘述,曾宏總算是回憶起了先前所發生的一切,旋即,只見其面色陰沉,將此人喚至身旁,出言吩咐道。
“你現在馬上派人趕去曲阜孔家,將這個消息告訴他們!”
“是,族長!”
面對曾宏的吩咐,此人不敢有絲毫怠慢,旋即轉身離開。
曾宏看着來人離去的背影,將目光收回,無聲自語道。
“哼,海瑞,你給我等着,我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以泄心頭之恨!”
……
另外一邊,嘉祥縣縣衙大廳。
此刻,嘉祥縣縣令周萬德看着來勢洶洶的海瑞一行人,不由得冷汗直冒。
就在不久前,海瑞將從宗聖廟內擒獲的曾氏族人盡數押解離開後,爲了避免夜長夢多,最終海瑞決定,就在當地的縣衙,對這些曾氏族人展開突擊審訊。
見此情形,錦衣衛百戶關銳主動向海瑞請求,將審訊一事,交由錦衣衛來辦。
海瑞聞言,自然是自無不可,在得到海瑞的允許後,只見關銳便帶着錦衣衛的人馬,在向嘉祥縣縣令周萬德問清楚了牢房的所在之處以後,便將此番被擒住的曾氏族人,盡皆押了下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從牢房內,傳來了淒厲的慘叫聲。
“大……大人,茶……茶來了!”
周萬德將目光轉向海瑞,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話音落下,只見幾名胥吏哆哆嗦嗦地上前,替海瑞,以及都指揮使張遠等人,分別端上來了一杯熱茶。
海瑞見此情形,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旋即開口道。
“嗯,勞煩周大人了!”
聽聞海瑞此話,嘉祥縣縣令周萬德的臉上頓時浮現出受寵若驚的表情,連忙開口道。
“哪裡哪裡,都御史大人言重了!”
在說完這句話後,周萬德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海瑞臉上的表情,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後,方纔大着膽子向海瑞詢問道。
“大……大人,下……下官很好奇,您爲什麼會來這鳥不拉屎的嘉祥縣呢?”
周萬德在說完這句話後,或許是害怕惹怒海瑞,又緊跟着慌忙解釋道。
“大……大人,您別誤會了,下官只是感到好奇而已,絕無別的意思!”
海瑞聞言,並沒有立即給出迴應,而是在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後,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周大人,伱確定想要知道這件事?”
周萬德聽聞海瑞此言,臉上頓時被惶恐之色所覆蓋,連忙擺了擺手,驚慌失措地開口道。
“大……大人,下官什麼也不想知道,您就當下官什麼都沒說過,成嗎?”海瑞將周萬德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旋即將手上的茶杯放回原位,自顧自地說道。
“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周大人,你應該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吧?”
海瑞的話音剛落,周萬德便陷入了沉思之中,縱使他絞盡腦汁,也沒有想明白,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
在這之後不久,周萬德彷彿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麼似的,看向海瑞的眼神之中,滿是震驚。
“都御史大人,下官突然想起來了,今天是曾氏一族,在宗聖廟內祭祀祖先的日子,難不成……”
迎着周萬德那分外疑惑的目光,海瑞點了點頭,旋即給出了迴應。
“嗯,沒錯,他曾家與白蓮教有所關聯,本官此次前來,便是爲了處理此事!”
“什……什麼,白蓮教!”
周萬德在聽完海瑞的這番話後,臉上頓時被無盡的恐慌之色所籠罩,下意識地失聲道。
不過很快,周萬德便意識到了自己的莽撞之處,連忙將頭低下,一言不發。
縱使周萬德僅僅只是一名小小的知縣,但他的心裡也十分清楚,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因爲凡是與白蓮教有所勾結的,最終都逃脫不了抄家滅族的命運!
縱使你家財萬貫、朝中有人又如何?一旦與白蓮教沾上關係,那麼就觸碰了朝廷的逆鱗!
你在朝廷眼中,就是名副其實的反賊了,而且還是那種隨時都有可能煽動百姓,起來犯上作亂的反賊!
“看來這個曾家,是死到臨頭了!”
周萬德在如此感慨了一句後,腦海中頓時靈光一閃,如此想道。
“不對啊,按理來說,如此重要的事情,都御史大人爲什麼要跟我這名小小的知縣講呢?”
“難不成,都御史大人,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去辦?”
旋即,只見周萬德回過神來,臉上滿是討好的神色,將目光轉向海瑞,開口道:“都御史大人,有什麼需要下官去做的,儘管言語一聲便是,下官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海瑞聞言,在思襯片刻後,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開口道。
“話說回來,本官這裡確實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辦!”
周萬德聽聞海瑞此話,臉上的激動之色更甚,對於他來說,這就是一個絕好的翻身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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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眼前這位,可是朝廷派下來查案的左副都御史大人,四捨五入之下,也能夠勉強算是半個欽差大臣了!
想到這裡,周萬德強行按捺住內心的激動之色,用略帶顫抖的聲音,向海瑞詢問道。
“還請大人明言,下官一定竭盡全力!”
海瑞將周萬德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在沉吟片刻後,旋即出言吩咐道。
“這樣,你馬上派人將這個消息散佈出去,就說曾家與白蓮教有所關聯,凡是涉及其中的人,都已經被本官擒獲,現在正馬不停蹄地審訊之中!”
周萬德在聽完海瑞的吩咐後,猛地從座椅上起身,不假思索地迴應道。
“是,大人,下官這就去辦!”
話音落下,只見周萬德邁步走出大廳,並喚來下屬,在其耳旁低語幾句後,那幾名下屬便匆忙離去。
一旁的都指揮使張遠見狀,臉上滿是疑惑之色,旋即壓低聲音,向海瑞詢問道。
“大人,您這是……”
海瑞聞言,瞥了張遠一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出言解釋道。
“放心吧,本官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給他們來一招敲山震虎!”
“現在主動權在我們手裡,他們越慌張,暴露出來的破綻也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