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十成勝算!
伴隨着時間越來越臨近七月份,天氣也逐漸變得炎熱了起來。
浙江,浙直總督府,書房內。
清晨,胡宗憲正坐於書案後,瀏覽着不久前,派人從街上購買來的報紙。
“嗯,朝廷所發行的報紙可比邸報要有意思多了,用來打發瑣碎的時間,再合適不過了!”
胡宗憲如此感慨着,旋即順勢端起一旁的茶杯,輕啜一口。
大概在一個月前,突然出現了幾位自稱是新聞署的官員,前來總督府拜訪胡宗憲,說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將在杭州開辦名爲新聞署的機構,用以售賣報紙。
胡宗憲在向那幾名官員,詳細瞭解完何爲報紙後,便欣然同意了他們的提議。
在經過大概一個多月的籌備以後,杭州當地的新聞署正式成立,胡宗憲也託人買到了,由朝廷所發行的,名爲大明日報的兩期報紙。
“據說,這名爲報紙的東西,在京城內頗受歡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在杭州當地所售賣的報紙,自然也分爲兩類,一類專門針對於官員士紳,另外一類,則是專門面向於普通老百姓。
胡宗憲曾經看過那種面向普通百姓的報紙,他發現,那種面向百姓的報紙,上面根本就沒有什麼字,其中的內容,絕大部分都是由各種各樣的插畫所組成的,看上去頗爲有趣。
這種名爲報紙的新興事物,剛在杭州問世,便受到了豪紳富戶、官員士紳,以及普通老百姓們的大力歡迎。
尤其是當那些官員士紳們得知,這種名爲報紙的東西,在京城內頗爲流行的時候,事情便一發不可收拾。
或許是爲了追趕潮流,亦或者是爲了其他,總之,許多士紳官員都陷入了狂熱之中,甚至不惜花費重金,購買大量的報紙。
對於那些官員士紳們來說,購買報紙,不僅能夠襯托自己的身份,而且還能夠與京城內的那些官員們有共同話題,對於日後的仕途肯定有所幫助。
而那些普通老百姓購買報紙的心思,相較於那些官員士紳,則是要單純得多,因爲一份報紙的售價,還不到一文錢。
只需要付出一文錢,便能夠收穫許久的快樂,這簡直是枯燥乏味的生活中,爲數不多的慰藉。
‘咚咚咚——’
正當胡宗憲沉浸於報紙中的內容時,只聽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胡宗憲見此情形,戀戀不捨地將視線從報紙上移開,出言吩咐道。
“進來!”
話音剛落,只聽‘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推開,一名胥吏走了進來,恭敬稟報道。
“總督大人,按照您的吩咐,布政使大人他們,已經在議事大廳等候了!”
“嗯,本官知道了,你下去吧!”
胡宗憲在聽完那名胥吏的稟報後,點了點頭,如此吩咐道。
“是,總督大人!”
那名胥吏在應聲後,旋即轉身離開了書房。
胡宗憲之所以將衆人召集至議事大廳,則是因爲,他身爲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有義務向麾下的官員,宣讀朝廷的旨意,討賊檄文自然也包括在內。
在那名胥吏離開後不久,胡宗憲便邁着沉穩的步伐,向着總督府議事大廳走去。
……
總督府議事大廳內,趁着胡宗憲還沒來的空當,鄭泌昌、何茂才、戚繼光、馬寧遠、以及高翰文等諸多官員,聊起了閒話,其話題主要是圍繞最近一段時間,在杭州發行的兩期報紙。
“話說你們看最近發售的報紙沒有,那上面可詳細記錄了當初薊遼總督楊選,生擒韃靼大汗的全過程!”
鄭泌昌在環視一圈後,頗爲興奮地開口道。
“老鄭,我記得那好像是第一期的內容吧,真是令人心潮澎湃,恨不得親自上陣殺敵!”
一旁的何茂才聽聞鄭泌昌此話,臉上也滿是激動之色,只見其緊握拳頭,出言應和道。
“第二期的報紙的內容,也很令人震驚,沒想到朝廷居然會下詔廢除當代衍聖公,這可是歷朝歷代,都聞所未聞的大事啊,沒想到居然就這麼發生了!”
一旁的高翰文聞言,也緊跟着開口道。
正當衆人就這個話題,討論地正熱烈之際,只見胡宗憲邁着沉穩的步伐,進入了總督府議事大廳。
衆人見此情形,當即停止這個話題,紛紛從座椅上起身,向胡宗憲恭敬行禮道。
“見過總督大人!”
“嗯。”
胡宗憲聞言,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旋即自顧自地在主位上坐下。
隨後,只見胡宗憲擺了擺手,將目光從在場的衆人身上掃視而過,出言吩咐道。
“嗯,都坐吧!”
待胡宗憲的話音落下,在場的衆人,均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見人已經來齊,胡宗憲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後,方纔看向衆人,沉聲道。
“本官今天之所以召集大家前來,便是爲了向你們宣讀朝廷的旨意,來人,把討賊檄文拿上來!”
“什麼,討賊檄文!”
衆人聽聞胡宗憲此話,臉上頓時流露出震驚之色。
隨後,戚繼光彷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只見其鼓起勇氣,從座椅上起身,小心翼翼地向胡宗憲確認道:“總督大人,那討賊檄文該不會是……”
胡宗憲聞言,擡起頭來,目光與戚繼光相對,隨後出言解釋道。
“嗯,伱猜的沒錯,不久前,朝廷正式下發了討賊檄文,由湖廣巡撫馮嶽統帥十三萬大軍,以鎮壓叛亂爲由,正式出兵播州!”
“什麼,朝廷居然出動了十三萬大軍!”
原本還算淡定的鄭泌昌,在從胡宗憲的口中得知了,朝廷居然出動了十三萬大軍後,臉上滿是驚駭之色,不由得失聲道。
而不遠處的俞大猷,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也是倍感震驚。
畢竟,當初朝廷在剿滅倭寇的時候,也沒有出動這麼多的軍隊,由此可見,朝廷此番肯定下了極大的決心!
隨後,只見胡宗憲從下屬的手中接過討賊檄文,迎着衆人那分外疑惑的目光,不緊不慢地出言解釋道。
“其實,朝廷出兵鎮壓那些蠢蠢欲動的土司,也是預料之內的事!”
“一直以來,西南一地的土司都不太安分,他們彼此之間時常爆發戰爭,使得百姓飽受戰亂之苦,雖然他們名義上服從我大明的管轄,但實際上,他們與漢朝時的諸侯國無異,儼然一副國中之國的模樣!”
“那些土司,不僅能夠自主任命官員,而且能夠從當地的百姓身上,隨意徵收賦稅。”
胡宗憲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緊跟着補充道。
“最重要的是,那些土司還擁有自己的軍隊,他們對我大明,也時常是處於聽調不聽宣的狀態!”
“以往的時候,朝廷根本就騰不出手來處理那羣土司,因爲當初朝廷不僅國庫空虛,而且還有強敵窺伺!”
“而眼下,國庫充裕,倭寇也被剿滅,就連前來進犯我大明的韃靼,也被殺得大敗而歸,朝廷沒了後顧之憂,自然便能夠集中精力,騰出手來對付這羣土司了!”
衆人在聽完胡宗憲的這一番解釋後,也是深感信服。
隨後,一旁的馬寧遠在思襯許久後,站了出來,向胡宗憲詢問道。
“老師,爲何朝廷會將如此重任,交由湖廣巡撫馮嶽,按理來說,馮嶽是文官,像行軍打仗這種事不是應該由……”
胡宗憲聞言,瞥了馬寧遠一眼,旋即面向衆人,出言解釋道。
“馮嶽此人雖是文官,但其在行軍打仗方面,頗有章法,他曾經親自帶兵鎮壓了播州宣慰使楊烈,以及貴州宣慰使安萬銓因爲爭奪水煙、天旺地區,而發生的戰爭!”
“更何況,馮嶽身爲湖廣巡撫,長期總督湖廣川貴的軍務,沒有人比他更瞭解西南一地的那些土司了!”
“陛下果真是獨具慧眼,朝中沒有人比馮嶽更適合統帥這支大軍!”
胡宗憲如此感慨着,旋即將目光收回,順勢端起一旁的茶杯,輕啜一口。
戚繼光在聽完胡宗憲的這番解釋後,旋即問出了一個困擾他許久的問題。
“總督大人,依您看,此番朝廷出兵播州,有幾成的勝算?”
戚繼光的話音剛落,胡宗憲想都沒想,便拋出了問題的答案。
“十成!”
“什麼,十成!”
胡宗憲給出的這個答案,明顯出乎了戚繼光的預料,因爲在這之前他所預估的勝率,大概在六至七成左右。
畢竟,播州一地,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而且由於靠近水路,時常有貨物經過播州,因此當地十分富裕,而播州楊氏,又在當地經營了幾百年的時間,其勢力可謂是根深蒂固。
在戚繼光看來,楊烈完全可以採取避而不戰的策略,再怎麼說,朝廷大軍所能夠攜帶的輜重糧草,總歸是有限度的,而楊烈則背靠整個播州,其麾下的苗兵,隨時都能夠獲得補給。
就這樣打持久戰,等到朝廷大軍輜重耗盡,屆時自然便會退兵。
胡宗憲似乎是看出了戚繼光心中所想,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後,旋即笑着詢問道。
“戚繼光,你是不是在想,楊烈完全可以採取避而不戰的策略?”
眼見自己的心思被胡宗憲一語道破,只見戚繼光將頭低下,恭敬道。
“是的,總督大人,下官就是這樣想的!”
胡宗憲見此情形,將目光從戚繼光的身上收回,轉而解釋道。
“不,不會有這個可能,一旦楊烈選擇了避而不戰的策略,那麼他很快便會被來自內部的壓力所壓垮!”
“別忘了,朝廷給他安上的罪名是什麼?”
戚繼光聽聞胡宗憲此話,瞳孔驟然收縮,臉上頓時浮現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緩緩道。
“是……是蓄意謀反!”
“對,沒錯,是蓄意謀反!戚繼光,你可知道大明律對於謀反一罪,是如何處置的?”
胡宗憲將戚繼光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點了點頭,如此詢問道。
胡宗憲的話音剛落,戚繼光的腦海中便不自覺地浮現出大明律的條款。
“凡謀反及大逆,但共謀者,不分首從,皆凌遲處死,祖父、父、子、孫、兄弟及同居之人不分異姓、叔伯父、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異,年十六以上,不論篤疾、廢疾,皆斬!”
隨後,只見戚繼光回過神來,臉上滿是激動之色,旋即沉聲道。“總督大人,下官明白您的意思了,您的意思是,只要楊烈選擇避而不戰,那些擔心受到牽連的人,便會想方設法向朝廷表明自己的忠心,其內部很快便會分崩離析!”
“而一旦楊烈承受不住壓力,選擇出兵迎戰,楊烈麾下的那些苗兵,無論是在戰鬥意志、武器裝備還是戰鬥技巧方面,都跟朝廷的大軍,有着極其懸殊的差距!”
“朝廷的大軍,牢牢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因此,雙方一旦開戰,那些苗兵很快便會被擊潰,而一旦苗兵被擊潰,那麼楊烈的末日,也就臨近了!”
坐於主位的胡宗憲在聽完戚繼光的這一番分析後,頗爲滿意地點了點頭。
在他看來,以戚繼光的表現,已經完全擔當得起帥才這兩個字了!
“待本官日後去往京城任職,出任閣老以後,一定要向陛下大力舉薦此人!”
隨後,胡宗憲眼見話題越扯越遠,在輕咳兩聲後,面向衆人,沉聲道。
“咳咳,本官現在爲你們宣讀朝廷的討賊檄文!”
“自古帝王臨御天下,皆中國居內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國,未聞以夷狄居中國而制天下也!”
“播州楊氏,尊任殘賊、信用奸佞、誅戮忠正、剝削百姓、增重賦斂、以至百姓號泣市道,死者則露屍不掩,生者則奔亡流散……”
待討賊檄文的最後一個字落下,胡宗憲這才鬆了一口氣,旋即,只見其喚來胥吏,將討賊檄文帶了下去。
在這之後,只見胡宗憲將目光從在場的諸多官員身上一一掃過,緩緩道。
“好了,本官已經將討賊檄文宣讀完畢,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大家就散了吧!”
“是,總督大人!”
房間內的諸多官員見此情形,紛紛從座椅上起身,向胡宗憲恭敬行禮道。
正當衆人陸續離去之際,胡宗憲彷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只見其出言叫住鄭泌昌,轉而詢問道。
“對了,目前桑苗的長勢如何?”
鄭泌昌聞言,猛地頓住腳步,旋即轉過身來,恭敬稟報道。
“總督大人,目前桑苗的長勢十分喜人,甚至有些地方的桑苗,已經成熟!”
“據下官估算,浙江當地的桑苗,最遲在八月中旬的時候,應該就會全部成熟!”
胡宗憲在從鄭泌昌口中,得知這個消息以後,臉上浮現出悵然若失的神色。
隨後,只見其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呢喃自語道。
“八月中旬啊,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
鄭泌昌聽聞胡宗憲此話,心裡也很不是滋味,畢竟按照現有的情況,再過一個月,胡宗憲就會去往京城任職,到時候,來浙江接替胡宗憲位置的是監察御史趙貞吉。
雖然鄭泌昌此前,曾經跟趙貞吉短暫共事過一段時間,甚至還在他的授意下,對那些鬧事的鹽商進行鎮壓!
但歸根結底,趙貞吉不是“自己人”,誰也不知道,他繼任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後,會幹出什麼事。
畢竟,再怎麼說,胡宗憲也是嚴閣老的學生,是根正苗紅,無可置疑的“自己人”,在胡宗憲麾下辦事,並不需要顧忌太多。
並且,在鄭泌昌看來,趙貞吉出身於督察院,誰也摸不透他的脾氣。
“唉,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鄭泌昌如此想着,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黯然之色。
隨後,胡宗憲也緊跟着回過神來,擺了擺手,如此吩咐道。
“行了,就這樣吧,本官接下來還有要事需要處理!”
“是,總督大人,下官這就告退!”
鄭泌昌聽聞胡宗憲此話,在向其拱了拱手後,旋即邁步離開了總督府議事大廳。
待鄭泌昌離開總督府以後,才猛地發現,何茂才正在總督府門口等着自己。
何茂才見鄭泌昌出來,當即上前,一臉好奇地詢問道。
“老鄭,剛纔總督大人,問了你什麼問題?”
鄭泌昌聞言,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只見其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緩緩道。
“唉,總督大人問了一下桑苗的長勢!”
何茂才見此情形,臉上頓時浮現出瞭然之色,旋即開口道。
“唉,眼下浙江當地的桑苗,再過一個月就將徹底成熟,等桑苗成熟後,總督大人就要去京城任職了,到時候咱們可怎麼辦啊!”
“要知道,接替總督大人的趙貞吉,可是出身於督察院啊!”
何茂才在說到這裡的時候,一副提心吊膽的模樣。
“唉,到時候,咱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啊!”
……
待衆人陸續從總督府議事大廳離開以後,胡宗憲也緊跟着回到書房,開始處理起那些被送來的公文。
由於此前,胡宗憲已經完成了交接工作,因此,需要他親自處理的公文很少。
很快,胡宗憲便將公文處理完畢,隨後,只見其走出書房,徑直來到院子裡的躺椅上躺下。
胡宗憲覺得,朝廷以平定叛亂的名義,出兵播州,其目的,應該遠不及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在他看來,朝廷此番出兵,並不僅僅只是單純爲了震懾那些蠢蠢欲動的土司,應該是有更大的圖謀。
胡宗憲猜測,朝廷應該是打算藉着鎮壓播州楊氏的這個機會,在西南一地施行改土歸流政策!
畢竟,眼下正是騰出手來,處理國內那些不安定因素的大好機會!
目前大明國庫充裕,兵精糧足,周邊也沒有強敵窺伺,選在這個時候向西南一地的土司動手,恰恰是最好的時機。
儘管胡宗憲有這方面的猜測,但是卻缺乏相關的證據,用以佐證自己的想法,因此,他只得暫時將其壓下。
“嗯,到時候在去往京城的時候,還是向老師問一問這方面的情況吧!”
胡宗憲如此想着,旋即在心中下定了決心。
就在這時,只見一名胥吏急匆匆地跑到胡宗憲的面前,俯下身體,恭敬稟報道。
“稟總督大人,鎮撫使大人在外求見!”
“嗯,本官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胡宗憲對這個消息絲毫不感到意外,因爲最近一段時間,錦衣衛鎮撫使劉密,時常來找自己釣魚。
“是,總督大人!”
那名胥吏在聽聞胡宗憲此話,很快便領命而去。
在那名胥吏離開以後,只見胡宗憲將目光轉向一旁的貼身侍衛,沉聲吩咐道。
“馬上去把本官的釣竿、魚簍,以及蓑衣拿過來!”
“遵命,大人!”
那名貼身侍衛對此早已見怪不怪,在恭敬應聲後,旋即邁步離開。
不多時,只見錦衣衛鎮撫使劉密頭戴斗笠,身披蓑衣,一副釣魚翁的打扮。
在他的身後,還緊緊跟隨着兩名身着飛魚服的錦衣衛,在他們手中,還拿着竹子做的魚竿,以及編織好的魚簍。
隨後,只見劉密來到胡宗憲的身旁,恭敬道。
“見過總督大人!”
胡宗憲聞言,只是瞥了劉密一眼,未作理會。
不多時,只見先前那位領命而去的貼身侍衛,返回了院子,來到了胡宗憲的身旁。
當他回來時,手上多了魚竿、魚簍,以及蓑衣斗笠,等釣魚所需的物品。
胡宗憲瞥了劉密一眼,旋即出言詢問道。
“行了,咱們今天到哪裡去釣魚?”
“跟我來吧,最近,我又打聽到一處地方,據說那裡的魚很多,很容易釣上來!”
隨後,只見胡宗憲身披蓑衣,頭戴斗笠,在幾名貼身侍衛的保護下,跟隨劉密,以及兩名錦衣衛,離開了總督府。
由於距離不是很遠,因此,劉密和胡宗憲,選擇步行過去。
在路上的時候,只見劉密停下腳步,看向一旁的胡宗憲,率先挑起了話題。
“還記得那個角田誠嗎?”
“當然記得,不久前,你不是說在我大明的支持下,那個角田誠招募了大量的流浪武士,成功在日本的九州宮崎地區站穩腳跟,並一舉成爲了當地最爲強大的勢力,難不成是出什麼事了嗎?”
胡宗憲聽聞劉密此話,臉上浮現出疑惑之色,出言追問道。
劉密聽聞胡宗憲此話,搖了搖頭,出言解釋道。
“倒沒出什麼大事,只不過這個角田誠,似乎因爲崛起的太快,而被周邊的那些大名所忌憚。”
“那些大名糾集八千餘名軍隊,一起圍攻角田誠,但那些大名的軍隊實力太過於弱小,彼此之間心懷鬼胎。”
“縱使他們聯合起來,也只能與角田誠麾下的軍隊,打一個平手,因此,情況陷入了僵持,誰也奈何不了誰!”
“不久前,這個角田誠,在寄來的信中請求我大明,給予他更多的支持!”
胡宗憲聞言,挑了挑眉,將目光從劉密的身上收回,轉而詢問道。
“哦,那你是怎麼想的呢?”
“我打算將這件事情如實上奏陛下!”
劉密聽聞胡宗憲此話,看向遠處的景色,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嗯,這樣也好!”
胡宗憲聞言,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對於劉密的想法,表達了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