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內閣票擬
在經過好幾天的商議以後,餘下部門的排名也總算是確定了下來。
紫禁城,內閣。
待最後一個字落下,只見嚴嵩將手上的毛筆放回原位,看着書案上這份,寫有各個部門排名的紙張,整個人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隨後,只見其撫了撫鬍鬚,將寫有大明各個部門具體排名的紙張,遞交到徐階的面前,轉而開口道:“徐閣老,你看看,這中間可否還有什麼紕漏?”
徐階聞言,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然後從嚴嵩的手中,將紙張接過。
由於紙上的墨跡尚未乾透,因此,還留有些許的墨香,上面的字跡十分工整,且清新飄逸,矯若遊龍。
待從嚴嵩的手中接過寫有排名的紙張後,徐階便分外專注地瀏覽了起來。
“嗯,六部這邊的排名爲吏、戶、禮、兵、工、刑,五寺這邊是鴻臚寺排在首位,十二監這邊則是司禮監,五軍這邊……”
時間就這麼緩緩流逝,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只見徐階將手上寫有各個部門排名的紙張放下,點了點頭,出言應和道:“嗯,嚴閣老,其中的排名我看過了,沒什麼問題!”
“諸位也看看吧,等確認無誤以後,便送到司禮監那邊去!”
徐階說完,便將寫有各個部門具體排名的紙張,遞交到了一旁的胡宗憲手中。
待胡宗憲確認其中的內容無誤後,又將其遞交到高拱的手中,在高拱之後,則分別是張居正,嚴世蕃。
這張寫有大明各個部門排名的紙,在衆人的手中,轉了一圈後,又重新回到了嚴嵩的手中。
旋即,只見嚴嵩喚來一名胥吏,出言吩咐道:“把這份寫有各個部門排名的名單,送到司禮監那邊去!”
那名胥吏聞言,不敢有絲毫怠慢,異常鄭重地從嚴嵩的手中接過紙張,沉聲應道:“是,嚴閣老!”
在這之後,那名胥吏不敢有絲毫怠慢,當即快步離去。
待那名胥吏離開內閣以後,只見嚴嵩端起桌上那泡有枸杞水的茶杯,輕啜一口後,向衆人提議道:“既然部門排名一事,已經告一段落,那咱們接下來就開始算各個部門今年的賬,順帶着把票擬了吧!”
“是,嚴閣老!”
……
另一邊,司禮監內。
此刻,司禮監內忙碌異常,不時有懷抱奏疏的胥吏進出。
只見馮保將手上那封處理完畢的奏疏放至一旁,然後從座椅上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
在活動完四肢後,只見馮保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出言抱怨道:“最近需要批紅的奏疏,怎麼多了這麼多,都快趕上平常的兩倍了!”
不遠處的首席稟筆太監黃錦聽聞馮保此話,將手中的毛筆放下,輕笑一聲,出言安慰道:“等忙完這一陣就好了!”
就在這時,只見一名步履匆忙的胥吏,進入了司禮監。
那名胥吏在進入司禮監以後,未作絲毫猶豫,當即來到黃錦的面前,俯下身體,恭敬稟報道:“黃公公,近來由內閣那邊負責的事情,已經有結果了!”
那名胥吏說完,便將那封寫有各個部門排名的紙張,遞交到了黃錦的面前。
“哦,這麼快就有結果了!”
話音落下,只見黃錦從那名胥吏的手中將紙張接過,分外專注地瀏覽了起來。
“六部這邊,吏部排在首位,十二監這邊,咱們司禮監排在首位,嗯,不錯不錯……”
很快,黃錦便將紙張上的內容瀏覽完畢,他能夠看出來,內閣這邊,爲了不讓各個部門的排名,引起太大的爭議,已經使出了渾身的解數。
除了六科那邊的排名有待商榷以外,其餘各個部門的排名,也算是較爲合理。
各個部門的排名,都是按照其所擁有的權責,再綜合平日裡的辦事效率、以及政績等方面來考慮的。
六部這邊,之所以將吏部排在首位,則是因爲,自古以來吏部便是六部之首。
吏部負責官員的考評、升遷,牢牢掌管着官員的人事任命,權力極重,將吏部排在首位,能夠最大限度地避免爭議。
而司禮監這邊,就更不用說了,司禮監有提督、掌印、稟筆、隨堂等太監,提督太監掌管皇城內一切禮儀、刑名以及管理當差、聽事差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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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印太監掌管內外奏章,以及御前驗對符契,稟筆、隨堂太監,則負責管轄奏章文書,對內閣的票擬批紅。
因此,司禮監素來有第一署之稱,其權責不可謂不重!
將司禮監排在十二監的首位,也沒有誰能夠挑出毛病,餘下的那些部門,也都是按照其權責輕重來進行排名的,權責越重,排名就越靠前。
在這之後,只見黃錦將手上那張寫有各個部門排名的紙張,遞交到馮保的手中,出言吩咐道:“馮保,這份由內閣擬定的各個部門的排名,待會兒就由你親自給陛下送過去吧!”
馮保聽聞,不由得怔楞了片刻,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不敢相信,黃錦居然將這麼好的機會,白白讓給了自己!
要知道,對於太監而言,最爲重要的事,莫過於得到皇帝的青睞,距離皇帝越近,與他的關係越親密,所能夠得到的權力也就越大!
當初馮保之所以要冒着巨大的風險,搶在所有人前面,當面向皇帝報呈下雪的祥瑞,便是這個道理。
而事情的結果,也沒有讓馮保失望,他因爲此事進入了皇帝的視線,然後平步青雲,順利接了石公公的班,坐上了司禮監稟筆太監的位置。
在這之後,只見馮保將內心紛亂的想法盡皆壓下,迎着衆人那滿是慕羨的目光,一臉感激地從黃錦的手中,將寫有部門排名的紙張接過,沉聲道。
“多謝黃公公!”
黃錦似乎對此毫不在意,只是眯了眯眼,笑着開口道:“行了,別浪費時間了,趕緊過去吧!”
“是,黃公公!”
在應聲後,馮保未作絲毫猶豫,當即快步離開了司禮監,向着幹清宮所在的方向行進。
……
另一邊,紫禁城,幹清宮。
此刻,嘉靖正與呂芳一邊下着圍棋,一邊聊着閒話。
只聽‘啪嗒’一聲,嘉靖將手中的黑棋落入棋盤,然後看向呂芳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
“呂芳,朕先前不是讓你查,究竟是誰在背後煽動國子監的學生嗎,有眉目了嗎?”
“啓稟陛下,奴婢已經調查清楚了,是吏科給事中那邊的人,在暗中煽動國子監的學生,奴婢已經命令東廠,將相關人等盡數拿下!”
呂芳說完,從一旁的棋簍中,捏起一枚白棋,將其落入棋盤。
嘉靖聞言,在沉吟片刻後,轉而向呂芳確認道:“吏科給事中,朕記得是那個叫胡應嘉的言官,所在的部門吧,近來朝中好幾次的爭端,都有他的參與!”
“當初還跟那個歐陽一敬一起,以貢院內有鬼神作祟爲由,上疏請求朕推遲將要在貢院舉行的考試!”
呂芳眼見嘉靖舊事重提,內心不由得‘咯噔’一聲。
身爲嘉靖身邊最爲親近的人,呂芳自然知道,當初嘉靖之所以會力排衆議,專門舉行鍼對於宗室、勳貴們的考試。
其目的便是爲了藉着考試一事,讓宗室、勳貴重回朝堂,用以制衡那些文官。
對於皇帝來說,那些宗室、勳貴的忠心是不用懷疑的,畢竟,沒有人比他們更想看到大明繼續存在下去。
只要大明還在,那麼他們身上的特權就還在!
若是皇帝想要推行改革,有這些宗室、勳貴在,其所受到的阻力,也將小上許多。
而先前朝中那些大臣與言官一同聯合起來,以鬼神作祟爲由,上疏請求皇帝延期舉行考試,這無異於擋了皇帝的道。
在呂芳看來,當初別說是在貢院裡死幾個人了,就算是天上下刀子,這場專門針對於宗室、勳貴的考試,也會照常舉行。
而眼下,這些通過考試的宗室、勳貴子弟,已經被皇帝盡數派至播州任職,他們只需要在基層歷練個幾年,便能夠被調回京城,然後委以重任。
“等到這些宗室、勳貴子弟陸續在朝中擔任要職,恐怕就要變天了啊!”
在這之後,只見呂芳收斂心神,回過神來看向嘉靖所在的方向,出言勸慰道:“陛下,慎重啊,再怎麼說,這胡應嘉也是言官,您可萬萬不能……”
嘉靖聞言,擺了擺手,出言迴應道:“放心吧,朕知道該怎麼做!”
嘉靖說完,從棋簍中拿起一枚黑棋,將其落入棋盤,自顧自地說道:“這件事甚至都不需要朕親自出面,自會有人替朕辦好的!”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臉上浮現出瞭然之色,在呂芳看來,嚴嵩徐階二人,必定已經接收到了嘉靖所要傳達的訊息。
而他們,也將作爲皇帝的一把刀,藉此機會,狠狠地敲打一番那羣言官。
正當呂芳思緒翻飛之際,只見導引太監邁着悄無聲息的步伐,來到嘉靖的面前,俯下身體,恭敬稟報道。
“啓稟陛下,司禮監稟筆太監馮保求見,說是內閣那邊,已經將各個部門的排名商定完畢!”
“嗯,朕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嘉靖聞言,將目光從面前的棋盤上移開,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
“遵命,陛下!”
導引太監在應聲後,向嘉靖躬身行禮,然後未作絲毫猶豫,邁步離開了幹清宮。
……
不多時,只見馮保邁步進入了幹清宮,其在進入幹清宮以後,便‘撲通’一聲跪伏於地,然後從袖中將寫有各個部門排名的紙張取出,將其高高舉過頭頂,沉聲道。
“啓稟陛下,這裡便是由內閣那邊評定出來的各個部門的排名!”
“嗯,拿過來吧!”
待話音落下,只見呂芳上前,從馮保的手中將寫有各個部門排名的紙張接過,恭敬遞交到嘉靖的面前。
“陛下!”
“嗯。”
待嘉靖從呂芳的手中,將寫有排名的紙張接過以後,便分外專注地瀏覽了起來。
“六部這邊的排名爲吏、戶、禮、兵、工、刑,十二監這邊則是司禮監排在首位,六科這邊,刑科給事中排在第一名,第二名則是戶科給事中,餘下的分別是,工科、禮科、兵科,吏科給事中則排在最後!”
“由內閣擬定的這份部門排名,倒也無可指摘,嗯,不錯不錯!”
待嘉靖將各個部門的排名,盡數瀏覽了一遍後,將其放至一旁,自顧自地說道。
眼見嘉靖認可了這份由內閣擬定的部門排名,馮保整個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臉上滿是如釋重負的神色。
而與此同時,一旁的呂芳臉上,則是一副掩飾不住的震驚之色。
此時的他,心中生出了一絲莫名的危機感。
“嚴閣老、徐閣老可真是會揣摩聖意啊,陛下前腳剛暗示他們,他們後腳便把事情辦得妥妥帖帖的,呂芳,伱可千萬不能放鬆啊!”
就在這時,只聽嘉靖的聲音響起,將呂芳重新拉回到現實:“馮保,這份由內閣擬定的部門排名,朕看過了,沒什麼問題,待會兒公佈出去吧!”
“另外,放出消息,就說各個部門的年終獎,隨本次的俸祿一同發放,也讓大家過個好年!”
馮保聽聞嘉靖此話,當即神色一凜,向嘉靖躬身行禮道:“遵命,陛下!”
……
在馮保離開幹清宮以後,很快,經由內閣那邊評議的部門排名,也算是正式公佈了出來。
其中,各個部門的排名,在經由官吏的謄抄以後,很快便被張貼至各個地方的公告欄。
而內閣那邊,正式公佈各個部門排名的這一消息,也很快以一種病毒式的傳播速度,在朝野之中傳播開來。
畢竟,近來由內閣根據各個部門一年來的政績、以及辦事效率來評定排名一事,早已在朝中鬧得沸沸揚揚。
而眼下,這件無比重要的大事,總算是有了結果,如何不令人感到興奮。
爲了能夠儘快獲取到第一手的消息,各個部門都派出了官員前去打探消息,那些張貼有部門排名的公告欄附近,則被聞訊趕來的官員,圍得水泄不通。
此刻,內閣附近的公告欄,早已聚集了一大批的官員,這些官員爲了看清楚,公告欄上張貼有部門排名的紙張,正不由分說地往裡面擠。
“哎喲,別擠啊,本官還沒有看清楚呢,後面的沒長眼睛嗎?”
“哪個不長眼的,踩了本官一腳?”
“哎喲,別擠,別擠!”
在經歷一開始的混亂後,最終衆人一致決定,找一個人來替大家念一念各個部門的排名,如此一來,也能夠避免推搡的狀況發生。
隨後,只見一位身穿緋袍的吏部官員站了出來,自告奮勇地接下了這個差事。
見具體的人選已經定了下來,衆人便爲其讓開了一條道路。
在這之後,只見那名吏部官員來到張貼有部門排名的紙張下,念起了上面的排名。
“六部這邊,由吏部排在首位,其次分別是戶部、禮部、兵部、工部、刑部,另外,六科這邊,則是刑科給事中排在首位,其次分別是戶科給事中,餘下的分別是,工科、禮科、兵科,吏科……”
那名吏部官員,還未來得及將餘下的排名全部唸完,只見周遭的那些官員,一臉的不滿。
“憑什麼你們吏部能夠排在第一名,按理來說,明明今年兵部的貢獻更大,剿倭寇、御韃靼、平播州,這可都是實打實的功績啊!”
“哼,兵部的人臉皮可真夠厚的,什麼功勞都往自己身上攬!”
“早在開戰之前,我們戶部便開始調運軍械、糧草,以及各式各樣的武器,要沒有我們戶部保障後勤,運輸輜重,前線的將士們,能打勝仗嗎?”
“倘若真要這麼說,咱們禮部今年也立功不小,無論是科舉考試,還是籌備冊封皇后的典禮,一點也不比在場的諸位遜色吧?”
“哼,你們吏部能夠排在首位,無非是沾了胡閣老的光,誰不知道胡閣老深受陛下器重,要不是胡閣老帶領你們吏部,在朝廷三年一度的大計上表現出色的話……”
“我看吶,本次部門排名,是根據各個部門的權責來排的,你們看,權責越重,部門的排名就越靠前!”
“果然是這樣,唉,沒辦法,只能認了!”
倘若說,六部這邊官員的不滿,僅僅只是停留在言語上的話。
六科這邊的官員,在聽到六科的部門排名以後,心中的不滿,已經快要具現爲實質了,尤其是吏科給事中的官員。
在他們看來,自己所在的部門,不僅辦事效率極高,而且也幹了不少實事,但是卻被內閣排到了最後一名。
隨後,只見一名吏科給事中的官員一臉憤慨地站了出來,沉聲道。
“不公平,有黑幕,憑什麼我們吏科給事中排在最後一名,而毫無建樹、尸位素餐的戶科給事中,卻排在了第二名的位置,肯定是他們在暗中耍了什麼手段!”
這位吏科給事中的話,很快便得到了同僚的一致響應,而一旁那些戶科給事中的官員,則是一臉的不忿。
只見一位戶科給事中的官員站了出來,臉上滿是嘲諷之色,緩緩道:“哼,這份排名是由內閣的閣老們排出來的,大家都沒什麼意見,就你們特殊?”
“難道說,我大明六部、五寺、三法司、十二監中,就你們吏科給事中在爲朝廷辦實事,我們在場的諸位,都是尸位素餐,備位充數之徒?”
那名吏科給事中的官員聽聞此話,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用手指向那名出言嘲諷的戶科給事中官員,沉聲道:“哼,真是強詞奪理,大家跟我一起上啊,給這些無恥小人一點教訓!”
那名吏科給事中的官員說完,便猛地上前,一把將那名戶科給事中的官員,推倒在地。
其身後的那些同僚們見此情形,也連忙加入了戰局,隨後,雙方便打作一團,現場也逐漸變得混亂了起來。
……
與此同時,距離現場不遠處的內閣。
內閣中,衆人正在盤算着各個部門報上來的賬目,並進行票擬。
“工部今年的開支,共計五百六十七萬五千三百二十九兩。”
“其中修繕黃河沿岸堤壩,耗費二百二十八萬九千六百五十兩、修繕浙江淳安、建德兩縣附近的堤壩,耗費一百二十九萬五千三百六十兩!”
“除此之外,還有人工費用,八十六萬三千五百九十兩,餘下的一百二十二萬六千七百二十九兩均用在了購買修築堤壩的材料、以及損耗上面。”
待嚴世蕃將工部這邊的賬單,如實報送出來以後,徐階在確認無誤,並心算了一番後,點了點頭,簽上了名字。
隨後,只見一旁負責記錄的高拱,將簽有名字的賬目,拿到嚴嵩的面前。
嚴嵩在將賬目從頭到尾細細瀏覽一遍後,方纔用飽蘸墨水的毛筆,在奏疏上張貼的紙條上,書寫處理意見。
待意見書寫完畢以後,只見嚴嵩將這封貼有紙條的奏疏,放至一旁。
隨後,只見一旁的張居正手持兵部這邊的賬目,開始報送今年的開支。
“今年朝廷用兵甚多,兵部今年的開支,共計一千二百二十六萬三千二百九十兩。”
其中,征討倭寇耗費軍餉,共計三百六十二萬兩九千三百五十一兩,出動水師,耗費一百二十六萬三千八百兩,與韃靼之間的戰爭,耗費白銀兩百二十五萬九千二百兩,另外新修戰船二十艘,耗費銀兩……”
就在這時,只見一名胥吏匆忙進入了內閣。
那名胥吏在進入內閣以後,便下意識地看向嚴嵩、徐階所在的方向,俯下身體,沉聲稟報道:“稟閣老,外面有官員因爲部門排名一事產生衝突,打起來了!”
衆人在得知這一消息後,臉上滿是詫異之色。
旋即,只見徐階挑了挑眉,一臉好奇地看向那名胥吏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誰打起來了?”
“稟徐閣老,是吏科給事中和戶科給事中的官員打起來了!”
徐階在得知這一消息後,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嗯,知道了,下去吧!”
“是,徐閣老!”
待那名胥吏離開以後,只見徐階將目光收回,向在場的衆人提議道:“咱們繼續吧,剛纔說到哪了?”
見衆人都沒有對此表明異議,只見張居正重新將兵部的賬簿拿出,接着剛纔停下來的地方,繼續念道:“兵部這邊新修戰船二十艘,耗費銀兩,三百二十六萬五千三百九十兩,餘下……”
待張居正將兵部這邊的賬單報送完畢後,徐階看都不看,便直接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在這之後的流程,和先前一樣,只見一旁負責記錄的高拱,將簽有名字的賬目,拿到了嚴嵩這位內閣首輔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