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五十三年的最後一天,村子天降大雪,樹木房屋素裹銀裝。
影巖上的四位火影戴上了喜慶的“羊毛”帽子,似乎是在期待着下一年的忍界,仍能維持這種表面的和平。
宇智波美琴和義勇戴着毛線帽走出家門,打算進行一次採購。
“這樣穿真得不冷嗎?義勇?”
和穿着一件毛呢大衣的宇智波美琴不同,義勇身上不過是一件宇智波特色高領長袖和兒童短褲。
他口中時不時涌出濃郁滾燙的白霧,兩邊臉頰浮起一層可愛的紅色,但仔細觀察便知,這並不是寒冷所致。
“我沒事。”
義勇半張臉隱藏在高高領子裡,率先向族地的大門走去。
“等一下我呀義勇。”
宇智波美琴叫住義勇,伸出一隻手到他面前。
“能牽住媽媽的手嗎?不然我可能會滑到的哦。義勇也不想看到媽媽摔在地上那種狼狽的樣子吧。”
義勇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可鼬是能直接踩在水上的呀。”
【上忍,怎麼可能會在雪地滑到呢?】
宇智波美琴微微一愣,隨即露出狡黠的笑容:“可是媽媽沒有鼬那麼厲害嘛,所以義勇纔要保護好我啊。”
隨即她的表情變得委屈起來,手指抹了抹眼角,彷彿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的。
“難道義勇心裡就只有佐助和鼬才重要,一點都不關心爸爸和媽媽嗎?我真得好傷心啊。”
【快上鉤快上鉤快上鉤快上鉤吧義勇!】
果然,發現母親的表情的確很“悲傷”,義勇小巧的手掌立刻抓住她的的三根手指。
宇智波美琴立刻“破涕爲笑”。
“比起這個……”
然而下一刻,義勇卻盯着她十分認真地問道:“木葉村的上忍考覈是不是太不嚴謹了?鼬在村子裡執行任務的時候真得安全嗎?被發現連踩水都不會的話,您會被處罰的吧?”
畢竟那個真的很簡單,他也只看了一遍就學會了。
美琴臉上的笑容逐漸石化。
但她攥了攥義勇的小手後,突然驚訝地說道:“誒,義勇你身上怎麼這麼燙……是發燒了嗎?”
“沒有。”義勇堅定地搖了搖頭。
他的體溫會暴增,是因爲他正在練習炎之呼吸。
今天早上,在誘導佐助使用了幾次“小火球”之術後,義勇終於將炎之呼吸徹底解析。
【當前呼吸法解析度進度——炎之呼吸:100%;風之呼吸:9.8%;雷之呼吸:4.1%;巖之呼吸:2.4%;月之呼吸15.44%;日之呼吸:0%。】
眼下,炎之呼吸的練習方式、九種劍型和常中的呼吸節奏,都已經印入義勇的腦海之中。
接下來,義勇只要將炎之呼吸修煉到常中水平,便可以用通靈術,將煉獄杏壽郎通靈出來。
不過,施展這種通靈術似乎還需要一些額外的東西。
【請準備人類的基因載體(如頭髮、血液、唾液、皮膚)作爲通靈材料。復活的柱,體質將會受到基因載體的影響。】
基因這個詞,義勇並沒聽過,但詢問了族內一個喜歡看書的孩子後,他大概明白了——
比如通靈時,用他自己的頭髮作爲材料,那麼煉獄杏壽郎復活後的身體,很有可能會擁有他的部分特徵,也許是黑髮;也許是藍色的眼睛;也許是寫輪眼的血繼限界……
但義勇實在不能接受一個黑色頭髮的煉獄杏壽郎,而且據他所知,煉獄本人也對那髮色相當的驕傲,還說是祖先幾代人吃炸蝦吃多了纔得到的。
所以義勇打算今天上街的看看,能否找到髮色和身體特徵,都與煉獄杏壽郎本人接近的人。
但那種考慮到那種獨特的紅黃的髮色,他其實並不抱太多希望,只求找到一個擁有紅髮或者黃髮,身體再強壯一些的人就夠了。
至於怎麼和對方交往,再索要一根頭髮之類的,就是之後的事了。
話說回來。
宇智波美琴不太放心,仔細檢查了義勇的身體。
義勇的體質一向是三兄弟裡最好的,從小到大連一次感冒都沒有過。
但民間不也有一種說法:平時不得小病的人,一病就是就極其嚴重。
這個想法偶爾會像一頭髮狂的牛一樣闖進美琴的腦海中來回衝撞,所以她檢查地格外上心。
但仔細檢查後,她發現義勇並非是發燒那麼簡單。
他更像一個燃燒的熔爐般,不斷向外輻射着熱量。
那些從空中灑落的雪花,連義勇的身體十釐米範圍內都摸不到,就會立刻被一股無形的熱浪當場蒸發。這已經遠遠不是疾病能達到的效果了。
與其說是生病,反倒像是忍界大戰時,美琴在巖隱村人柱力身上見過的沸遁忍術。
“義勇你真是厲害啊。”
宇智波美琴盯着兒子的眼睛,似乎想探究些什麼出來。
她語氣活潑地說道:“夏天你比冰箱還要涼快,冬天你比暖爐還要暖和……”
接着,她突然抱住義勇,使勁把自己的臉和義勇的臉擠在一起,像獅子一樣使勁蹭了蹭。
“媽媽真得好羨慕你喲!”
富岡義勇臉色當場劇變,他驚恐地想要後退,但根本沒法在不用查克拉的情況下掙脫,用了又很容易傷到連踩水都不會的母親。
上一次他有這種感受,是柱合會議上,甘露寺蜜璃企圖撓他癢癢的時候(官方小說中內容)。
“好啦好啦,看把你嚇得。”
頭一次看到義勇這種表情的美琴哭笑不得,幫義勇調整了一下頭上的毛線帽後,就站了起來。
【真不知道以後義勇會跟什麼樣的女孩子結婚……】
【像泉那樣太靦腆的孩子,估計連讓義勇表情出現變化都做不到。】
【可要是太主動的女孩子,義勇會不會被欺負啊。】
宇智波美琴一邊在腦補着不知多少年以後的事,一邊牽着義勇的手繼續向外走。
而義勇則是滿臉擔憂,不知道在想什麼,連炎之呼吸都忘了維持。
“義勇!”
走到族地正門時,義勇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擡頭一看,正是宇智波甘。
對方正提着一袋煙花,興奮地跟義勇招了招手,隨後纔對收斂表情着美琴微微鞠躬。
義勇只是微微點頭回禮,但對方也不在意,塞給義勇一顆棒棒糖就離開了,顯然也是習慣了他冷淡的相處方式。
接下來,義勇又遇到了一羣正在堆雪人的宇智波少年。
他們見到義勇和美琴,也都停了下來,還邀請義勇一起玩,但他還是拒絕了。
直到母子二人走出了族地,美琴才探着腦袋說道:“義勇,沒想到你跟族裡孩子的關係這麼好啊。他們每個人都認識你嗎?”
這讓她覺得有些意外。
宇智波一族是出了名的難以討好,以義勇的性格應該更難纔對。
她自從家務中解放出來後,就一直在當帶隊上忍,根本不知道佐助和義勇白天,在鼬不在的情況下,都是和族裡那些孩子們一起訓練的。
一開始,和義勇佐助一起的,只有甘文崔三個下忍。
但那些更小的孩子見到連下忍都和義勇佐助一起“玩”,自然也接二連三的涌了過來。
受到甘文崔的影響,他們也逐漸意識到義勇的建議,能讓他們訓練事半功倍,因此也對義勇充滿感激,更不用說義勇還會時常帶好吃的和他們分享。久而久之,大家就變成了朋友。
而且也多虧了宇智波孩子喜歡炫耀的性格,每天爭先恐後地衝着那座湖吐豪火球,這才使得義勇的炎之呼吸解析度一路高漲不停……
老實講,他們感激着義勇,義勇也在感謝他們。
只靠鼬和佐助來刷夠解析度,恐怕要一年還要多。
因此面對美琴的疑惑,義勇頗爲認真地說道:“他們都是我和佐助的朋友。”
“哦,義勇真是讓人意外啊。”
她頗爲欣慰地摸了摸義勇的後腦勺,“這樣算起來,你的朋友,比哥哥的還要多哦。”
能被宇智波鼬稱爲朋友的,也就只有宇智波止水一人而已。
但比起朋友,他們更像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親兄弟。
母子兩度過木葉河後,在主街道上一家店門口停了下來。
這家招牌是粉色的,寫着“山中花”三個字,看起來非常少女。
“義勇,我打算買些墨蘭和仙客來回家,你要和我一起來嗎?”
宇智波美強調問道:“可能會久一點哦。”
義勇一聽要久一點,正打算直接去菜市場以節省時間,卻注意到了花店玻璃門閃過一個黃頭髮的小小身影。
【顏色雖然有些淡,但的確是黃色沒錯了……】
“我也去。”
“誒,那太好啦。”
宇智波美琴綻放出大大的笑容,“你也選一朵好看的花送給媽媽怎麼樣?”
說着,沒等義勇答應,她立刻就推門進去,一股極其暖和潮溼的氣息朝兩人撲來。
“歡迎光臨山中花店。”
一個氣質高貴溫婉的女人從花架後邊走出來,滿臉笑容地說道:“是宇智波夫人啊,真是好久不見了,您來到這裡,本店真是蓬蓽生輝。”
雖然這話是標準的奉承句子,但從她口中說出,不僅沒覺得令人不適,反而讓人受寵若驚。
有點像是花柱蝴蝶香奈惠還在時,給義勇的那種感覺。
義勇只掃了一眼那女子的頸部血管粗細和顏色,就知道她並不是非忍者。
“您太客氣了。我年紀小,您叫我美琴就好。”
“既然您這樣要求了,我就不客氣了。”
接着,那山中夫人將視線投向義勇:“不過,佐助怎麼感覺和以前——”
“媽媽?是佐助來了嗎?”
大大咧咧的聲音從裡屋傳出,緊接着又是一陣叮呤咣啷後,門打開了。留着淡黃色短髮的女孩從櫃檯後探出頭來,兩顆天藍色的閃亮眼珠盯着義勇猛瞅。
很快,她臉上涌出一抹疑惑之色。
“井野,不要這麼毛毛躁躁的,到我身邊來。”
山中夫人招了招手,山中井野立刻來到她身邊站好,望着義勇的眼神中帶着一抹審視。
“不對,媽媽。”她斬釘截鐵地說道:“他不是佐助。”
“哎呀,本來我還想逗一逗井野呢。”
宇智波美琴掩住嘴巴輕笑起來,隨後纔對山中夫人解釋道:“這是佐助的雙胞胎弟弟,義勇,他還是第一次跟我一起出來逛街呢。說起來,明明有好多族人都分不清他們兄弟兩,井野卻一眼就看出來了,真是厲害啊。”
“那是當然啦!”
井野叉着腰揚起腦袋來,驕傲地拂了拂自己額前的碎髮。
“從我見佐助的第一面,就打算要把他娶進山中家了,怎麼可能認錯呢?”
兩個家長聽到這話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出聲,眼淚都要笑來了。
“你們幹嘛要笑!”
井野不太明白眼前的景象,氣勢洶洶地說道:“難道你們以爲我做不到嗎?”
母親們笑得更兇了。
井野見他們只顧着笑,沒人搭理自己,然後把注意力轉向同等身高的義勇:“喂,你也覺得我做不到嗎?”
宇智波美琴知道有好戲看了,給了山中夫人一個“先停一下”的表情,然後抱着胳膊等義勇發揮。
“我嗎……”
義勇呆愣愣地看着井野,想着她說要娶佐助的事,突然恍然大悟。
“抱歉,我纔剛剛注意到,原來你是個男孩子。”
【如果是女孩子的話,應該是嫁吧。】
“你!”
井野雙目突然瞪得圓圓的,沒想到居然在佐助的弟弟嘴裡,聽到了她最討厭的話!
【“井野,不要整天像個男孩子一樣!”】
【“男人婆井野!”】
可惡可惡可惡!
【明明和佐助長得這麼像,爲什麼他一開口這麼煩人!】
“好了好了,你們去裡面玩一會吧,我幫美琴夫人選些花兒。”
山中夫人強忍着笑意,指了指裡屋的方向,“井野,你去給義勇倒些飲料喝吧。”
“媽媽!”井野不情願地跺了跺腳。
“不許給客人使臉色哦。”
山中夫人俯下身子,微笑着說道:“佐助和義勇都和你同歲,你們明年三月份開始,還要一起去忍者學校上學。要好好相處才行,知道了嗎?”
“……”
見母親的笑容愈發濃烈和不真實,井野緊張地點了點頭,但回頭看向義勇時馬上又變得兇狠起來:“你跟我來!”
“義勇,最多十分鐘媽媽就喊你出來。”
宇智波美琴推了義勇一把,“去吧,又有新朋友可以認識,義勇你應該很開心吧。”
“嗯。”
義勇盯着井野那頭淡金色的頭髮,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看這個女孩子的性格比起佐助,反而更適合義勇呢。】
美琴看着兩個孩子消失在裡屋的門裡,有些欣慰地想道。
殊不知,義勇來到裡屋坐下後,對井野說得第一句話就是——
“能給我一根你的頭髮嗎?”
井野手中的飲料,哐噹一聲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