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瑤沉默着,一聲不吭,她無法回答剛剛的問題。因爲她現在站在這裡,就比對方低了半個頭,確實是她破壞了別人的家庭,可她不是有意的。至少在發生關係時,她記憶缺失,陳文斌是酒醉誤事。
即使這樣說出來,瑞康的老闆也會覺得是她在找藉口,所以還是不回答地好。
李德全深深嘆了口氣,明白地將話透露出來,“你們這些沒長大的小女生就是想着走捷徑、走歪路,企圖破壞別人的家庭自己上位,你自己難道就不存在一點道德之心嗎?文斌是很優秀,但他的優秀和才幹是誰培養出來的?總不會是你們這羣半路出道的學生吧?現在他功名成就,你覺得他會輕易放棄自己大好的前途跟你走嗎?”
身前的人說了一大通,正理歪理都闡釋了一遍,其實道理她都懂,只是心中依然相信她跟陳文斌是有愛情的,他們不是所有出軌男女中普通的一對。李德全的話曾瑤不愛聽,他好想不光指自己,還指的是跟她一樣同齡的人,心中有幾分排斥,“您不用以偏概全吧?我是不對的地方,並不代表所有跟我差不多的人。”
“你倒是會說話,也知錯,我今天就是想聽聽你的態度,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李德全直言問道。
“我沒有什麼打算。”她的打算是繼續愛着陳文斌,不過這話她只會放在心裡,不會說出口的。
“文斌是不會娶你的,你堅持下去也是浪費你的青春,到時候人老珠黃再離開他,不是很可惜嗎?”李德全自然不會放過那麼好的人才,所以很武斷自己的說法,只要夫妻有一方不離婚,那麼陳文斌就永遠是有家室的人。
曾瑤不會在意這一點,因爲剛剛在車上陳文斌就說了會給她期限,所以她也不會久等的。但這話若是說出來就顯得她不對了,所以依舊是沉默。
李德全不太擅長與人溝通,更喜歡直接說事情,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包信封放在桌子上,看了曾瑤一眼道,“我聽說你認識文斌的時候失去了記憶,這些錢是給你療傷的,也足夠你下半輩子生活的,不用我多說,拿到錢你可以自己走路。這裡面一共是五萬塊,你嫌少的話這張卡也可以給你,每年都有分紅的利潤,只有瑞康股東纔有權擁有的。不過條件是你不可以再找文斌,也不能聯繫他。”
曾瑤默默聽完了這一番話,終於知道了對方的意思,原來是想她自動退席的,可用錢來打發未免侮辱了她的人格,這一點曾瑤是絕不會接受的,“我不要錢,我不是爲錢纔來的。”
“你覺得在陳文斌手裡拿到的更多是嗎?”李德全吊着千金重的眉毛,帶着諷刺地笑意。
這句話更加刺傷了曾瑤的心臟,難道她跟他在一起就只是爲了錢嗎?
“當然不是,我沒有要過一分錢,以後也不會要的。”曾瑤沉默卻斬釘截鐵的語氣。
“你以爲文斌爲了你沒花過一分錢嗎,你們搬家昂貴的住宿費,每天的吃穿用難道不是他爲你花的嗎?既然做了他的情人就不要不好意思承認了吧。”
這句話更加諷刺了曾瑤,不過也的確是,別的不說,就是那架嶄新的鋼琴也花了好幾萬。怎麼能說沒花錢呢?是她每天悠閒地過日子太輕鬆了吧,所以才體會不到。
“怎麼樣,是不是沒話說了?雖然文斌會給你錢,但他也不會一次性給你好幾萬吧?這些錢你以後用得着的,找個會過日子的,別人也不會嫌棄你,不然時間一長都知道了你的身份,到時候你還會說你幸福嗎?”李德全能說的話都說了,甚至將信封打開,讓身前的人驗明一下是真鈔。
“我說過我不會要錢的。”曾瑤依舊是拒絕,覺得對方這麼做實在是辱沒了她。
“好話不聽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你要錢也好不要也罷,今天你都回不去了,更見不到陳文斌”李德全說重了口氣,將剛剛的兩名保鏢招了進來,“帶着這位小姐去機場,先到別的地方避一避,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
曾瑤很吃驚,她以爲只要她願意沒人會分得開他們,沒想到重重權威之下她根本抗爭不過。
“不可以,我不會去的,我要見文斌——”瑤瑤抗爭着,卻沒想到厄運來臨,兩個保鏢一邊一個按住她的肩膀,將她帶出了李德全的房間。
一路上,保鏢嫌吵,用膠布將曾瑤的嘴巴矇住了,隨後將她帶進了來時的那輛車裡。車子飛速向前開着,曾瑤搖着腦袋,覺得現在的一切都很戲劇話,她好不容易逃出了魔窟,終於跟陳文斌相親相愛,卻沒想到被李德全用強制的方式拐走。
一個半小時過去,他們的車順利進入c市機場,這一路上車子都搖搖晃晃的,曾瑤想吐卻吐不出來。在機場要注意形象,兩個保鏢撕下了膠布,命令曾瑤好好走路。
等另一個人去艙口取票時,曾瑤跑脫了,向路人求救。總之她不想到陌生的地方,爸媽和弟妹的消息都沒有,她怎麼可以去到別處呢?
只是曾瑤的求救得不到一個人的肯定,更多的人像看笑話一樣。最後她依舊是被兩個保鏢按上了飛機。只是在登機之時出現了狀況,曾瑤突然出現頭暈、站立不住的症狀,剛上來突然跪倒在一個空姐面前。
肩膀被重重磕傷,空姐攙扶着曾瑤坐到了位置上,拿出體檢儀器測量了一下,立即要求曾瑤身後的兩人帶着乘客下機,“對不起,這位小姐心率過低,不適應飛機,請你們帶她下去休息吧,或許坐下一班會好一點。”
與此同時,一個保鏢的響了,是李德全打過來的電話,說已經被陳文斌發現了,正在趕回去的路上,意思是讓他們放人。
好在飛機延誤了時辰,曾瑤最終沒走成,而是被送了回去。到家之前,保鏢還對她說了一句,“以後我們老闆還會隨時隨地請小姐的,請你做好準備,如果打算自己離開陳總,那五萬塊現金和銀行卡就能得到,你自己權衡清楚。”
曾瑤覺得走了一回險路,還好她重新回來了,在進房門時剛好撞進陳文斌的胸膛,她再也抑制不住地哭出聲音。
“怎麼了,瑤瑤,你去哪裡了?”天色已經漆黑,陳文斌握住懷中人的肩膀,不知道她的淚水從何而來。
曾瑤頓住了哭聲,陳文斌難道不知道她去哪了嗎?那爲什麼剛剛兩個保鏢說被發現了、還送她回來?難不成都是瑞康老闆安排的一場戲嗎?
曾瑤也想不清楚是爲什麼,只哭訴着幾個字,“文斌,我不想離開你……”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會走的。”陳文斌今天也只是預感不好,感覺瑤瑤會出事一樣,所以就早早回來了。當然李德全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將人帶走,畢竟公司裡還要靠着女婿,何況是在他病情加重以後。
曾瑤停止了哭泣,將陳文斌的脖子摟得緊緊的,淚水都沾溼了他胸前的襯衣。
“好了,哭多了就不好看了,來,先進屋說說發生了什麼事?”陳文斌依舊錶現地很沉穩,因爲他知道剛剛都是虛驚一場,因爲曾瑤好好地在他身邊。
知道身旁的她還沒吃飯,陳文斌將瑤瑤附近客廳,讓她在椅子上坐一會,自己到廚房裡蒸兩個菜。一個鱸魚一個肉末土豆塊,放足了調味料吃起來就香香的,十分入味。
十多分鐘後,房間裡已經飄滿了香味。
陳文斌乘好飯菜,將碗拿到客廳餐桌上,“說吧,具體是什麼事情嚇到你了?”
曾瑤冷靜了一會終於恢復了思緒,將前前後後李德全找她談話的事情還有那五萬塊錢甚至保鏢的叮囑都說了一遍。
陳文斌之前還想不到會是李德全出面乾澀他們的事,以爲是李茉莉或者羅志遠,不過他也知道李德全不會當面這麼做,畢竟他們還有利益關係。
“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李茉莉的父親不會拿你怎麼樣?他們要是敢送你出去,我就到遙遠的地方將你找回來。以後若是還有人找你,別輕易開門就好了。”陳文斌解說道,從當面承認了這件事後他就不再害怕李德全會管他。
“對了,還有,我們住以前那個家的時候,李茉莉打過電話要見我,我帶着馨兒過去了。後來她問了幾個問題,讓我喝了一瓶水後我就暈過去了。醒來時人還好好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曾瑤想了想,乾脆將這件事也講了出來,就怕對自己或是陳文斌有個威脅。她失憶那時不像現在這麼放得開,所以隱瞞了。
“當時你有沒有受傷,怎麼現在纔講?”都過去了幾個月了,陳文斌一陣心急,緊迫地看向瑤瑤。
“沒有。”曾瑤也知道自己延誤了時機,可她那時候還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