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清心中暗道,這幫人偷墳掘墓,還讓怨靈來追殺我,這還是人嗎?想都不用想,他們回頭就會反咬我們一口,指控我們殺人。所以這些魃蟾卵,無論如何要馬上用掉,不能留在自己手裡。
“來,你們平分了它!”陸子清把小匣子裡的凍幹魃蟾卵,全都塞進這幾個黑衣人嘴裡,然後對着他們的喉嚨戳了幾下,將咽喉的穴道全部點死,劍氣把他們脖子的肌肉都僵化了,想吐出來是做不到的。
“嗚——!”幾人已經無力掙扎,面露恐懼之色。
“快回去找你們老爺吧。”陸子清記得他們是管白子浩叫小少爺,並且讓白子浩回去找老爺的。
幾個黑衣人爬起來,喉頭呵呵作響,他們用力摳挖喉嚨深處,無論如何也吐不出來,彼此對着胃部重擊了幾拳,發現雖然胃裡翻江倒海,但還是吐不出來,恐懼之下頓時都向着慶功宴的方向逃去。
陸子清悠閒地御劍跟在他們後面:“讓我來看看,到底是哪位老爺,居然如此大方,請我們吃這些好東西。”
他們這邊打得熱鬧,卻沒有驚動什麼人,因爲其他人都去參加慶功宴了。峽谷裡原本就熱鬧得很,有很多人在拼酒、在比武,時不時就有人慘叫,有人大笑。
許多幫派的人都圍着篝火而坐,向一個黑袍中年男子敬酒,這人看上去一身貴氣,頭頂的玉冠上有一顆金閃閃的夜明珠,散發着令人羨慕的金光。而他的黑袍上,也是非常低調地繫着一根巴掌寬的金絲腰帶,手上非常低調地戴着十幾枚寶光閃閃的戒指,有的手指上還戴了兩枚。五光十色,藍寶石紅寶石都大得令人目眩神迷。
南海天氣熱,很少有人穿着這麼正式的黑袍,這袍子真不涼快,但是穿在這男子身上,卻顯得非常低調,並且呆在男子身邊的人,都會覺得非常涼爽。
一些有心之人發現了這個奇怪的現象,同時也被男子身上的華貴氣質所震撼。若是這些金腰帶、滿手的戒指出現在自己身上,肯定是看起來非常像暴發戶,走不出一條街就會被人給搶了。但是由於這個人華貴的氣質,這些金銀寶石在他身上反而顯得很低調,而且沒有任何人會升起要搶這個人的心思。
相比之下,他腰間挎着的那柄各色古錢串成的金錢劍,就更低調了。跟那些散發着光芒的利刃相比,這把古錢劍絕對說不上鋒利。但如果是喜歡古物的人就能看懂,劍上的每一枚,都是價值不菲的珍貴古幣。這柄金錢劍很寬很厚,古樸的錢幣上鏽跡斑駁,用金絲以萬分複雜的方式緊密拴起來。在劍身上還有七枚翡翠雕刻的玉錢,以北斗七星的形狀排列。
“黃巢大人!”哪怕是非常有實力的幫主,此刻都是一臉恭敬,“這一次全靠黃大人帶我們發財,我們才能取得這麼好的戰績。這一杯代表我們風雲會全體的心意!”
“哎,我看你就是趁這機會,想要多喝幾杯黃巢大人帶來的美酒!”旁邊一個大漢也已經喝得半醉,“天藏門就是不一樣!我們賺的這點兒賞金,其實還比不過大人帶來的美酒值錢啊!”
黃巢舉杯微笑:“好酒帶來,就是爲了讓人喝完的。大家莫要替我省。”
頓時氣氛更加熱烈,這時白子浩忽然臉憋得通紅地飛奔過來,黃巢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白子浩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又喘不過來氣。一旁風雲會的幫主,立刻用八步趕蟬飛躍過去,露了一手極俊的輕功,把白子浩扶穩,把臂笑道:“白大俠這一次可說是勞苦功高,大家說對不對?” 很多傭兵都一起叫道:“對!”
“回去我們就推舉白大俠做南海鎮的縣令,這是他應得的!”風雲會幫主已經被收買了,拿了錢自然要帶頭。
傭兵們其實不在乎誰當縣令,只要能給自己帶來好處就行。這一次大家都得了好處,自然就跟着叫好。一瞬間氣氛熱烈,就等着白子浩出來謙虛一下,三請三讓總還是要的。
只見白子浩用力揮手,讓大家都安靜下來。
風雲會的幫主笑道:“白大俠,你就別謙讓了。我們大周人,現在在南海鎮可是很需要一個帶頭的,不然誰來保障我們的利益?你就是最合適的人!”
頓時鐵劍盟和在場幾乎所有的傭兵都高呼:“對!白大俠莫要謙虛!”
此時就算是有哪位大幫派的幫主,對縣令的人選有想法,也不得不承認,白子浩是最有競爭力的。從這個聲勢就知道了,鐵劍盟本來人就很多,其他各幫派也都得到了好處,絕對說得上財雄勢大。
風雲會幫主道:“請白大俠給我們講幾句吧!”
白子浩的臉紅得發紫,只是一個勁地用力揮手,大家起初只道他興奮過頭,直到他把風雲會幫主推到一邊,狀如瘋魔地對着黃巢用手撕扯自己的衣服,大家才覺得不對了。
白子浩兩下就把自己的衣服撕開了,手指在身上扯出一道道血痕,似乎想把自己的身體也給撕開。然後他“哦”的一聲仰起頭,嘴竟然張得把臉都裂開了,脖子粗如大樹,肚子也鼓了起來,不斷蠕動。
遠處有人看不見,喝着酒問:“白大俠說什麼了?居然把衣服都撕了,豪氣!”
有人驚駭道:“白大俠……翻白眼了!好像……不太對!”
一隻魃蟾的幼體,拖着長長的尾巴,忽然從白子浩嘴裡躥出來,對着四周噴出一片咒霧。隨即白子浩的肚子越來越大,就像皮球一樣,啪的一聲爆炸開來,紅色的血漿裹着猛烈的咒霧噴出幾十丈遠,濺了各位醉醺醺的幫主滿身滿臉。在場的人全都大驚躲開,反應快的人用護體罡氣擋住了飛濺的血雨,揮掌將跳出來的魃蟾幼崽給打飛。更多的人慘遭殃及,跟白子浩爆出的血漿親密接觸,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