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巢簡直想要抓狂,自己竟然被陸子清當衆驚到,雖然只是微微有些失態,但跟當衆打了他一耳光沒有什麼區別。
兩個小女孩跑進來了,看到廳裡一片混亂,驚奇不已:“叔叔伯伯,你們爲什麼都要趴在地上?這裡怎麼這麼亂啊?”
她們的母親也驚疑不已,要說大家在大打出手吧,看上去也沒有。大廳中間空蕩蕩的,好像被洗刷過一般乾淨,但是人和桌椅就全都堆在四周,所有的人表情都很尷尬,就像是在玩什麼不該玩的東西,被她們抓到了現行一樣。
風雲會會長趕緊爬起來,笑道:“我們在玩嘛。”
“對對對!”立刻另一位幫主也趕緊開始挽尊,“在玩呢,哈哈……”
小女孩自然是眼巴巴地問:“你們在玩什麼呢?”
“大人玩的,就是不想帶你們玩。還問!”風雲會會長立刻帶着老婆孩子走人,“走走走,我們去絲帕館享樂去。”
他看都沒看黃巢一眼,就立刻帶着人跑了。
其他的幫主也紛紛告辭,表示是時候回去處理下幫務了,還有人自稱肚子疼,藉故屎遁。
轉眼之間,大廳裡除了幾個收了天藏門很多好處,已經願意給黃巢賣命的人之外,其餘的人全都走了。
黃巢氣得兩眼發紅,罵道:“這些下九流!一個小小的霄雲弟子,就把他們嚇走了!”忽然見到剛剛那個對陸子清苦苦相勸的老者沒走,大喜之下,問道,“和老,您一定還是支持我的吧?”
這老者看起來極不起眼,又是場中唯一一個向陸子清認慫施禮的,但是隻要認得他的人,沒有一個敢不給他面子,因爲他的江湖大名叫“和事老”,專門幫人講和,也不知道勸下過多少場子,避免過多少江湖慘案。
和事老卻打了個寒顫,搖頭道:“也要看怎樣支持!我和事老素來希望以和爲貴,天藏門縱然底蘊深厚,黃大人也還沒有出手,但是如果跟陸公子對上,那就等於是跟霄雲派火併。”
霄雲派雖然出過很多很多事情,但是已經通過跟鴻蒙派講和,迅速挽回了顏面。而天藏門只是天擎宗下面的一個宗門,身爲天擎宗大師姐的敖雙,擺明了不支持黃巢,所以火併的結果還用問麼?
和事老道:“黃大人不曉得是否認得霄雲派的劍鞘?那陸公子的劍鞘上,有玉虛子和許多霄雲宗師的劍印,因此他必然是玉虛子的高徒。玉虛子素來護短,如果陸公子出了事,玉虛子必然大怒。所以,小老兒暫時還是不趟這渾水了。”
他說完一拱手,就溜之大吉了。
“呵呵呵!”眼看着和事老走了,黃巢不怒反笑。
他要當這個縣令,不僅僅是因爲縣令這個職位,能給他帶來洗劫所有南海龍墓、建立黑市的巨大好處,更是爲了報仇啊! 他在天藏門這麼厲害,爲什麼不讓白子浩進天藏門?自然是因爲疼愛啊!天藏門的人,都得有斷子絕孫的覺悟。由於陰氣太盛,他沒有兒子,因此對白子浩就像是對他兒子一樣的,又疼愛又怕陰氣太盛影響到白子浩,平時還得跟白子浩保持着距離。結果報應竟然還是落在白子浩頭上了,與其說他痛恨殺了白子浩的人,還不如說是痛恨他自己。更何況白子浩死得那麼慘,不把陸子清和朱雀都弄死,他如何向妹妹交代?
街上傳來土著們的歡呼聲,朱雀的神轎過來了,許多人類女子也被邀請加入遊行,戴上面具、花冠一類的五顏六色的裝扮,跟土著民一起當街扭啊扭。那些平時很矜持的女子,今天都可以放縱一下,玩得非常開心。
黃巢指着朱雀冷笑:“就先噁心他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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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清大搖大擺回到驍龍幫,一進門,迎面飛來一條龍,猶如乳燕投林一般——咣的一下撞在他胸口,撞得陸子清一口老血差點兒從嗓子眼兒噴出來。龍角很硬的好不好!
這條龍變成了霖可憐,揪着他的衣領道:“你來替我當縣令好不好?你既然認識大督軍,她肯定會同意的!”
霖可憐是真的膽怯,她在龍族這邊也不過就是窩裡橫,何況她忽然想到,如果陸子清當了縣令,自然就不會離開南海了。
“你到底在怕個啥?”陸子清把霖可憐扶穩,站好。
霖可憐低頭道:“我不行的,我根本不敢和那些人對抗。要是讓我當縣令,南海縣就完了,大家都會怪我的。”
陸子清道:“哎呀,你想多了。其實你這個縣令就是個吉祥物,大督軍自然是覺得你最合適,纔會把你推出來。”
“大督軍覺得我最合適?”霖可憐兩眼一亮,“你問過了?”
“嗯!”陸子清心道,我打人去了,不過就當我問過了好了,他隨口哄着霖可憐道,“走,咱們進去說。”
現在無心參加慶典的,自然都是驍龍幫的骨幹,他們都等着陸子清回來商議,要如何把霖可憐給推上縣令的寶座。
陸子清和霖可憐進去的時候,洛川兄妹和洛山爲首的驍龍幫大佬也都在,還有許多驍龍幫以外的南海龍族的長者,都被今天忽然發生的事情給驚動了。
洛山的意見,代表了絕大多數龍族大佬的典型態度,在龍族漫長的生命面前,所有的人類王朝,都不過是曇花一現,所以他們之前都沒有興趣跟人類去折騰。但是此一時彼一時,南海龍族的生活環境,已經發生了鉅變,在險些滅族的浩劫下,他們不得不接受,與人類長期共同生活的局面。然而誰主誰次,這就是個巨大的矛盾。
龍族內部也是有地盤的,就跟人類有田產,國家有疆域一樣。其他龍族不可能爲了接納南海龍族,就把自己的海疆直接劃給他們,就算給了,也不可能很多。普通龍族也就罷了,南海龍族的大佬們,怎麼可能去過寄人籬下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