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醫院的。
剛纔還覺得溫柔的太陽，忽然變得冰冷無比，凍的她骨頭都在打顫。
就在這時，她手機鈴響了。
秦晟的。
下意識掛斷。
電話安靜了一會，過了十分鐘，又打過來。
南音哆嗦着手指接通。
秦晟的聲音溫柔如常，“是有什麼事情嗎？你在哪裡，我工作完成了，過去接你吧？”
南音沉默。
秦晟直覺不對，聲音不由的緊張起來，“阿音？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信號不好？”
南音艱澀的開口，“不是。”
“那？”
“我剛纔去領了婚檢報告。”
秦晟的心揪起來，“婚檢有問題嗎？”
南音低頭，看了一眼報告上的妊娠天數，不爭氣地掉了兩滴淚，又沉默的擦乾，輕聲說：“沒有問題，也沒有遺傳病，醫生還祝我們百年好合，白頭到老呢……”
秦晟提着的心放下來，但仍有疑慮，“你的聲音怎麼……”
“我只是太高興了。”南音再也壓不住哭腔，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秦晟，我們終於能結婚了，我們終於要在一起了。這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我好開心啊……”
真的好開心。
秦晟寵溺的說：“傻瓜。有什麼可哭的。你在哪裡，我接你吧？”
“不行！”南音立刻回絕。
她說的太果斷，又怕秦晟多想，勉強找了個理由，“老人說了，新婚夫婦在新婚前一夜是不能見面的。這樣，才能長長久久。”
“這都什麼年代了。”秦晟失笑。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南音固執的說：“我先回家了，明天等着你的婚車過來接我。”
“好好好。”秦晟苦笑，“真拿你沒辦法。”
掛了電話後。
南音用手背將臉上的淚一點點抿幹。
接着，站在烈日下抱了抱沒有任何溫度的自己。
她轉身，去了最近的婦幼保健院。
掛號、排隊、體檢……
結果出來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
醫生帶着黑框眼鏡，面色複雜的說：“南小姐，您這個孩子，可能不怎麼容易打掉。”
南音無意識地握緊手心，“爲什麼？”
“您的**壁太薄了，再加上你只有一個腎臟，身體之前又經過極大的損傷……說實話，能懷上這個孩子都是醫學奇蹟……”
“如果您固執的打胎，可能要把整個**切除。但您現在的身體，不能承受任何的手術……**一旦切除，只怕身體機能受損……也許，活不了幾年了。”
南音的指甲扎進了掌心，滲出淡淡的血漬。
她絕望的問：“爲什麼？”
爲什麼……所有的不幸，都要發生在她身上？
醫生嘆氣，將那高清的B超結果給她看，“我不知道您是什麼原因懷上的這個孩子，但是您看……這個地方是孩子的頭部，這裡是肚子，這是將來的腳掌……再過一個月，孩子的體型就長全了……這是一個小生命啊。而且，他活着，你才能活着……”
“南女士，您如果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生完了可以送給親朋好友養着。千萬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啊。”
“言盡於此，您先離開吧。”
“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