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飛猶豫了幾秒,驟然道:“但錢雙雙不是我殺的啊,這事和我沒關係!”
“沒關係?”
王俊名哼了一聲,冷冷道:“在你把錢雙雙的屍體帶走的時候,你就脫不了干係了!”
何曉麗拿出手機,撥通了邵勇的電話:“邵隊,翟飛明說了,作案工具與錢雙雙的衣物都在芙蓉小區,你們立刻搜查吧!”
“好的,明白。”
掛斷電話,何曉麗又撥了龐景輝的電話:“老龐,我們這邊在收尾了,你們立刻傳喚叢凝,帶她回局裡!”
“明白。”
通知完畢,何曉麗也上到二樓。
雖然翟飛明言這裡什麼都沒有,但依舊要仔細搜查。——細節,任何時候都不能漏。
不過最終結果也的確如翟飛所言,診所內什麼都沒有。
倒是芙蓉小區那邊獲得了重大進展。
一隊衆人在翟飛的房子內,找到了還殘留着血跡的法醫箱,疑似與錢雙雙脖頸傷口吻合的刀具,一柄不大的砍刀,還有錢雙雙的衣物,以及地板上沒有清除乾淨的骨肉碎屑。
最關鍵的是,找到了一部被塑料袋包裹的手機,判斷應該是錢雙雙的。
帶着翟飛與他那輛昂科拉回到隊裡的時候,已是臨近中午。
此時,叢凝已經在訊問室內枯坐了許久。
看着單向玻璃牆內,叉着雙手,雙目無神的叢凝,肖然扭頭問道:“她就這麼一直坐着嗎?”
李放放拄着桌子,稍稍晃了晃下巴:“傳喚她時哭的那叫一個稀里嘩啦,要不是我和龐叔看的緊,她差點都要跳樓尋短見,還好一路無事。……本來想悄悄把她帶回來的,不過她這樣一鬧,學校裡看來是待不成了。”
肖然點了點頭:“本身就因爲戀愛的問題飽受非議。”
又等了約莫有半個小時,邵勇等人帶着所以物證回到隊裡,法醫科與技術隊隨即展開了比對。
與此同時,對翟飛與叢凝的問詢正式開始。
調好設備之後,肖然坐在邵勇左側,攤開問詢筆錄,接着何曉麗便開口問道:“姓名,年齡,家庭住址……”
“翟飛,28歲……”
“翟飛,根據我們所掌握的證據,現在問你,在長橋公園、大禺路商場,以及中河路巷子口的三處碎屍,是否都是你拋棄的?”邵勇沉聲道。
翟飛點頭道:“是的。”
“錢雙雙是不是你殺的?準確的說,她的死,與你有沒有關係?”邵勇問道。
“你們不都查清了嗎?”
翟飛詫異地看了看邵勇,信誓旦旦道:“當然不是我殺的,我那天晚上在和朋友吃飯,你們都查過的。……雖然我是和錢雙雙見過幾次面,但我和她沒有任何糾葛,殺人是犯法的,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殺人是犯法的,那你爲什麼要毀壞錢雙雙的遺體,而且還破壞自殺現場、製造拋屍現場,你這樣做就自以爲沒事了嗎!”何曉麗忿然道。
“我、她的死不礙我的事啊,她是自殺的!”翟飛滿臉無辜道。
邵勇沒再和翟飛糾結這個問題,厲聲道:“現在,把你怎麼知道錢雙雙自殺,以及怎麼進入到錢雙雙的房間,怎麼破壞她的屍體,爲什麼仿照十五年的舊案拋屍,原原本本地說一遍!”
“哦。那天、那天我正在和朋友吃飯嘛……”
翟飛仔細想了想,緩緩敘述道:“等我回到診所,準備睡覺的時候,叢凝就給我打了個電話,告訴我錢雙雙自殺了……”
“她具體是什麼時間打給你的?是撥的你的號碼,還是微聊通話?”肖然停下筆,擡頭問道。
翟飛想了想,“大概是在11點半吧,微聊通話。”
“行,你繼續說。”肖然道。
“我當時就問她嗎,我說怎麼回事,她說她們的戀愛關係因爲一直受到別人的非議指責嘛,所以兩人都受不了,就約定一同自殺。
但是那天,錢雙雙告訴叢凝她要先走一步,然後和錢雙雙開着視頻的時候,就抹脖子了。”
翟飛繼續道:“可能是叢凝害怕了吧,她跟我說她不想死了,但是錢雙雙錄了視頻,打算在兩人死後讓世人知道真相,叢凝說害怕因此擔責,就跟我說能不能幫幫她。”
“她讓你幫你就幫啊?這種事情是能幫的嗎?你都快三十的人了,這點判斷都沒有?”邵勇冷聲道。
“我才二十八!不是三十!你別把我說的那麼老!”
聽聞此言,一直平靜的翟飛陡然怒了,拍着椅子大吼道:“二十八離三十還差兩年呢!差兩年,能算三十嗎?!”
聽着翟飛的怒吼,邵勇一時也有些蒙圈,犯法的事翟飛都沒有憤怒,怎麼一提年齡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二十八和三十有區別嗎?”邵勇扭頭看向肖然。
“當然有區別!”
肖然還沒說話,翟飛便大聲道:“二十八還是年輕人,一到三十就老了,我還年輕着呢!”
訊問室內寂靜片刻,邵勇與何曉麗面面相覷,實在是不理解現代青年的思維模式。
“行行,二十八!”
邵勇也不與翟飛糾結了:“你繼續說,你和叢凝是什麼關係?爲什麼要幫她?”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翟飛平靜下來,說道:“我們小時候是在一個村子裡長大的,後來我家搬到了市裡……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當然要幫她了。”
“你就沒想過,你幫她是要擔責的?”何曉麗道。
“想過啊,所以才照着十五年的案子做啊。”
翟飛一本正經道:“本來想着能瞞過你們呢。
不過,十五年前的案子你們查到現在都沒弄清真相,怎麼到我這你們查的這麼快?是不是當年的兇手有背景,你們包庇他啦?”
“誰說我們包庇?你是在哪看的?”
邵勇臉色沉鬱的嚇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翟飛道:“我告訴你,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哦,是麼。”
翟飛毫無波動道:“我是在法治論壇上看到的,隨口一說。”
“叢凝讓你幫她之後,你又是怎麼做的?錢雙雙自殺時是一個人在屋裡,你又是從哪拿到的鑰匙?”邵勇問道。
“鑰匙?鑰匙沒有。”
翟飛道:“我答應她之後把車牌一擋就過去了。
到了錢雙雙住處後,我也是纔想起來我沒有鑰匙。……我就動了動她屋的門把手嘛,結果,她根本就沒鎖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