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事情真相,衆人也是哭笑不得,不過這人涉嫌盜竊公有財產,被拘是肯定的。
聽到動靜,附近居民以及凹臉男的家屬也紛紛趕來。
得知自己丈夫偷警犬來改造基因,凹臉男的老婆氣的暈頭轉向,拎起拖鞋就要往凹臉男臉上抽,但被肖然他們及時制止了。
凹臉男的老婆仍不解恨,叉着腰痛罵,“你讓大家看看,你這是人乾的事嗎!——不是說聯繫好了種犬了嗎,怎麼就偷上了?家裡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你就給我那麼點錢,我不得自己扣點留着花……扣點、找種犬的錢就不夠啦……”凹臉男振振有詞。
他老婆氣的又是一陣跳腳,“你就是爲了點私房錢!私房錢……現在要坐牢了,你說你留私房錢有什麼用?你個蠢貨,你就對狗精明!”
“我、我……”
凹臉男一時語塞,但轉念一想,竟又歡喜起來。
周圍羣衆看他宛如看傻子一般:果然是腦子有問題啊,研究狗都研究瘋了。莫非這就是常言說的,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凹臉男手舞足蹈一陣,轉向肖然問道:“警察同志,你們說我這事,得蹲多久?”
“具體你要蹲多久,那是法官的事。”肖然冷笑說道:“不過我們這兩條犬價值二十多萬,你可以自己搜索一下相關條目,幾年都有可能。”
“幾年啊……我是真沒想偷你們的狗啊,就是想用用……”
凹臉男愣愣神,反覆叮囑妻子道:“我留下這幾條犬你可得給我照顧好嘍,這可是用我幾年換來的好基因,生下來的種你可得給我好好養,等我出來發家致富就全靠它們了……”
其妻鄭重悲傷點頭:“你放心去吧,以後它們就是我們的兒子!”
“我說,你們又不是見不到面了,有必要這樣生死離別麼?”餘雨看的牙疼,忍不住說道。
凹臉男頓時歡喜起來:“對對,以後你就帶小狗來看我……”
不過話沒說完,凹臉男又想到了什麼,緊張起來,“警察同志,我這以後的小狗,你們不會給我抱走吧?”
“應該……不會吧?”
肖然轉頭看看衆人,對這事大家也是一臉迷茫。
按理說警犬屬於公有財物,但它又不是一般的固定財物,而且在失竊這段時間裡,散出去的基因屬不屬於公有財物,還真有些不好界定。
不過大家也沒怎麼較真,畢竟人都因爲這個被捉了,所謂的遺失基因問題……那些母犬能不能生出幼犬還不一定呢!
得知自己的犬改良基因有望,凹臉男不在煩惱,歡天喜地地上了警車,消失在凌晨的夜色中。
狗場邊逐漸安靜下來,除了偶爾的幾聲狗吠,周邊仍舊是漆黑一片,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
不過漆黑的夜色,向來是某些夜行生物最喜歡的僞裝。
武孟浩和王白就是一對潛行在黑夜裡的酒肉兄弟,倆人晝伏夜出,最喜歡往黑暗的地方鑽,然後伺機進入那些看似沒人居住的房中,搜刮些值錢的東西。
——不錯,他們就是一對小賊。
兩人當中,武孟浩體型健壯,但是瘸了一條腿,不過他警惕性強,而且經常吹噓自己有預感危險的能力,所以在盜竊過程之中,他一直扮演着望風的角色。
王白賊眉鼠眼,體型細長乾瘦,曾在號子裡跟某位偷盜界大拿學過‘手藝’,號稱沒有他解不開的鎖,沒有他進不去的房。
“老白,我看咱們改行算了,這瞄了幾天也沒找到個可以下手的地方,咱倆都快揭不開鍋了!”
這天晚上,倆人又出來尋找目標,但是在路上溜達了許久,仍是四處亂逛。
而且武孟浩腿腳還不好,走的汗流浹背,氣喘吁吁地跟着王白身後,憂心忡忡道:“我這兩天總是無緣無故心驚肉跳的,我感覺咱們再這樣下去是要出事啊!”
“出事?能出什麼事!”
王白隨口應道,他雙手插在口袋裡,腋下夾着一個破舊的黑皮包,小心地繞過前方一處路燈下的光芒,圓溜溜地眼睛還不斷朝四周張望着,宛如一隻在下水道里搜尋食物的老鼠。
武孟浩抹了抹額角的汗水,嘟嘟囔囔道:“我就感覺要出事,這兩天睡覺都感覺不對勁。——你相信我啊,我之前真沒吹牛逼,我真有預感危險的能力!”
“行,我信你行了吧?得永生!”
王白絲毫不以爲意,反倒咧咧嘴,露出兩顆碩長的犬齒,陰惻惻笑道:“要我說,你就是虛了,特麼的衛生紙用的這麼快,等這次得手了先買幾大袋衛生紙,再給你弄二斤牛肉補補……”
“補你媽,老子好着呢,你還是不信我的感覺!”武孟浩惱怒叫道。
王白猛一回頭,瞪着武孟浩斥道:“艸你小點聲!我不都說信你了嗎,尼瑪幹完今晚就不幹了好吧,都去搬磚!”
“就你這樣,瘦的跟麻稈似的,屁你都搬不起來,還搬磚。你就是個翻牆溜家的料!”武孟浩鄙棄道。
“翻牆溜家怎麼了?錢少分你了……”
王白正與武孟浩互相罵着玩,突然他賊眼一亮,指着前方一處三層帶院小樓道,“走走走,準備幹活了!這屋裡絕比有好東西,門口還上着鎖,家裡肯定沒人!”
“這家人特麼也是有意思,這旁邊都是廠子、公司啥的,晚上本來就沒多少人,他一家把房子孤零零的蓋在這裡,連個鄰居也沒有,怎麼想的?”武孟浩在一旁說道。
“別管他怎麼想的,咱先進去溜溜!”王白不由分說,拉着武孟浩就往門前走。
武孟浩見王白在專注地開着鎖,突然心中一陣忐忑,說道:“我、我怎麼感覺這院房子不對勁啊,感覺陰氣重重的,還有股腥味!”
“你特孃的就是來的路上想太多,想忽悠人結果先把自己給忽悠了!”
王白沒用幾下,便將門鼻子上的老式大鎖別開了,完了還不忘調侃道:“這種鎖技術含量太低了,而且現在誰家還用這個鎖!”
說着,王白小心地推開門,探着頭先朝裡望了望,喜道:“房屋門也沒關,看來是臨時有事出去了,這是老天爺保佑我們今晚來財啊!”
王白快速穿過小小的院子,站在屋門口往裡張望,但是屋裡很黑,什麼也看不清,便拿出手機準備開啓手電筒照照。
只是王白剛開啓手電,便聽身後‘撲通’一聲,他心中猛裡一跳,連忙回頭,低聲罵道:“你搞什麼!”
武孟浩甩甩手上黏糊糊的腥臭東西,原來是他腳下一滑摔倒了,便罵道:“特麼的地上倒了什麼東西,有點滑……”
話沒說完,武孟浩便聽到一聲驚恐到極點的尖叫。
只見王白站在房門前,一雙眼睛直直地盯着武孟浩旁邊不遠地一處空地,整張臉扭曲的都快要擠成一團了。
武孟浩聽得王白驚叫,還沒來得及順着王白的目光往身邊看,便被王白身後一個隱約可見的小小身影嚇傻了。
藉着電話手電筒灑在地面上的微光,王白在武孟浩身邊不遠看到的,是一名趴在血泊裡的男子,而武孟浩在王白身後看到的,則是一名被吊在半空中的小孩!
小孩脖子上有一根繩子,系在天花板的某處地方,微風吹過客廳,繩上的小孩也被風吹的打着轉轉。
當他臉朝向門外的時候,可以看到他淤青的小臉、伸長的舌頭,以及那一雙,快要從眼眶裡掉落到地上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