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農家樂的案子定型爲治安事件,這讓喬北很不理解,都特麼幹警察了,都特麼到刑警隊了,怎麼就治安事件?
但是對方一口咬定因爲幾句口角引發的鬥毆,連醫藥費都自理,而且,對方只有一個人承認誤傷凌姍,因爲當時凌姍並沒有穿警服,光線又暗,根本看不清楚。
一人刑拘,四人治安拘留,交了不知數額的治安罰款,這就是對方的處罰。
喬北由於站在正義的一方,被打的一方,也沒有被追究,連治安拘留都沒有。
除了交了一筆不菲的治安罰款。
也是在三天後,喬北纔在公安醫院看到頭上纏着紗布的凌姍。
“死條子,還忽悠我,說有境外有殺手要來幹我,我還眼巴巴的就信了,被你騙吃騙喝好些天……”
喬北坐在凌姍病牀前,被凌姍壓迫着在笨拙地削一個蘋果。
“賤人,你有點良心哈,要不是我請年假逗你玩,你早就被人幹成好幾瓣了。”
凌姍接過喬北削的蘋果,異常嫌棄地叫道:“你看看你削得這什麼蘋果,跟現在的你一樣,傷痕累累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雖然臉上貼滿了狗皮膏藥,但仍然無法掩蓋我帥的昏天暗地的事實和泚泚地往外冒的英氣。”
喬北對自己帥氣的事實,總是一臉傲嬌。
“賤人,就是賤得令人髮指!”凌姍啃着蘋果,一臉的不屑。
“死條子,你看我都給你削蘋果了,你還這付要死要活的鳥樣,我再不給你削了!”
“我對你有救命之恩,你不得涌泉相報麼?”
“我還救過你呢。”
“我救過你兩次!”
“我……”
喬北搖搖頭,沒有再和凌姍爭辯,事實上,這一次救自己,喬北確實心裡感動。
一個姑娘家家的,在那麼一片刀光劍影之下,不要命的撲上來救自己,不感動,那是鬼話。
“那你想怎麼樣?”喬北一臉壞笑看着凌姍。
“收起你那哈喇子,你看你已經齷齪到了什麼境界?成天就想着肉償的美事兒……”
“呸,你想得美,小爺一守身如玉的妙郎君,豈能任你擺佈?除非……”
“滾!再讓我看到你臉上堆滿了**的笑容,我往死裡揍你!”
喬北仰頭看着天花板,長嘆一口氣:“完了,完了……這死條子,真被打傻了……”
咚!
凌姍將一個枕頭紮紮實實地砸在喬北臉上。
“你……算了,看在你腦子傻了的份上,就不加重你的負擔了……”
“你才傻呢!全身上下都冒着各種傻氣!”凌姍笑罵了一頓,似乎心情很不錯,眨巴着大眼睛,衝喬北笑道:“爲了懲罰你,我決定,在我住院期間,你得在醫院陪着我。”
“美得你!精神上虐完我,還想奪我肉體,想都別想!告訴你,我死都不會陪牀!萬一晚上我睡着了,你要對我動粗,各種勢姿,各種要求,我能幹麼?絕對不幹!然後你使用暴力,我怎麼辦?我能打過你麼?”
“滾!我對你沒有任何一點興趣,留在你身邊,只是爲了隨時可以虐你。”
“那我更不幹了!憑什麼我就要被你死虐又死虐?一遍又一遍?”喬北堅決反抗。
“那我暫時不虐你,這總成吧?”
“不成!絕對不成!萬一你晚上控制不住自己的獸性,我能逃得脫你的魔爪麼?”
“那……我不要你還錢,這總可以吧?”凌姍一退再退。
喬北眼睛眨巴兩下,仍然搖了搖頭:“不可以,我不是一個爲了錢而出賣貞操的人,我是一個有操守的正義之士,絕對不能因爲兩千塊錢而放任我的肉體和靈魂,這絕對不行!”
“那你現在還錢!趕緊的!”凌姍大嗔,將手伸在喬北面前。
“咱們倆誰跟誰……”喬北嬌羞一笑:“談錢多傷感情?我們來談談人生和理想,抑或是肉體和靈魂,你隨便挑,我這個好說話……”
“嘖嘖……你看你那付死要錢的摳門相,摳死你算了!”凌姍嫌惡地看着喬北,譏道:“除了談錢,我和你沒有什麼共同話題。”
“除了談錢,任何事情都可以商量。”
“那你是不還嘍?”凌姍盯着喬北。
喬北賤笑:“不是不還,我只是想着咱們是否可以以另外一種方式來償還,比如你剛說的肉體……我咬咬牙,也不是不可以承受……”
“行,就這麼說定了,兩千塊,買你兩個禮拜!”
“靠……你這一折算,我一天還沒到一百五十塊,比特麼樂都的大保健還便宜……”
“你去幹這種事了?”凌姍俏眉一橫。
“怎麼可能!”喬北倒不以爲然,自顧叫道:“我這純潔的玉體,怎麼可能受凡塵所沾污?非仙女級別的,我絕不委身,也就是你,救過我兩命,我纔不得以自降身價……”
凌姍噗哧一笑:“你那凡胎肉體自個留着吧,本姑娘不感興趣……嗯,就這麼說定了,兩千塊,買你兩個禮拜!”
“不行!我現在都世界五百強CEO了,秒秒鐘上萬……最多兩天,一天一千塊,我勉強接受!”
“十天!”
“三天,不能再多了!”
“一個禮拜,再吵吵,立馬還錢!”
“成交!”
喬北馬上同意了。
-
第二天晚上,喬北就失約了。
郝靜約他,丁香閣,不見不散,死約。
喬北想也沒想,找機會從公安醫院凌姍的病房裡直接尿遁,叫了一輛的士,直奔丁香閣。
還是那個開滿丁香花的丁香閣,還是那個二樓的包廂,還是那個叫郝靜的女生。
只不過,今天的郝靜,讓喬北看起來有一些陌生。
“來了?”郝靜笑笑。
“必須的,好閨蜜相召,我放下幾個億的業務就飛奔過來了,把三個沙特王子直接給撂在外貿部,愛誰誰去!”
喬北仗義的一塌糊塗。
“呵呵……沙特王子還到你檔口買兩把芹菜,業務好大啊!”郝靜被喬北一句話逗得大笑。
“不準岐視中東人民,業務不分國界,你這樣容易引發國際糾紛的,不好,我必須得批評你一次……嗯,罰你請我……”
喬北一本正經。
“哈哈,太臭美了你!”郝靜大笑:“成,今天我請你!”
“還是算了吧,咱們吃兩次飯了,算上這次第三次,第一次你埋單,第二次被別人攪黃了,第三次,死活要請你一次,不然,不足以表達我對你的盪漾之情,我會遺憾終生的!”
“哈哈!那也成!”
“你也不用答應的這麼爽快……”喬北狠抓了一把頭皮。
“呵呵~必須得成全你麼?不讓你花一次錢,要不你遺憾終生,這麼大個事,對吧?”
郝靜今晚化了一點淡妝,秀眉淡掃,櫻脣輕染,一又漂亮的大眼睛水波流轉,甚至連睫毛都梳理了一下,千萬縷青絲仿若河畔的柳枝,隨着郝靜的晃動微微飄蕩,包廂裡柔和的燈光映照,一顰一笑之間,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這讓喬北看得不由得一陣盪漾,兩眼散發出來一抹熾熱的火花,久久不肯從郝靜的臉上移開。
“哦,不!朱麗葉,不要提起那散發着銅臭的金錢,這會讓我們純潔的愛情浸染塵世的庸俗!親愛的朱麗葉,你聽,我的靈魂深處,有一個聲音在掙扎,在向你吶喊:哦,朱麗葉,無法愛你一生,纔是我這一世的遺憾……”
喬北癡癡地望着郝靜,連眨一下眼睛都有些捨不得。
“少來啦,莎士比亞根本沒寫過這樣的臺詞……你看你春心蕩漾的鬼樣子,呵呵~”郝靜乜了喬北一眼,這讓喬北即將沸騰的小破心湖仿若扔進了引爆的***。
“別鬧……男女主角在這個時候必須無比深情,一往而深,深了又深……”
喬北專注的連服務員進了包廂都仿若不知。
“呵呵……”郝靜似乎也在享受着喬北此刻的各種發騷,兩隻眼睛眨巴着看向喬北,只是,郝靜剛剛集結的專注,瞬間又被喬北臉上的各種狗皮膏藥所擊破,哈哈大笑:
“你現在哪像羅密歐,明明是周星馳電影裡那個專門賣武林絕學的老乞丐……哈哈……”
“靈魂!注意是靈魂!要跳出表相去看事物的本質,拋開我臉上的貼膏去感受我這渾身泚溜着的迷人的氣質……”
“哈哈……我還是更愛菜譜……”郝靜拿過服務員遞過來的菜譜來遮擋風騷的喬北。
“……也行,那咱們吃飽了再繼續,這事兒畢竟也是一個體力活!哎,靜靜,咱們多點一些素菜……好吧,你隨便點,咱不地主麼……”
郝靜狠狠地點了幾個硬菜,兩人在喬北的各種逗比中歡快地用完晚餐,這回,郝靜沒有和喬北爭搶埋單,帳單上的數字讓喬北看得眼皮直跳,肝呲呲地疼。
“以前,我總不理解人們爲什麼喜歡到這種地方來吃飯,菜又貴,味道也不過如此,但現在我明白了,吃飯還真得要個情調,你看這花花草草的,看着就讓人心曠神怡!”
丁香閣門口的走廊上,兩人並肩而行,喬北看着兩側已漸凋謝的丁香樹上殘留的一兩朵丁香花,和間或點輟的盆景,不由得一聲感嘆。
“這家餐館的老闆以前就是一個園藝師,這丁香花本來6月左右就該謝了,他用了全景玻璃養護,也不知加了什麼料肥,卻將丁香花的花期延長了一季,小北,你聞聞,這花還散着一抹淡香呢。”
郝靜也情不自禁地跑到欄杆旁,伸手拽過一枝殘餘着一朵丁香花的樹枝,就着花骨朵深深地嗅了一口。
喬北微微一笑,他不懂園藝,他只關注郝靜。
他發現今天晚上郝靜竟然破天荒地穿了一條純白色的過膝長裙,奔跑中,裙袂飄飄,在昏黃的廊燈下,像極了一個不食煙火的仙女,抑或是……《倩女幽魂》裡的魅魂入骨的女鬼小倩。
郝靜沒聽到喬北的迴應,一回首,看見呆立當場的喬北,嫣然一笑:“怎麼啦?”
“小倩……”
“啊?”郝靜沒反應過來。
“我說……你好美……”喬北一臉癡迷。
“我知道!”郝靜一仰脖子,幾步跑過來,拽着喬北的手:“走啦!還當自個是寧採臣呢?”
“啊?你知道啦?”喬北迴過魂來。
“當然,我們在學校的時候,老師逼着看老電影,而且每一部電影都要看十遍以上……”
“你一學播音主持專業的,看什麼電影?”
“我修過戲劇文學,所以說,大門外漢,你就別跟我顯擺啦!”走在前頭的郝靜吃吃大笑。
“戲劇文學跟看電影有什麼關係?”
喬北猶爲不解,心裡更是尷尬,本來以爲可以用自己唯一的長處,在郝靜面前發揮發揮,卻沒想一刀砍在了關雲長家的門框上。
“這個……就是地主和佃戶之間的關係,哈哈……”
喬北一怔,隨即追了上去:“哪裡逃,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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