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深淵中的信仰

“要不是什麼?你說啊!”

在王瀟的威嚴逼問下,吳美琳開始支支吾吾起來。王瀟明白了,眼前的吳美琳是帶着某種目的才和自己交往的。這種目的,他能猜出個大概:因爲自己身體裡隱藏着神秘的能量,吳家想要利用自己,所以讓吳美琳和自己交往。

“我,我太生氣啦。剛纔胡說的,只不過,想…想讓你知道錯而已。瀟瀟…”

“你回去吧,我還有事!”

話音還未落,王瀟已經轉身離開了。他越想越氣,雙拳緊握,腳步不知不覺地加快了。他想到,這個世界真的沒一個人真心待自己嘛。爲什麼,自己如此的認真,如此的努力,卻仍然得不到他人的真心呢?

一開始,自己在鄉下,爺爺整日嚴厲的對待自己,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替他報仇。爺爺被仇恨矇蔽了雙眼,把神話傳說中的瘟疫惡魔當成神,說給王瀟聽。他從此,在意志上跟爺爺走上了相反的道路。

來到校區,第一眼見到的那個心動的女孩,葉月。爲了救他,自己傻傻的把吳迪給打了。以爲自己的善良真心,得到了回報,卻沒想到,不過是她的一場惡作劇。僅管,葉月曾告訴他,一切不是她自己的意願,但是自己受到的傷害已經是事實。

還有,與自己在璀璨之夜結拜的那十個兄弟。在監獄裡,爲了能救他們,自己願意獻上生命。可是,兄弟之情卻如同紙薄,以生命爲代價看清的是,對感情的背叛…

自從遇到吳美琳以來,一直以爲他是第一個真心對待自己的人,她天真善良,可愛靈動。自己曾今以最單純的親情對待她,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妹妹。知道吳美琳對自己的愛意後,他正努力的轉變自己的心裡角色,所以纔在很多情況下,沒去碰她。而現在,一切都變了…

不知不覺間,王瀟的指甲和獸齒正在以分鐘爲單位,在迅速的異變。

“喂!喂!我都叫了你半天了,也不搭理我一聲。”

“你…你是誰?”

“我就是你啊。你看起來很沮喪啊!”

“我錯了,我發現我執着追求的真善美,錯了。它什麼都不能給我帶來,相反帶來的是傷害和欺騙!”

“哈哈哈…”

“你笑什麼?你出現的可真是時候。每當,我緊迫,憤怒,失落的時候你就會出來。”

“因爲,我本身就是在你緊迫時候需要的力量,是你失落沮喪時的信仰。總有一天,我們會見面的,哈哈…”

“喂…”

王瀟不知不覺已經走到那個村莊,他回國神來,轉身看了看走過來的路,像做夢一樣,對於半路上有什麼風景,自己走在路上看到了什麼,他已經不太清楚了。眼前青瓦土牆,星星散散,長時間被高樓大廈阻礙視覺的壓迫感頓時消失。老大爺駕着牛車,緩慢的從一邊移向另一邊,像懶散的蝸牛滑稽極了。一時間,彷彿有進入了夢境。如果這樣的感覺像是在做夢,那剛纔在路上的他,也是在做夢。只不過是兩種截然相反的夢而已。

無論是美夢還是噩夢都有他的誘惑力,一場來源於慾望,一場來源於恐懼。慾望與恐懼又同時能爲人的行動提供動力。王瀟每次想要召喚那股力量時,是因爲自己極度恐懼,力量爆發出來後,有種釋放的快感,但是他也受到了這種力量的反噬。

內心無形的壓迫力,讓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對待事務只想用暴力來解決。這根本不像他自己,他越是反抗這樣的自己,身體裡的迫力越大。他清楚的知道這壓迫力的來源,更想弄清楚是爲了什麼?

他按照上次來的記憶,按順序把自己吃過的食物,採了樣本。每到一家小吃店,或者路邊攤他都會誇讚他們一番,這些本地人也很樂意告訴王瀟,食物的配料和製作方法。這個鄉村忘憂村,村子總共才兩百多戶人家。但是很少會看到年輕人,因爲他們忍受不了貧窮。這個位置偏僻,四周是湖泊和叢林。

即便這裡的老人家被他們的子女拋棄在這裡,他們任然沒什麼憂慮,一日三餐,日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小夥子,沒過多少天又來這啊。”

“哦,您是賣玩偶的那個騙子啊。哈哈…”

“你這小娃子,騙子多難聽啊,這叫商業宣傳…怎麼會對我們這窮鄉僻壤感興趣啊。”

“大叔,我是來收集美食原料來的。”

“我們忘憂村啊,是個風水寶地。這裡不僅種出來的穀物好,還有各種百草…怎麼說呢,隨地都是寶貝。這裡的泥土有香味,生長的穀物自然有靈性…”

“您又來了,這次又推廣你的啥產品啊…”

“小夥這,別老是用懷疑的眼光看着我。你第一次來這裡,不就向你推銷了幾個玩偶嘛。我這個地方爲什叫忘憂村,這裡的生活的人,整天都開開心心的…”

“這點確實是的,來這裡無論之前發生了什麼,所有的苦惱都竟然奇蹟般地消失了。也不是說所有痛苦的記憶都消失了,而是覺得在清新的地方,那些都覺得不太重要。”

“唉!可惜啊,再過個十多年這將會變成一片無人住的荒村。”

“是因爲這裡沒有年輕人,他們無法忍受這裡的物質匱乏…才紛紛離開”

“很多年前,我們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嘛,如今啊,物質越豐富,慾望越膨脹…不說這些了,多長時間纔來一個年輕人,我還是帶你逛逛吧,帶你看看我村的四周。”

老人家雖然年過花甲,但腿腳卻不輸給年輕人,爬坡下坎,如履平地。他倆穿過村社,來到了一片小山丘之上,一眼望去天與地在渺茫中相接。近處的湖泊中心,閃爍着這鱗光,四周倒映這青柳。微風輕輕一吹,碧波盪漾,青柳搖曳,彩雲舒捲。靜閉雙眼,則能聽聞草葉婆娑,蜂鳥鳴唱,水流潺潺。

“哈哈…你果然不同於常人,能懂這片大美景色。”

“我能懂,是因爲,我就生在這樣的一個地方。”

“智者樂山,仁者樂水,懂山水之人並不多啊...你來這邊是爲了採集食物配料的是吧。我們吃的穀物,裡面都加了各種百草。他們除了能當配料之外,還可以除疾治病。走我帶你去林子裡找找。”

從山坡上下來,在靠近叢林不足百米的時候,王瀟就感受到了一股溼涼之氣撲面而來。

“我之前跟你說過,我們這有片湖泊,湖泊前的叢林裡有一地,那裡的土有種特殊的味道,土就在這片叢林裡。”

“什麼,竟然是真的!那玩偶的香味不是你後調上去的嘛?”

“有人把假話當真話說,當然就會有人把真話當笑話說嘍。我願意把真相告訴你,是因爲你懂這片土地,懂得土地之上所承載的萬事萬物。”

“嘿嘿…人情世故我都還不太懂,更別說,什麼萬事萬物嘍。”

“最複雜的道理蘊含在最簡單的事物之中,萬事萬物,說到底不過就事物運行是最簡單的規律而已。”

“挺玄乎的,說真的我聽不懂。”

“聽不懂,也算是對萬事萬物的一種理解。哈哈…”

王瀟對老人說的話,雖然不太理解。但是他能感受到一種希望,一種力量。這讓他自己又有種強烈的情感去相信某種東西。他感受的是種什麼情況下的希望,什麼樣的力量,他說不上來,要想要強烈的去相信什麼東西他也無法表明。唯一能感覺的就是單純的希望,力量,和相信。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叢林,世界頓時安靜了,任何聲音貌似都被這片叢林吸收了。更人有種感覺,人類在大自然面前沒有發出聲音的權利。能聽到的就是枝葉搖動的娑娑聲,和枝頭築巢鳥鳴聲。

王瀟回望四周,樹與樹之間露出來的縫隙中,看到的還是樹。每棵樹都粗壯筆直,自下而上的看去,它好像已經插入了雲堆之中,讓人心生敬畏。老人家,一心低頭用目光探尋着寶貝。

“這個地方溼氣重,有很多食草都有補陽驅寒的作用。地上的這些百草,也有這樣的功效,不過都有毒。”

說着,老人家,從一顆樹底下拔過來一株花草。自己揪下葉子,嚼了幾片剩下的遞給王瀟了。

“叔叔,這是什麼啊。這味道酸不溜秋…”

“這叫蛇草,這裡會有很多毒舌猛蟲。吃了這個,被咬了之後,死的會慢些…”

“什…什麼?!我已爲這玩意能救命,還是就救不了人…”

“哈哈,逗你你。我都說了,我們這隨地是寶。這株蛇草,能解劇毒,我很少有機會能採到的。”

老人家,邊走邊採,一般當作食物配料的食草,都採來送給王瀟了。突然,老人家臉色一遍,用凝重的眼神示意王瀟不動,也不要說話。王瀟不解其意,也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做。站了,三兩分鐘,沒見任何風吹草動。

王瀟心想估計,這個調皮的老人家又在逗自己,於是就問他。但,王瀟的嘴巴張到一半,他的眼睛瞪的想牛眼一樣,一副驚駭的表情。

旁邊的灌木叢下,一片青綠,全是細長細長的青蛇。他們正它們正向他倆,慢慢的滑來。老人一個勁的用眼神示意王瀟,不要動,不要說話。這樣的恐懼,讓王瀟緊閉雙眼,像是等待噩夢的到來。好在,他覺得剛剛吃了蛇草,才稍微寬下心來。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似乎都能感受到蛇從他的腳面上爬過去。忽然,他感到小腿一陣猛烈的刺痛。身體頓時出了冷汗,雙腿一軟,一下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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