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辦工桌上的蘇染,仔細想了又想,現在終於明白了,爲什麼剛剛許婷會如此驚愕了,估計她纔是這件事的主謀。而她萬萬沒有想到,喬俊遠並沒有對周文遠進行處置,而是準備將她這個大魚給釣上鉤。
其實,對於她是否挪用了公司資金,多少,蘇染也只是聽公司裡零零碎碎的幾個人說過。
更何況,當初她爲了上位,不知道上了多少老男人的牀,但憑這一點,蘇染就恥於跟她做朋友。
想到自己剛剛那個吻,蘇染此刻也始終覺得像是一場夢,她這是幹什麼,怎麼能爲了讓他開心真的去吻她了?
想了足足有半個小時,就算之前的趙儼齊也沒讓她這麼衝動過,難道她真的已經被喬俊遠的英俊加人格魅力給迷住了嗎?
一直到了中午,蘇染沒有一點胃口,但好友陸涵來叫她說有事情找她,最終她還是跟她走了。
這次他們是去外面吃的,陸涵請客,對於無緣無故的請客,蘇染很納悶,她究竟有什麼事情還得在飯店跟她說嘛?
好不容易挑了幾根青菜咀嚼了一下,喝完被子裡的飲料,蘇染最終將頭擡起了問:“什麼事情就說吧,跟我還有什麼客氣的?”
“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關於你的,至於第二件事嘛,纔是我的,你想聽哪個?”說完,她衝蘇染笑了笑,其實她的確很開心,原本以爲蘇染跟喬俊遠真的有關係,可就今天她親眼看到一個英俊的男人開車送她來公司,想着,她還有些生氣了,爲什麼她談男朋友連她這個閨蜜都隱瞞了?
“跟我有關係?和我能有什麼關係啊?你這說的稀裡糊塗的,我真不知道你今天這是什麼了。”說完,她輕輕扯出一抹淺笑來。
“小染,你還跟我裝啊?別以爲我沒看到,公司看到的可不是我一個人,其他人也看到了,現在公司都傳瘋了,你重新找到自己幸福的事情。而且那個男人也被人肉了出來,聽說是盛世公司老總的小兒子呢。”
蘇染目光一滯,彷彿明白了,一定是今天早上送她來上班的那個張龍。有時候她都覺得挺鬱悶的,不就是送她來上個班,怎麼又可以說是男女朋友了?
其實她最討厭的就是公司的八卦,明明沒有的事情,硬是被扣上了“有”的頭銜,有時候甚至還變了味。
“陸涵,你別胡說,她就是送我來上班而已,要是真有什麼,我第一個肯定告訴的就是你。”
當然了,陸涵怎麼可能會輕易相信蘇染的話了。因爲蘇染是什麼樣的背景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怎麼可能輕易認識那樣的男人了?如果真的沒有什麼,像他們那種富家公子,會好心好意的送她來上班?
而這件事,她也覺得不可思議,蘇染究竟是怎麼認識他的了?
見蘇染臉色一沉,陸涵便不再追問,只是說了一句:“你現在不承認沒關係,我等着你親自告訴我的那一天。”
蘇染見她沒打算繼續追問的意思,心也安穩了許多,因爲假如這個女人問個沒玩沒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圓這個慌呢。
從小到大,她覺得是最不會撒謊的,因爲她的眼神總是會第一時間出賣了她。
捏着被子,她繼續喝着飲料,然後輕放下,看着陸涵:“現在,你可以說你自己的事情了。”
“好,那我說了,你幫我行嘛?”
“嗯?我們之前還用談幫忙嘛?快點說啊,我的大小姐。”
“還記不記得我的生日是哪一天?”
蘇染仔細想了想,這才醒悟,是這個週末,想到這,她還得好好準備一下給她過生日了。以前,都是陸涵給她過生日,這份情她一直都記在心裡了。還好,這幾天就應該是發工資了,她也不用爲錢而發愁了。
“我、我想,讓喬總參加我的生日宴會,小染,你看,這行嘛?”
“讓他參加?”
“是啊,我相信,喬總要是到場,一定會讓我的生氣更加有意義的。”
“陸涵,你真的愛喬俊遠?”
她堅定的衝她點了點頭。
“理由?”
“這還要問嘛?他不僅英俊,而且特別有才華,也很有人格魅力,不管是哪一樣都深深的吸引住了我。蘇染,你知道嘛,活了這麼大,他是我人生中遇到第一個這麼完美的男人。這麼多年,我之所以保持單身,那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碰到自己的真命天子,現在來了,而且喬俊遠還是單身了。”瞧她滿面桃花笑的那麼開心,蘇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像喬俊遠那樣的男人,其實真的不適合陸涵。他爲人太過冷傲孤僻,像她這樣平時風風火火的,兩個人性格差距這麼大,即便是在一起了,又有什麼幸福可言了?
可她規勸的話卻難以啓齒,畢竟她是她的好閨蜜,哪有閨蜜不支持反而拆她的臺的?
“我懂了,你是希望我約出喬俊遠,不過陸涵,我可以幫你,但他去不去,我就不能保證了。”
“沒事,我也能理解,至少我要讓她知道有我這個人存在就行。而且,你多多替我在他面前美言兩句,你看行嘛?”
“好。”
一頓飯吃的食不知味,她不明白自己此刻究竟怎麼了,但就是忽然心情差的很。
回到公司,獨自一個怕在了桌子上休息。
可閉着眼睛,不知道爲什麼,她不斷的想到了喬俊遠,尤其是他們經歷過的點點滴滴,總覺得從某種角度去看,那個男人其實對她也還不是特別差。
周文遠一直還是沒有消息,許婷更加坐立不安了,如果他真的認罪,此刻難道不應該已經傳遍了整個公司嗎?
而如今一點消息沒有,真的只是喬俊遠壓在了這件事,還是有別的什麼目的了?她喝着咖啡故作鎮定,可身子還是不斷的顫抖了起來。
可喝完咖啡,胃裡又是一陣難受,以至於她匆匆跑進了廁所狂吐了起來。
或許是因爲飲料喝多了,此刻蘇染也想着要去趟廁所。等走到了廁所那,老遠就聽到了裡面的嘔吐聲,她納悶,這會是誰了,大中午的在裡面吐成這樣?
隱約覺得,這種吐很有可能是懷孕的徵兆。
等走了進去後,蘇染沒想到看到的竟然是許婷。
“許經理,你這是怎麼了?”
本來心情就不爽,此刻竟然看到了蘇染,她更加收斂不住自己的脾氣:“你說我怎麼了,還用問嘛?”
“你是不是懷孕了?”
“什麼?蘇染,你瞎想什麼?你覺得我哪點像是懷孕的樣子?我告訴你,要是這件事傳了出去,我一定跟你沒完。”說完,她便急匆匆走了。
臨走之前還吐了一個痰,蘇染看着噁心極了,她真的沒想到,這個女人有一天會這麼噁心過。
辦公室,喬俊遠皺眉沉思,但很快便擡起了頭,撥打了電話說:“放了周文遠。”
“啥,放了他,喬俊遠,你是不是喝多說錯話了?”
“我讓你放了就放了。”
電話裡的男人“嗯”一聲,最終將門給打開了。
當然了,周文遠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以爲下一刻他會被移交司法機關了。其實,他已經早早做好了準備了。
“你自由了。”
“啥?”
“怎麼,說你自由了,你還不樂意了?”
“不是,我挪用了公司的資金,怎麼能說我自由了?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是喬總吩咐我放了你,你要是有疑問可以去當面問他。”
“這......”
周文遠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去找喬俊遠,因爲這件事太蹊蹺了,不管如何,挪用公司資金可都是大罪,沒有老闆會容忍的,可偏偏他卻放了他,究竟是什麼目的了?
還是他知道,這件事的主謀不是他?
如果是這樣,那麼這一趟他就更應該去了,總之,他不能讓許婷坐牢。
辦公室內,喬俊遠沒有憤怒,反而禮貌的讓周文遠先坐下,其實他知道他來大概是什麼原因。
“周文遠,你覺得這家公司怎麼樣?”
周文遠剛想開口,喬俊遠忽然問了一句,以至於他有些措手不及,身體忽然抖了一下。
“我覺得很好,在黃總的帶領下,公司並沒有什麼好的起色,但現在不同,我覺得公司現在業績比之前要好很多了。”
“既然如此,年輕的時候不以事業爲重,讓自己半輩子要在大牢裡度過,你真的甘心?周文遠,你覺得我瞭解不瞭解你?”
“這個......喬總,我知道你對我肯定很失望,的確,是我一時糊塗走了歪路,對不起,對於對公司的任何懲罰我都會接受。”
“是嘛?如此坦蕩蕩,你跟那些罪犯爲什麼會那麼不同了?別人犯罪想着是如何爲自己開脫,或者減輕罪刑,可你了,卻希望公司給你懲罰,周文遠,如果你要是一個演員根本不合格。你不覺得你這麼想攬下罪名,有點像替別人背黑鍋的嫌疑嘛?”
“喬總,呵呵,我能爲誰背黑鍋?完全是你多想了,只是,事情已經出來了,我知道無論我怎麼求饒終將會面臨法律的嚴懲,與其做無謂的辯駁,倒不如淡然的接受這一切,不是更好?”
“那你有想過自己的父母?他們含辛茹苦把你養大,據我瞭解,你老家生活在偏遠的山區,你就這樣坐牢了,他們怎麼辦?你有想過他們的感受嘛?”
周文遠忽然不出聲了,是啊,這些天他總是不斷的想着爲許婷開脫,想着孩子,什麼時候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了?
而且自己的父母本來身體就不好,經常生病需要錢,要是知道他坐牢了,他們不得活活氣死嘛?
“周文遠,現在我放你回去,好好的想想,有些事情等你想清楚了再來找我。那個時候你還是如此執迷不悟,我保證一定將你移交司法機關。”
“喬總......”
“怎麼,你是覺得我這麼做不夠理智?何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除非你甘心讓自己的父母蒙羞,讓他們這輩子都在村裡擡不起頭。好了,我還有事,你走吧。”
周文遠這才告辭走了出去,一路上,其實他腦袋疼的很,想到父母想到許婷跟孩子,在他們中間,他始終找不到可以權衡的好辦法。現在他明白了一句話,爲什麼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了。想到自己年邁的父母,他忍不住滴下了一滴眼淚。
他覺得自己真的被感情衝昏了頭腦,自私的想着自己,卻從未我他們考慮過。
當年爲了讓自己上學,生病的父親還堅持去了工地上搬磚,而自己這麼辛苦的讀書最後上班,不就是爲了報答他們嘛?可現在自己又在做什麼了?
緊接着,他朝一家酒店走了去,然後大口大口的灌白酒,或許只有自己喝醉了,心才能安穩些,也不用像此刻活的這麼累了。
當週文遠從喬俊遠的辦公室走出來後,許多看到他的員工都在小聲議論着這麼回事,因爲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周文遠的事情呢。
“你們說,周文遠這是怎麼了?該不會與挪用公司資金的事情有關吧?”
“不可能吧,要是真的有關,現在他還能平安的從喬總辦公室走出來了?”
“那你說怎麼回事,否則怎麼到現在纔看到他?你不覺得奇怪嘛?”
“是奇怪,但肯定不是因爲那件事,喬總做事從來都不會講情面的,如果他真的犯事,現在他肯定早就被送進大牢了?”
“你瞧周文遠那樣,感覺好可憐,不知道犯什麼事情了,他要是真的走了,哎,我們又將失去一個好戰友了。”
“行了,別廢話了,趕緊回去上班,好多事情要處理了。”
其實這些話,遠處的許婷都聽在耳裡,她蹙眉了很久,爲什麼周文遠會被放出來了?
她不好到了極點,難道喬俊遠不相信?還是他這次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爲了把自己一腳踹出這家公司了?
許婷臉色難看,然後急匆匆回辦公室了,她覺得計劃有變,必須很快想到對策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