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每天早上一起牀,都會撫摸一下我的肚子,然後,他把耳朵貼在我的小腹上,說要聽聽他兒子的胎音。
才兩個月的時間,我都還沒有一點顯懷,孩子只是安靜的在我懷裡生長着。
可是,在凌天的眼裡,彷彿我們的孩子馬上就要來到這個世間了一樣,他成天都對着我的小腹,說一些幼稚無比,讓我捧腹的話,一點兒也不像他在公司裡那個橫戈立馬的樣子。
我以爲,日子可以一直這樣安好,沒有想到,在凌天去美國洽談一個項目的時候,已經從公司裡消失了很久的張佳音居然和凌天的母親一起來到了我的辦公室。
我一看張佳音那尾巴都翹上天的樣子,就覺得沒有什麼好事情。
凌天他媽我也好久沒有見着了,只是,這一次,她沒有以前那樣凌厲的看着我,而是將她的眼睛裡在我的小腹上看了幾眼,然後,徑直的在沙發上坐了下去。
我本來想學以前一樣,落落大方的招呼她,可是,想起她現在對我猶如看見了狗屎一樣的態度,我就不想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了。
儘管,她是凌天的媽,可是,我也不願意自己在她面前太卑躬屈膝,卑微得如一粒塵埃也不討她的好了。
我看了張佳音一眼,什麼也沒有說,如果,她沒有和凌天的媽一起出現,我一定會立刻讓她走出我的辦公室的。
我不想再看見這個表裡不一的女人。
想起她對我的陷害,差點讓我受人凌辱,還讓我和凌天之間大動干戈時,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張佳音見我視她和凌天的媽如空氣一樣,居然大搖大擺的走在了我面前,她看着我,露出她招牌似的笑容,但是,眼底卻全是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
我知道她敢這樣大事張揚的走進我的辦公室,就一定有一場好戲等着我。
果然,她看我一眼,道:“秦總,怎麼不認識我了?好歹我們共事了那麼久,還有,我現在雖然沒有在淩氏工作,但是,我仍然是淩氏的一員呀。我之所以這麼久沒有來公司,是因爲我在家裡靜等喜訊。
秦總,想知道我有什麼喜訊嗎?”
我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張秘書,我正忙着,有事請直說,沒事就立刻出去。你知道凌總去美國出差了,我手上的事情特別忙。”
她又露出一個狐媚子一樣的笑容,那雙能勾引人的眼睛裡跳動着一抹瘋狂的陰謀得逞的煙火。
然後,她露出她一口潔白的貝齒:“是嗎,秦總,你這麼忙?有身孕的人,不是應該多休息嗎?你看我,現在懷了凌總的龍種,就成天好吃好喝的休息着。媽還專門派人照顧着我。”
說完,她傲嬌的看了我一眼。
我一聽她的話,當即就愣怔了一下。
張佳音見我終於還是不淡定了,她一笑,拿出她的孕檢報告,放在我面前:“秦總,這是我的孕情證明,你可要好好看看。”
那刻,我儘管在心裡對自己說要淡定,淡定。
可是,當我看見張佳音放在我桌上的彩超和孕檢報告時,我的腦子還是不由“轟”的響了一下。我不由咬住自己的下脣,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拳頭,才讓自己“騰”的上竄出來的怒火消停了下去。
張佳音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秦總,你說我和凌總是不是有緣人,我們之間就只有一次,可是,他卻在我身體裡種上了他的孩子。”
我已經被氣得怒火上串,七竅生煙了,不由狠戾的看了張佳音一眼:“誰給你播了種,你找誰去,不要在我這裡耀武揚威的。”
“喲,秦總,看你說哪兒去了,你也是孕婦,可不能大動肝火,到時動了肚子裡的胎氣,那可得不償失呀。你看你,這麼多年了,終於好不容易懷上了,不要因爲生氣動了胎氣,滑了胎,那……”
張佳音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那刻,我的眉心都不由隱隱作痛,我狠狠的捏住了自己的拳頭,自己都感覺自己的拳頭被自己握出了水。
從進門來一直沒有說一句話的凌天的媽,這時,終於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張佳音:“說什麼話呢?你不知道她肚子裡也是我們凌家的孩子嗎?”
張佳音立刻收斂起自己剛纔的飛揚跋扈,一副溫順的樣子看着凌天的媽:“媽,對不起,我剛纔口不擇言了。但是,媽,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真的是凌家的孩子,只有天知道了。”
然後,她迴轉身,看了我一眼:“秦總,你可是在你前夫林森家出入了一週呀,這乾柴烈火的,誰說得清呢?”
她又摸摸自己的肚子:“我的初夜和清白都給了凌總,我也只和凌總髮生了關係,我肚子裡的孩子是貨真價實的凌家的子孫。”
不知道是不是張佳音的這句話起了作用,凌天他媽本來剛纔說話因爲我腹中的孩子還有點維護我,可是,她聽了張佳音黑白混淆的幾句話後,當即冷然的一笑:“凌家絕對不會幫別人養孩子的。孩子出生了,自然會送去進行DNA鑑定的。”
聽了這句話,我的心裡某名的生出了一股無名之火。
可是,讓我感到不解和滑稽的是,張佳音聽了凌天他媽這句話後,眼裡居然有一瞬間的愣怔,不過,卻稍縱即逝。
我頓時憑女人的直覺,感覺張佳音腹中的這個孩子或許有蹊蹺。
儘管,我那刻被張佳音氣得七竅生煙,但是,還好,我的大腦意識還很清晰,人也還保持着理智。
想起張佳音剛纔眼裡一閃而逝的那抹驚弓之鳥一樣的光芒,我的心裡就在想,或許,她沒有懷孕,又或許,她腹中的孩子根本不是凌天的。
想起她剛纔口口聲聲的質問我時,我不由想,她是不是在推己及人呢?
剎那間,我冷靜了下來,不再和眼前這個狐狸一樣的女人爭長短。
再說,我以前就已經想好了,我腹中的這個孩子,即使凌天不要,我也要生下來,因爲,醫生已經說了,這有可能是我今生唯一一次做媽媽的機會了。
想到這裡,我在心裡讓自己淡定,即使泰山崩於眼前,也要淡定。
不是有句話說笑看檣櫓灰飛煙滅嗎?
我也要修爲到這種境界。
小不忍則大亂。
於是,我淡定的看了張佳音一眼:“張秘書,你肚子裡的孩子不關我任何事情,你的話要是講完了,請離開。”
她顯然沒有想到,在她說了那樣一番話後,我居然說出的話這樣心平氣和!她又那裡知道,我剛纔心底的兵荒馬亂!
她不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看了眼凌天的媽:“媽,你不是說過要給我做主的嗎?”
凌天的媽看了我一眼,然後道:“璐璐,我今天帶張佳音過來,就是想讓你提前知道,她懷了凌家的骨肉,肚子裡有了凌天的孩子。所以,她們的婚期,或許就要擇日定下來了。你知道,凌家這樣的家庭,是絕不允許凌天娶一個已經結過婚的女人的。雖然,他也有過一次短暫的婚姻,但是,男女有不別,你可以生下和他的孩子,凌家照樣養,但是,凌家不會給你名分的。
從今天起,張佳音就是我凌家的少奶奶。
璐璐,你聽好了,張佳音也答應我不再爲難你,那麼,以後,你也不要爲難她。我可以容忍你和凌天在一起,也可以容忍你們一起生養孩子,但是,凌家不會給你名分。將來,你腹中的孩子,如果生下來後,經過鑑定,是我凌家的孩子,那麼,凌家的家產會有他的。如果不是,一分也不會有的。”
凌天她媽說完,就拉着張佳音走了出去。
我那刻就像被人打了一個火煉耳光一樣,疼的我雙眼直冒金星。我好不容易纔頹唐的坐在了椅子上。
凌天他媽想得可真好,她想讓她的兒子妻妾成羣,坐享其人之福,而我,卻被她下了死命,不能登堂入室,但是,卻可以淪爲他們凌家的生育工具。
我不由揉揉我的腦門心。
這時,凌天的特助韓宇大概是聽到了什麼風聲,他敲門進來,當看見我一臉頹喪時,他皺了一下眉頭,問我:“秦總,這事情要不要告訴凌總?讓他早點做個了斷。”
我揉揉眉心,思忖了一下,想起凌天這次去美國,有要事在身,我又何必因爲這件事情讓他心神不寧呢?
今天發生的這一幕,我曾經預料過,只是,沒有想到,還真的演變成真了。
韓宇提醒我:“秦總,罈子口口能封,人的嘴巴可是不能封鎖的,張秘書她這樣大張旗鼓的聲張,不出今天,一定會讓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他有了凌總的孩子。到時,你怎麼辦?”
我苦笑一下,揉揉自己的眉心:“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走一步看一步,一切都等凌天回來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