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纔對自己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有些事情,該來的總會來,防不勝防,就像上次凌天在歐洲的那個項目一樣,明明我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後來我還是被無中生有的指責成了罪魁禍首。
還有,我也不能因噎廢食吧!
想到這裡,我纔開始鎮定下來,心平氣和的看那份文件了。
這仔細一看,我還真的在這份文件裡發現了一些紕漏,我心裡不由一個冷笑,不知道張佳音這個副總的腦子裡是不是裝的漿糊,這樣的錯誤,她居然沒有發現?
倘若凌天稍微不謹慎,他的大筆一揮,在這上面簽下了字,那這損失豈不就打了。
我當即不由一陣膽寒。
於是,我我立刻用筆在上面做了標註,打了記號,還寫上了自己的修改建議。
弄好後,我又看了一次,確認無誤,我纔給凌天送了過去。
在杭州獨當一面的那些日子,我還真提升了不少的能力。加之,凌天那樣不遺餘力的點拔,我就是榆木疙瘩,也該開竅了,何況,我從小到大,都是學霸。一直是被大人誇着長大的聰慧孩子呢?
那刻,修改好那份文件,我心裡不僅有了點小嘚瑟。難得的愉悅了一下自己。
那天,當我走進凌天的辦公室時,他那刻正專注的盯着電腦,不知道在看什麼重要的東西。
我把那份文件輕輕的放在他的面前,他才擡頭注意到了我。
“看完了?”他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問。
“嗯!看完了。我發現有點漏洞,我的建議已經寫在了上面,你過目一下吧!”
凌天“嗯”了一聲,從我手裡接過文件,就開始埋頭看了。
我站在那裡無事,瞅見他水杯裡的水已經空了,就習慣的去給他蓄了一杯水,然後,給他放在了面前。
我才說退出去,他居然擡眸看了我一眼:“中午在哪裡吃飯?”
我不由愣怔了一下,想起他早上掐着我的脖子,滿臉鐵青,欲將我置於死地的樣子,我怎麼也不會想到,他還會關心我在哪裡吃飯。
我不由輕輕的吁了一下:“食堂。”
他不由眸色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差不多有3個多月了吧,老是吃食堂,會不會營養跟不上?”
那刻,我不由繃直了自己的身體,我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原來記得如此的清楚,我還以爲,他已經忘記了這茬子事情了,沒想到,他居然記得這麼清楚!
想起早上的那場“狗血”,我看着他不由有點毛骨悚然,脊背也有了一層寒意。
他見我有點怔忪和恐懼的樣子,居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到我面前。
那刻,我的身體不由一僵,我生怕他又突然發瘋,像早上那樣對付我。
就在我滿身急劇的收縮,心彷彿要跳到嗓子眼時,他去用手隔着衣服摸了一下我的肚子:“怎麼還這麼平坦?就像以前一樣?”
我不由退縮了一下。
凌天見我那緊張的樣子,他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怎麼現在怕我成了這樣?”
凌大資本家,這話你應該問你自己吧!
他見我沒有回答他,只是看着他,好一會兒他才道:“剛纔的話,我全部聽見了,璐璐,你什麼時候,也可以這樣當包子了?”
還不是拜你所賜,她可是你未來的總裁夫人,你媽眼裡的寶,我不當包子誰當包子?
不過,這些話,我都只是腹誹,嘴裡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因爲,現在的凌天,是那樣的陰晴不定,我被他折磨得早已不敢學以前那樣,在他面前沒心沒肺的放肆了。
他見我仍然不做聲,眉頭蹙了一下:“璐璐,對自己好點。也對肚子裡的孩子好點。這個公司,誰也不能欺負你。除非你願意讓別人欺負!
還有,什麼你的孩子是你自己的,不關任何人的事情,難道,你打算這個孩子出生後,不讓他認我這個爸爸?”
我頓時被他問的瞠目結舌。
原來,剛纔我和張佳音的那一番對話,被他聽了個正着。他這刻是來“秋後算賬”的。
我不由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但是,我仍然什麼也沒有說。
因爲,我怕一開口,說錯了什麼話,又讓他的哪根毛炸了,到時,我會吃不了兜着走。所以,現在和凌天單獨相處,我最好的保護自己的方法就是緘默!
凌天見他說了那麼多,問了那麼多,我居然一句話都沒有回答他。他的眉頭一下子就又攢聚在了一起。
說真的,我現在最害怕他的這幅樣子。
以前,他要是在我面前這樣,我會用手去故意揉開他的眉心,不讓他皺成一團,但是,現在,給我一個膽子,我卻都不敢了!
偌大的辦公室,居然只能聽見我和他的呼吸聲。
好一會兒,他居然抓起我的手,眸色複雜的看着我:“我們不要在鬥氣,還和以前一樣,好好的過日子?”
我們還能好好一起過嗎?
我心裡不由一陣苦笑。
他見我沒有回答他,居然直接扣起了我的下巴,眸色深深的看着我:“嗯?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我不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看着他:“凌總,這是辦公時間,請放開你的手!”
凌天見我那樣說,他那雙黑曜石一樣的眸子頓時晦暗起來,好一會兒,他居然開口:“你真想和林森重新在一起生活嗎?”
我不由痛苦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想起他媽對我說的那些話,想起他這段時間對我的那些殘忍和做出的禽獸事情,我不由迎着他的目光:“凌總,這是我自己的私事,你什麼時候,連自己的下屬的私生活都要這樣關心了?你不嫌累?”
凌天的眸光瞬間又冒出了怒火。
但是,就在我以爲他又要對我發怒時,他眸子裡的怒焰卻被他壓了下去,不知道他那刻又想了些什麼,他的眸色突然平靜又冰冷起來:“好,我知道你的心思了,你走吧!”
我當即拉開他的辦公室門,逃也似的走了出去。
那天中午吃飯時,張佳音這個懷着“龍種”的女人,自然仍然享受的是凌家“少奶奶”至高無上的待遇,凌天家的司機爲她送來了凌天他媽特意請來的營養師給她配置的營養餐。
當她笑容可掬的迎上凌家的司機時,看見拿着傘正準備出去到食堂吃飯的我,立刻滿臉的得意,看我的目光也是一副她就是高高在上,對我卻嗤之以鼻的樣子。
我自是沒有理會她!
總有一天,事實會勝於雄辯的。
再等幾個月,當這個孩子出來時,我就不信不會水落石出!
想到這裡,我的心情就是一陣輕鬆,一臉不在乎的從張佳音那春風滿面的身前徑直而過,絲毫也不理睬她此刻的故意顯擺,直接把她當了空氣。
我這樣的表現,保證讓這個女人心裡不爽,人家,明明是想給我添堵的,我卻這樣的輕鬆,不氣死她纔怪!
天還真熱,我剛走到電梯門口,韓宇卻給我打了電話,他居然讓我不要出去,說他有事情找我談,會讓外邊送外賣過來。
我的心不由“咯噔”了一下,這韓宇什麼時候也這樣煩人了,遲不找,晚不找的,剛遇上我要吃飯的點兒就來找我了。
我心裡雖然有點煩躁和懊惱,不過,想到韓宇一直對我挺好,挺仗義的,即使在前段時間,因爲,凌天在歐洲項目的失利,我在淩氏被千夫所指,被人孤立,被大家誤認爲是這個項目失敗的“始作俑者”時,他都沒有鄙夷我,還是學以前那樣對我時,我當即就收回了自己的腳步,向辦公室走去。
這時,我卻看見凌天站在他的辦公室門口,不經意的用他眼光的餘光瞟了我一眼後,又退回了他的辦公室。
鬼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
不過,凌天一折返身回他的辦公室,我就聽見凌家的司機在招呼凌天和張佳音用餐。
張佳音那刻一改早上的晦澀,親熱的招呼着凌天吃飯,那聲音,真的像一個妻子在關愛自己的丈夫。
我的心裡不由聽得添堵,彷彿我自己的神經都被這口氣扯着疼痛一樣。
這時,韓宇一臉閒適的走了過來,我馬上招呼他坐,問他什麼事情,居然連吃午飯的時間都不放過。
他卻好整以暇的坐在我辦公室的沙發上,居然說些公司生產經營上的事情。
我頓時有點頭大,這麼一個事情,居然耽擱我的午飯時間,拿在這裡說,韓宇,你是存心來讓我心塞的吧。
不過,韓宇說着那些事情,我的思緒也從隔壁凌天那邊的吃飯聲音轉移開了,心裡倒沒有那麼堵的慌了。
我就這樣聽着韓宇和我說着一些我覺得無關緊要的事情。
大概十分鐘左右,韓宇的電話響了,他站起來接通後,就對我說,他叫的外賣到了,說我們可以先吃飯了。
我當即就腹誹,韓特助,你是在耍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