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刻,看着林森眼睛都不眨的給我買了兩根那家冷飲店裡最貴的哈根達斯,我心裡不禁橫生出一股暖流,又五味雜陳。
林森見我拿着哈根達斯出神,就道:“你不是說熱嗎,吃下它,心裡應該挺舒服的。你這個小資吃貨,以前最愛吃這口了。那時,我真擔心你以後把我吃垮……”
林森說這話時,眼角眉梢都是溫情和笑意,或許,這兩根哈根達斯,也讓他想到了我們一起的曾經吧。
或許,那種歲月總把時光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的感覺,那刻,像根羽毛一樣滑過了他的心海,讓他的心不由起了漣漪,又舒服到極致吧。
我吃着林森買來的最貴的哈根達斯,卻怎麼也吃不出當初的味道了。
他見我就像吃毒藥一樣的吃着那根哈根達斯,不由看了我一眼,問也沒有問,不經我允許的就在我下口的地方咬了一口跑。
我的心跳不由漏了半拍!
我有點愣怔的看着他,林森卻津津有味的砸着他的嘴巴,彷彿他剛纔咬了一口天上的珍饈美味一樣。
他見我眸色複雜又怔忪的看着他,就道:“趕緊吃吧,別像我給你買了毒藥一樣,也別想太多,我們以前不是經常這樣吃嗎?”
那刻,我的手不由輕輕的顫抖了一下。
的確,我們曾經有很多的美好……
林森見我沒有言語,他吃完嘴裡的後,居然又對着我手裡的哈根達斯下了口,動作是那樣自然,彷彿,我們還是原來一樣……
可是,我們現在卻早已是物是人非了呀!
那天,到了林森的家後,林森他媽一見我,眸子剎那就亮了一下,她大概知道林森來接我下班了吧,我一到他家,她居然就給我端了一杯冰鎮酸梅湯來,讓我解解暑。這可是以前的我沒有的待遇呀。
我記得我和林森一起過日子時,大熱天回家,即使她老人家準備有這東西,也是一準遞給他的兒子林森的。
當然林森對我特好,他老媽一遞給他,他準是當即就放在我的嘴邊,第一口是讓我喝的。
我記得那時候,每逢這時,林森他媽看着我,眼睛都綠了。
那刻,我端着那杯冰鎮楊梅湯,居然有點說不出的滋味。
該死的林森,居然我還沒有下口,他居然就着我的手,直接含住了吸管,猛吸一口,然後,他笑着對我說:“我先嚐嘗味道,看看我老媽的手藝減了沒有,以前,都是你喝第一口,今天,就讓我先喝第一口吧。”
林森說得那樣自然,而他那樣子,卻像極了一個在他媽面前爭寵的孩子。
他媽見他那樣,臉上居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帶小溪的保姆們聽見了客廳的聲音,也當即把小溪帶了出來。
小溪真是見風長,一天一個樣,我一混就有十多天沒有看見她了,小傢伙長得更冰雕玉琢了,那張漂亮的臉蛋,讓人忍不住就想抱住她,猛然的親上幾口。
我想着她是我爸爸的親外孫女,是我的小外甥女,我的心不由就像一池春水一樣,盪漾開來。
我不由將我手中的冰鎮酸梅湯,遞給了林森,然後,從保姆手上接過小溪。
小溪那雙烏溜溜的如水洗過的黑葡萄一樣的眼睛,頓時看着我,露出了一個笑容。小小的人兒,就像認識我一樣,見我抱着她,她的嘴裡居然就“嘰哩哇啦”的,說着只有她自己的才能懂的話。
而我那刻的心,溫軟得就像一池水,我不由就把我的臉貼在了小溪的臉蛋上。
等我的臉抽離出來時,林森卻上前,也在小溪的臉上貼了幾下,還看着小溪,高興的說:“小溪,你該有多久沒有看見媽媽了,想她嗎?”
可愛的小人兒,見林森這樣問她,她居然揮動了一下她的小手手。
那個動作,頓時讓我的心都軟化了,我估計林森那刻也是吧,他居然把他的一根指頭放在小溪的手裡,任她拽着。
林森見我抱了好一會兒小溪,就伸出手,從我手中接過小溪,然後向我呶了一下嘴,道:“璐璐,把媽特意給你準備的冰鎮楊梅塘喝了吧,別辜負了她的一份心意。”
林森都那樣說了,我又怎能有不喝的道理,只好端起那杯冰鎮楊梅湯,一口喝了下去。
還不要說,這酸酸甜甜爽爽的味道,一下肚子,還真讓人身心都愉悅呀!
喝完那杯楊梅湯,林森就抱着小溪坐在我身邊,和我一起逗着小溪玩兒。
儘管,小溪還不會說話,她也不懂什麼,可是,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會讓我和林森開心不已。
一個保姆見狀,就道:“秦小姐,你這一來,小溪和林總都特別的開心,這個家一下子就變得熱鬧愉悅起來,你要是天天來這裡多好。”
林森一聽,不由挑了一下眉毛,順着竿子往上爬說:“璐璐,聽見沒有,我也有這個意思。反正,爸媽也不在家,我也答應了他們,好好照顧你,你乾脆搬過來住算了。每週末過去看看爸媽家就行。”
我怕林森再接着說,趕緊道:“現在還不行,等過些時候再說吧。”
林森應該聽得出來這是我的婉拒和緩兵之計,但是,我都那樣說了,他就只好緘口了。
那天晚上,在林森家裡吃完了飯後,又陪着小溪玩了一會兒,我還是決定回家。
林森拗不過我,只好送我回我現在住的我爸媽在錦城的家。
送我回去的路上,我問林森這個週末有空嗎?
他擡眸看了我一眼:“有事?”
我“嗯”了一聲,對他說,我想這個這個週末去給林蘭掃墓。
林森不由詫異的看了我一眼,他道:“現在又不是逢年過節,怎麼突然想起了去給她掃墓。”
我自然是不能給他說原因的,就說了句,夏天,他們老家那裡風景好,我想去看看,順便給林蘭掃墓。
林森那樣睿智的人,又怎麼聽不出我的牽強掩飾,但是,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道:“只要你想去,我就是有事,都抽出時間陪你去。”
這樣,我和林森就說定了,這個週末去他鄉下的老家給林蘭掃墓。
那晚,林森把我送到小區門口,我下車後,他還恣意要送我上樓,我卻讓他回家好好休息,說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如果,他執意要這麼送,我以後是不會坐他的車了的。
林森這才罷休。
只是,我下車會,他卻走下來拉住了我的手,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別吧我拒之門外,我會聽爸媽的話,好好的照顧你的。”
我的心不由一緊,心裡像被什麼刺了一下,痛苦又酸澀的難受,我的喉頭不由一緊,眼裡的淚眼看就要奪眶而出。
我趕緊掙脫林森的手,就頭也不回的向小區裡走去。
夏夜的微風中,我的眼淚終於在掙脫林森的剎那,滾了出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哭,可是,我真的想哭……
我走到小區裡我要經過的一個供人休憩的涼亭裡時,卻發現一道頎長的身影,正孤寂落寞的依靠在廊柱上抽着煙。
黑漆漆的夜色裡,他指尖的煙,明明滅滅,是那樣的引人注目。
我不由多看了一眼,可是,這一眼,就讓我的腳步釘在了那裡,因爲,那個抽菸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凌天。
夜色裡,我們四目相對,竟然無語言說。
我迅疾移開我的目光,轉身就走。
他卻一個箭步衝了上來,拽住我:“我站在這裡等你很久了,你都不請我上去坐坐?”
我不由看了他一眼:“很晚了,你回家吧,張佳音還等着你。”
他的瞳孔瞬間收緊,眸光淬毒的看了我一眼:“秦璐,我等你了這麼久,你連一句好聽點的話都不會說嗎?你是非要讓我心裡添堵嗎?”
我冷笑一下,輕輕的吁了一口氣:“對不起,凌總,我就是這樣的人!”
他的眸色頓時一暗:“你就這樣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我,想對林森再次投懷送抱嗎?”
真是不可理喻!
我不由看了他一眼:“凌總,我已經對你說過,這是我的私事,煩請你不要管。”
他的眉頭頓時一皺,黑夜裡,我也能從他眸子裡看見他此刻眼底騰騰的殺氣,彷彿要把我華爲齏粉般。
他怒視着我:“秦璐,你休想帶着我的孩子和林森一起生活!”
我不又看了他一眼,冷聲道:“凌總,我說過這孩子是你的嗎?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這孩子和你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嗎?”
我的話一說完,我頓時感覺到我的周身被一團寒氣籠罩!
凌天又像一隻發怒的豹子一樣看着我。
不過,不知道他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他終於將他指尖的煙狠狠的丟在地上,用腳重重的踏了一腳,然後,氣咻咻的“哼”了一聲,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