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卻將目光看了一眼林蘭的墳,然後,他滿眼狠戾的看着林森:“林森,你這個王八蛋,你知不知道你姐林蘭,在深圳爲了供你在大學吃好穿好,爲了你將來能出人頭地,吃了多少苦?”
林森不由滿眼複雜的看着李果:“你認識我姐?”
李果狠戾的看着林森:“我不僅認識你姐,還知道她和你所有的故事,林森,你就是一個人渣,一個現代的陳世美!如若不是你,林蘭怎麼會這麼早就死去。”
李果說完,就滿眼嗜血的看着林森,他那樣子,彷彿不把林森揍個半死,他就不會善罷甘休似的。
我趕緊又站到林森面前,像老母雞護着自己的小雞仔,怕它被老鷹叼去一樣。
李果卻大聲的說:“秦小姐,你讓開,不然,我的拳頭不會長眼睛的。”
這時,林森也一把把我拉在了他的身後,他對我說:“璐璐,你就讓開吧,沒事。”
林森的話剛一說完,李果的拳頭就朝他劈來。
林森閃了一下,讓開了李果的拳頭,可是,李果的掃腿卻又橫了過去。
而且,李果一招比一招的狠戾。
我想上前拉住他們,不要他們再打,何澤修卻一把扣住了我的手:“秦小姐,你就別去摻和你前夫的這檔子事情了,他的確是個人渣,該挨這一頓。李果不教訓他,我都要教訓他。”
我不由看着何澤修:“你們和林森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看你倆這樣子,以前也和他不認識,怎麼見面就這麼狠?”
何澤修眸色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們不認識他,但是,我們卻認識林蘭,我們知道林蘭,爲了他這個人渣付出了多少?”
我不由看着何澤修:“sir,感情的事情,一直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兩廂情願的事情,你們這樣對林森橫加指責,拳打腳踢,有失公允?”
何澤修不由冷笑了一下:“他當初對林蘭做出那些事情時候,就該對她負責。更可惡的是,他和你結了婚,明明林蘭正努力的忘記他,可是,他和他媽的一個電話,就讓林蘭從深圳去了錦城。結果現在呢,林蘭居然就這樣死了!”
我不由看着何澤修:“林蘭是得病死的,不怪林森的!”
“可是,如若沒有林森的這個王八蛋他媽和他的電話,讓林蘭到錦城,她當時說不清就和李果去了丹麥,說不清就不會得這個病。
你知道我這次去丹麥是幹什麼的嗎?我就是想去找李果,我想看看他和林蘭是否過得好,我好開始我的下一步計劃,結果,到了哥本哈根,找到李果後,我才知道,林蘭根本沒有和他一起到丹麥,而是去了錦城,和你的前夫團圓去了。”
我聽着何澤修說着他們之間盤根錯節,又錯綜複雜的關係,不由問:“就算是林蘭回了錦城,你們憑什麼要打林森?還有沒有王法?”
何澤修不由眸光復雜的看了我一眼:“秦璐,你是瞎了眼還是怎麼的?這麼一個背叛自己初戀,對自己有恩的女人的男人,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和他媽把林蘭叫回錦城,你們應該還沒有離婚吧,他婚內出軌,欺騙你的感情,你還這樣維護他?”
我的心不由一個緊縮,看來,這兩人來這裡之前,已經做了不少功課,把林蘭在錦城所有的生活都摸了個透。
我不由沉默了,好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何澤修見我緘默了,他的眼神一沉,看着我:“秦璐,我就不知道你們這些女人成天在想什麼?那個凌天那樣愛你,你居然會置他的愛不顧,繼續和你的這個人渣前夫糾纏在一起,他到底有什麼好?竟然讓你可以放棄凌天那樣的國寶一樣的男神?”
我不由看着何澤修:“sir,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要管好不好?”
何澤休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我一眼,就沒有在作聲。
而那一邊,李果和林森打的不可開交,兩個男人,誰都沒有佔上風。
我看見林森的嘴角出了血,而李果也好不到哪裡去。
看見他們依然在拳腳相加,我不由大聲道:“難道你們爲了一個死了人,還想讓一個活着的人去陪葬嗎?朱顏辭鏡,花落辭樹,我們誰都逃脫不了,一切都是命中註定,我求你們別再打了!”
我那刻幾乎聲嘶力竭!
我的那一聲呼吼,讓兩個拳腳相加的男人,倏然停止了打鬥,兩個人都用拳頭擦了一下他們自己的嘴角,然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或許,這一頓拳打腳踢,讓李果出了他心頭的惡氣吧,他看着林森,眼神終於沒有了刀光劍影。
我看着他們,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然後說:“既然來了,就到屋裡坐吧,有什麼事情,咱們進屋再說。”
何澤修和李果又眸色複雜和痛楚的看了眼林蘭的墳冢,才嘆息一聲跟着我一起從林森家的後門進了屋。
進屋後,林森一直沉默,我則打開了天燃氣,去燒水。
再怎麼,來者也是客,何況,我和何澤修打過交道,和李果有一面之緣,直覺告訴我,他們都不是好事之徒。
他們這樣和林森狠戾的對上,一定也有他們恨林森的緣由!
在林森家老屋相對有點簡陋的客廳坐下後,林森看了眼李果和何澤修,問:“你們都是我姐生前的朋友?”
何澤休虛睨了林森一眼:“這還用問?如若不是你姐的朋友,你以爲我們吃飽了撐的,大老遠的從哥本哈根趕回來,在深圳都沒怎麼待,就跑到錦城,然後找到這裡?”
林森出了一口長氣,看着何澤修和李果:“既然,你們是我姐生前的朋友,那麼,我替我姐謝謝你們來看她。”
何澤修不由冷笑一聲:“林森,不要在我們面前道貌岸然的,你倘若念及你姐的好,你姐會這麼早的離世嗎?”
林森長長的嘆息一聲,沒有再言語。
那刻,他的眸子裡也涌出了一抹深深的痛楚。
林蘭的早逝,在我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是一個結,林森應該比任何人都痛楚,這點,我比誰都明白。
李果看看林森,嘆息一聲,然後,他問:“這是你們的老家,林蘭生前住的屋子是哪一間?”
林森“嗯”了一下,給李果指了指林蘭生前住的房間。
李果立刻就站了起來,他徑直朝着那間房走去。
那刻,我的心不由一個緊縮,一個人,到底對另一個人有多深的感情,纔在知道她已經離開了這個世間,還要去她的墳前以及她以前住過的房間都要去看看呀!
我的心感動着,眉頭卻也微蹙了起來。
這時,一旁的何澤修卻問我:“秦璐,你從哥本哈根回來,和莊思秦聯繫過嗎?”
我的心不由狠狠一窒,然後,看着何澤修:“怎麼?”
“沒事,我只是問一下而已!”何澤修眸色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但是,他的眸底卻那麼複雜,讓我不由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
那刻,我竟然有點害怕何澤修知道我和莊思秦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但是,我看何澤修這樣關心莊思秦,想着她一個人在深圳苦苦的創業打拼,不由對他說:“聯繫過,她還好,大概沒多久,她會來錦城參加一個商貿會議。我有他電話,要麼?”
何澤修那刻眼神亮了一下,隨即,他道:“把她的號碼發給我吧。還有,別告訴她,我再找她,也別告訴她,我在藍蓮花酒吧,把你誤認成了她。”
我點點頭。
林森聽見我和何澤修的對話,他好像在雲裡霧裡穿行一樣,不清楚我們究竟在說什麼吧?
好一會兒,他纔打量着我:“璐璐,莊思琴是誰,你和她很熟嗎?”
我頓了一下,回答他:“我在深圳認識的一個朋友。”
林森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沒有再言語!
我見李果去了林蘭的房間,好久都沒有出來,我就走了過去。
當我站在林蘭曾經住的那句房門口時,我看見李果居然像具雕塑一樣悵然的站在那裡。
我不由問:“李先生,你和林蘭是什麼關係?”
他這才一臉痛苦的轉過頭來看着我,而他的眼裡,那刻卻全是閃爍的淚光,看來,他在努力的隱忍,纔沒有讓那些眼淚滂沱,像絕堤的河!
他長長的嘆息一聲,然後,用手背抹了一下他的眼睛,將那些即將涌出的淚抹去。然後,他看着我:“我和她是朋友,她曾經救過我,幫過我,如若不是林森和他媽的電話,或許,她已經被我帶到丹麥,我們重新一起開啓另一份生活了……”
李果說到這裡,沒有再說下去,我聽出了他的喉嚨有點哽咽。
那刻,我不由想到了那句“每個人,都有他難以言說的傷!”
所以,我見李果已經哽咽得說不下去,我當即打住了話題,對他說:“李先生,人死不能復生。你就節哀順變吧!我相信,如果林蘭在泉下有知,你今天不遠萬里來這裡看她了,她一定會感動的。”